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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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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惊,傅涟漪也没有心情再泡水,瞿洲关上门出去之后,她也站起来冲了冲,擦干之后穿好衣服准备出去。
她看着洗手台上湿淋淋的手机,还是觉得刚才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她以往在浴室待过更久,还摔倒过,何曾见他发现过?他方才说的话更是令人迷惑,从他们结婚起,除了婚礼当晚之外,他就再也没碰过她,她自信自己就算再他面前裸奔,他都不会有任何兴趣,当然她也不会去招惹他,结婚那晚她吃过的亏,已经足够她记一辈子。
记起往事,她微微拧住眉,然后甩甩头不再多想,拉好衣服,开门出去。
房间里没人,她翻着包找出另一个手机,准备等下登上微信拨了个语音过去,把刚才的事情聊完。
她盘腿靠坐在沙发上,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才打开,房间门就开了。
瞿洲走进来,约莫已经洗过澡,换上了深蓝色绸缎睡衣,前阵才剪过的头发湿漉漉竖立着,显得格外年轻。
傅涟漪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提刚才的事,目光重新落到电脑屏幕上,登陆邮箱看工作资料。
把刚才被打断的工作处理完已是十五分钟之后,傅涟漪发现他还在房间,一动不动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静静看着她。
在这样直接的目光之下,她甚至下意识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衣服好好穿在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有事吗?”
瞿洲摇摇头,随即撇开目光,摸过旁边一份资料,低头径自看起来。
傅涟漪看他这架势,心中迷惑更甚,他以往几乎每天晚上都待在书房,也许是处理工作,也许只是不想跟她同处一室,总之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临睡觉才会回卧室。
所以他刚才进来她还以为只是进来拿东西。
“你不回书房吗?”她忍不住问。
瞿洲抬起头,“我不能在这里吗?”
“不是。当然可以。”傅涟漪连忙摇头,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
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却接收不了上面的任何信息,她渐渐有些坐不住,干脆合上笔记本,站起身出去。
她倒了杯水,坐在餐桌旁慢慢喝完,又磨蹭了会儿,才站起身准备回卧室。
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折回去,又倒了一杯水,端给瞿洲。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也没什么别的可做了,就爬上床在平时的位置上躺下了。
瞿洲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轻轻落到床上那人身上。
他今天出于内疚也好,想补偿点什么也好,总之是有意放软态度的,可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他想象的受宠若惊,甚至还还有些疏离抗拒——是心里多少还有些生气,还是已经累积到足够的失望,预备喊停了?
瞿洲皱起眉,把文件丢在一边,起身走过去。
傅涟漪并没有睡着,感觉面前有人,便立即睁开眼。
“睡这么早?”瞿洲在她床边坐下,低头看着她,“心情不好?”
傅涟漪瞪大眼睛看着他,内心还是无法相信有一天瞿洲居然会过问她心情好不好。
“没有,只是有点困。”她愣了半天,才小声应了句。
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瞿洲烦躁起来,他眯了眯眼,欲言又止,随后干脆冷下脸,懒得再贴,起身走了。
回到沙发上,却再也看不进资料,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到床上那个突起的人影上,心中愈发气恼。没多久,他干脆收拾东西,上床睡觉。
床很大,两人通常都是各执一方,谁都不碰谁。
傅涟漪睡觉很乖,基本上睡着是什么位置,睡醒还在什么位置,他睡觉倒是会翻覆,但也只在小范围内,所以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几乎从来没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
明明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可他心里却堵着口气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黑暗中过了很久,感觉身后彻底安静下来,傅涟漪才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轻轻舒了口气——这诡异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忽然她腰上一紧,整个人猛地被勾到床中间,被男人罩自己身下。
她惊惶抬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既然睡不着,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游移到腰带打结的部分,轻轻一扯,她腰间一松,丝绸睡袍便散开了。
她立刻按住他的手,脱口而出,“不要!”
