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44、卷四十一 四面楚歌 第四章 原形毕露

　　这样的平安京，是博雅热爱的平安京。
　　是博雅想要浴血奋战守护的平安京。

　　晴明默默地看着大嚼烤香鱼的博雅，眼神复杂。
　　“晴明，你告诉我，这一次保卫平安京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博雅将香鱼吞进肚里，紧盯着晴明。
　　“没有的事，博雅想多了。”晴明微微一笑。
　　“可我总觉得这次不一样。”博雅闷闷地说：“晴明，总觉得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瞒着我，我们不是说过绝不对对方隐瞒的吗？”
　　“还能有什么事，放心吧，博雅。”晴明挑了挑眉：“我可是平安京第一阴阳师，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呢？”
　　博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晴明，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
　　“吹首曲子吧，博雅。”晴明端起了酒。
　　“哦，好的。”
　　博雅站起来，从腰间取出叶二，横在唇边，瞬间，优雅清澈的笛声响彻在络山之巅。
　　晴明纤长白晰的手指围着酒盏轻轻划着圈，琥珀色的眼眸默默地盯着博雅。
　　那么，这一战，必须面对，无可躲藏。
　　为了博雅与博雅热爱的平安京。
　　没有退路。
　　而且，必须战胜，否则，在沦陷后的平安京里，他无法保证博雅与保宪的安全。
　　更何况，若战败，他也许，就已经消失了。
　　所以，拼尽全力，赌上性命，他也必须一战。
　　山下，星罗棋布的平安京乌云滚滚，绿色诡异的闪光穿行其中。
　　晴明微微偏了偏头，唇边浮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将停留在空中的酒盏缓缓送到自己的唇边，闭上眼仰起头一饮而尽。
　　笛声突然停了，晴明睁开眼，发现博雅弯着腰，脸向他靠了过来，。
　　凄厉的绿色闪电划过黑沉沉的天空，阴风猎猎，亭子里端坐的优雅的白衣人，俯下身的黑衣人，静止的时光，温柔的一刻。
　　“别担心，博雅。”晴明站了起来：“你先回平安京吧。”
　　“你呢？”博雅愣了一下。
　　“我在平安京外办点事，办好后，我会马上回去。”晴明漫不经心地说。
　　博雅突然一把抓住了晴明：“晴明，为什么我这么担心呢？”
　　晴明挑了挑眉：“傻瓜……”
　　“晴明，让我跟你一起并肩奋斗吧。”博雅有些难受。
　　晴明推开博雅，在博雅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低声召唤了一叶。
　　身着蓝色狩衣的银发男人应声而至。
　　博雅愣了一下：“晴明，你这是干什么？”
　　“送博雅回克明亲王府。”晴明对一叶点了点头。
　　“好。”
　　“不，晴明，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博雅很着急。
　　晴明白色狩衣的袍袖在博雅眼前一挥：“沉睡博雅。”
　　博雅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望着晴明，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沉睡了过去。
　　一叶扶住了紧闭双眼的博雅。
　　“一叶，带博雅回去，务必保护博雅的安全，如果可以，也照顾下保宪。”晴明想了想，吩咐了一叶。
　　“明白了。”一叶扛着博雅走进了牛车。
　　“蜜虫，你也跟着回平安京，在土御门大路的宅子里等我回来。”晴明扫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蜜虫：“除了保宪，任何人都不能进那宅子。”
　　“好的，晴明大人。”蜜虫变做了美丽的蓝色蝴蝶，飞舞在牛车之旁。
　　遥望着渐渐远去的牛车，晴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流刀沉默地站在晴明身后。
　　“晴明大人，这一次，是最后一战吗？”
　　晴明微微摇了摇头：“永远没有最后一说。”

