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尝过你万分之一甜》夏锦季

6、第 6 章

　　“我没有，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冲动。我知道你在跟我赌气，但是我希望我俩的事情尽量不惊动大人，否则也许事情发展到后面我们都不能控制。”傅涟漪知道怎么让瞿洲消气，朱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瞿洲也不见得真有多在乎，其实她只要服个软认个错这事就过去了，可是她这人骨子里其实倔得很，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的事，根本做不到违心地道歉。
　　即便是面对瞿洲，她态度可以软，但是立场不会让。
　　瞿洲也看出来了。
　　他无意再与她纠缠，“我可以不去医院，但抱歉，我也实在没心情陪你在你爸面前表演恩爱。虽然已经演了这么久，可我没有感觉一次比一次容易，反而觉得难度越来越大了。”他低下头看着她，嘴里吐出狠毒的字眼，“比如今天，你仅仅是站在我身边，我都感觉窒息。”
　　傅涟漪脸上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眼中的倔强瞬间溃败，手也脱了力似的松开他的手臂，缓缓垂下来。
　　瞿洲一下就后悔了，这会儿她松开他，他却反而走不动道了，僵立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补救。
　　两人僵持一阵，傅涟漪身形微微一晃，才回了神似的，眨了眨眼，从方才的苍白空洞中挣脱出来。
　　她低下头，迈开步子，平静地走回房间化妆换衣服。
　　十五分钟之后她妆容整齐走出来，也没理会瞿洲走还是没走，径直换了鞋子开门出去。
　　瞿洲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跟了出去。
　　没赶上她那一班电梯，等他下到地下停车场，她的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瞿洲连忙开车跟上，跟她转了两个街口，发现这是去往老宅的路，他才微微放下心来。
　　街口红绿灯变红，傅涟漪的车停在斑马线前。
　　过了会儿，她的车子忽然后退，车屁股狠狠撞上了后面的车头。
　　后车车主是个大块头，气势汹汹地开门下车，高声嚷着：“怎么开车的？！开911了不起啊？！”
　　他咚咚敲着车窗，正要破口大骂。
　　结果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个极漂亮的女人泪流满面的脸。
　　大块头一下跟哑了炮似的，没了声响。
　　她递出一张名片，哑声道，“对不起，我全责，后面所有赔偿请拨这个电话，一定让您满意。”
　　说完，车窗升上去，车子便冲了出去。
　　大块头站在原地一脸懵，看了看手上的名片，又看看那跑车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哭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这时旁边车道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跑过来，正好听到他说话。
　　瞿洲心里一紧，随后把自己的名片塞给那个被撞的司机，“对不起，刚才那个是我太太，这次理赔任何问题请找我。”
　　他说完飞快跑回自己车上，发动车子追上去。
　　他拨她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过了会儿再拨，已经关机了。
　　他扔掉手机，又踩了一脚油门。
　　傅涟漪车速很快，到下一个街口车子却拐了个弯——这就不是回老宅的路了。
　　瞿洲的车子偏商务，论飙车真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十分艰难地咬住她，最后跟着她一路开上了高速。高速上她飙得更厉害了，瞿洲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心里已经后悔到极点，要是她出什么事……他不敢再往下想。
　　跟她一路跑了一百多公里，最后居然是赢在自己车油多一点，终于熬到了她拐进一个服务区加油。
　　瞿洲跟进去，一停下车，立刻冲过去拉开她驾驶座的门，一把把她揪出来，然后死死按在车上，吼道，“傅涟漪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看见他，傅涟漪眼里划过一丝惊疑，却也没多问，凉凉撇开眼，“我死了你不就正好解脱了？”
　　她声音低哑，鼻音浓重，眼泪已经干涸，但眼睛还是红的。
　　瞿洲抚上她冰凉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把她塞进自己的副驾驶座，然后打了个电话请人过来开她的车。
　　两人一路无话，在外面吃了午饭，直接开回家。
　　算起来，这还是结婚以来他跟傅涟漪第一次吵架。
　　她对他一直很乖顺，无论他对她冷落还是粗暴，指责还是讽刺，她从不出怨言，好像永远不会失望似的，就一直对他笑着。哪怕有时他故意找碴，她也是好脾气地哄着，想吵都吵不起来。
　　这次大概是真的觉得冤得慌，才跟他对了起来，后面互不相让之下，他口不择言，她又怎么占得到便宜。一颗心都被他拿捏在手里，当然是他想让她怎么疼就能让她怎么疼。
