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45、卷四十一 四面楚歌 第五章 同门联手

　　保宪回头看了看晕迷在地上的村上天皇，来不及叫内侍，飞身冲了出去。
　　那九尾狐妖跑不远，他必须追上去灭了它。
　　循着妖气，保宪一路追到仁寿殿、紫宸殿，追出了承明门，不知不觉己离开了内里。
　　那白色的妖气竟然冲进了中务省旁边的阴阳寮，保宪愣了一下，跟着冲了进去。
　　在门口，他遇见了清志，以前常跟在晴明身边的那个阴阳生。
　　时值深夜，保宪有些奇怪清志怎么还在阴阳寮里。
　　“哟，保宪大人，您今天怎么想着要过来？”清志轻轻笑了一下，拉住了保宪的狩衣袍袖。
　　保宪望了望冲入阴阳寮的白色妖气，皱了皱眉：“清志，阴阳寮进了妖魅，别拦我。”
　　清志放了手：“好，保宪大人，我陪您一同驱妖。”
　　怪异的是，那妖狐竟然敢冲进阴阳寮，保宪好生奇怪。
　　不过，也许是深夜荒不择路冒然而进，又或许知道这是阴阳寮，但也知道深夜并没有阴阳师值守，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才冲进来吧。
　　这样看来，这妖狐的胆子很大呐。
　　保宪冷笑一声，冲了进去。
　　阴阳寮内，以前晴明端坐的地方，坐了一个身着十二单衣的女人，正是从承香殿逃掉的述子女御。
　　保宪瞬间脸色一变，本能地离清志远了一步。
　　述子女御淡淡地看着保宪：“保宪大人真是紧追不舍呐，来都来了，那就请坐吧。”
　　“清志？”保宪冷冷地望向阴阳生清志。
　　“保宪，别来无恙。”清志哈哈大笑，转瞬间眼神一变，眼中露出了两个瞳孔，连说话的声音语气也变了。
　　那种感觉异常熟悉，保宪心中一凛：“智惑？”
　　清志扬了扬眉：“还不算醒得太晚，保宪。”
　　这个智惑真是阴魂不散，他又是如何附身到了清志身上？
　　智惑与狐妖述子女御是一路的吧，如何结成的同盟？
　　晴明离开平安京，竟然连阴阳寮都被鬼魅占据了。
　　保宪冷哼了一声。
　　述子女御扭头望向了智惑：“杀了他，他刚才用咒杀死了我的妹妹。”
　　述子女御恨恨地盯着保宪，眼中充满了仇恨。
　　晴明不在，这些妖邪竟然都如此无法无天，想要在阴阳寮灭掉阴阳师么？
　　“恶灵消散！”保宪念出了咒语。
　　然而附身于清志的智惑也念出了咒语，整个阴阳寮的大厅开始晃荡。
　　智惑虽然成为鬼魅，但他附身于阴阳师体质的清志身上，使用咒术完全不成问题。在浅见山石窟时，智惑就曾打败过保宪。
　　“啪”的一声，保宪被邪气震飞，撞到了墙上，再掉了下来，嘴角沁出了血迹。
　　“保宪，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浅见山如此，现在也如此。”智惑嘻嘻笑着，摇头晃脑地靠近了保宪。
　　保宪怀中突然冲出一个黑影，那是保宪的式神猫又，猫又瞬间幻化成巨大的黑虎，张着巨口向着智惑咬了下去。
　　智惑猛地后退一步，斜前方的述子女御也现出九尾白狐的原形，伸出爪子与猫又扑打了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阴阳寮中被人扔进了一股呛人的黑色的浓雾，待浓雾消散时，智惑发现保宪不见了。
　　保宪的式神猫又与九尾狐也不知缠斗到了哪里。
　　智惑沉下了脸。
　　保宪这条命他取与不取都无妨，但是那个救走保宪的人，却是饶不得。

