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26、卷三十八 缠人的博雅 第四章 人鬼联手

　　在阴阳寮里用大六壬式盘占卜的泽也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让他本来细长的眼睛几乎就要没入脸上变成了一条缝。
　　回想到保宪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就怒火中烧。
　　而那个叫秀男的鬼，想要与他联手。
　　“你的目标很高远呐，竟然想要统治平安京。”泽也冷笑着对秀男说。
　　秀男淡淡地笑了笑：“这平安京本来就该是我的。”
　　“你又有什么能耐能拿下平安京？”泽也抠了抠自己的指甲，冷笑着说：“再说了，你一个鬼，拿下平安京后又有何用，怎么来统治？难道想把平安京变成鬼界？”
　　秀男哈哈大笑：“泽也大人还真说对了。我就是要让平安京变成鬼界。我会让鬼界的厉鬼们都来到平安京，让这平安京的上空永远笼罩着黑暗的乌云，白天黑夜都没有半星阳光，让鬼界的厉鬼们在这儿横行无阻。”
　　“你？”泽也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你需要我怎么证明给你看呢？”秀男静静地望着泽也。
　　“安倍晴明，平安京如果有他在，你就永远无法夺下。”泽也恨恨地说：“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可以独力守护平安京，任何鬼魅都休想在他眼皮底下作乱。”
　　“唔……”秀男摸着下巴。
　　“他的宅邸正位于鬼门，他为整个皇都平安京镇守着那儿，任何地底的厉鬼想要上来，都必须得过他那一关。他那儿的结界，是平安京的最后一道守护之门。”泽也淡淡地说：“除非你能在另一个地方开个鬼门，让鬼界的厉鬼们出来。”
　　“是的，我无法与他硬斗，我咒术不如他。”秀男搔了搔头：“可是我们有别的方法来制住他。”
　　泽也愣了一下：“什么方法？”
　　秀男笑了笑：“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安倍晴明也不例外。我曾经很成功地利用过这个弱点。最近我观察了一下，他这个弱点竟然越来越大了。”
　　“这么说，你是胸有成竹了。”泽也冷冷一笑：“那么，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我喜欢你，泽也大人。所谓志趣相投，在某此层面上看，我们是很相似的。”秀男微微一笑：“再说了，人总是比鬼更能办好事的，有些地方鬼去不了，但是人却可以通行无阻。”
　　泽也疑惑地望着秀男。
　　“比如说，安倍晴明的宅邸。”秀男笑了起来：“比如说，大白天里的平安宫，比如说，克明亲王府。”
　　泽也一惊：“你是说，博雅中将？他是安倍晴明的弱点？”
　　秀男大笑点头：“现在你知道安倍晴明的弱点是什么了，不错，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源博雅。”

　　这一天，妍子总算等到了博雅。
　　博雅在家里坐立不安，走到府门口想起晴明不准他去土御门大路的宅邸，又闷闷地转过了身。
　　这时，妍子的牛车刚好停在了克明亲王府的大门前。
　　“博雅哥哥，总算找到你了。”妍子急忙冲了进来。
　　“哦哦，妍子，找我有事么？”博雅愣了一下。
　　妍子责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失踪十来天，回来后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总是找不到你，不要说我，就是母上大人也很着急。”
　　“哦哦，我已经给母亲请安了，说了我是去外面办事。”博雅搔了搔头。、
　　这个妹妹对他确实关心，而他这段时间回来后，完全忘记了家里的事，实在很是惭愧。
　　晴明说得也对，是必须要给双方独立的时间与空间，否则身边的事堆成山都没来得及处理。
　　可是，好想念晴明呐。
　　“博雅哥哥，你和晴明大人和好了吧，你这次失踪前可是遗忘了晴明大人，与晴明大人的关系别扭得很呐。”妍子在博雅身边使劲地嗅着：“不过，现在闻起来，你很幸福呐，是和晴明大人和好如初了吧。哦不，关系还更进了一层吧，你们现在很亲密。”
　　博雅的脸红了：“妍子，别胡说。”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妍子大笑。
　　“你现在怎么样？”博雅回过神来。
　　妍子低下了头：“博雅哥哥，你现在有空么？”
　　“当然有空。”博雅愣了一下。
　　“那去我家看看吧。”妍子咬了咬嘴唇。
　　“哦哦，好的。”博雅不明所以，但仍马上决定跟着去妍子在三条大路的家里看看。

