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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随着瞿洲工作的发展,他手上的业务也越来越多,律所给他配了两个助理,也算是帮忙培养新人。
      傅涟漪起先知道这回事,只道是他发展很快,没有多想。直到有一天,朋友打电话给她,说在商场看到她老公跟一个年轻女生在买鞋,问她认不认识。
      当时照片就传过来了。
      照片里的女生穿着白色套装,身材窈窕,一双小腿笔直纤细。头发绑成利落的马尾,露出整张小脸,年轻饱满,神采奕奕。
      傅涟漪没见过这个女生,不过看装扮,应该是瞿洲同事。
      后来她一打听,才知道,是律所给他新拨过来的助理之一,叫朱朱,刚毕业的小女生。
      傅涟漪对瞿洲的性格还算了解,他这种人要真有二心,根本不屑于偷偷摸摸,可能直接就找她摊牌了。而且照片里两人之间也隔着正常社交距离,看不出什么暧昧,只是女生眼睛里的崇拜有些明显罢了。
      后来傅涟漪从瞿洲的手机里确认到的信息跟她推测的差不多,那天两人要去见客户,朱朱的高跟鞋断了一只跟,瞿洲临时带她去商场买一双换上了,钱是瞿洲付的,当作慰劳她这段时间跟着跑案子的辛苦。
      这两人对话记录里,瞿洲基本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说的话也很简短。
      朱朱那边却是“嘤嘤嘤”与表情包齐飞,聊着公事之外还带点个人困难,比如自己出租房突然停电,现在正在用笔记本剩余的百分三十五电量继续写材料,聊完公事又提一嘴还没来电,黑漆漆的有点恐怖,瞿洲礼貌安慰了一句,她就立即说不怕马上就上床睡觉了。
      这个话术有点像一块五花肉,肥瘦比例卡得刚刚好,既不让人觉得厌烦,又正好激发一点同情。
      傅涟漪边看边摇头,心想现在的年轻女生真是不得了,有妇之夫也暗戳戳地撩。
      当年瞿洲跟岳瑶在一起的时候,她虽然心里没有多光明磊落,但还真没这样撩过他,至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给点拳拳到肉的帮助。
      听到浴室水停了,傅涟漪把他手机放回原位,当作无事发生。
      瞿洲下身围着条浴巾出来,也没看手机,直接关灯上床,然后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傅涟漪找到他左手无名指,摸到那一圈冰凉才停下,“戒指最近都戴着吗?”
      “没摘过。”
      傅涟漪笑笑,仰头吻住他。

      这事原本笑笑也就过去了,偏偏这个女生不怎么识趣。
      那天下午傅涟漪在律所附近见一个合作方,结束后正好快到下班时间。
      她给瞿洲发了个消息,问他晚上还有没有事,要不要一起回家。
      瞿洲把车位发给她,让她先过去,他很快就下来了。
      傅涟漪找到他的车,等了没五分钟,他就下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女生,她认出来,就是朱朱。
      “涟漪姐你好,经常听老大提起你呢。”朱朱热情招呼,“我正好要去拿一个资料,有点赶,所以缠着老大搭个顺风车,你不会介意吧?”
