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23、卷三十八 缠人的博雅 第一章 博雅耍赖

　　“你恨的那个人，还有那个人一直在保护的这个王都。”秀男的眼中露出了阴冷的笑意。
　　“你知道我恨谁？”泽也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恨的那个人，与我痛恨的是同一个人，那个人让我由人变成了鬼，并且就是鬼，也还灭了我一次，让我形神俱散。我必须要击败他。”秀男扫了一眼泽也：“另外，这个平安京，也是那么无聊的所在，我们联手，一起灭了它，然后再统治它。”
　　泽也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有找到与你联手的理由。我们终归是人鬼殊途。”
　　“但是我能让你打败他。”秀男大笑：“我可以运用鬼族的力量，而你势单力薄，若没有人相助，你永远无法战胜他。”
　　泽也沉默不语。
　　“我可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把安倍晴明禁闭过三天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他差点死了一次的人。”秀男挑了挑眉：“我知道他最大的弱点。”
　　泽也一下子来了精神：“他的弱点是什么？”
　　秀男半眯着眼，仰望黑暗的天空，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第一章博雅耍赖】

　　牛车缓缓驶入了罗城门，行驶在朱雀大道上。
　　到平安京了。
　　博雅气鼓鼓地不理晴明。
　　晴明靠坐在牛车壁闭目养神，快到平安京时，他解除了博雅的冰冻咒，博雅这才活动自如，但一想起被晴明冻住了好几个时辰，除了眼珠能动，手脚都僵在那儿就气得不行。
　　该死的晴明一点歉意也没有，冰冻他时的动作还是那么行云流水，解咒也是那么漫不经心，简直心里就没有自己。
　　博雅的嘴撅得高高的，拼命地瞪眼睛，想引起晴明的内疚。
　　可是越接近平安京，晴明的表情就越淡漠疏离，也越发不在意博雅的小眼神小动作，在牛车进入朱雀门的一瞬间，晴明又变回了那个高冷的大阴阳师。
　　博雅简直不敢相信头天夜里他们还曾那么缠绵。
　　眼前的晴明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人。
　　“博雅大人，克明亲王府到了。”
　　牛车外传来式神茨木的声音。
　　晴明微微张开了眼睛，发现博雅直直地瞪着他。
　　“晴明，别这样对我。”博雅闷闷地说。
　　“你不撅嘴啦？”晴明挑了挑眉。
　　“我哪有。”博雅低声咕噜着。
　　“嗯，那快回家吧。”晴明的唇边浮上了一抹笑意。
　　“晴明，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博雅爬到了晴明身边。
　　晴明扫了博雅一眼，收了笑容。
　　“我不想回家，我要去你那儿住。”博雅把头搭在了晴明的肩膀上。
　　“呐，博雅，你现在很像粘人的狗皮膏药。”晴明伸出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将博雅的头掀开。
　　“晴明，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博雅把头埋进了晴明的怀里。
　　又来了，这家伙，晴明翻了翻白眼。
　　“明天早朝再见就是。”晴明推开了博雅。
　　博雅的头低垂着，一副委委屈屈闷闷不乐的样子：“晴明，你干嘛要一直赶我走？”
　　“别闹了……”晴明皱着眉头。
　　“我就是，我就是舍不得。”
　　二条大道，克明亲王府前，安倍晴明大人的牛车一直停在那儿。
　　府门口的仆从们一直盯着等待有人下来好去迎接，可是牛车一直巍然不动。
　　牛车外，静静地站着晴明的式神。
　　好一会儿，仆从们才看见他们家的博雅中将恋恋不舍地从牛车上下来，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克明亲王府。
　　直到博雅的背影消失在府中，牛车才缓缓启动。

