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之千年沉醉》咖啡香氛

117、卷三十七 人非草木 第一章 鬼王现形

　　关白府。
　　宽子从父亲的书斋处退了下来，脸上挂满了笑容。
　　父亲大病初愈，这两天刚开始上朝，已经向村上天皇提出赐婚请求，圣上已经恩准。
　　博雅大人，听说您外出一直未归，等您回来，您会听到好消息的……
　　宽子会和您白头到老。
　　那位阴阳师大人，我会在大婚后让您断了与他的来往，这样，您的身与心都将完全属于我。
　　博雅大人，您快回来吧……
　　宽子美艳的脸上闪烁着骄傲的微笑。

　　【第一章鬼王现形】

　　然而前行不到百米，黑漆漆的洞窟中竟然无法再容人通过，前方只有一个小小的黑黑的通道，那样子只能是小猫小狗或是蛇虫之类能抵达。
　　走在前方的流刀皱起了眉头：“晴明大人，需要我用剑劈开这洞窟么？”
　　晴明摇了摇头。
　　这个洞窟可不同于外面曾经用藤蔓结成的离魂宫，那个一叶可以一阵胡砍，但是这个洞窟可不行，一来它是斜斜向下而行，若砍得不对，很有可能就此塌陷，将所有人埋在里面。二来还不知道这洞中倒底有什么机关，若胡乱砍中，洞中逼厌狭小，连闪躲的地方都没有。
　　一行人重新退了出去。
　　晴明盘腿端坐在地上，对流刀与夜常点了点头，闭上了眼。
　　流刀与夜常守在晴明一左一右，全身警惕地望着黑暗的四周。
　　沐澜有些奇怪：“呀，流刀，晴明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晴明大人元神出体进洞去了，我们在此保护好晴明大人的身体就是。”流刀淡淡的说。
　　呀，沐澜啧啧称奇，不是因为晴明元神出体，这位主人随便做什么他现在都不惊讶了，让他震惊的是流刀与夜常这两位式神与晴明大人的默契，根本就不用说话交待的，只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小弟弟，等你呆在晴明大人身边久了，你也会如此的。”夜常笑咪咪地拍了拍沐澜的头。
　　呀，这姐姐可真美！
　　沐澜的小圆眼睛立马笑得弯弯的。

　　晴明元神出体，进入了黑森森的洞窟中，及至那处小小的只容小狗小猫容身的小洞时，晴明的元神无声无形地穿了进去。
　　向下几百米后，洞窟豁然开朗，出现一处绿幽幽的大堂，四周绿色的藤蔓散发出幽暗的光，厅堂呈长方形，正中又有一个长方形的水池，池中满是黑乎乎的不知名的水。
　　鬼王正浸在黑水之中，斜靠在池边，似乎正在休息，只露出头，整个头和脸上盖着一张白色的棉巾，他那永远不离脸的厚厚白狐面具放在池畔。
　　晴明默默地站在鬼王面前，仔细地审视着鬼王。
　　似乎感觉到了莫名的气息，鬼王动了一下。
　　他突然醒了过来，伸出右手揭开脸上的白色棉巾，从池水中坐了起来，黑色的水在他赤着的身体上一股股地往下流淌。
　　鬼王无法看见晴明的元神，然而分明有什么不对，鬼王四处张望着。洞窟看起来空荡荡的，四壁的藤蔓发散着绿幽幽的暗光。
　　这是他千年来独自的栖身之处，也是他幻化为人形的灵气所在。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鬼魅知道这个地方，他修建的离魂宫便是为了掩饰与藏住这个洞窟，为了掩饰，他甚至还在这个洞窟外修建了另外七个大小不一的洞窟，来对这个藏身之处进行保护。
　　他的脸第一次呈现在晴明的面前，那不是一张人脸。头是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遍布着黑色的鳞片，嘴尖尖的向前凸起，赤红色的三角眼睛镶嵌在三角形的两旁，这活脱脱是一个巨大的蛇头。
　　但这蛇头并不稳定，它的眼睛、嘴、鼻孔相互交错着，不断地旋转扭曲，确切地说，他的脸一直在变动，转瞬间，这张脸又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恶鬼相，一忽儿功夫，它又扭曲着变成了白色的骷髅头。
　　或许，这才是鬼王戴着厚厚白狐面具的原因吧，他竟然没有一张稳定的脸。
　　鬼王从池水里站了起来，腰以下不是人的腿，竟是黑色与红色相交的一圈圈蛇身，但当他的身体迈出黑色池水之后，蛇身迅速变成了人类的双腿。
　　他的右手上，戴着一枚五彩的碧玺指环。
　　“谁，谁在那儿？”鬼王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大叫了一声。
　　四壁回荡起了轻轻的笑声。
　　“啊？谁？”鬼王急忙戴上厚厚的白狐面具，对着四周张望着。
　　“我们做一个交易，你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离开这个鬼界，不破坏你的地盘，也不揭穿你的秘密。”那声音低沉又悦耳。
　　啊，那是那个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声音！
　　“呵呵，我又有什么秘密？”鬼王阴沉着脸：“你又是念了隐身咒么？”
　　“这个地方，这黑色的池水是你灵力的来源，或许几千年以前，您只是这黑黑池水中的一个小虫，靠着这池水修炼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晴明慢悠悠地说道：“你离不开这池水，他是你生命的来源。你必须有规律的在这儿浸泡，这样才能保住你身形不散。”
　　鬼王哼了一声，握紧了双手。
　　“我可以让它干涸，那并不难。”晴明微笑着看着鬼王：“要我动手么？”
　　鬼王沉默不语。
　　空中响起了咒声，鬼王身畔的黑色池水突然剧烈地翻滚起来，腾腾地冒起了白烟。
　　“不！不要！”鬼王大叫：“住手！”
　　咒声停住了。
　　鬼王无可奈何地从右手上褪下那枚五彩的碧玺指环，放到地上。
　　“解开你的锁，呼唤那被你锁住的魂魄。”空荡荡的洞窟中传来晴明的声音。
　　鬼王咬破自己的手指，将绿色的血滴在了那碧玺指环上，只见碧玺指环绿光一闪，发出了女人的叫声：“啊……”
　　正是那细细又温柔的声音，是晴明第一次到鬼界时听到的声音。
　　“晴明……你终于来了……”女人的声音似乎喜极而泣。
　　“我带您离开。”晴明的声音很温柔。
　　鬼王倒很想知道，晴明将怎么带这魂魄离开。
　　他进到这洞窟，是以蛇的原身进入，方能从小小的洞中进来。料想晴明也应当是以元神进来，并非人身。

