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54、最终之卷 终结之时 第二章 异界之门

　　全身上下冒着白烟，水蛭子神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安倍晴明，你以为一个小小的人类就真的能困住我么？这点疼痛，比被蚊子咬还要轻微。”
　　晴明微微皱了下眉。
　　五芒星符咒的灼眼白光之下，水蛭子神突然又变得一片透明，在眨眼间消失了。
　　晴明的五芒星符阵并没有困住那位神，这也是晴明生平以来第一次遇到。
　　然而此刻应天门的黑云之上却有更为急迫的情况，晴明伸手入怀，拿出纸和小刀，细细地裁了一只纸鸟。
　　晴明对着左手掌心的纸鸟低声念咒，右手食指与中指在纸鸟上轻轻抚过，白光一闪，纸鸟展翅升空，成为一只巨大的白色大鸟。
　　大鸟在空中飞旋了一圈之后，飞到晴明的面前，晴明迈步坐在了它的背上，微微点头，白色大鸟展翅飞上了高空。
　　在大鸟冲上云宵之前，晴明召唤了嘲风，瞬间，身着金色水干的嘲风出现在白色大鸟的背上。
　　“晴明大人。”
　　“找到那位水蛭子神原神的所在之处，他是伊邪那岐与伊邪那美的长子。”晴明吩咐嘲风。
　　“什么！”嘲风很震惊。
　　晴明对着嘲风伸出了右手掌心，他的掌心之中有一块小小的灰棕色的碎屑，那是水蛭子神的一小块皮肤，被晴明的五芒星阵所击掉的小小的一块皮肤碎屑。
　　晴明右手掠过那块碎屑，低声念起了咒语：“回归元神所在之地，急急如律令！”
　　那块碎屑从晴明的手中飞腾起来，盘旋而上，化为一股白烟冲进了黑云之中。
　　晴明对嘲风点了一下头，嘲风腾空而起，幻化为一只乌鸦跟着那白烟冲进了黑云之中。
　　“等等。”晴明的声音跟随在嘲风的耳边。
　　“带上这五芒星符咒，或许，这个符咒你会用得上。”嘲风脑中晴明的声音一闪而过，嘲风偏了偏头，看见半空中飞来晴明的五芒星符咒，箭一般没入他的身体内。

　　青岚不知从哪里给博雅找了一匹马，博雅策马一路狂奔，来到了平安京罗城门下。
　　眼前的一幕让博雅大为震惊。
　　人们争先恐后地从罗城门涌出来，吵吵闹闹地向着城外奔逃，脸上都带着惊恐不安的神色，身上肩上也都背着全部家当包裹，赶着牛车，扶老携幼，慌里慌张地往城外奔跑，潮水一样。
　　甚至，博雅在平民中还看到很多辆牛车，一定是公卿贵族们也在跟着出逃了。
　　博雅跳下马来，拉住了其中一位老者：“老伯，你们为何要从平安京中逃走？”
　　老者一下子认出了博雅：“啊，原来是源博雅大人，大难临头了啊博雅大人。博雅大人也赶快回家收拾东西离开这儿吧，大家都在逃命，听说不久后平安京就会被妖怪毁灭，再不逃走那就来不及了。”
　　“什么？这是谣言吧。”博雅愣了一下。
　　“哎呀博雅大人，您可看看头上的天空吧，大白天的都黑云密布，那云层中还有绿光闪动，还有啊，时间都进入了七月，可您看我们还穿着冬衣，这天气也不对啊，平安京是呆不得了。”老者使劲地摇着头：“听说，连圣上也被软禁了起来，这城中可看不到一名兵卫啊。”
　　博雅心中一凛，的确，上次在清凉殿，圣上就被延历寺的和尚们威逼着，那时圣上身边连一个护卫也没有。
　　博雅抬头望天，天空的黑云依然剧烈地翻滚着，似乎离地面越来越低了，能隐隐看到黑云中有闪烁的绿色光点，甚至，博雅能看到隐于黑云中的一些狰狞面目。
　　那是藏在里面的阴灵邪魅吧。
　　博雅咬了咬牙。
　　“博雅大人，您快逃吧。我也不敢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老者推开了博雅的手，将包袱扛在肩上，跟着家人大步跑出了城。
　　青岚站在博雅身边：“博雅大人，现在是我陪您回克明亲王府收拾东西吗？”
　　沉呤了半响，博雅坚定地摇了摇头，纵身上马：“不，去平安宫，我要去保护圣上。”
　　出城的汹涌人群中，出现了逆行的一人一马，沿着朱雀大道向着平安宫奔驰而去。