　　土御门大路以北，安倍晴明宅邸。
　　原本冷清的宅子热闹了起来，随着晴明的归来，这所宅子又恢复了灵气。夕阳洒在野草丛生的庭院中，风中传来紫藤盛开的若有若无的芬芳。
　　晴明闭上眼泡在温热的水里。
　　蜜虫还贴心的为他在水池畔准备了一只琉璃杯，透明的琉璃酒瓶里装着上好的葡萄酒，酒瓶用去年冬天鸭川河里的碎冰冰镇着。蜜虫还真是越来越懂他了。
　　饮下一杯冰凉的葡萄酒，晴明舒服地叹了口气，将脑袋搭在池畔的石头上，重又闭上了眼睛。
　　高野山发生的一切在他的脑子里反复地闪回着。
　　如果说在高野山与鬼界时都让他无法思考，那么，现在回到了平安京，他需要好好地理性地梳理一下。
　　去高野山时，他以为他和博雅走到了尽头，未来，也就是客客气气的同僚，或许在擦肩而过时，彼此会礼节性的微微点头。
　　但是再无交集。
　　他已做好了那样的心理准备。
　　没料到博雅会骑着快马追到了高野山，更没料到接下来发生的那一幕。
　　时至今日，他依然记得在院门口看见山道上疾驰的黑马，与黑马上高大的黑衣人时的震惊。
　　博雅从马上跳下来紧紧地拥抱了他，吻了他，没头没脑地把他拖进了房间。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和博雅走到了他以前不想走到的这一步，他们突破了最后的界限。
　　他不知道对他和博雅而言，这是好还是不好。
　　他甚至不知道他们还可以往前走多久。
　　会中断吗？
　　未来的他和博雅，会是什么样子？一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他和博雅还是现在这样么？
　　晴明摇了摇头。
　　变化总是比计划快，而倘若将所有的未来都占卜和预测出来，那么人生就会变得相当无趣。
　　他的确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是他知道，他无法掌控他人，哪怕是博雅。
　　人的心，是最复杂难测的呐……
　　而且，这样好么？和博雅走到这么亲密的这一步。
　　晴明喃喃地低语了一句，将身体往池水中沉了沉。
　　博雅带着他开启了新的人生。
　　高野山之前的晴明，与高野山之后的晴明，那还是同一个人吗？
　　他已经和过去不同。
　　晴明的脸红了起来，或许是在温热的水中泡得太久了吧。
　　吸了一口气，将身体沉入到池底。
　　水面上突然伸下了一双手，池水微动。晴明猛地睁眼，将头伸出水面，瞬间一愣。
　　博雅？
　　这么晚了，博雅怎么来了？
　　该死的蜜虫，一定是这丫头把博雅给偷偷放进来了。
　　博雅双手托腮，对着发愣的晴明一笑：“晴明，你很吃惊呐。我只是想你想得睡不着，我必须过来见你。”
　　晴明皱起了眉头。
　　这家伙还真会挑时间地点。
　　“你先出去，让蜜虫准备酒。”晴明淡淡地说。
　　先得让这家伙出去再说。
　　晴明不喜欢这样，毕竟这造成了心理上的落差，任何一个人在泡澡的时候，被另一个穿得整整齐齐的人闯进来手托着腮强行观看，心理上都不会有多舒适。
　　水很透明。
　　博雅伸手在池水中荡了荡。
　　“呀，蜜虫偏心，她给你调的水温就是刚刚好，为什么每次给我调的水都可以烫猪？”博雅皱着眉头。
　　“因为你就是猪。”晴明有些烦躁。
　　“晴明！”博雅皱起了眉头：“不许你这么骂我。”
　　“……”
　　“晴明，你明天准时去早朝吗？”博雅直直地盯着晴明。
　　“嗯。”
　　“知道你回来了，圣上会很高兴吧。”博雅睁大了眼。
　　“唔……”
　　“晴明，你放在边上的酒是葡萄酒吗？”
　　“嗯……”
　　“晴明，现在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
　　“晴明，你不高兴吗？”
　　“你出去我就会高兴。”晴明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为什么？”博雅认真地问。
　　“博雅……”
　　“嗯？”
　　“你再不出去，我马上念咒冰冻你。”
　　“不，你不会。你不舍得。”
　　晴明皱了皱眉。
　　“冰……”
　　在晴明将要念出咒语的一瞬间，博雅飞快地托起了晴明的脸，俯下头深深地吻上了嘴唇。
　　咒语堵在了晴明的嘴里。
　　水波晃动。
　　博雅很有些得意，慢慢地，他在琢磨一些对付晴明的招数，要在晴明念咒前中止那些咒语。
　　否则他真的会又把自己冰冻起来。
　　可恶的晴明！
　　对自己用咒冰冻时一点儿歉意也没有，觉得那好像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简直就把自己当做了鬼魅！
　　可恶的晴明！
　　以后会再慢慢找到办法对付这个可恶的家伙！
　　博雅悄无声息地迈进了水池里，水哗哗地满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