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30、卷三十九 月有圆缺 第二章 保宪遇袭

　　牛车蓦地停了下来，晴明睁开了眼睛。
　　车外传来流刀的声音：“晴明大人，是猫又，保宪大人的式神。”
　　“喂，晴明，你师兄快死了，我把他丢在你家了，你这么慢腾腾地坐牛车什么时候才到得了土御门大路啊？”猫又在车下发出粗声粗气的声音。
　　晴明脸色变了一下，飞快地下到牛车外，看见猫又骑在一匹高大的黑马上：“嗯，我偷了匹马给你。”
　　“好。”晴明对猫又点点头，飞身跃上黑马，转头对着刚下到牛车外的博雅说：“博雅，我先回平安京，流刀陪着你。”
　　说罢，便策马狂奔起来，猫又嗖地一声窜进了晴明的怀里。
　　这一下变故实在太快，博雅反应过来时，晴明的身影已经远远地跑得不见了。
　　“这是，保宪出了什么事么？”博雅搔了搔头。
　　流刀皱着眉点了点头：“博雅大人，请上车吧。”
　　“好。”
　　博雅重新坐上了牛车，手抚着腮低声自言自语：“但愿保宪一切平安，还有，晴明，一个通宵没睡，又要赶去救保宪，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呐。”

　　土御门大路以北，安倍晴明宅邸。
　　蜜虫和花舞在房间里进进出出，端着热水和更换的干净衣衫。
　　蜜虫拿着带血的狩衣去了后院，将衣服泡在水里，倾刻间，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血水。
　　蜜虫轻轻叹了口气。
　　凌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正伏在一朵紫藤花上睡觉，突然听到一阵异响，当她睁开眼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只巨大的黑虎，黑虎的背上倒着一个身着黑色狩衣的男人。
　　“猫又？”蜜虫幻化为人形，吃惊地站在猫又面前。
　　猫又从黑虎幻化为小小的尾巴分叉的黑猫，它身形变化的瞬间，背上的男人仰面朝天倒在了院子里的青草上。
　　“保宪大人？”蜜虫一声惊叫。
　　保宪脸色苍白，紧闭着眼，躺在在地上一动不动，全然不顾自己躺在沾满露珠的潮湿的草地上。
　　啊，一叶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了。
　　“青岚，嘲风，快点出来。”蜜虫对着院子里的水塘大叫着：“帮我把保宪大人抬到房间里去。”
　　瞬间，幻化为人形的式神青岚与嘲风出现在院子里，将保宪抬了起来。
　　“猫又，你去找晴明大人，他昨天下午就去了琵琶湖，现在还没有回来，你想办法让他知道保宪大人受伤了需要他尽快回来。”蜜虫对猫又点了点头。
　　“好的。”猫又跃上了围墙。
　　“青岚，你去保宪大人家，把他的式神花舞找过来，这儿需要她和我一起照顾保宪大人。”蜜虫又对青岚说。
　　“好的，我这就去。”青岚飞快地冲出了门。
　　“啧啧啧，蜜虫，晴明大人不在时，你真像一个大管家。”嘲风赞叹着。
　　“晴明大人在家时，我也是大管家。”蜜虫挑了挑眉。
　　呀呀，这丫头连晴明大人的脸上表情也学会了。
　　嘲风摇了摇头。
　　“别发愣了，快去看看保宪大人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自诩为用毒行家吗？快去看看保宪大人是中了毒还是什么！”蜜虫对着嘲风瞪眼叉起了腰。
　　嘲风吱溜一声跑进了保宪的房间。
　　从进到房间后，保宪就一直在剧烈地咳着，怕保宪被自己的痰或是什么呛住，嘲风急忙将保宪侧起了身，保宪咳出了鲜血。
　　看起来，不像是中毒，倒像是内脏受损，或是，中了什么咒。
　　嘲风摇了摇头，只能等晴明大人回来了。
　　看到蜜虫冲进来，嘲风也只能无能为力地与蜜虫交换一下眼神。
　　蜜虫能做到的，也只能是脱下保宪染血的衣服，取出晴明大人的给他换上，烧好热水，给保宪擦拭脸和身体而己。

