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85、卷三十一 消失的爱人 第五章 最爱的人

　　天啊，自己做了什么？
　　难道与秀男做了那事么？可是为什么脑子里一点记忆也没有了？
　　博雅的早上的震惊到现在也没有缓过劲来。
　　连上早朝的心情也没有了，博雅慌里慌张地叫了侍从吉野备好牛车，往三条大路上妹妹妍子的家中驶去。
　　坐在牛车里的博雅面如土色，一直拼命回忆着。
　　可是他最多就能想起来在鸭川河畔遇到了河之女夜姬，他正准备问夜姬一些事时，秀男拉走了他，他也记不清为什么会带秀男回府了。
　　至于如何与秀男做了那事，他可真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妍子看到博雅的时候，他这个哥哥一副如遇雷击焦头烂额像个丧家之犬的样子，她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博雅呆呆地坐在外面的长廊木地板上，眼神呆滞，傻了一样看着庭院中盛开的红色樱草。
　　“博雅哥哥又出什么事啦？”妍子让侍女清伊奉上了一杯清茶。
　　博雅一口喝干了茶。
　　“这、这茶很烫的。”妍子惊了一下：“看来真是遇到大事了，说说看吧，哥哥。”
　　让侍女清伊退了下去，妍子静静地陪伴着博雅，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博雅呆呆地转头看着妍子：“妍子，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很不对劲。”
　　妍子静静地看着博雅，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我心里很爱秀男，可是我的身体很排斥他。我很纠结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博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我发现我们睡在了一起。”
　　“什么！”妍子惊叫了起来。
　　“是啊，我喜欢的是个男人。你不理解也是正常的。”博雅耷拉着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我们怎么睡在一起的。”
　　“我不允许你喜欢别的男人！”妍子用手指使劲点了一下博雅的额头：“你最爱的人难道不是晴明大人吗？怎么现在又冒了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秀男来？博雅哥哥你是晕了头吗！”
　　博雅震惊地抬起了头。
　　“妍子，你、你说什么，你提到了晴明大人……”博雅脸色发白，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说实话，博雅哥哥我一直想问你，你跟晴明大人倒底是怎么啦？自他从鬼界回来后，你就不理他了。”妍子摇了摇头：“明明在那之前你们感情那么好，我在旁边看着都羡慕，你现在怎么又多了个秀男？你们出什么事了？晴明大人知道吗？”
　　面对妍子一连串的追问，博雅张口结舌。
　　“我和晴明大人？我们？”博雅试探着问：“你说的是安倍晴明吗？那位平安京的第一阴阳师？”
　　“你是患了失忆症了吗？”妍子叹了口气：“看样子你是完全忘光了，真是伤脑筋啊。”
　　博雅呆呆地看着妍子。
　　自己和晴明？妍子说自己最爱的人是晴明。
　　博雅知道妍子绝对不会对他说谎。
　　自小到大，他和妍子之间无话不谈，他曾经追过哪几个女人，过程如何，他都与妍子分享。如果他真有一个爱人，那么妍子一定知道是谁。
　　奇怪的是，妍子提到晴明的时候，博雅心里面涌出了温柔的心动。
　　“走，我带你去晴明大人那儿。”妍子想了想，拍了拍博雅的背：“这样或许能帮你想起来。”
　　“可是他告假半月，听说出门了。”博雅愣了一下。
　　“没关系，他家里还有人。”妍子笑了笑：“只是去到熟悉的环境中，或许能让你想起来什么。”
　　“熟悉的环境？”博雅又是一愣。
　　“是啊，你以前不是天天去晴明大人那里喝酒么，你们天天上朝下朝都能看见，回家了也在一起，你都是去晴明大人那儿喝酒的，有时你深夜了也去。”妍子撅着嘴：“你们真像一对热恋的男女。和晴明大人认识后，你晚上从不去夜访女人了，你就是夜访晴明大人。”
　　啊！
　　隐隐约约的，博雅回忆起一些模糊的画面，在那个美妙的庭院，美妙的时光中，美妙的人。
　　“博雅，吹首曲子吧……”
　　他起身吹奏着叶二，廊下的白衣人静静地倾听，在那些春风沉醉的夜晚……

　　妍子和博雅的牛车抵达了土御门大路以北，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宅邸。
　　妍子很熟悉地走到画有五芒星符印的木门前，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却没有人开门。
　　妍子带着博雅进了晴明的宅邸。
　　庭院里植物生长得极为茂盛，树上的樱花快要落光了，但紫藤却开得热烈起来。
　　的确，这一切博雅觉得很亲切熟悉，光脚踩上回廊的木地板，那种清凉的感觉也异常熟悉。
　　熟悉而温柔的感觉。
　　“妍子，你把博雅大人带过来啦？”眼前出现了一个高挑修长的男人，身着蓝色狩衣，丰神如玉，正静静地看着博雅。
　　赫然竟是晴明的样子。
　　博雅的心脏突然就漏跳了半拍。
　　“晴明……”博雅惊呼一声。
