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61、最终之卷 终结之时 第九章 神的杀招

　　眼看着身边的恶鬼们在七彩光芒的照耀下灰飞烟灭，博雅目瞪口呆之余又充满了欣喜。
　　黑云散尽，青龙飞翔在碧空，青龙的背上隐隐约约端坐着白衣宽袖的男子，博雅知道，那一定是晴明。
　　晴明再一次拯救了平安京。
　　晴明……
　　罩在他们头顶一直保护着他们的五芒星符咒收敛了光芒，呼地一声又飞进了青岚的额头。
　　原本东倒西歪昏迷在地上的人们哼哼叽叽的慢慢苏醒过来，一脸茫然与惶恐。
　　博雅心中一凛：“圣上……”
　　圣上还被那些和尚们围攻么？必须去救圣上！
　　来不及多想，博雅急冲冲地往清凉殿奔去，青岚不明所以，却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清凉殿外的长廊上，藤原兼家带着侍从正在给所有人嗅闻一个小药瓶，原本昏迷的人闻了之后便悠悠醒转过来。
　　现场所见很让博雅惊憾。所有的人都灰头土脸，脸上全是烟熏火燎的痕迹，更有些人被厉鬼咬掉了手或脚，大声惨叫着。也有许多人再也没能醒来，死于浓烟和厉鬼之口。
　　这一瞬间，博雅的眼中蓄满了热泪。
　　就算有晴明护卫平安京，但倒底还是有死于这场灾难的人啊！
　　“啊啊，博雅大人，你平安回来了！”兼家正在抹额头上的汗，一抬头看见博雅，很是高兴，冲着博雅跑了过来。
　　死伤那么惨重，圣上呢？
　　“圣上呢？”博雅抓住兼家的直衣袍袖着急地问。
　　“哦哦，我正准备冲进去清凉殿看看呢，之前厉鬼太多，完全不敢动啊！只能躺在地上装死。博雅大人啊，这太可怕了啊！”兼家用脏乎乎的手抹了一下眼睛。
　　“嗯。”博雅点了点头，这场面实在惨烈，比上次早良亲王附身道尊时在平安京造成的伤害还在惨烈十倍。
　　必须先去看圣上！放下兼家，博雅急急地冲向了清凉殿。
　　兼家在后面急急地追赶：“等等我，博雅大人……”
　　拐过长廊，在清凉殿外的平坝上，正在奔跑的博雅被一片刺目的白光灼了一下，不得不停下来用手遮挡。
　　慢慢适应之后，博雅看见了晴明的五芒星符阵。
　　五芒星符阵中困着一个若隐若现的怪物，看起来像蛇，却又像肉虫，在地上蜷伏着，全身上下冒着滚滚的白烟，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
　　晴明的式神一叶站在旁边默默地凝视着被困住的东西。
　　“一叶，阵中是什么？”博雅很是惊骇。
　　听到博雅的声音，五芒星阵中的那东西突然向他望了过来，博雅看不清它的五官，耳边却听见它在说话：“博雅，你来了……”
　　声音悦耳动听，低沉又宛转，隐隐约约地，博雅觉得声音很熟悉，像是晴明的声音。
　　当他脑中这样想的时候，在眨眼之间，对面站着的，的确是晴明。
　　刹那间，一切别的人与别的声音都消失了。
　　天地一片寂静。
　　晴明穿着他常穿的白色狩衣，站在清凉殿门口，正对他挑眉微笑。
　　“晴明……”
　　“博雅，你也来得太晚了吧。”晴明琥珀色的眼眸光芒流动。
　　博雅大步冲上前，站在晴明面前，声音哽咽：“晴明，我好担心你。”
　　“唔……你不是最担心那男人么？”晴明挑了挑眉。
　　“胡、胡说什么！”博雅涨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晴明纵声大笑。
　　晴明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呐。看到晴明的笑容，博雅浑然忘记了他要冲进清凉殿寻找村上天皇这码事，这一刻，他眼中只有晴明。
　　晴明好好的，那就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事了。
　　别无他求。
　　“晴明……”博雅一把抱住了晴明，将头埋进晴明的脖子里，深深地呼吸。
　　晴明的身上，该是有若有若无的紫藤气息，但现在，那气息却消失了。
　　这不是晴明！
　　突然间，博雅全身从头凉到了脚底。