　　晴明到达土御门大路以北的宅邸时，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蜜虫迎了上来：“晴明大人，保宪大人在客房，吐了很多血，我让嘲风在一边守着。”
　　晴明沉着脸点了点头，快步穿过院子，走上了长廊。
　　保宪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眼，嘲风守在保宪身边，将保宪身体侧着，防止他平躺后会被自己咳出的血块呛到，保宪的式神花舞则在一旁默默地用绵巾擦拭着保宪的额头与手心。
　　晴明跪坐在保宪身旁，伸手摸了摸保宪的额头，很烫，在发着烧，但是保宪的脸却又并不通红。又将保宪的手拿出来，把了把脉，脉像很急且滑，速度该是保宪平时的两倍。
　　晴明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喂进了保宪的嘴里。转头看着身旁蹲坐着的猫又：“说吧，怎么回事？”
　　猫又发出粗声粗声的声音：“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跟你讲我所看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
　　晴明告假去高野山之后，保宪手中的事增加了不少，每天也是早出晚归，除了完成自己份内的事外，还得替晴明去贵族公卿家中驱妖占卜。
　　后来，村上天皇让保宪去平城京办事，在那儿耽搁了几天，事情办妥之后，保宪便急急地要回平安京。
　　发生异状是在回平安京的路上。
　　骑马在山路上策奔一阵之后，保宪停下了休息了一会儿，啃了一个饼，喝足了水，马也在慢悠悠地啃食青草。
　　正当保宪打算在这路边草地上眯下眼睛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女人的呼叫。
　　“喂，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保宪皱着眉问正在咬一个饼的猫又。
　　“哪有什么声音？”猫又咀嚼着饼：“是风声吧。”
　　保宪摇了摇头。
　　然而确实再也没有听见什么，保宪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他又听到女人的呼叫声，似乎在喊着救命。
　　这下子，连猫又也听见了。
　　保宪猛地站了起来，冲进了旁边的密林之中。
　　密林深处，有人影晃动着，五个男人正围着一个身着黄色小袿的女人，女人容颜俏丽，却头发蓬乱，衣衫被撕破了好几处。
　　那五个男人看起来着兵卫服装，应当是平安京中的守卫，此时他们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围着女人起哄撕扯着。
　　女人满脸泪水，大声哭着喊着救命。
　　任何人看到就会知道那五个兵卫想对这女人欲行不轨之事。
　　但保宪并不想自己出面，那五位倒底也是兵卫，若以后在平安京见到会很难相处，除非杀了他们。
　　保宪并不是一个滥杀的人。
　　看了看身边还在咬饼子的猫又，保宪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该你出场了。”
　　五名兵卫把女人推倒在了草丛中，正待猛扑上去时，林中突然窜出了一只巨大的黑虎，把兵卫们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抱头而逃。
　　黑虎向他们追过去。
　　说实话，猫又有时候蛮喜欢吓吓这些可恶的人类的，所以他挨个追着这些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有两个被吓到跳进了河里，有一个滚落到了山崖下，另外两个直接吓得晕倒。
　　真是不中用的兵卫呀，猫又摇了摇头。
　　正当他用爪子将晕倒那两人的身体翻来翻去玩儿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听见了保宪的召唤，那声音很急。
　　猫又瞬间出现在保宪面前。
　　但眼前的一幕真的让他呆住了。
　　保宪被倒吊在空中，脚上缠着长长的黑发，之前那位满脸泪水容颜娇俏的女人却看不见身影。
　　那黑发是从树上长出来的。
　　猫又扑上去咬断了缠着保宪脚的头发，听到保宪低喝一声：“快离开这儿。”
　　猫又带着保宪奔跑起来，他听到保宪在他背上低声念咒，又听到女人的惨叫声。
　　风声呼呼，他带着保宪跑到了白马身边，保宪纵身跃上了马，策马狂奔，猫又幻化为尾巴分叉的小猫，窜进了保宪的怀里。
　　“喂，保宪，那女人是什么鬼魅么？”猫又在保宪怀里询问着。
　　可是保宪并没有回答他。
　　这个时候猫又才知道保宪受了伤。
　　可是，保宪怎么受的伤，那个呼救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

　　上朝的时间已经错过，博雅索性先去了妹妹妍子家，需要告诉妍子，她的侍女清伊已经尸骨无存了。
　　仆从们告诉博雅，妍子女王一早出门尚未回来，博雅便独自去赖忠的房间查看。
　　赖忠仰面朝天躺在睡榻上，紧闭着眼，看脸色似乎变得红润了些。
　　博雅略略放心，转身欲走，就听到睡榻上的赖忠微弱的声音，对他伸出手：“博雅……”
　　博雅急忙单膝着地跪下，握住了赖忠的手。
　　“你现在好点没有？”博雅注视着赖忠的眼睛。
　　赖忠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想坐起来，博雅急忙将他扶坐起来，又从旁边矮几上取下一壶水，倒了一杯给赖忠。
　　赖忠饮下好大一口，轻喘了几口气后，抬头看着博雅：“博雅，你是个好人。”
　　博雅搔了搔头：“这没什么吧，我来看你也是应当的。”
　　赖忠叹了一口气：“这次鬼魅缠身，说来很是惭愧。”
　　“哦，这个啊，被鬼魅缠住，那是任何人都有可能遇上的呐，不过，晴明昨天夜里彻底解决了这个鬼魅，你会慢慢好起来的。”博雅对着赖忠露齿一笑。
　　“哎……等我身体好些，一定会去谢谢晴明大人。”赖忠低下了头。
　　“你好好休息吧，圣上也等着你快点上朝呐。”博雅扶着赖忠躺下去：“家里的事别担心，有妍子在呐。”
　　“妍子她？”赖忠微微抬起了头。
　　“她出门了，一会儿就回来。”博雅替赖忠盖好被子。
　　赖忠长长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位自己的正室，出身高贵的妍子女王，倒底在干什么呢？是在与男人会面吗？那个男人是晴明的式神一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