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59、最终之卷 终结之时 第七章 倾城之鬼

　　水蛭子神困于晴明的五芒星阵中，同时，体内额头上晴明的五芒星符印白光闪烁，两个符咒的加持，无论神或妖都无法承受。
　　晴明手执蝙蝠扇，默默地看着水蛭子神在五芒星符阵中痛苦翻滚。
　　“安倍晴明！”水蛭子神发出愤怒的吼叫声：“放我出去！否则……”
　　晴明挑了挑眉。
　　水蛭子神的眼睛和口中喷出绿色的火焰，想要冲出五芒星阵，绿色的火焰在五芒星阵中左突右冲，清凉殿感应到巨大的震荡。
　　将蝙蝠扇展开，晴明在扇后闭眼沉声念咒。
　　“风蹴魔，阳邪历，讨升化，风魔，天帰！何魔不灭！”
　　五芒星阵渐渐由半空中向下收缩，瞬间水蛭子神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与杀气。
　　“你想杀了我？你敢杀神？”水蛭子神厉声大叫着。
　　“这世间有一个法则，叫做一命抵一命。”晴明淡淡地看着水蛭子神：“在人们眼中，你根本就不是神，你与鬼妖无异。”
　　这位神的所作所为，与鬼王之类又有什么区别？
　　式神夜常死在了水蛭子神的毒咒中，师弟泽也死在了与神联手的智惑手中，琵琶湖上的什么也不知道便被吸到空中死去的无辜渔民们，更不用说平安京全城的百姓所受到的伤害与死亡。
　　平安京己经乱了套，失去了秩序，成为人间地狱。
　　他有那么多的理由足以诛杀这位神，但，仅凭失去了式神夜常这一条就己足够。在感知到夜常陨命的那一刻，晴明心中有深沉的疼痛。
　　他知道他无法让夜常重生。
　　晴明冷冷地扫了一眼困于五芒星阵中的水蛭子神。
　　“深藏于黑暗中的邪恶之灵啊，我将平安京完整地奉献给你们，喝光人血吃尽人肉吧，让这座城池覆灭吧！”
　　忽然间，邪恶古老的咒语从水蛭子神的胸腔中呤唱而出，邪恶森冷的风暴瞬间降临。
　　天空中雷鸣电闪，一瞬间，滚滚黑云之中伸出了鬼怪的脚和手，随即，不计其数的厉鬼们纷纷从天空中落了下来，像下雨一般。
　　正是在平安京城外那片密林中，从动物们肚子里长出来的厉鬼们。晴明一直追踪它们的去处，却没查到半点踪迹，没料到它们是被水蛭子神藏到了天空的黑云之中。这的确在晴明的预料之外。
　　这种厉鬼狰狞邪恶，妖力强劲。不要说下雨一样从空中落下来不计其数的量，就是出现一只，也足以让晴明分神应对。
　　腥风扑面，清凉殿也落下了好几只厉鬼，黑压压地扑向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和尚们，撕碎了和尚的身体，有的抢手有的抢脚，大啖血肉。
　　站在晴明身后的胖小孩子挥舞着长鞭，“啪”的一声，将正埋头大啖的几个厉鬼击成好几段。
　　“偃泽，这样不行。”晴明猛地睁开眼，停止了念咒。
　　被击为几段的厉鬼落地之后，顺风而长，瞬间分裂成为无数只，扭转身向着晴明与偃泽猛扑过来。
　　青龙偃泽曾经斩灭过无数的鬼怪，然而这种无法斩杀反而越来越多的鬼怪倒是第一次见到。
　　而这种鬼魅散落在平安京的所有道路与民宅中。
　　“妖邪退散！”晴明沉声念出咒语，在清凉殿中所有厉鬼形神俱散，化为黑色的粉末。
　　“安倍晴明，你现在的确可以杀灭你身边的鬼魅，但是你纵有天大本事也无法完全消灭它们。它们如今都散布在平安京各个角落，就算你的式神们再厉害，也杀不了它们，因为，它们是杀不死的，只能随着被斩杀而变得越来越多。”水蛭子神发出刺耳的尖笑：“安倍晴明，你无法用你的咒除掉所有的鬼魅，但我却可以控制它们，你就算杀了我，它们也能够毁灭平安京。”
　　晴明的脸色微微一变。
　　“所以，倒底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哈哈哈哈哈……”
　　尖利邪恶的笑声冲上清凉殿的黑色云层。