　　“沐澜……”
　　正在悬崖上瞪着夜常的沐澜的脑中瞬间出现了晴明的声音，沐澜急忙望向身边的晴明，看到他的主人依然紧闭着眼，一脸平静。
　　“变为指环！”脑中又传来晴明的轻喝。
　　沐澜还没有尖叫出来，转瞬间就变成了一枚蓝色的碧玺指环，骨碌碌地掉在了地上。
　　晴明之前进入的洞口有白影瞬间飞出来，箭一般被吸进了碧玺指环中。
　　流刀将碧玺指环捡了起来，握在手心。

　　鬼王惊骇地看着四周。
　　葛叶的魂魄竟然被晴明用咒带走，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容器等着装载。但是晴明显然还在这里。
　　“另外，高野山的精灵们，请不要再去烦他们。”晴明的声音变得低起来。
　　“你，是要走了？”鬼王四顾张望着。
　　洞中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轻笑声。

　　端坐在洞外的晴明睁开了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流刀将手上的碧玺指环递给了晴明。
　　晴明拿起它，仔细凝视着：“您还在么？”
　　“我在……晴明……”指环发出女人柔柔的声音。
　　晴明调整了一下呼吸，平静地说：“那，我先带您回平安京，我还想问您很多事。”
　　“好的，晴明……”指环发出细微几不可闻的声音。
　　晴明将碧玺指环戴在自己左手的拇指上，对夜常点了点头：“去接博雅。”
　　话音刚落，夜常幻化成为巨大的朱雀，展翅飞上了黑暗的高空。
　　悬崖这个地势不错，晴明打算在这儿开启鬼门。
　　离博雅的药效失去还有两个时辰，一旦博雅过来，就必须马上离开。
　　流刀飞身在悬崖四处巡查，发现鬼魅精怪便抽剑斩杀，必须保证一会儿开启鬼门离开时不要出任何岔子。
　　晴明手按胸口，站在悬崖旁，取回了母亲葛叶的魂魄，与她对话，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空中传来气流涌动的声音，晴明抬头，看见朱雀背上带了博雅与一叶，正从高而黑的远处天空飞来。
　　博雅……
　　晴明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博雅坐在朱雀背上在黑暗的空中飞行时，看到远远的黑色山崖上晴明的白色身影，起初只是小小的一个，慢慢的变大变清晰。
　　他看见晴明正在对他微笑，像千万树白色的樱花绽放在暗夜中，清冽又妖娆。
　　博雅胸口涌动着强烈的心悸。
　　刚从朱雀背上下来，博雅一把拉住晴明，将他紧紧地拥进了自己怀里。
　　“晴明……”
　　“唔……”
　　“我觉得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博雅用力地拥抱着。
　　“这不是又见到了么。”
　　“呐，晴明，你想念我么？”
　　“博雅你真像个小孩子。”
　　“我好想你！”
　　“傻瓜……”
　　“我就是想！”
　　“哎……”
　　晴明苦笑，这家伙越抱越紧，又快要出不了气了。
　　博雅将头深深地埋在晴明的脖子里，闻到晴明身上若有若无的紫藤气息，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要吻下去。
　　“我们离开这儿。”晴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博雅一下子反应过来。
　　对啊，这儿还是鬼界。而且，晴明的式神们都在看着呐。
　　博雅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他放开了晴明。
　　然而他发现，一叶、流刀和夜常早就离得远远的，四处斩杀恶鬼邪灵去了，这些与晴明心意相通的式神们，都鬼精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