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22、卷三十七 人非草木 第六章 狐狸娶亲

　　博雅从牛车中一觉醒来，才发现在他睡梦中竟然下起了雨，而天空中依然是灿烂的太阳，阳光的照耀下，太阳雨沥沥地下着。
　　式神茨木在雨中赶着牛车缓缓而行，蜜虫变做了蝴蝶贴在茨木的衣领上，一叶和流刀不知道去了哪儿，夜常骑在博雅的黑马缓缓跟在牛车后，嘲风则盘在黑马的头上，嘴里不停地叨叨着，高兴起来还唱着荒腔走板的歌。
　　这热热闹闹的一群，都是因晴明的意志而生。
　　博雅心中啧啧地赞叹着。
　　忽然牛车停了下来，晴明睁开了眼睛。
　　牛车下出现了流刀的声音：“晴明大人，前面有狐狸娶亲，我们回避一下么？”
　　“唔……好。”晴明点了点头。
　　“什么，流刀你说是狐狸娶亲，你怎么知道，你看到啦？”博雅很是好奇。
　　“是的，博雅大人，我在前方巡查时感觉到了，它们就快过来了。”流刀在车下作答。
　　据传当天空中下起太阳雨的时候，也就是狐狸娶亲的日子，因狐狸生性胆小多疑，最忌被人类看见，若被撞见，则对双方都是不吉利的事。
　　博雅在牛车内伸了伸懒腰：“晴明，我下去站站，实在是有些腰酸背痛了。”
　　晴明跟着走了下来：“博雅，我一会儿念出隐身咒，你别发声。”
　　“哦哦，是要让狐狸不发现我们吗？”博雅问。
　　“嗯，我也不想打扰到它们。”晴明点了点头。
　　博雅却很是兴奋，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亲眼看到狐狸娶亲了，那可是他从小就听到过的传言。
　　“可是，虽然你念了隐身咒，它们看不到我们，但是我们却能很清楚地看到它们，那么，对于我们，是否是一件不吉利的事呢？”博雅突然想起了传言，又有些担心。
　　“这条路本就在森林边上，是狐狸娶亲的必经之路，我们避无可避。”晴明挑了挑眉：“只要没被他们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有些传言要信便信，不信便也没什么。”
　　哎，晴明还真是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博雅在心中叹了口气。
　　晴明叮嘱大家不要发声，否则咒会被破解。随即低声念起了隐身咒，瞬间，牛车及随行的众式神，全都隐藏在了结界中。
　　道路上起了浓重的白雾。
　　过了一会儿，大路上传来隐隐的声音。
　　从森林深处走出两排矮矮的人，穿着黑色的窄袖肥裤子，头上戴着宽宽的斗笠，最前面两人的手上还提着桔色的灯笼，身着白色婚服的新娘走在其中，它们整齐划一地左顾右盼，循着一种奇异的节奏行走在太阳雨下。
　　远远望去，从浓重白雾中走出来的它们，显得非常诡异阴森。
　　当它们走近时，博雅看见了它们的脸，虽然有着矮矮的人形，但它们的脸却未完全成为人脸，带着狐狸毛乎乎感觉，又微具人脸的特征。其中那个新娘是个白狐，样子看起来却还娇萌可爱，并无半点妖兽的可怖。
　　博雅忍不住望向了身边的晴明。
　　传言，晴明也是妖狐之子。
　　如果晴明真是狐狸，那他也会是倾国倾城的狐狸呀。可是，这段时间在高野山天天跟晴明在一起，夜里也在一起，晴明却没有露出一点狐狸的样子来。
　　博雅倒暗暗希望晴明是狐狸，那样晴明露出原形时该有多可爱啊。
　　白色的狐狸，晴明一定是白狐，美貌的白狐！
　　博雅的眼中露出了向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声，但是刹那间，隐身咒的结界还是破了。
　　该死的家伙，晴明狠狠地横了一眼博雅。
　　博雅惊骇地伸手捂住了嘴。
　　正经过他们身旁的两排狐狸瞬间停下了脚步，原本弥漫在它们身边的白雾变成了黑雾，两排狐狸齐齐地向着晴明和博雅站立的方向望过来。
　　“谁在那里！”
　　走在前排提着桔色灯笼的狐狸发出了尖利的声音。
　　晴明从黑色的浓雾中走了出来，对它们微笑：“途经此处，没料到打扰了各位，请各位自便吧，我们也要赶路了。”
　　“那可不行，你们必须谢罪。”举着桔色灯笼的狐狸尖声尖气地说。
　　晴明挑了挑眉：“唔……如何谢罪？”
　　“咣铛”一声，地上丢来了一把短短的小刀。
　　“你们把眼睛刺瞎就可以了。”举着桔色灯笼的狐狸冷冷地说。
　　晴明摇了摇头：“这可太难了，眼睛我可舍不得弄瞎。”
　　“晴明大人，要赶它们走吗？“流刀从背后抽出了斩妖剑，站在了晴明身旁。
　　晴明的唇边露出了一抹微笑。
　　“等等，是我的原因，打扰了各位，请原谅。“博雅走了过来，对着狐狸们躬身行礼。
　　狐狸们狐疑地看着他。
　　“看样子，今天是大喜之日，不如我吹奏笛声送给美丽的新娘，祝她一生幸福。也算是我的赔礼吧。“说罢，博雅从腰间取下了叶二。
　　“哼，我们才不要你吹什么笛子……“
　　然而，当美妙绝伦的笛声从叶二悠悠传出时，所有的狐狸们都呆立在一旁，如痴如醉地倾听了下去，浓郁的黑雾慢慢转成了白雾。
　　一曲终了，当博雅睁开眼睛时，发现雾气消散，太阳雨竟然也停了，初夏灿烂明媚的阳光正炙热地洒在他的身上。
　　“咦，晴明，那些狐狸呢？“博雅转头四顾张望。
　　“听了你美妙的笛声，它们都心怀感动地走了。“晴明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变得低低的：“你给了他们美好的祝福。”
　　博雅的力量，是他从来没有具备过的。能够抵达人心的力量，神、鬼、妖也会动容感动。
　　“那，它们没有再怪责我们吧？“博雅搔了搔头。
　　“下次我该先冰冻你。”晴明挑了挑眉，走上了牛车。