      “没事,上车吧。”傅涟漪淡淡一笑。心想这姑娘还挺假的,瞿洲怎么可能在同事面前提自己,他对傅氏驸马这个身份不知道有多避之不及。她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要不是傅涟漪了解瞿洲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得着了道。
      这时瞿洲电话响了,他一边接起,一边开车锁,眼神扫了傅涟漪一下,示意她上车。
      傅涟漪点点头,却见朱朱先她一步,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傅涟漪微微一愣,也没说什么,便坐到了后座。
      直到瞿洲也上车,朱朱这才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过头有些歉意道,“对不起,涟漪姐,我平时坐这个位置坐习惯了,刚刚一下没想起来,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
      瞿洲这才注意到副驾驶座的人是朱朱,也有些疑惑地转过头,看了傅涟漪一眼。
      她摇头笑道,“没关系。开车吧。”
      傅涟漪没有什么副驾驶座情节,一度以为这种小家子气的情节也只存在于段子里,直到有一次她喝了酒没法开车临时坐一个下属的车回家,却发现副驾驶座前面贴着一条标语,大意是仙女专座,其他女人与狗免坐之类的。
      她当时就被这扑面而来的傻逼感惊呆了,自此看那个下属的都觉得他不太正常。
      傅涟漪本来也很少坐瞿洲的车,公司跟律所也是两个方向,两人一直都是各开各车,自己管自己的。想来做律师的经常要外出,朱朱坐这个副驾驶的频率倒还真是不低,说“习惯了”,她倒也能理解,只是觉得有些不方便聊天。
      很快她发现她也用不着聊什么,朱朱自然地提起他们最近经手的一个案子,提出了很多问题,瞿洲也就顺着她的问题分析了一下案情难点。案子傅涟漪自然是插不上嘴,渐渐便成了局外人。
      她就在后座静静看着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也有意思。瞿洲的声音很好听,尤其讲起案情时那抽丝剥茧的逻辑,特别迷人。
      “老大,你手沾了墨水耶。”朱朱低头指了指他的右手。
      “哦。不小心吧。”他瞟了一眼,随意道。
      朱朱却翻开副驾驶座前面的翻盖小柜,拿出一个粉色小包,从里面抽了张湿巾出来,似要帮他擦。瞿洲拿开手,避开她蹭过来的湿巾,提醒道,“开车。”
      朱朱有些尴尬,动作顿了顿,转向后座,“要不涟漪姐你帮老大擦一下。”
      傅涟漪接过那张湿巾,闻到淡淡的香味,“他在开车,还是不要碰他比较安全。我们等下就回家了,洗洗就好了。”说着把湿巾随意手上揉了揉,塞进车载垃圾桶。
      “哦。也是,看我这个急性子。”
      朱朱下车之后,傅涟漪换到前座,翻开副驾驶座前的小柜,果然还有一些女生的小东西。
      她是没有副驾驶情节,但是这个朱朱的副驾驶情节很严重嘛,各种暗戳戳地宣誓主权。
      瞿洲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小柜里有这么多东西,惊道,“这姑娘忘性也太大了啊,落了多少东西在我车上啊。”
      “怎么说是忘性呢,明明是习惯啊。”傅涟漪笑着说。
      瞿洲听出她意思,勾了勾嘴角,没再多说。
      傅涟漪啪地合上柜子,动了动,突然感觉脚底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只口红,999,娇艳欲滴的正红色。
      她突然有些厌烦,按下车窗,随手一抛,扔了出去。

      后面傅涟漪听公司前台说朱朱有来找过她。
      想来应该是有人指点,让这个小姑娘终于弄清楚自己得罪的人是谁。
      其实傅涟漪也没做什么,只是跟律所一个合伙人提了一嘴,说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放她老公身边,有点不放心。
      后面的事就不归她管了,听说朱朱被调到了另一个律师手下,上班地点都换到了分所。
      傅涟漪跟公司前台交待了一句不见,以后这个人再来也不用告诉她。
      后来便没再听过她的消息。
      瞿洲猜到是傅涟漪在背后动作,他隐约能感觉到朱朱对自己可能有些别样的心思,因而对把她调到别的律师手下还是赞同的,他只是觉得有点过,从总所调到分所,太明显的贬谪。
      瞿洲找领导为朱朱说话,说她在做他助理期间表现不错,是个可造之才,完全可以留在总所配合其他律师工作,不一定要调去其他地方。
      殊不知这样的维护更让领导胆战心惊,恨不得把朱朱发配更远一点才好。
      总之这件事最后还是矫枉过正地发生了。
      瞿洲心里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他也不想拉下面子去让傅涟漪高抬贵手,就当他伪善吧,一个相交不深的小助理的前途与他的自尊心相比,其实也不值一提。
      傅涟漪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晚上,瞿洲面色不善地回家,把手机扔到她面前。
      她被吓一跳,莫名看他一眼,然后点开手机上那个视频,里面是手机拍摄的一出正房在公司打小三的狗血大戏,画面中的第三者发丝凌乱,脸庞都都被扇肿了,衬衣也被扯开了好几粒扣子,靠一只手紧紧攥着才没走光,狼狈极了。
      傅涟漪第一下都没认出是谁,看向瞿洲,“给我看这个干嘛?”
