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52、卷四十二 神的交易 第六章 人神之战

　　心脏突然莫名其妙地快速跳动起来，晴明缓缓张开双眼。
　　一叶站在他的身后。
　　晴明站在应天门之上，眼望着眼前黑云翻滚的平安宫大内里。
　　清凉殿里，晴明召唤了一叶。
　　在那位至高无上的神想要对晴明下杀手之际，一叶瞬间出现，以闪电般的动作带走了晴明。
　　那位神似乎没有追过来。
　　晴明微微扭转身，看了一眼一叶，淡淡地说：“问吧。”
　　半晌，一叶依然沉默。
　　晴明也不再追问，默默地站在阴风中，宽大的白色狩衣的袍袖在风中呼呼作响。
　　“晴明，作为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倒底是什么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一叶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晴明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呐……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感受与看法。那太复杂。”
　　“那么，你呢，你的感受，仅仅是你个人的的感受？”一叶往前走了一步。
　　“我么……”晴明琥珀色的眼眸缓缓掠过一叶，又望向黑云翻滚的平安宫：“以前觉得岁月漫长，但现在，却竟然贪恋这生活了……”
　　“是么……”一叶怅惘地叹了口气。
　　“一叶……”晴明张口想说什么，突然停下来，抬起了头，蓦然间眼神变得凌厉如刀锋。
　　一叶不待晴明开口，身形一闪，跃入了头顶的黑云之中。
　　那黑云之上，有着剧烈的杀气与邪气。
　　应天门上一片寂静。
　　黑云中传来晴明熟悉的笑声，那是异界广目海的主人津姬的声音。
　　晴明仰头望向黑云，唇边浮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津姬女神，我们又见面了……”
　　“嗯呐，是啊，我想你了。”
　　黑云中吊下来一支巨大的奇怪的扭动的红色触须，蓝色瞳孔的美艳女神津姬正笑呤呤地坐在上面，被长裙盖住的双腿还俏皮地在空中荡来荡去。
　　“平安京不适合您，您还是请回到异界去吧。”晴明微笑。
　　“还要我重申多少次呢，我就是喜欢平安京呀，因为平安京有你，晴明。”津姬将手举高到头顶，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我不想离开平安京，这儿蛮好的。”
　　晴明微笑着仰头看着她，她身后的黑云绿光暴闪，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晴明，你的这位式神真是个疯子，对，我承认他力量惊人，不过，他现在可被我们异界的灵兽们围攻，没多久就会寡不敌众输掉的。”津姬扭头扫了一眼背后的黑云，漫不经心地说。
　　“是么……”晴明微笑着挑了挑眉。
　　“晴明，我一直想要跟你正面对决一次，上次我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儿，但是这次不会了。”津姬笑嘻嘻地望着晴明，对他眨了眨眼。
　　晴明并未答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津姬。
　　津姬定定地看了晴明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晴明，你真是好看呐，可惜你是个人类。”
　　语音刚落，津姬手上的咒诀己成，背后的黑云中突然伸出几十支巨大的红色触须，向着晴明所站立的应天门城楼刺了过去。
　　晴明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红雾。