　　平安宫中黑气冲天。
　　连宫中的樱树桃树都枯死了。
　　供奉在承香殿的天丛云剑发出更为剧烈的响声，声震九宵，彻夜不停。
　　即然上一次阴阳寮的小林泽也念了咒也没有用，村上天皇不得不叫了保宪深夜进宫查看。
　　保宪带着猫又进了大内里。
　　夜寒雾重，明明是盛夏的日子，整个平安宫夜里却像深冬一样寒冷。
　　保宪来到承香殿，在天丛云剑前大声念咒祈祷。
　　村上天皇默默地端坐在竹帘之后，双眉紧皱。
　　保宪咒声停止之后，天丛云剑也暂时停止了疯狂的轰鸣。
　　“圣上，天丛云剑彻底轰鸣，恐跟您身边之人有关。”保宪跪伏于村上天皇面前。
　　“你是说，它在为我示警？”村上天皇将手中的桧扇一收，静静地盯着保宪。
　　“是的，圣上，平安京黑气压城，平安宫中妖气冲天，您的身边有不洁之物。”保宪抬起头，紧紧地看着竹帘后的村上天皇。
　　“不可能。”村上天皇皱起了眉头。
　　“圣上，可记得上一次我交给您的符纸，让您放入怀内。”保宪望着村上天皇。
　　“记得，符纸现在仍在我怀内。”村上天皇点了点头。
　　保宪淡淡地说：“请圣上现在将符纸取出来，看看上面呈现了什么。”
　　村上天皇皱了皱眉，但还是依言将怀中的符纸取出，只见原本沾有保宪一滴血的符纸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那一滴血竟然变成一股小小的血线，在纸上写着这么几个字：“述子女御。”
　　“你是说，按符咒上所示，述子女御便是那不洁之物？”村上天皇愣了一下。
　　“是的，圣上。”
　　“放肆！”村上天皇大喝一声。
　　保宪面不改色：“我可以让圣上亲眼所见。”
　　“什么？”村上天皇呆了一下。
　　“请圣上传述子女御到这承香殿来，我自有方法。”保宪低下头说。
　　村上天皇默默地盯着保宪。
　　平安京中黑云压城他是看到的，翻腾的黑云中还有诡异的绿色闪电不断闪烁，空中那样子像极了多年前道尊攻进平安宫的那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黑云中有闪烁的绿色光芒穿行其中，更加诡异妖邪。
　　宫中的桃树樱树都枯死了，盛夏的日子，气候却像寒冬，这也是异相。
　　那该死的安倍晴明却还没有回来平安京，倒底又是去了哪里？难道那个骄傲的男人不打算再回平安京了么？
　　他将晴明驱逐出平安京，也更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他完全失去了这一段的记忆。
　　如此看来，的确有太多古怪。
　　村上天皇冷冷地扫了一眼保宪：“好吧，若证明述子女御与此无关，保宪，你就等着革职查办吧。”
　　保宪微笑：“是的，圣上。”
　　内待下去传旨让述子女御到承香殿面见圣上。
　　保宪则念了隐身咒，将他和村上天皇隐到了屏风之后。
　　没过多久，述子女御带着优子尚侍走进了承香殿，然而殿中除了供奉在一旁的天丛云剑，空无一人。
　　述子女御皱了皱眉。
　　就在此时，原本早己安静下来的天丛云剑发出了巨大的轰鸣。
　　优子尚侍捂住了双耳：“吵死了吵死了。”
　　“痛啊痛啊！”不一会儿，优子尚侍脸露痛苦之色蹲了下来，两只耳朵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
　　述子女御大喝一声：“看来是这剑在作怪！”
　　这轰鸣声也震得她头晕脑涨，感觉到耳中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伸手一摸，竟然跟优子尚侍一样，流出了血。
　　优子尚侍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蓦地，她的身后露出来一条红色的尾巴。
　　坐在房中一角的村上天皇大惊失色，保宪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才没让他惊叫出来破了隐身咒。
　　述子女御冲到天丛云剑前，双手前伸，高声念咒，随着她尖利的咒声，天丛云剑的震动小了一些，她心里稍微一松时，天丛云剑却发出了比之前更为疯狂的轰鸣声。
　　这一下，让述子女御头痛欲裂，和优子尚侍一样，她也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蜷成了一团。
　　村上天皇骇然地发现，他宠爱的这个妃子，脸上渐渐长出了毛，身后竟长出了九条长长的白色尾巴。
　　“呜！”村上天皇使劲在保宪手上咬了一下，直愣愣地看着地上痛苦翻腾的两位宠爱的女人，原来竟是两只成了妖的狐狸，想到夜里竟与她们睡在一起，一时间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这一下变故太快，保宪也被咬得奇痛无比，村上天皇摔下去没有扶住，发出了响动。
　　隐身咒就此破了。
　　保宪和村上天皇出现在述子女御与优子尚侍面前。
　　由棕色狐狸附身的优子尚侍已经晕了过去，但由九尾白狐附身的述子女御虽然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但却清醒地盯着保宪，眼中充满了怨恨。
　　保宪走到述子女御的身边，冷冷地盯着她：“原来，是九尾白狐啊！”
　　手上捏了咒诀，保宪正待念咒灭了这两个妖物，述子女御突然从口中吐出了一枚白色的灵珠，迅速地飞到了保宪的眼前，爆出刺眼光芒。
　　保宪本能地往后一退，眨了一下眼。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保宪低头再看，地空留女御的十二单衣，九尾白狐己不见了身影。
　　“妖邪消散！”保宪大喝一声。
　　随着他的咒声，晕迷在地上的棕色狐碎为了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