　　夜空暗无星月，但仍可见到翻滚的黑云，以及，黑云中隐隐约约闪烁的绿色闪电。
　　那棕色的人影扛着保宪奔到了应天门外。
　　“放我下来吧，我还可以自己走路。”保宪拍了拍那人的肩：“泽也师弟。”
　　那人身形顿了一下，将保宪放了下来。
　　瘦削的个子，高挑的眉，苍白粗糙的皮肤，这人正是小林泽也。
　　“你怎么刚好出现在那儿？”保宪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紧紧地盯着泽也：“夜己深，为何你会到阴阳寮？”
　　“只是过去散散步。”泽也笑了笑。
　　“清志，那位阴阳生，已被智惑附体，真正的清志己经死了。”保宪静静地说：“泽也，你知道这件事吧？”
　　泽也点了点头：“好像我现在说不知道也找不到理由。”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何还要容忍智惑在阴阳寮胡作非为？”保宪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他们威逼你的么？”
　　“平安京将会毁灭，你离开这儿，离开平安京，走得远远的，等风头过后，我再去找你。”泽也淡淡地说。
　　保宪静静地盯着泽也：“那么，你是参与到他们中了吧？为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泽也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我想要亲手杀了晴明，一直如此，想要那张脸在我面前变得破破烂烂，这就是我答应他们的条件。”
　　“泽也……”保宪难以置信地看着泽也。
　　“我从来就被安倍晴明所压制，咒术不如他，外形不如他，就是得到的宠爱也不如他，不管是从师父还是从你这儿，或是那男人那儿，他都完全压制住了我。”泽也语速极快：“我真的非常恨他，他还成为了我的上司，我还得天天对他陪笑脸。”
　　保宪默默地盯着激动的泽也。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安倍晴明，将会变得安静稳定。”泽也深呼吸了一下。
　　“泽也，谢谢你救了我。”保宪走前前，拍了拍泽也的肩：“但是，我们师兄弟情份到此为止。”
　　“什么？”泽也一愣。
　　保宪扭头就走，淡淡地丢给泽也一句话：“记住，别再说你是贺茂家的弟子，我们贺茂家的人，从不与鬼怪为伍。”
　　“保宪！”泽也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黑暗中传来大笑声。
　　“泽也，你师兄很有骨气嘛。”
　　那是智惑的声音。
　　泽也脸色一变。
　　“保宪，我现在就杀了你，你会成为鬼魅，那便会与我们为伍了，如何？”智惑呵呵地笑起来。
　　保宪手上捏了咒诀，默默地看着黑暗中走出来的少年阴阳生清志、智惑附身的人。
　　智惑缓缓走过来，笑咪咪地望着默不作声的保宪与皱着眉头的泽也。
　　“泽也，是你刚才出手救了保宪的吧？”智惑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
　　“嗯。”泽也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智惑定定地望着泽也。
　　“他还有用。”泽也突然笑了笑：“比起清志，你附身于他身上，出入平安宫不是更方便么？还有，他的底子可比那个阴阳生清志强一万倍，你的法术也会变得更强。”
　　智惑眼睛一亮，看了看自己附身的清志的身体，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保宪。对着泽也连连点头：“泽也，聪明呀，你这家伙。”
　　泽也微微一笑。
　　“那为什么要救他走？”智惑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在阴阳寮抓住他，不是就能更快地附身了么？”
　　“那是因为，我还有话要对他讲。”泽也淡淡地说。
　　“哦？”清志轻挑地笑了：“我方便在一旁听么？”
　　“无妨。”泽也哈哈大笑着，走近了保宪。
　　保宪一直默不作声地旁观着泽也与清志的对话，眼见着泽也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泽也突然张开怀抱，一下抱住了保宪，保宪好生不自在。泽也靠近保宪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智惑在不远处面对着保宪，看见保宪皱起了眉头，厉声说：“不！我为什么要把身体给他？疯了不成？”
　　随即，智惑看见保宪一把推开了泽也。
　　这推的力道之大，让泽也的后背向着智惑飞快地撞过来。
　　“这两师兄弟……”智惑摇了摇头，打算侧身让过。
　　这一瞬间，他听见铺天盖地传来泽也与保宪的咒声：“厉鬼入界！”

　　保宪看见泽也背对着智惑对他眨眼，走过来对他张开双臂，唇形无声地说着几个字：“我们联手吧。”
　　泽也紧紧地拥抱着保宪，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着：“保宪师兄，想玩师父在我们小时候教我们玩的那个游戏么？”
　　保宪愣了一下。
　　“还记得瓮中捉鳖么？”泽也在他耳畔轻轻地笑。
　　是了，保宪想了起来，那可不是单纯的鳖，是个修炼了几百年的大鳖妖，父亲驱妖时，带上了他和泽也。那一次，他和泽也差点死在那鳖妖的手里，要不是靠着父亲灭了那怪物，他和泽也可活不到现在。
　　那不是游戏，是玩命。
　　保宪皱起了眉头。
　　“还记得师父当年念出的咒语么？”泽也轻声说。
　　他当然记得，可是那之后，父亲便由此落下了病根，不久后便去世了。那个咒语不能轻易出口，那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不得不为之的方法。
　　“不！”保宪大喝一声。
　　“推开我……”泽也轻轻笑着，更加用力地抱紧保宪。
　　“不！我为什么要把身体给他？疯了不成？”保宪一把推开了泽也。
　　泽也脸上带着微笑，后背向着智惑飞了过去，手上捏着咒诀。
　　“这两师兄弟……”智惑摇了摇头，打算侧身让过。
　　这一瞬间，他听见铺天盖地传来泽也与保宪的咒声：“厉鬼入界！”
　　智惑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你们两个，就算联手也打不过我，真是疯了。”
　　但随即，智惑感受到了灭顶的压力，眼前那一黑一棕的身影像穿针一样游走晃动，他所站立的地面倾刻间竖起了一圈圈的符咒结界，牢牢地将他控制在内，像诵经一样曼长的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声音让他头痛欲裂，全身上下痛苦难当。
　　刹那间，阴阳生清志的头顶长出了尖角，脸皮裂开，皮肤一块一块地往下剥落，他不再拥有人的外表，渐渐变成了厉鬼的样子，变成了智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