　　晴明乘坐着青龙飞到清凉殿上空时，看到了让他震惊惧怕的一幕。
　　博雅踏入了他的五芒星符阵，因为他的进入，五芒星符阵己破。博雅在半空中头朝下倒栽着，正被那位水蛭子神张着巨口吞食，脑袋肩膀和腰己经进入了水蛭子筒状的身体中，只留下小腿。
　　虽然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晴明知道那一定是博雅。
　　其余的人都静止着，一叶、青岚、刚拐过长廊的藤原兼家、正往前冲的保宪、腾跃在空中的猫又，变成蓝色蝴蝶站在猫又头上的蜜虫、所有正在醒来的殿上人们，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动作被静止在了时间之中。
　　只有水蛭子神在动，他在大口吞食博雅。
　　“火炙！”
　　晴明飞速从青龙背上跳下去，同时念出了咒语。
　　水蛭子神下身猛地燃起了火焰，这意外之火的炙烤让水蛭子神疼痛不己，猛地一个弯腰大呕，竟然把博雅给吐了出去。
　　“博雅！”
　　晴明急忙一把抓过了浑身湿嗒嗒博雅，看样子，博雅是晕过去了。
　　就在晴明低头抓住博雅查看的一瞬间，水蛭子神突然从旁边静止的一叶怀中取出了那把下过咒的金刚橛，闪电般插入了晴明左肩。

　　保宪刚冲到清凉殿，就看到惊人的一幕。
　　清凉殿外，一个黑乎乎的怪物正将一把金刚橛插入晴明的肩头，晴明的怀中躺着紧闭着眼的博雅，晴明似乎在念咒语，他和那怪物的身体闪了几闪，然后一起消失了。
　　只留下地上昏迷不醒的博雅。
　　“不好。晴明！”
　　保宪冲了过去。
　　与保宪同时从时间之流中解脱出来的，是一叶、青岚、蜜虫、猫又，正冲过来的藤原兼家，还有乱哼哼着从地上苏醒过来的众殿上人与延历寺的和尚们。
　　“苏醒博雅。”保宪对着博雅念起了咒语。
　　博雅皱了皱眉，一下惊醒过来，大声惊呼：“不对，你不是晴明！”
　　他看到了在他面前板着脸的保宪。
　　“保宪，刚才我看到了一个假的晴明！”博雅急切地说。
　　保宪翻着白眼望天，这样的话，他基本上能知道一二了。一定是博雅把假的晴明当成了真的晴明，因而中计，而晴明为了救博雅，才被那个怪物插了一个古怪的东西到肩头吧。
　　保宪放眼四望，晴明的式神们还在，青岚抱着博雅，蜜虫停在猫又的鼻子上，一叶在一旁皱着眉，偃泽默默地望着晴明消失的方向。式神们没有随着晴明一起消失，这也意味着晴明没有性命之忧。
　　“那个怪东西……”保宪沉呤着。
　　“那是水蛭子神，天照大御神的哥哥，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长子。”
　　旁边传来了悦耳的女声，那是那位从异界而来的津姬女神，也与侍女明月明玉也一起从静止的时间之流中恢复过来。
　　保宪并没有见过津姬。
　　“原来水蛭子神果然是这个古怪样子。”保宪点了点头：“你又是谁？”
　　津姬哼了一声，不再作答。
　　青岚走前一步：“保宪大人，这位是来自于异界广目海的津姬女神。”
　　“那她来平安京做什么？回去异界吧。”保宪板起了脸。
　　“你这个人类阴阳师真是奇怪，顾着念叨我，却不担心安倍晴明为什么消失了么？”津姬笑了笑。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可不是一般的阴阳师。”保宪鼻子里哼了一声。
　　“可那一位带走他的神，也不是一般的人类，而是神呐。”津姬静静地看着保宪：“那把下了咒的金刚橛，可是天铁做的，会让安倍晴明的力量流失，别说插在肩头，就是手指尖上被刺了一小块皮，也会让全身力量流失。”
　　但显然，晴明的力量并没有流失到一叶的身体里。
　　一叶在旁边脸色铁青：“我去找晴明。”
　　“别担心，晴明的式神们不都还在么？晴明没事的。”保宪挑了挑眉：“现在，先把这烂摊子收拾下吧。”
　　延历寺的和尚们盘腿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村上天皇从他们中间悠悠醒转，更是一脸茫然。
　　而博雅脸色灰败，抓着青岚的手，一个劲地追问晴明去哪儿了。
　　或许，再等等，晴明自己就会回来。
　　就像上次去鬼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