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37、卷四十 神的介入 第三章 调虎离山

　　“博雅大人，保宪大人己经出发了。”侍从吉野跑向了鹰司小路上停着的一辆牛车前：“保宪大人骑的是一匹白马。”
　　“好。”博雅从牛车里跳下来，从巷子后牵出了一匹高大的黑马，纵身跃了上去。
　　“你把牛车赶回府，告诉老夫人别为我担心。”
　　远远地丢下这句话，博雅拍马跑远了。
　　保宪对他不满，时至今日，博雅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是为什么，但是只要保宪不说破，他也就装着不知道。
　　那么，晴明，一定是知道的吧。
　　听着耳边的呼呼风声，博雅思绪万千。
　　好多天都没有见到晴明了，博雅只觉心慌气短，整天跟丢了魂一样，每天上朝只想拖着圣上让他收回成命，让晴明重新回到平安京。可是无论他如何苦等，他都没能等到圣上。
　　明明是晴明一直在保护着平安京，圣上明明对晴明那么喜欢，为何这次竟会如此无情粗暴？
　　博雅想破了头也没能想明白。难道是中了邪？
　　可是，晴明一定知道原因的，他可以问晴明。
　　好在保宪骑的是白马，要想跟上也并不是太难。出了平安京后，保宪往东边而去，博雅在后面保持一定距离紧嘴着。
　　前面路口一个拐弯后，博雅却丢了保宪的踪影。博雅皱着眉，咬了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地上的马蹄印，看起来仍是往东边而去，博雅奋力追赶了过去。
　　天色在刚出平安京时就黑了下来，道路依稀可辩，没有月，唯有天空中星光照明。
　　奔跑了很久，却没有看见前方保宪白马的身影，难道是被保宪发现，所以故意引他上了一条错误的路？
　　博雅心里猛地一惊。
　　“吁……”博雅勒住了黑马。
　　马儿在道路上甩着尾巴，借着星光，博雅隐隐约约看见前方道路上有黑色的东西在动。
　　那是什么？
　　博雅睁大眼想要看得更清楚，猛然间，那黑色的东西向着博雅飞窜过来，冲到博雅的马头前凌空一跃。
　　博雅抬头，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巨大的鬼魅，黑色的肢体长手长脚，身体不停地往下流着一股股的黑水，张着黑乎乎的嘴，向着博雅猛扑过来。
　　是了，这便是晴明一直在寻找的，自动物肚子里生长出来的鬼魅！
　　博雅闪电般拨出腰间的太刀，对着厉鬼斩了下去。
　　黑色的厉鬼被博雅凌然的气势一震，从空中倒退了好几步。
　　随即，它又冲了上来。
　　博雅拍马掉头奔逃，他知道自己不是厉鬼的对手，更何况，这儿的厉鬼只怕不止一只吧。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前方果然出现了另一个厉鬼，对着他凌空扑了过来，博雅将黑马身体拉了一下，从侧面斩向了那厉鬼，厉鬼往后一跃。
　　然而就在此时，之前的那个厉鬼从空中向博雅扑了过来，博雅跟本来不及应对。
　　啊，不能死在这儿啊，还没有见到晴明呐……
　　博雅咬紧牙，挥舞着太刀。
　　厉鬼的獠牙就要咬上博雅肩头的一刹那，博雅眼前蓝光一闪，两个厉鬼惨叫着倒在地上，碎成了尘埃。
　　啊！
　　眼前大路上站着一名身着蓝色狩衣银发披肩的男人，那男人眉目如画，丰神如玉，手中的两把巨大弑神刀正缓缓地缩进手心。
　　“啊，一叶！”博雅又惊又喜：“你怎么在这儿？”
　　一叶挑了挑眉。
　　“啊啊，是晴明让你在保护我吗？”博雅恍然大悟。
　　一叶点了点头：“博雅大人是要追着保宪大人吧？”
　　“对啊，可是跟丢了，在这儿又遇到了厉鬼。”博雅搔了搔头。
　　一叶沉呤了一下：“今天这情况很有些不对劲，我们继续追保宪大人吧，我知道他去了哪条路。”
　　“那太好了。”博雅大喜：“你上来跟我合骑这匹马吧。”
　　“不，不用。”一叶摇了摇头：“你拍马走吧，我就在你身边，会跟你讲清楚方向。”
　　“好。”博雅猛点头。
　　黑马奔驰在黑暗的夜色中，每到一个分岔口，博雅总是能听见一叶的声音，告诉他走左或是走右。
　　有一叶在身边，博雅变得放松笃定起来，跟晴明在身边的感觉相似，一叶是一个可以绝对依靠的强悍的男人。
　　马儿向着东山岭而去。
　　博雅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桓武天皇埋泥偶之处，若天下有大变，泥偶将会发出震天的轰鸣声，这个地方，也叫做将军冢。
　　是这泥偶发出了轰鸣声么？
　　可是为什么没有听见？
　　博雅策马狂奔着。

　　深夜，平安京，土御门大路以北，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宅邸外。