　　身着蓝色狩衣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突然靠了过来，将头凑近了博雅。
　　博雅心里一慌，不由自主往后便退，身着蓝色狩衣的男人步步紧逼，博雅退无可退，背紧紧地抵靠在回廊柱子上，男人风华绝代的那张脸紧紧地凑近博雅，乌黑妖异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扫视着他：“唔……你说我是谁？”
　　几乎可以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呼吸。
　　博雅的心脏乱跳着：“晴、晴明……”
　　银发男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伸出右手扳正了博雅的下巴：“再好好看看……”
　　那眉眼，那轮廓，那浅笑的样子，分明就是晴明啊！
　　啊，他靠得太近，博雅已经受不了了。
　　“一叶，别戏弄博雅哥哥。”妍子在一旁轻笑。
　　“听你的……”一叶哈哈大笑着放开了博雅。
　　啊，他叫一叶，那不是晴明，晴明没有那么重的妖艳之气，而且他的头发也是银色的。
　　但是，他为什么跟晴明长得一模一样？
　　博雅定了定神。
　　可是心脏还是乱跳得厉害。
　　“看吧，博雅哥哥，你真的是忘记了与晴明大人相关的一切了么？连一叶也记不得了。”妍子叹了口气：“当初还是你把我带到晴明大人的宅邸里来，介绍我认识的一叶呐。”
　　一叶斜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胸，浅笑着看着不知所措的博雅。
　　博雅还是不敢回看一叶。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小小的金龙，博雅想了起来，他那天夜里就在晴明宅邸外的戾桥上见过它，后来被晴明唤走了。
　　小小的金龙瞪着博雅，眨巴着绿色的小眼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晴明的宅邸里真是有各种奇怪的人和生物啊！
　　博雅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你连一叶都不认识了，那不认识我也是很自然的事。”小金龙一溜烟爬上了回廊柱子，爬到与博雅脸齐平的位子上直直地瞪着他：“那你忘记晴明大人没有？”
　　博雅搔了搔后脑勺，脸上露出了苦笑。
　　小金龙突然跳上了博雅的肩头，仔细地嗅闻着博雅的脖子，突然亮出锋利的指甲，在博雅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血涌了出来，小金龙用舌头舔了舔说：“呀，你中了咒，喝了含有咒的酒。”
　　小金龙动作太快，博雅还没反应过来，等小金龙舔上了他的脖子，这才惊觉有点小刺痛。
　　“嘲风，能解么？”一叶沉声说。
　　被唤作嘲风的小金龙在柱子上盘旋了一圈，摇了摇头：“这个啊，是心咒，非药物能解，是需要自己解咒的。”
　　博雅愣了一下。
　　自己中了咒？喝了含了咒的酒？自己是怎么喝的？
　　博雅捂着脖子拼命回想着。
　　“那只能靠你自己了，博雅哥哥。”妍子深深地看着博雅：“不能让博雅哥哥活在谎言与骗局中。哪怕解咒后面对的是痛苦的生活，但那是真实的。你必须自己醒过来，慢慢想起所有的事。”
　　博雅呆呆地望着妍子。
　　是的，他其实隐隐也觉得不对劲，他的脑子里说他爱的人是秀男，可是他的身体非常排斥，面对秀男，他没有爱人之间的感觉。
　　每当秀男对他做出亲密举动时，他都非常尴尬，恨不得逃得远远的，但是脑子里却有一个声音跳出来让他接受秀男。
　　原来，他中的是心咒啊。
　　如果是爱人，最终一定会走上肌肤相亲以至更深入的事，但是，现在就是秀男扑到他怀里拥抱着他，他都觉得难以忍受，更不要说亲吻和别的了。
　　所以，那是咒让他脑中觉得爱人是秀男吧，所以他的身体才会抗拒着。
　　但他与晴明在一起时很舒服自在，虽然只有一次，晴明在夜里送他回家，在晴明离开时，他真的很想扑上去拥抱着晴明。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一叶，我是否曾经与晴明和保宪去过冥界？”博雅紧紧地看着一叶。
　　“是的，那时博雅大人中了厉鬼之吻的剧毒，是晴明大人用天地逆转之术将毒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一叶叹了口气：“也正是如此，后来才有了我。”
　　“啊！”博雅惊叹。
　　“不止是冥界啊，博雅大人你和晴明大人还一起去了镜中异界，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我。”嘲风眨巴着绿色的小眼珠，跳到了博雅的手中。
　　“什么？”
　　“对，镜中异界，我也在那儿。”妍子点了点头：“后来我们都被晴明大人救回了长冈京。说起来，要是没有晴明大人，博雅哥哥，你和我都已经死了好多次。”
　　“啊！”
　　博雅没想到他和晴明竟然有这么多的奇遇。但是他却忘记了这所有一切。
　　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心潮起伏，热泪盈眶？
　　“我要怎么解咒？”博雅坚定地看着嘲风。
　　“博雅大人，你去找晴明大人吧，他在高野山。”嘲风摇头晃脑地说：“说不定晴明大人能为你解咒，你去求他，他会为你解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