　　琵琶湖畔，晴明的式神青岚着急地追着博雅。
　　博雅铁青着脸，快速地奔跑着。
　　青岚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博雅疯了一样往平安京的方向奔跑，在青岚告诉他晴明就在平安京中之后。
　　他必须跟晴明在一起。
　　“博雅大人，您不能回去平安京，那儿太危险，晴明大人让您在这儿等他。”青岚忍不住又对着博雅的背影大喊。
　　“我不能让晴明独自面对一切，如果他有什么，我也绝不独活。”博雅大声说。
　　“可是，博雅大人，如果您去了平安京，或许晴明大人还得分神来照顾您。”青岚终于忍不住又说出了口：“您还是听我劝吧，就像上次您执意要去找晴明大人，结果被智惑的黑暗式神捉到了浅见山石窟……”
　　瞬间，博雅像被雷电击中似的震住了，是的，那一次，他被黑暗式神捉走，被智惑控制住了心神，他用随身所带的肋差深深地刺入了晴明的身体，让晴明几乎就死了一次，去了鬼界。
　　他是一个工具人，晴明的敌人把他当做最厉害的、对付晴明的工具。
　　青岚追上了博雅，看见博雅愣在原地，右手紧按着腰间的太刀，胸口剧烈起伏着。
　　博雅大人一定很难受吧……毕竟，无能为力的感觉最伤人。
　　青岚低下了头。
　　当他抬起头来时，看见博雅认真地看着他：“青岚，你认为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在这琵琶湖畔等着晴明回来么？”
　　“是的，博雅大人。保护您自己的安全，就是最大地帮到了晴明大人。”青岚点了点头。
　　博雅咬着牙一言不发。
　　青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或许这一次，博雅大人会乖乖呆在这儿等着晴明大人回来了。
　　正在这个当口，黑云滚滚的天空中突然掉下来一条鱼。
　　那是一条紫红色的巨大的鱼，脑袋巨大，咧着嘴，嘴里密密地长着数百颗尖尖的牙齿，通身长着紫红色的鳞片，闪耀着奇异的光芒，那鱼闭着眼，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
　　博雅和青岚呆了一呆，那怪鱼就摔在他们旁边，若是再往左一点儿，两个人必定会被怪鱼砸中，不死即伤。
　　“死……死了么？”博雅弯腰低下头去查看。
　　那鱼躺在地上，长度足足有四个博雅那么长，血红的死鱼眼死死地瞪着博雅。
　　蓦地，那眼睛动了一动。
　　“不好！”青岚大叫一声，动手就要抓博雅。
　　巨鱼的嘴里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双黑污的鬼爪，闪电般地向着博雅抓过去。
　　青岚和怪鱼都没有抓到博雅。
　　博雅竟然闪开了。
　　瞬间，太刀凌空斩下，那黑污的鬼爪被斩为两段，紧接着，博雅的太刀在怪鱼的身上拼命斩刺，看得青岚发愣。
　　“停、停手，博雅大人，这怪鱼己经死了。”青岚在博雅身边大喊。
　　博雅猛地住手，稳住了身形，除了呼吸急促外，博雅并无异样。
　　“博雅大人，您是怎么知道情况有异的？”
　　青岚很是好奇。换作从前，大大咧咧的博雅大人早就被那怪鱼抓住，哪会像现在这样不仅避开，还勇敢地斩杀这怪鱼呢。
　　往空中挥洒了一下太刀，将怪鱼的血洒进了泥土里，博雅沉声说：“我要保护好我自己不是么，绝不能成为晴明的拖累。”
　　青岚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博雅将太刀插入腰间，抬眼看着青岚：“走吧，回平安京，我不能让晴明独自面对一切，或许，我还有能帮到他的地方。”
　　博雅摸了摸怀中的叶二。
　　看样子，这个地方也并不如晴明大人所预想的那样安全。当然，原本安排的夜常保护博雅大人，论战力，夜常完全没有问题。可是，晴明大人也没有料到，夜常竟然不知被谁所伤，竟然消失了。
　　天空中滚滚地不断落下来怪鱼，砸得尘土飞扬。或许，隐于平安京，反而是比较安全的事。
　　“好吧，博雅大人，我陪您。”青岚对博雅点了点头。

　　晴明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红雾。
　　红雾中涌出数以百计的扭动的触须，每一只都扭动着向他刺过来。
　　“邪魅退散！”晴明咒语祭出，一声低喝。
　　齐刷刷的，那些扭动的触须无法近身，碎裂在了红雾之中。
　　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津姬“咦”的一声。
　　接着，晴明又听到了奇怪的咒语，不像是津姬的声音。
　　凌厉的，刀光一样的杀气。
　　刚觉得像刀光一般，晴明瞬间就看见了刀。
　　数以千计的刀像雨点一样密集地向他飞刺过来，晴明刚觉得它们明晃晃的刺眼，它们果然就变得明晃晃的极其刺眼起来。
　　原来，心中所想，哪怕只是一瞬间，这个咒语都可以捕捉到，然后将心中所思所想变为现实。
　　晴明微微皱了皱眉，闭上了眼。
　　最近的刀尖己经快割到晴明的额头，晴明几乎能感觉得冰冷的铁的锋利，那些刀却又在他闭眼的瞬间齐刷刷地消失了。
　　晴明放空了脑中所有，不思不想不感受，隐藏了自己。
　　那咒语反倒找不到目标，在红色的团雾中冲撞着。
　　这个时候，晴明的嘴里突然蹦出了咒语：“真姿影现！”
　　咒的主人出现了。
　　在红色的团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透明的人形。
　　是那位在清凉殿与晴明交手过的神。
　　“胆子很大啊，晴明，然而你用的方法却都是正确的。”透明的神在红色的团雾中，审视着晴明：“你竟然能避开我的咒，竟然能让我现身。”
　　晴明淡淡地看着他。
　　“你太危险了，晴明。我必须杀了你，此时之后，我再也不抱有让你成为我侍从的想法。”透明的神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他的笑声，他的人形身躯竟然慢慢变大变高，双手双脚迅速合拢到一起，成为一个巨大的透明的半圆形罩子，从晴明的头顶铺天盖地地罩下来。
　　晴明的咒语刚要念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己经麻木，全身僵立无法动弹。
　　是了，这位至高无上的神，将晴明的时间停滞了。
　　他将晴明僵在了他的时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