　　身着棕色狩衣的瘦削男人站在戾桥外，冷冷地看着宅邸外的结界。
　　这个地方，曾是平安京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却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因为，这儿是鬼门。也只有安倍晴明那种胆大包天的家伙，才敢把自家的宅邸修在鬼门之上吧，他替整个平安京镇守着鬼门。
　　若鬼门打开，那么鬼界与冥界的厉鬼恶魔们，将会从这儿一涌而入。
　　平安京将成为厉鬼们的天下。
　　“泽也大人很准时嘛。”深夜的土御门大路上又走过来一名身着青色狩衣的阴阳生，正是被智惑附身后的清志。
　　他对背负着双手、眼望宅邸的小林泽也含笑点头。
　　接触得越久，小林泽也越发不喜欢智惑，虽然他仇恨晴明，也仇恨保宪，但是，自己毕竟与鬼为伍，这一点，却是他内心中无法越过的坎。
　　他倒底也还是贺茂忠行师父门下的弟子，正儿八经苦练出来的阴阳师。
　　泽也对附身于清志的智惑点了点头：“准时的人，才是靠谱的人，不是么。”
　　“哈哈哈，所以，我越来越喜欢泽也大人了呐。”清志大笑。
　　泽也扬了扬眉：“进去吧。”
　　泽也低声念咒，清志跟在泽也的身后，两人通过了晴明的结界。
　　经过戾桥，走到画有五芒星符印的木门前，泽也轻轻推开门，迈步进去。但当清志也要迈过门槛进去时，木门上的五芒星符印突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将清志罩住，让他动弹不得。
　　泽也急忙高声念咒，随着他的咒声，木门上的五芒星符印白色的光芒逐渐暗淡，直至完全消失，清志这才迈步进去。
　　虽然晴明不在，但他的五芒星符印却依然可以压制住真身是鬼的智惑。
　　泽也叹了口气，虽然他念咒解除了五芒星符印的力量，可也是暂时的。晴明就仅仅是这一手，就已经大大超越了身为师兄的他。
　　附身于清志的智惑满脸不快。
　　没料到进门就被压制，而当初他还是一个人时，虽然被晴明封在了画中，可是他念咒跑了出来，并且大闹晴明的院子，出入如无人之地。那五芒星符印也没拿他怎么样。
　　现在，他成为了一个鬼，以前不能伤害他的东西，统统能伤害他了，比如晴明的结界，比如木门上的五芒星符印。
　　如果不是泽也，他跟本进不来这儿。
　　晴明的院子静悄悄的，花草依然疯长着，木质长廊空空的，看起来竟然有些荒凉。
　　水塘里没有游鱼，花草间也没有蝴蝶飞舞，看来式神们都跟着晴明离开了平安京。
　　泽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可不想遇到上次在平安宫时见到的那个长得跟晴明一模一样的式神，他完全没有胜出的把握。
　　“开始吧。”智惑附身的清志站到了泽也身后。
　　“现在么？”泽也皱了皱眉。
　　“趁现在安倍晴明不在，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好不容易才把贺茂保宪引出去，现在这个院子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我们。”清志淡淡地说。
　　听到保宪的名字，泽也心里紧了一下，缓缓地说：“保宪现在去哪里了？”
　　“东山岭。”清志嘿嘿地笑了起来：“那儿有好东西在等他。”
　　“哦，什么好东西。”泽也漫不经心地说。
　　“总之，大神这个计策真是高明，一箭双雕。”清志微笑：“既让晴明的院子没了人好让我们进来办事，又可以除掉那个可恶的阴阳师。”
　　听到“除掉”这个词，泽也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阴阳师，该不会是指的保宪吧。”泽也故作轻松地说。
　　“当然是他。先除贺茂保宪，再除安倍晴明。”清志扭头紧盯着泽也：“怎么？你后悔了？不想杀你这个师兄啦？”
　　“笑话，我平生两大仇敌之一便是贺茂保宪，你们要除去他，正是大快我心。”泽也冷笑。
　　“那就好，我们不要再耽搁了，动手吧。”清志收回了眼光。
　　清志从怀中取出一个火红的瓷瓶，扭开盖子，将里面赤红的粉末倾倒在晴明的庭院地面上。
　　将粉末完全倒完后，清志开始低声念咒。
　　泽也没听出来那是什么咒语，听起来很诡异，像在呼唤着什么。
　　头顶原本还有灿烂的星光照耀着，但随着清志的咒语声，头顶卷起了滚滚的黑云，将星光驱逐得一干二净。
　　地上的赤红色粉末渐渐有了变化，它们缓缓升腾到半空，四散飞腾，又慢慢聚拢，变成了一个红色的狰狞的厉鬼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