　　白色的大鸟展翅高飞，带着晴明冲上了黑云。
　　眼前是巨大的黑洞，绿光闪烁。
　　洞口中央布满了幽幽的光点，那是妖物们的眼睛，不断地有妖物想要冲出洞口。但在一叶的弑神刀之下，它们的尸体在洞口横七竖八堆成了小山，一叶的蓝色狩衣己经沾上了斑斑血迹。
　　一叶尽他所能，坚守在了洞口，没有漏掉一只鬼怪。但，一叶的力量终有穷尽时，他不可能凭一人之力杀尽异界中的妖物。
　　必须封印住那洞口，那是连接异界与平安京的通道。
　　但这个洞口，即使是现在封住了，它还有可能在平安京的另一个地方被打开，只要那位水蛭子神还在。
　　所以最终，还是要消灭那位水蛭子神吧。

　　白色大鸟围绕着黑洞飞旋一圈之后，晴明将右手食指与中指放在唇边，开始念咒。
　　“东方青帝，南方赤帝，西方白帝，北方黑帝，中央黄帝，北斗三台，天文五星，妖魔封结！”
　　晴明低喝一声，白色狩衣袍袖挥舞，右手向着黑洞一指。
　　黑洞剧烈摇晃起来，然而就在刹那间，黑洞消失了。
　　一叶从空中跃到了晴明身边，手中的弑神刀缓缓缩入掌心，紧皱着眉。
　　那些猛冲到洞口的妖物们，随着洞门的关闭而消失，连之前横七竖八躺在洞口的妖物尸身，都己经消失不见。
　　一叶闷闷地看着眼前翻滚的黑云，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口。
　　晴明转头，微微看了一下一叶：“一叶，你有什么话，一直想跟我说，是吧……”
　　一叶低下头，看着自己白晰修长的双手，缓缓摇了摇头。
　　他能说什么呢？
　　责怪晴明来得太晚么，让他独自斩杀这帮妖物，费时费力，晴明一上来祭出咒语就只是在瞬间就让这一切消失。
　　他，的确不如晴明吧……虽然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样子，他的能力，全是晴明给予他的。晴明也可以轻易收回。
　　他是晴明的式神，被晴明驱使运用的高级灵体。
　　他觉得胸口顶到了坚硬的东西，他想了起来，那是那位神交给他的金刚橛，如果将这把下了咒语的金刚橛插入晴明的身体里，晴明的力量就会通过这把金刚橛源源不断涌入他的体内，他会成为晴明，一个真正的人类，而且那位神还可以给他永生。
　　晴明深深地凝视着一叶，等待着一叶的发话。
　　一叶静静地说：“我想去看看妍子。”
　　“好，去吧。”晴明点了点头，扭头望向下方的平安宫。
　　“需要我的时候请立刻召唤我。”一叶身形一晃，消失在了晴明眼前。
　　望着一叶消失的蓝色背影，晴明若有所思地出了神。

　　保宪拿着村上天皇的手令，策马奔向伊势神宫，远远地看见大宫司河边世久带了两名宫司已早早地在鸟居下等候。
　　自上次祭主中臣清麻吕被智惑的黑暗式神杀死之后，河边世久就暂行祭主之责。
　　保宪跳下马来，河边世久迎了上去：“保宪大人，我们己经收到晴明大人的式神传来的消息，在此等候多时了。”
　　“呃，晴明的式神？”保宪微微一愣。
　　朱红的鸟居后面跳出来一位身着蓝色小袿的少女，笑嘻嘻地对着保宪眨眼，正是晴明的式神蜜虫。
　　“保宪大人，您动作很慢呐。”蜜虫对着保宪撅起了嘴。
　　保宪哼了一声。
　　晴明自长冈京寻回的八咫镜供奉于伊势神宫内宫的皇大神宫之内，自重新供奉以来，八咫镜四周皆有八名以上神宫人员看守，晴明在镜盒上压了五芒星符咒，并在镜盒方圆五步之内设置了结界。
　　给大宫司河边世久看了村上天皇的手谕，保宪随着河边世久与两名宫司进入了皇大神宫，远远地就发现了晴明的结界，保宪踏了进去，河边世久与两名宫司在结界外等候。
　　肃立在八咫镜盒之旁，保宪低声念咒，随着他的咒语，压在镜盒上晴明的五芒星符印闪过了一道白光。保宪走上前去，揭开了符印。
　　打开盒盖，保宪看到了皇族圣物八咫镜。
　　让人震惊的是，八咫镜中并没有映出保宪伸头查看的影子，而是映出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前一位身着蓝色狩衣银发飞舞的男人在斩杀妖物。
　　“那是一叶。”紧跟在保宪旁边的蜜虫轻呼了一声。
　　不一会儿，镜中现出一只白色的大鸟，晴明端坐在大鸟的背上，似乎在沉声念咒。不多时，那黑洞便消失了。
　　晴明和一叶一前一后地站立在应天门城楼之上，似乎在说着什么。
　　没有什么人对这八咫镜施法，但它却自己自动现出了影像。
　　它想要告诉保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