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25、卷三十八 缠人的博雅 第三章 博雅表白

　　晴明在回廊木地板上坐下来，博雅很自然地跟着坐在了他的对面。
　　蜜虫悄无声息地端上来一碟烤好的香鱼，一碟纳豆，一碟紫菜饭团，一壶酒，给博雅和晴明斟满后，又默默地退了下去。
　　初夏午后的阳光明媚艳丽，却也微微有些耀眼，草丛中传来蛐蛐儿断断续续的鸣叫。
　　晴明默默地喝酒。
　　博雅很害怕晴明这样的沉默，虽然他看不出晴明在烦什么事，但他知道晴明一定有心事。
　　就是这样的冰火两重天，晴明总是在亲密与疏离中来来回回。很难相信昨天夜里还跟晴明那么火热，现在坐在对面的晴明，却那么冷淡遥远。
　　博雅害怕极了。
　　“晴明，你是有心事吧？”博雅试探着问。
　　晴明缓缓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吃了东西后博雅先回去吧，我下午还有别的事要办。”
　　博雅拿了一个饭团，狠狠地咬了一口。
　　晴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不知为什么，博雅觉得蜜虫做的饭团没有以前好吃了，没滋没味的。
　　“晴明，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博雅仔细地看着晴明的脸。
　　“博雅想太多了。”晴明微微笑了一下：“别把关注点老放在我身上，博雅，这样我会有压力的。”
　　“啊，对不起……”博雅低下了头。
　　晴明将手里咬完的香鱼骨头丢到了院子的草丛中，草丛中迅速出现了响动，一只胖胖圆圆的小萱鼠飞快地叼了鱼骨头，然后消失在了草丛中。
　　“那，我先走了。”博雅站了起来。
　　“嗯。”晴明微微点了点头。
　　博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里。
　　晴明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一杯酒，端在手中，默默地发起了呆。
　　那男人的赐婚，身为臣子与血缘上的侄子，博雅是必须接受的，博雅也没有做错什么。
　　那家伙眼巴巴地在家门口等着自己，而自己却把他赶了出去。
　　是太苛刻了吧……
　　晴明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他突然觉得眼前有无形的压力，睁开眼时发现午后的阳光却被遮住了。抬头再看，发现博雅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晴明的眼睛亮了一下，语气却是淡淡的：“唔……你回来了。”
　　博雅蹲了下来，面对着晴明，眼睛逼视着他：“晴明，我知道你心里并不想我走，所以我回来了。”
　　这家伙太自负了。
　　晴明埋头正要饮手中的酒，却被博雅一把夺了去，一饮而尽。
　　“你这家伙，明明那旁边就是你的酒杯。”晴明皱起了眉头。
　　“听我把话说完再喝酒，好吗？晴明……”博雅认真地看着晴明。
　　晴明默不作声。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迟一刻也不行。我不想瞒着你。”博雅盯着晴明的眼睛：“早朝后我去了承香殿，圣上赐婚给我，是忠平大人的女儿宽子。”
　　“唔……”晴明的神色淡淡的。
　　“我很震惊，晴明。”博雅急促地说：“那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猝不及防。”
　　“哦……”晴明挑了挑眉，拿起酒壶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正待要举起时，酒杯却被博雅伸手压了下来。
　　“晴明，我一定要你知道，这辈子我想与之共度的人，没有别人，只有你。”博雅认真地看着晴明。
　　“嗯……”晴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你不相信我？”博雅很震惊。
　　晴明的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我知道了，博雅。”
　　“不，你不知道。”博雅很着急：“我现在简直就想把身体划开，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傻瓜……”晴明轻轻笑了笑。
　　“晴明……”博雅还是很着急。
　　“我们以后都会成婚的，都会有自己所关注的家庭。你不久后成婚，那其实也是极正常的事。”晴明若无其事地给博雅的酒杯也满上了一杯酒。
　　“晴明！”博雅一把拉过了晴明，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我说过了，我想共度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不会成婚。”
