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36、卷四十 神的介入 第二章 述子女御

　　博雅跪在弘徽殿外，连着两天，村上天皇都避不见他。
　　“圣上……圣上……”博雅急切地向殿内张望着。
　　一会儿，传来衣襟走动的声音，隔着竹帘，博雅隐隐看见身着华丽十二单衣的述子女御，急忙低下了头。
　　“博雅大人请回吧，圣上不想见您。”述子女御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竹帘外的博雅：“别在这儿让圣上心烦，若是怪罪下来，我也不好再为博雅大人求情。”
　　“啊，娘娘……”
　　述子女御轻轻挥了挥手，扭头背对博雅离开。身伴侍卫得令，将博雅架了出去。
　　“圣上……圣上……”博雅一边挣扎一边对着竹帘内大喊：“圣上，请收回成命，平安京有异动，请让晴明回来守护平安京……”

　　竹帘低垂，弘徽殿异香弥漫。
　　村上天皇斜靠在睡榻上，双眼半睁半阖，述子女御正将一杯异香扑鼻的花茶奉给村上天皇，村上天皇轻啜一口后便端着杯子一饮而尽，脸露陶醉之色。
　　“这真是人间美味。”村上天皇微笑赞叹着：“喝下之后简直就如同进入神仙境界，不，神仙也没有这么舒畅。”
　　“圣上喜欢，那述子再调制一些就是。”述子女御跪坐在村上天皇旁边，将头轻轻地靠在村上天皇的胸膛上。
　　“唔，刚才仿佛听到外面有声音，是谁在外面么？”村上天皇微微欠起了身。
　　“圣上，外面可没有人，您听错了。”述子女御站了起来，对村上天皇绽放着笑脸：“述子为圣上跳一曲唐国传来的霓裳羽衣舞如何？”
　　“啊，那可太有眼福了。”村上天皇扶掌大笑。
　　磬、箫、筝、笛、箜篌、筚簟、笙等雅乐声起，述子盈盈起舞，舞姿轻盈，飘飘若流风雪回，疾速如游龙受惊。时而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时而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云缭绕。
　　村上天皇如获至宝，赞叹不己。还未待述子女御跳完，便冲上去抱住了述子女御，当场临幸了她。
　　待村上天皇在睡榻上沉沉睡去，述子女御静静起身，缓缓穿好十二单衣，冷冷地看着熟睡的村上天皇。
　　尚侍优子从布缦后转了出来，紧跟在述子女御身后。
　　“姐姐，阴阳寮的清志在外面求见。”
　　“好，传。”述子点了点头。
　　“让他进到这里么，会不会吵醒了圣上？”优子尚侍对着睡榻上的村上天皇努了努嘴。
　　述子女御微微一笑：“他可醒不来，喝了我的茶，还得睡上好几个时辰。”
　　“姐姐真是厉害。”优子尚侍微笑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阴阳师清志就被优子尚侍带了上来。
　　“清志见过述子娘娘。”清志躬身行礼。
　　述子女御望向了优子尚侍。
　　优子对她微笑：“姐姐放心，弘徽殿所有的宫女与侍卫们都被我下了咒，他们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到清志大人。”
　　述子女御这才放心地一笑，对优子点了点头。
　　“那么，事情进展得如何了？”述子女御懒洋洋地挑眉望向了清志。
　　“娘娘放心，智惑己经安排好了。”清志突然变身，变成了长眉细目的高瘦和尚，正是曾被一叶杀死被晴明震碎魂魄的智惑。
　　“那么，你过来找我何事？”述子女御微笑着问。
　　“没有事，智惑就不能过来看望娘娘么？”智惑笑嘻嘻地往前凑上了脸：“娘娘可是我心中最美的白月光啊，智惑日夜思念，夜不能寐，实在是不得不前来啊。”
　　述子女御哈哈大笑起来，站在一旁的优子尚侍也跟着吃吃地笑。
　　智惑抓住了述子女御的手，轻轻抚摸起来。述子女御默默地看着智惑，随后
　　挥了挥手，殿中竹帘纱缦全都低垂下来。
　　智惑倒还愣了一下：“述子娘娘……”
　　“来吧，您不是想要我么？”述子女御微微一笑：“我还没有跟和尚结合过呢，也想要试试。优子妹妹也一起吧。”
　　优子尚侍在一旁掩嘴而笑。
　　弘徽殿弥漫着异香。
　　宫女们离入寝处远远地，却也还能听到一些笑声。
　　圣上可真是体力强建，每个宫女们彼此心照不宣，默默地离得更远了。
　　智惑拥着述子女御和优子尚侍，在沉睡的村上天皇面前，与两名天皇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两名美人心满意足，最终沉沉睡去。
　　“原来是狐狸呀。”智惑扬了扬眉。
　　在他面前，睡着现着原形的九尾白狐与赤色狐。
　　智惑不再看它们，站起来，走到村上天皇面前，仔细地凝视着他。
　　村上天皇紧闭着眼，睡梦中却也似乎皱着眉头。
　　智惑伸出手来，轻轻地抚上村上天皇的脸，抚着眉毛，鼻子，下巴，最后将手落到了脖子上。
　　“你变老很多了呀，弟弟。”
　　说罢，智惑的嘴里长出了长长的獠牙，猛地一口向着村上天皇的脖子咬去，却像咬到了花岗石上，“啪”的一声，竟然磕断了他的一颗獠牙。
　　智惑大惊，扯开村上天皇的直衣，看见了一直被村上天皇挂在胸前的八尺琼勾玉，此刻，那玉正一闪一闪发着青白色的亮光。
　　那是天照大御神传下来交给她子孙后代的三大宝物之一，被历代天皇一直佩戴在胸前，护体防身。
　　智惑恨恨地盯着那玉。
　　“您别看了，智惑大人，您是无法附身于那男人身上的。”不知何时，述子女御站到了智惑的身后，微微笑着：“除了我，谁也动不了这个男人。”
　　智惑咬牙切齿地望着述子女御。
　　“所以，这才是我来平安宫的原因。”述子微笑着看着智惑。

