《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97、卷三十三 再入鬼界 第五章 恋爱中人

　　一路上晴明再次召唤他的式神们，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晴明内心隐隐有些焦虑，眼下，保护好博雅才是最重要的。
　　晴明转头看了看走在身边的博雅。
　　喝了他熬制的药汤，至少在这鬼界能抵三十六个时辰不受阴毒侵害，但如果过了这个时间，身体就会被这鬼界的邪恶污秽之气侵袭，就算是回到了平安京，不久后也会恶病缠身。
　　所以，他必须在三十六个时辰内结束这一切。
　　即使，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也必须带博雅回到平安京。
　　无论如何，博雅的安全高于一切。
　　“晴明……”博雅突然抓起了晴明的手：“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晴明愣了一下。
　　现在的博雅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呀，这家伙成精了么？
　　“晴明，你这样的小表情，真是可爱呐……”博雅的笑意充溢了双眼。
　　晴明迅速抽回了手，闷闷地低下了头。
　　很不妙的感觉，是一种被博雅吃得死死的感觉。
　　可恶！
　　或许还是以前那种清淡的关系才是最适当的。
　　一个安全温暖的距离。
　　不该被这个家伙突破最后那一层的。
　　自那之后，这家伙就仿佛有了看通人心的能力。
　　可恶！
　　谁知道那家伙会有那种意外之举呢？
　　竟然，那么大胆！
　　晴明的耳朵尖红了起来，好在是在黑暗中，博雅没有注意。
　　“晴明，你怎么不说话？”博雅的脸歪了过来，仔细地看着晴明的脸。
　　“你不是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晴明闷闷地说：“还用我说什么。”
　　“哈哈，晴明，你有情绪了。”博雅大笑起来。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晴明竟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晴明真像个小孩子。
　　那时，晴明是如天边浮云一样变幻不定的人，是随时可以随风而去的神仙一般的人物，现在，晴明被他拖回了红尘之中。
　　他让晴明体验了人间的悲喜，凡人的欢愉。
　　也因此，晴明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化，非常微小，但是他却能察觉。
　　是偶尔会有小脾气的不甘心深陷的晴明。
　　是为了他而沉溺在情感中不自知的晴明。
　　为了他。
　　博雅从后面轻轻抱住了晴明，将头放在晴明的肩头。
　　“晴明，以后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知道我神经很大条的。”博雅在晴明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
　　晴明将脸一偏，从博雅的怀里滑了出来：“说什么傻话呐，好好走路。”
　　博雅这个家伙，自从越界之后，就时时想着越界。
　　也越来越缠人，越来越粘人。
　　胆子也越发大了。
　　晴明无奈地叹了口气，扫了一眼身边的博雅。
　　博雅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焕发，一路叨叨个不停。
　　“跟晴明在一起，就永远也不会害怕。”博雅看着黑暗，眼睛亮闪闪的：“即使是在这阴森邪恶的鬼界。”
　　忽然，晴明猛地拉了他一下。
　　博雅跌到了晴明的怀里。
　　“晴明？”
　　看见晴明的神色凝重，博雅这才转头，看见刚才自己要踩踏的地方已经陷下去变成了一个深洞，博雅倒吸了一口冷气。
　　“博雅，你跟着我的脚步走，踩我踩过的土地。”晴明低声说。
　　晴明迈步向前，有时往左拐，有时往右，有时走两步又要后退一步，他踩中的都是坚实的土地。而在他的身边左右，总是会有突然深陷下去的坑。
　　是的，博雅曾经问过晴明，为什么他走雪地山路会这么稳，当时晴明说，因为他能踩到大地呼吸的节奏。
　　陷下去的坑中突然伸出了一只白骨手，想要抓住晴明的脚。
　　博雅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太刀，一刀斩了下去，白骨手碎成两半，滚落在一旁。
　　晴明转身看着博雅，眼神中带着笑意：“不错嘛，博雅，不愧是个武士呐！”
　　博雅将太刀放回刀鞘，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他记得第一次陪同晴明驱鬼时，说好了鬼被驱出来后他就用太刀斩杀，但真正当他看到厉鬼时，却被吓得全身发抖，腰间的太刀跟本就抽不出来。