      瞿洲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再认真看看她是谁!”
      傅涟漪只好又看了一遍,才认出来,“朱朱?”她嗤笑了一声,“这才多久啊,就闹出事了。”
      “你都没有一点愧疚吗?”瞿洲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在分所的新领导手脚不干净,潜规则了她,后来被家里那位发现,又把所有错都推到她头上。现在他家里人闹到公司……她本来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律师,但这场闹剧之后,她几乎社会性死亡了。”
      “愧疚?”傅涟漪挑眉,“我为什么要对一个第三者感到愧疚?难道我该留着她,等有一天视频里教训她的主角变成我自己吗?”
      “你明知道我对她没有任何不轨。”
      “所以我没动你,只动了她啊。”傅涟漪对瞿洲无底线妥协是因为她喜欢他,但是对其他人,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从小受尽宠爱长大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委曲求全。
      她语气理所当然,“瞿洲,你是律师,应该是讲道理的。我只是把一个对我丈夫心怀不轨的女人调离身边而已,后面再有什么造化都是她自己作的,她不可以不接受潜规则啊,可以离职啊,包括这个视频,她应该去找那个男的,和这个殴打她的正房,怎么这也能算到我头上?”
      瞿洲摇着头极其失望地盯着她,“你真的没有意识到自己随便一句话有可能改变别人的整个人生吗?如果你当时处理得温和一点,如果你……”他突然说不下去,自己当时也没有坚持,这样的结果甚至他才应该负更多责任。
      “傅涟漪,我一直以为你跟你爸不一样,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们没有区别,都是这样冷酷自私,弱肉强食,对下位者没有一丝一毫的共情。”瞿洲捏了捏眉心,冷笑一声,“你也就是会投胎罢了,如果有一天你不在这个阶层,你就会知道我今天说的到底是什么。”
      傅涟漪冷下脸,哼笑一声,“我只看出来你对她还有几分感情,居然还会为她这样痛心疾首地指责我。”
      瞿洲觉得她简直无药可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什么都没说,一把拿过手机,摔门出去。
      砰地一声门响之后,房间安静下来。
      傅涟漪脸上终于绷不住理直气壮的气势,泄露出软弱的委屈来,她着实不懂为什么他发这么大火,为什么一个咎由自取的第三者翻车都能怪到她头上。
      那天傅涟漪等到半夜瞿洲才回来,傅涟漪下了床主动迎上去,一凑近就闻到很大的酒味,见他走路不太稳,她过去扶他,却被他一手拂开。
      第二天早上,瞿洲气还没消,起来之后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吃完早餐就换衣服准备出门。
      傅涟漪拉住他,小声提醒,“跟爸爸说好了今天回老宅吃饭的。”
      “你自己去。”瞿洲甩开她的手。
      “你去哪儿?”
      “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看到他脸上全然不顾一切的表情,她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去看朱朱?”
      瞿洲默认般地转身要走,傅涟漪拽住他,气恼道,“不许去!”
      “你拦得住我?”瞿洲低头看着她抱住自己的手臂,有些好笑地反问。
      “瞿洲,我爸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你今天不跟我一起回家,就算我给你找借口他也会问会查。你应该知道,有的事在我手上处理跟我爸手里处理的程度完全不一样。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她,我可以帮忙把她介绍朋友的公司去做法务,只要她老老实实,混口饭吃总是没问题的。如果她非要作,人生一旦往坏处走是没有止境的。”
      瞿洲冷冰冰看着她,声音发寒,“你是在威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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