　　博雅刚冲到承明门，发现天空中突然就落下了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定晴一看，竟然全是狰狞的鬼魅。
　　“什、什么！天空中竟然像下雨一样下起了鬼魅？”博雅震惊得张大了嘴：“是我眼花了吗？”
　　一直紧跟在博雅身后的青岚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凝神紧盯着张着獠牙冲过来的恶鬼们。
　　最前面的一个恶鬼在地上几个腾跃，冲到了博雅马前，博雅手执太刀，狠狠地劈了下去，恶鬼被博雅斩为两半，然而让博雅与青岚意外的是，被斩成两半的恶鬼在落地的瞬间分裂成两个一模一样的恶鬼，再度向着博雅扑了过来。
　　这变故太快，博雅来不及反应，好在青岚一把将博雅从马上拎了下来。
　　恶鬼们扑到马上，张嘴咬了下去，马儿发出了惨叫。
　　博雅于心不忍，还想要上前斩杀恶鬼，青岚将他拼命拉到了廊柱之后，这时，博雅才看见整个紫宸殿前的空地上，全是黑压压的面目狰狞的恶鬼们。
　　这可如何是好？这些恶鬼是无法斩灭的么？
　　刚刚从烟熏火燎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内侍与侍女们，又一下子被众鬼围住。
　　“圣上……”博雅脑子一个激灵，心中油然升出满腔的恐惧。
　　必须去救圣上！
　　青岚这一次没能拉住博雅，博雅手执太刀冲了出去。
　　正扑在地上大啖人肉的厉鬼们看见能跑动的人，一古脑儿涌了上来，博雅挥舞太刀，大喝一声，向着迎头而来的厉鬼斩了下去。
　　太刀砍中了厉鬼的胸口，厉鬼并没有消失，反而伸出双手向着博雅抓了过来，与此同时，博雅的身边又撞过了两名厉鬼。
　　“博雅大人！”青岚扑向了博雅，将博雅压在身下保护在自己的怀里。
　　厉鬼们扑在青岚身上，撕扯着青岚的衣服，啃咬着他的皮肉。
　　青岚忍着剧痛，脸现痛苦之色，就在此时，青岚额头上出现了五芒星图案，闪了几闪之后，五芒星符咒从青岚的额头上飞出，飞到半空后白光暴涨，五芒星符咒罩住了青岚与博雅，五芒星符咒光芒所罩之处，厉鬼皆灰飞烟灭。
　　那是晴明在青岚额头上种下的五芒星符咒，没料到竟然真派上了用处，救了青岚与博雅。
　　“是晴明大人的五芒星符咒，我们安全了，博雅大人。”青岚翻身站起来，扶起了博雅。
　　是晴明呐……
　　虽然不在身边，但晴明再一次救了自己……
　　晴明……
　　博雅抬起头望着头顶光芒万丈的五芒星符咒，心潮起伏。
　　晴明一定可以拯救平安京的吧，眼前的困境一定会得到解决，晴明会保卫平安京。
　　那个人，平素什么也无所谓冷冷淡淡的样子，但当平安京遇到大难，无论哪一次，都是那个人挺身而出的啊！
　　晴明，我要因为你，而好好地保护我自己。
　　再也不要冲动。

　　保宪带着式神蜜虫和猫又赶到罗城门时，发现平安京己经乱了套。
　　天降厉鬼，鬼魅们像在鬼界一样在平安京横行无忌，人们吱哇乱叫抱头鼠窜，像蝼蚊一样无助可怜。鬼魅们捉到活人便群起分啖，平安京的各条大路上全是惨叫声与哭喊声。
　　满城血腥，血流成河。
　　保宪怀中冲出一道黑影，式神猫又迎风而长，变成巨大的黑虎，一口咬向猛扑过来的厉鬼，厉鬼被咬为两段。
　　但奇异的事发生了，厉鬼掉到地上的瞬间，两段身体分裂为各自不同的鬼魅，重新又向猫又扑了过去。
　　猫又伸出前爪按住两个厉鬼，嘴里咬着一个，眼前却有更多的源源不断的厉鬼扑过来。
　　“厉鬼斩杀！”保宪祭出了咒语，眼前的厉鬼随之变成黑色的粉末。
　　“喂，保宪，这些鬼不对劲啊，除了你的咒语管用，为何我消灭不了它们。”猫又眼睛发直，发出粗声粗气的声音。
　　保宪冷着脸，一语不发。
　　厉鬼实在太多，再这样下去，不出多久，平安京的人们就会全部死在它们的手上。
　　这个当口，保宪发现头顶有异，抬头望向黑云沉沉的天空，发现一只巨大的青龙正飞行穿梭其中，青龙背上隐隐约约坐着一名身着白色狩衣飘然若仙的男子，正是晴明。
　　停留在保宪衣领上的蓝色蝴蝶发出少女的欢笑声：“呀呀，晴明大人，晴明大人……”
　　猫又仰着头，对着天空大叫：“喂喂，保宪你快看，你这个师弟的出场每次都要这么惊为天人么？”
　　保宪冷哼一声摸了下鼻子：“该死的晴明。”
　　青龙向着他飞了过来，晴明在青龙背上对他伸出了手：“保宪，八咫镜。”
　　从怀中取出八咫镜，保宪对着晴明扔了出去，晴明稳稳地接住，青龙再度腾飞到天空，罗城门下的保宪远远地听见晴明丢下一句话：“保宪，带天丛云剑去清凉殿。”
　　“喂，晴明，不用你说我都会去清凉殿的，我自己知道！”保宪对着天空中的青龙大喊。
　　该死的晴明！老是那么爱使唤自己。
　　可是，自己总是无法拒绝……
　　摸了摸背负在背上用层层布幔包裹着的天丛云剑，保宪对着一边发呆的猫又低喝了一声：“别老吹捧晴明，我也是有潇洒的出场的。”
　　说罢，保宪跳上了猫又的后背。猫又一边摇着头大叫着保宪真没出息，一边带着保宪腾跃着沿着朱雀大道奔向了平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