　　哪怕是谎言，那也是真诚的。
　　将下巴放在博雅的肩头，晴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时间一过，一切都是幻梦一场……
　　“晴明，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你都漫不在意。”博雅双臂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但是，时间会给我们答案。”
　　无法呼吸的晴明咳了一下。
　　博雅急忙松开双臂。
　　“我知道了，博雅。喝酒吧。”晴明微笑。
　　博雅坐在了晴明的身边，将左手搭在晴明的左肩上，望着生机勃勃的庭院：“晴明，紫藤花开了呐……”
　　“嗯呐……”
　　“我要每一年都坐在这儿看紫藤花开，还有樱花、朝颜，你院子里所有的野花野草们。”
　　“嗯。”
　　“哦哦，还有蓝色的天空，和飘在天空中的白云。”
　　“这哪儿都能看到。”
　　“可是在你的院子里看到的更美。”
　　“这话是谎言，其实与你在外面看到的并无区别。”
　　“不，因为有你，所以一切才变得很美好，包括樱花、紫藤、蓝天、白云、拂过手心的风，你的呼吸。”
　　“唔，知道了……”
　　“……”
　　博雅低下头思考着，他会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他们的未来还很漫长，他要慢慢地告诉晴明，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
　　他会用一生来陪伴着晴明，直到他生命消逝的那一天。
　　这是他的承诺。
　　对晴明，也是对自己。

　　从高野山回来之后，博雅天天缠着晴明，不管是退了早朝后一同行走在清凉殿外的回廊上，还是回到晴明的院子，博雅简直就是不分白天黑夜跟晴明呆在一起。
　　晴明几乎就没有了自己的时间。
　　这一天下午，晴明以查阅资料为由把博雅赶走，他不能天天跟博雅呆在一起，他必须得有自己的时间。并且交待了蜜虫，别再让博雅进门。
　　望着博雅离开的背影，不用看，他也知道博雅一定撅着嘴。
　　不过，现在，博雅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回平安京几天之后，他才发现墨凌不见了。
　　晴明懊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若不是博雅整天缠着自己，早就该在回来的第一天发现了。
　　但自己却足足过了四天才发现。
　　几个经常跟随自己的式神都去了高野山，平常留在院子里的只有青岚。而青岚竟然也不在院子里的水塘内。
　　晴明召唤了青岚。
　　青岚瞬间出现在晴明面前：“晴明大人。”
　　“墨凌呢？她去哪儿了？”晴明淡淡地说。
　　“啊啊，墨凌姑娘不见了么，我去鸭川河之前她还一直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呢。”青岚大惊。
　　晴明的这些式神们，玩心倒是颇重，青岚在晴明离开平安京后第三天就去了鸭川河，认识了那儿的水獭，他和新朋友结伴畅游鸭川河，不亦乐乎。
　　晴明挥了挥手，让青岚退下。
　　墨凌不可能冲破他的结界，必须要有外力的帮助，她才能离开。
　　当下的墨凌还只是一个魂魄，出了他的结界，将无法承受白天的阳光，只能在夜间活动。
　　一定是有一个法师，或是阴阳师带走了墨凌。
　　院子里的紫藤盛开得灿烂热烈，有好些枝条已经延伸到了围墙外。晴明走上前去，轻轻摘下一串放在回廊地板上，低声念起了咒。
　　随着咒声，紫藤幻化为身着紫色十二单衣的华美女人，对着晴明躬身行礼。
　　“赐你名字，蜜夜。”晴明对她微笑。
　　“谢谢晴明大人。”蜜夜大喜。
　　“我不在的时候，谁把墨凌带走了？”
　　“回晴明大人，您离开平安京这几天，只有一个人来过附近，他倒是没有进来。”蜜夜想了想：“他个子瘦削，穿着棕色狩衣，脸色很苍白，他在您的结界之外与墨凌对话。”
　　个子瘦削，穿着棕色狩衣，脸色苍白。
　　“唔……”晴明点了点头。
　　“我们看到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靠在结界边上，让墨凌钻进去，说带她去平安京四处逛逛。”蜜夜摇了摇头：“后来我们就看见那男人盖上了盖子，带走了墨凌。”
　　晴明默不作声。
　　“哦哦，对了。”蜜夜想了起来：“他告诉墨凌他是晴明大人的师兄，叫小林泽也。”
　　晴明点了点头：“知道了。”
　　即然泽也带走了墨凌，那么就必须找他要回来。
　　这个泽也师兄，可不简单呐。上次兼家大人府中的异像看起来也是阴阳师所为，自己并没有点破。
　　这一次竟然带走了墨凌。
　　晴明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