　　妍子的府中弥漫着汤药的味道。
　　博雅大吃一惊：“是赖忠病了么？”
　　“算是病了吧。”妍子的脸上涌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妍子拉着博雅躲在赖忠房间的布幔后，博雅偷看他的妹夫赖忠，赖忠侧身睡着，背对着他们。
　　博雅疑惑地盯着妍子。
　　也怪自己回到平安京后所有的重心与注意力都放在了晴明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赖忠有什么问题，如果真是病了，那至少这两天没有上朝，自己原本该是能看到的。
　　可是，因为心都在晴明身上……
　　博雅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妍子把他拉出了赖忠的房间，刚出门口，博雅就着急地询问：“赖忠怎么了？”
　　“哥哥还记得我有个叫清伊的侍女吧？”妍子淡淡地说。
　　“哦哦，记得，对了，怎么没有看见她？”博雅四顾张望。
　　妍子微微一笑：“她和赖忠私通，被我发现了。”
　　“啊！”博雅震惊得张大了嘴。
　　没料到赖忠是这样的人，竟然看上了家中的下人。原本还以为他是连夜访都不会的男人，对妍子忠心不二。
　　“我遣散了清伊，没料到她回到老家后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大家都不清楚。”妍子顿了顿：“她大概是对赖忠很有怨念吧，变成了鬼缠着赖忠，阴阳寮的泽也大人来了我家驱鬼，当时鬼魅是散去了，但后来又缠上了赖忠。”
　　“啊！她竟然变成了鬼魅？”博雅更是震惊了。
　　“当时晴明大人告假刚离开平安京，我连一叶也找不到，只好找了泽也大人。”妍子叹了口气：“后来保宪大人来了，将那女鬼收到了一个小瓶子里，说这不是最终的办法，需要去清伊下葬之处净化才行，否则还会有一些残留的执念成为鬼魅前来。”
　　“哦哦，那后来呢？”博雅松了口气。
　　“后来么，保宪大人被圣上派去了平城京办事，泽也大人也推说忙碌而走不开，本来我在想可能赖忠已经没事了，所以也没有再追着保宪大人和泽也大人。不过，三天前开始，赖忠的病却又加重了。”妍子的神色很淡漠。
　　“那，我去找晴明来办吧。”博雅望了望赖忠的房间。
　　妍子轻叹一口气：“我本来想着不要什么事都麻烦晴明大人，可是保宪大人一直没回来，泽也大人做事又极不负责，只能拜托晴明大人。”
　　嗯，是呐，任何事，无论大小，只要交给晴明就会让人特别放心，他总会将事情办得妥妥的，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
　　博雅心潮涌动，一走神就又思念起晴明来。
　　“博雅哥哥在听我说吗？”妍子紧紧地盯着博雅的眼睛。
　　“在呢……”博雅有些脸红。
　　“那就请博雅哥哥去请晴明大人吧。”妍子笑了笑：“我原本以为博雅哥哥与晴明大人还闹着别扭，想自己去的，现在看来你们更胜从前，那就拜托哥哥了。”
　　哎……总觉得妍子的眼睛很毒，似乎什么都看出来了的样子……
　　“妍子，等赖忠好了以后，我会跟他谈谈。”博雅拍了拍妍子的肩。
　　妍子轻笑一下：“不用了，没什么好谈的，这平安京里上至圣下，下至所有公卿贵族，或许还有那些平民百姓，哪个男人不夜访呢？”
　　“可是……”
　　“我一点也没有被伤害到，哥哥，他晚上不在家，我倒是觉得自在舒服。”妍子转头，看着满院的花草，淡淡地说：“我是正室，北之房，有这样的名份就够了。”
　　博雅默默地看着妍子，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自己的这个妹妹，心中还是有很多很多的苦啊。

　　黄昏，土御门大路以北，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宅邸。
　　蜜虫把博雅拦在了门外。
　　“博雅大人，可别再让我为难了，主人说了，今天谁也不见。”蜜虫撅着嘴。
　　“我可是真的有事找他！”博雅伸长了脖子往院中查看。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看到晴明的人影。
　　“有事也要等到明天。主人今天可是很认真的。说了要忙别的事。”蜜虫关上了大门。
　　呀，可恶的晴明！
　　博雅走到围墙下，想想实在觉得晴明可气，从地上捡了小石头，扔进了院子里。
　　“晴明……”
　　“呀，博雅大人可真孩子气，差点打到我的头了。”围墙内传出蜜虫的声音。
　　博雅又捡了两块小石头往回廊木地板那儿扔过去，又趴在围墙边侧耳倾听是掉在哪里了。
　　没听到任何声音，连蜜虫都不再抱怨了。
　　博雅闷闷地坐在了墙根下，情绪低落地捡着小石头，扔在前面的路上。
　　可恶的晴明！
　　过了一会儿，博雅从腰间取出了叶二，站起来将叶二横在唇边，缓缓地吹奏起来。
　　美妙的笛声瞬间贯满了晴明的院子，连晴明宅外戾桥下的渠水流动也温柔起来，伸出围墙外的几簇紫藤更是迎着博雅的笛声而开放了。
　　“春霞笼罩里，仿佛见山樱。未睹斯人面，先生恋爱情。”
　　“独自相思苦，何如秋稻田。风吹稻叶响，我意有谁传。”
　　“袖里包珠玉，如何不可藏。意中人不见，流下泪千行。”
　　《古今和歌集》里浓情密意的和歌被博雅一首接着一首地吹奏出来，吹到第三首的时候，晴明宅邸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内传出晴明无可奈何的声音：“进来吧……”
　　博雅收了叶二，欢天喜地地冲了进去。
　　“你是想要整个平安京的人都知道你在我家外不得其门而入么？”
　　“我本来就被你关在了外面嘛……”
　　“你竟然还吹这些恋曲让所有人听！”
　　“那可是我内心真实的情绪。”
　　“你这家伙还真不害怕风言风语。”
　　“谁叫你不准我进去！”
　　“……”
　　“好了，我都进来了，你别生气了。”
　　“……”
　　“嘻嘻嘻。”
　　“博雅你笑得很可恶！”
　　“晴明，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可爱！”
　　“……”
　　“我可是真有事来找你。”
　　“别吊在我身上，你很重，博雅！”
　　“晴明……”
　　“博雅你现在很像集市上卖的那种撕不下来的膏药。”
　　“晴明，我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