　　式神纸鸟飞到了土御门大路以北，晴明的宅邸上空，扑楞了几下翅膀之后，猛地俯冲了下来。
　　院子里，保宪正坐在回廊木地板上写符咒，蓦地觉得有异状，一抬头，发现高空中飞下来一只纸鸟。
　　“唔，是晴明的传信吧。”保宪扬了扬眉。
　　纸鸟停在了保宪面前，扑打着翅膀，说着人话。
　　“保宪大人，晴明大人约您今晚亥时一见，在东山岭，有事相商。”
　　“知道了。”保宪挥了挥手，纸鸟从空中掉下来，变成一张纸片落入了保宪的手心。
　　不过，晴明是有什么事呢？一定是非常重要吧。
　　保宪皱了皱眉头。
　　这时，门外的戾桥上有人从结界中通过，保宪扭过头，盯着大门的方向。
　　博雅急急地冲进了院子。
　　保宪看到博雅，立马板起了脸。
　　“保宪，保宪，圣上把我从弘徽殿赶了出来。”博雅哭丧着脸。
　　“那又怎么样。”保宪冷冷地说：“原本就是那男人的德行。”
　　“不，保宪，你怎么能这样说圣上！”博雅撅起了嘴。
　　“那你来干嘛？”保宪一脸不耐烦。
　　“咦，你手上，是晴明常用的式神纸鸟吧。”博雅盯着保宪的手：“是晴明传来了什么消息吧？”
　　“不是，那是我自己剪来玩的。”保宪将纸鸟放入了怀内。
　　“我可不傻，保宪，我在鬼界见过晴明用式神纸鸟，他剪出来的样子，就跟你手上的一模一样。”博雅认真地说。
　　保宪满脸不耐烦：“我们师兄弟当然剪出来是一模一样的了。喂，博雅中将，你倒底来这儿干嘛？”
　　博雅扬了扬头：“我就是想来晴明的家里。”
　　“喂，这可不是你的家。”保宪双手抱胸，斜靠在回廊柱子上，注视着博雅。
　　“可这也不是你的家，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博雅嘟着嘴。
　　啊，这个赶也赶不走的大呆瓜，实在是太气人了。
　　保宪气极。
　　博雅看到蹲在草丛里舔爪子的猫又，突然计上心来。
　　“呐，猫又，刚才晴明的式神鸟飞过来，说了什么话？”
　　“哦，还会有什么，就是今天夜里私会嘛。”猫又满不在乎地顺着全身的毛。
　　呀，该死的猫又！自己的式神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晴明的式神们那么听话呀！
　　保宪瞪着猫又。
　　“我也要去。”博雅站到了保宪身旁。
　　保宪“哼”了一声，转回了房间，仰面朝天躺了下来，不再理睬博雅。

　　晴明和流刀赶到比叡山山脚时，己是申时。
　　整个比叡山散发着妖异的黑气，而在山道上，却又似乎能看见隐隐的火光。
　　这原本该是镇守鬼门之地，现在来看，却更像鬼们聚集之地。
　　“晴明大人，这比叡山上大大小小的寺院十几处，难道那些和尚没发现这些妖异的黑气么？”流刀皱着眉，很是不解。
　　晴明脸色凝重，摇了摇头。
　　这么大规模的诡异黑气冲天而起，四散弥漫，若说延历寺的和尚们没有发现，那完全就是不可能，就算眼睛瞎了看不见，身体发肤的感觉却也是应当有的。
　　怕只怕，那些和尚们，已经成为了这黑气的一部分。
　　山道两旁的树木都变得诡异狰狞了。
　　晴明想了想，念起了咒语。
　　道旁的草丛中出现了“哗哗”的声音，枯黑的草丛中，一只比人手掌还要大的密林龟爬了出来，见到晴明后脸露喜色：“晴明大人……”
　　当初，藤原兼家的女儿超子身现异像，被墨汁鬼伞缠住，起因在于兼家的儿子道长有一次带着超子在比叡山采摘蘑菇，偶然见到了埋在地里的千年太岁，道长不知是什么，只觉得丑陋，因此一把火烧了它。太岁从驱体里逃出来，就报复了身体最弱的超子。晴明将太岁驱除了出去，并为它在比叡山找到一个龟的身体，让太岁住了进去。
　　因此这只拥有了密林龟身体的千年太岁，对晴明怀有感恩之心。
　　晴明对它点头微笑。
　　“呀，晴明大人，这乌龟的身体爬得太慢了，我逃了好几天，才逃到山下。”密林龟脸露惊骇之色：“我说晴明大人呐，能不能帮我找个能跑得快点的身体啊。”
　　“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晴明静静地看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