　　现在，随着与晴明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见过许许多多的恶鬼，他的胆气越发壮大起来，遇见厉鬼也算是能临危不变沉着应对了。
　　是的，自遇到晴明后，他才真正地成为了一名不惧邪魔的武士。
　　晴明给予了他勇气与力量。
　　而他呢，他给予了晴明什么呢？
　　除了那些对晴明的伤害，他还给了晴明什么呢？
　　博雅的脑子一刻未停地转动着，眼见着晴明突然跃上了一块高地，博雅跟着跳了上去。
　　晴明用手指着远方一处黑乎乎的突起：“看，博雅，鬼王的宫殿就在那儿。”
　　若不是晴明指出，博雅跟本认不出那处悬崖，那几乎就是与黑暗融为一体。然而就是这样远远地遥望着，博雅也觉得有股寒气自脚底升起。
　　那是整个邪恶的中心。
　　“晴明，你上次来鬼界倒底发生了些什么啊？”博雅与晴明并肩而立。
　　到现在为止，博雅还不知道上一次晴明来鬼界的过程。
　　晴明一直没说。
　　“唔……那时么，我还是一个游魂。”晴明淡淡地说：“也算是，把他们鬼界闹腾了一下吧。”
　　“是我让你成为了游魂。”博雅紧紧地揽着晴明的肩：“对不起，晴明。”
　　“你很愧疚嘛……博雅。”晴明挑了挑眉。
　　“晴明……”博雅将头埋在晴明的肩头：“我心里很难受……对不起……”
　　“哦……”晴明漫不经心地说：“那就补偿我吧。”
　　“行。你想要什么？”博雅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晴明。
　　晴明似笑非笑地瞟着博雅：“我家后院，不是柴不够了嘛……”
　　“好，回平安京后，我替你劈柴，堆满一个后院。”博雅撸了撸袖子。
　　他完全忘记了，这些事，都是晴明的式神茨木在做的。
　　“傻瓜……”晴明纵声大笑，跃下了高台：“走吧。”
　　晴明真是因为自己而受了很多苦难呐……
　　肚子上，现在也还有自己留给他的刀疤，第一次摸到时，博雅就流下了热泪。
　　是他给晴明优美的身体上留下了难看的疤痕。
　　他还记得他反复地亲吻着那个刀疤，哭得像个孩子。
　　晴明……
　　望着前方晴明白色的背影，博雅的眼眶湿润了。

　　好多天了，招子夜里都无法入睡。
　　就算是在夜里勉强入睡，也是非常浅的睡眠，稍有响动便会立刻醒来。
　　自上次在鬼界晴明救了她以后，她再也没有单独见到晴明。
　　神泉苑的曲水流觞上倒是见到晴明行祓禊仪式，那让她非常意外，因为历次的祓禊仪式都是由巫女来做的，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村上天皇下的令。
　　祓禊仪式上，晴明风华绝代，简直就迷乱了她的眼。
　　回来后，她连着一周晚上做梦都梦见了晴明。
　　她差荻蝉去土御门大路，几乎每次的回复都是晴明不在，这位晴明大人，实在是太难找到了。
　　但两次她有危难的时候，这位大人又偏像天神下凡，次次都拯救了她。
　　她坚信，她与晴明大人之间，是有着不可言说的缘份的。
　　但是，她可能无法嫁给晴明大人。
　　虽然晴明在朝中地位非常重要，官阶为从四位下，当今天皇也对他礼让三分，但是，父亲给她的安排是，一定要嫁给更加权势显赫的人物，比如藤原家。
　　招子隐约向父亲暗示过一次，想要嫁给晴明，可是却被父亲一口回绝了。
　　因为晴明大人的地位还无法娶到拥有皇室血统的女人，更何况，传言他的母亲是一个狐妖，他是狐妖之子。血统就更不清楚了。
　　但招子又实在太想念晴明。
　　“公主是在想着晴明大人吧。”荻蝉给房间里点上了熏香，走到招子面前：“公主不好好睡觉，都有黑眼圈了呀。”
　　招子烦恼地“嗯”了一声。
　　“公主，要出去走走吗？”荻蝉小心翼翼地看着招子。
　　“晴明大人告假了，不在平安京。我去哪里都不感兴趣。”招子摇了摇头：“其实他在平安京也没有用，父亲大人很明确地告诉了我，不会让我嫁给晴明大人。”
　　“嘻，那个重要吗？”荻蝉撅了撅嘴。
　　“什么？”招子疑惑了转过了头。
　　“不是有夜访么？”荻蝉笑嘻嘻地说：“连圣上都夜访，贵族大人们也是夜访成风，这可是平安京里的风雅之举，晴明大人夜访你就可以了。”
　　招子的眼睛亮了起来。
　　管她嫁给什么人呢，反正未来的夫君也会经常夜访外面的女人，只要时间不撞上就行了。
　　服伺招子公主睡下后，荻蝉轻轻地退了出去。
　　关门房门，荻蝉轻轻摇了摇头。
　　说真的，招子公主是很喜欢晴明大人，可是，也只是喜欢而已吧。公主对晴明大人的喜欢被将军大人制止了以后，公主也并没有抗争，只是略有些闷闷不乐而已。
　　并不完全因为晴明大人为狐妖之子这个传说，更重要的，是晴明大人并无任何背景吧，只有权势遮天的藤原家才能与公主匹配吧。
　　所以，公主只能允许晴明大人来夜访他。
　　那么，公主对晴明大人，其实远非她自己所以为的那么深情啊！
　　或许，那位晴明大人夜夜来访之后，公主会对他渐渐失去兴趣也不一定呐。
　　只是，这个晴明大人，却不是轻易夜访的人，从来没有听过任何耳闻。
　　更大的可能是，这位晴明大人，其实对公主没有半点儿女之情。
　　荻蝉摇了摇头，默默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