　　“对不起，晴明。”博雅紧跟着走了上去。
　　“嗯。”晴明哼了一声。
　　“晴明，你没生气吧。”
　　“嗯呐。”
　　“狐狸成亲真的很有意思啊。”
　　“嗯呐……”
　　“不管是狐还是人，两个人结为夫妻，想想就让人感动呐。”
　　“唔……”
　　“那是一生的承诺。”
　　“嗯……”
　　“晴明，要是你也是狐狸就好了。”
　　“什么？”
　　“那样的话，你会比现在可爱多了。”
　　“冰冻博雅……”
　　“……”

　　泽也从保宪府中出来后，一路冷着脸。脑中乱哄哄地不断涌现出保宪对他说的话，保宪看他的防备的眼神。
　　“你对我的情份，我明白，也受宠若惊，满怀感激，但是仅此而己。我对你没有除了同门之情之外的情谊。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同僚，共为圣上服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就算晴明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过，我们也依然不会走到你想的那一步。”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如果我曾做过什么让你误会了，我要请你原谅。”
　　泽也抱住了头。
　　遇到一只在街上大摇大摆走路的河童，泽也从怀中祭出符咒大声念咒，只是一瞬间，就将河童烧成了灰。
　　一腔怒火发泄到河童身上后，意犹未尽，又冲到鸭川河西边的那一片孤坟中，对着长年累月呆在那儿的几个野鬼撒气，将他们从坟中呼唤出来，又用咒将他们一一烧成灰烬。
　　看着他们痛苦燃烧的样子，泽也脸上这才露出了冷冷的笑容。
　　“您太狠了吧。”
　　黑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泽也迅速扭头，警惕地看着四周。
　　“您的心中有魔呀……”远远地传来男人的叹息。
　　泽也冷静了下来：“那么，您又是谁，能现身吗？”
　　远处传来“啪啪”的脚步声，从一座孤坟里转出来一名身着白色水干的小个子男人，眉清目秀，奇异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双瞳。
　　这不是一个人类。
　　泽也挑了挑眉，手中捏了一个咒诀，声音保持着平静：“你不是人类，你是一个鬼吧。”
　　身着白色水干的小个子男人搔了搔头，笑了笑：“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我也曾经是个人，而你，人的生命终结后你也会成为鬼。我只是比你早走一步而己。”
　　“你这个鬼倒是很会狡辩。”泽也笑了笑：“即然你出现了，我就拿你试试我的新咒术吧。”
　　说罢，泽也高声念咒，将怀中的符咒扔向了对方。
　　然而奇怪的是，那男人并没有应声燃烧，他挥了挥手，将泽也的符咒收到了自己怀里。
　　泽也愣了一下。这可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他离开平安京十多年，这平安京的鬼魅们竟然都这么厉害了么？
　　“恶灵消散！”泽也再度念起了咒语。
　　这一次，那小个子男人倒是应声消失了。
　　荒凉的孤坟一片压抑的寂静。
　　泽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蓦地，他眼前一花，那身着白色水干的小个子男人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的位置比上一次近得多，就在他的眼前。
　　泽也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本能地向怀中摸出符咒。
　　“我并不想吃你。”男人妖异的双瞳闪闪发光：“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或许，我们还可以互相帮助。”
　　泽也轻笑了一声：“你一个恶鬼，能帮助我什么？”
　　“能帮助你实现内心的愿望。”身着白色水干的男人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头：“想当年，我可是首屈一指的大法师，能看透所有人内心所想。”
　　“说说看，我在想什么？”泽也扬了扬眉，傲然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男人仔细地打量着他，眯着眼说：“你刚从所爱的人那儿受了气出来，在找地方发泄，因为你是一名阴阳师，鬼们自然成为了你杀戮的目标，你就是想出胸口这一股恶气。你愤怒，嫉恨，痛苦，你想要毁了那人。或者说，你得不到人，你就要毁了他。”
　　泽也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他：“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秀男吧。“身着白色水干的男人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会得到我的帮助，我会帮你达成你的原望。”
　　“我可没那么容易上当。”泽也的眼珠转了一下：“你需要我付出什么呢？”
　　“你恨的那个人，还有那个人一直在保护的这个王都。”秀男的眼中露出了阴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