　　他现在很矛盾，明明本意就是想伤害她，他也真的做到了，可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其实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句怨言也不说，连哭都不在他面前哭，情绪崩溃到那个程度还记得制造一场车祸，给老宅那边寻个挑不出错也不会殃及到他的由头，然后一个人飙车一百多公里，直到眼泪风干，再也哭不出来。
　　今天如果他不是跟过去的话，回家见到的应该也只是那个已经收拾好一切，平心静气的妻子。
　　他忍不住想象，她之前那么多次被他伤害之后，到收拾好情绪重新面对他之前，都是用什么方法自愈的，也像今天这么危险吗？
　　他越想象，越是心里堵得发慌。
　　他想说点什么，可他发现自己伤害她倒是熟练得很，到了需要安慰她的时候却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于是就这么沉默下来。
　　晚上上床睡觉，他望着距自己有大半个床那么远的她的背影发愣，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厚着脸皮伸手勾住她的腰，把人拖进自己怀里来。
　　她双手抵在他胸前，别开脸，轻声说，“我不想做。”
　　瞿洲身体一僵：他只是想抱抱她。
　　傅涟漪趁他发愣，拉开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退开他的怀抱，回到之前的位置，又往床沿挪了挪。
　　瞿洲看着那个更遥远的背影，忽然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明天一觉醒来，她大概又会恢复成那个百依百顺的妻子，藏好所有难过，笑盈盈望着他。可是今天，他还有机会见识到她真正的情绪。
　　他再次将她拖了过来，牢牢按在身下，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做。”
　　话音刚落，他的嘴唇就不容置喙地落下来，傅涟漪偏头一躲，滚烫的唇便印在纤细的脖颈上，甚至开始故意惩罚性地啃噬。
　　傅涟漪尖叫一声，立即激烈地挣扎起来，两只手抵在他胸膛拼命推拒，却推不开分毫。
　　他粗糙的大掌已经在她身上四处动作，她只好腾出手去按，可她衣服解起来实在太方便，她才碰到他的手，睡袍就已经散开了，随后裙子也被撩起来，她崩溃地四处救火，想阻止他手上的动作，可非但拦不住，还惹恼了他，他干脆抽出她睡衣腰带，绑了她一双手腕束在头顶。
　　这才她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刀俎。
　　她徒劳地扭动身体，内心感觉害怕又屈辱，甚至开始求饶，“瞿洲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想做。”她声音也染上哭腔，微微发抖，“我求你了，别这样。”
　　他却置若罔闻，强行打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警告，“这么干，等下吃苦头的可是你自己。”
　　她愣了愣，瞪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对自己残忍到这个地步。
　　见她没反应，他轻轻试探了一下。
　　她身体一紧，心里已经被拉满的弦终于绷断，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痛哭出声，咒骂也脱口而出，“瞿洲你混蛋！你不是人！你个畜生王八蛋！”
　　瞿洲轻轻勾了勾嘴角，抬手解开绑在她手腕上的腰带。
　　重获自由之后，一双手毫不客气地招呼上来，她握着拳在他身上拼命捶打，边哭边骂，“你混蛋，这么对我，你没良心，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这么对我……”
　　他任由她发泄着怒气，一手搂着她腰让人贴紧自己，一手捧着她的脑袋，一下一下顺着毛摸，嘴里也顺着她说，“是是是，我是混蛋，我对你一点都不好……可你为什么还这么喜欢我？”
　　傅涟漪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只顾自己宣泄着情绪。她激烈地哭闹，很快就累了，也没有力气再动作，蔫蔫趴在他身上，时不时吸吸鼻子。
　　他见她平静下来，才说，“涟漪，对不起，白天的事是我错了。别难过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傅涟漪此刻已经冷静下来，也很快反应过来，他刚刚闹这一出不过是想破个口，找机会向她道歉。
　　习惯了每次自己舔舐伤口，整理情绪，第一次从他这里得到安慰，她倒感觉分外委屈起来。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像个小孩。
　　“乖，不哭了。”他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
　　她哭着说，“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他默了会儿，哑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