瞿洲动作立即顿住,周身滚烫的气息仿佛都冷了下来,黑暗中一双眼睛亮灼灼盯着她,仿佛燃着火。
是了,他的感觉没错,她真的在抗拒他。
不是欲拒还迎,不是欲擒故纵,面前这具僵硬的身体诚实地告诉他,她全身都在抗拒。
一瞬间脑子里转过千百个年头,他想问她: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不喜欢了?
又觉得这说法未免显得自己多在意她喜不喜欢似的,那太可笑了。
于是话到嘴边,变成另一种说法,“我有欲望,你不愿意满足,是想让我找别的女人吗?
话音一落,空气死一般的沉默。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微微嗅到些难过的气息。
他直觉自己说的话可能有些过分,可还是想等等看她的反应。
她沉默得有些久,久到他开始觉得索然无味,正要退开时,她突然拉住他的手,细嫩的手指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然后握着他四根手指,用邀约跳舞似的姿势牵引往上,最后放在身前。
瞿洲勾了勾嘴角,心里满足的同时又有些得意——非要让他逼一下才老实。
他拉开她的衣服,发烫的身体覆盖上去,动作渐渐急促。
在嘴唇被封住之前,她忍不住说了句,“轻点。”
他感觉这声音不对,伸手试探性地抚上她的脸,果然摸到潮湿一片。
他停下来,撑起身子,低头看她,“怎么哭了?”
“怕你不要我。”话一多,哭腔更明显。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眼睛,“这么喜欢我?”
她没说话。
“喜欢我,为什么不愿意我碰你?”
她还是没说话。
他逼问,“嗯?”
“上次……很疼。”
瞿洲也想起了什么,心中一软,动作愈发温柔起来,在她耳边轻声哄,“不会了。”
结束后,他把她抱在怀里,手掌一下一下抚过她光裸的背,那节奏和力度都掌得刚好,摸得她很舒服,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对不起。”他的声音在头顶似有似无。
“对不起什么?”她下意识嘟囔。
“很多。”
后来傅涟漪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最后跟瞿洲聊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跟他难得度过一个温存的夜晚,他很温柔,一度让她产生某种被爱的错觉。
虽然醒来之后,瞿洲还是那个瞿洲,每天都很忙,只偶尔回家吃晚饭,在家也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唯一变化的大概只有在床上,不再如之前相敬如宾。
当然她心里很清楚:他的欲望只是欲望而已,跟她没多大关系。
傅涟漪在公司负责拓展南部市场,品牌需要入驻深市一个高级商场。
这是她第一次独立出去正式谈合作,出发前一天晚上,收拾行李时,她拿了很多件衣服,比划给瞿洲看,问他见商场负责人适合穿哪套。
大约她打扰的次数已经多到令他不耐烦,他终于放下手中的书,走过来拿走她手上的衣服说:“放轻松点,你还有你的产品都很棒,没问题的。”
“我还是有点紧张。”她顿了顿,说:“要不你陪我去吧?”
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自取其辱的建议,瞿洲那么忙,怎么会为她做这种事。
他果然沉默,她立刻打圆场,说:“我开玩笑的。”笑着拿着衣服出去,却听到身后他说,“好。我陪你去。”
“……真的?”
他点点头。
那一瞬间,惊喜已经压倒了所有紧张,胀满了整颗心,她飞扑过去抱住他,“谢谢。”
有瞿洲在,她整个人都安心,合作谈得很顺利,商场负责人李总很年轻,处事却极为老练,无怪能把商场管理得这么好。
结束时她提出要请他和相关负责人吃饭,没想到他给了这个面子,甚至说必须由他来尽地主之谊。
席间相谈甚欢,到后面李总许是多喝了些,移坐到她身边帮她倒上酒说,笑着说,“傅经理,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尽管问。”
“你有男朋友了吗?”
她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瞿洲,后者没看这边,只静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亮得晃眼。
之前傅涟漪跟李总介绍瞿洲的时候只提到了他是法务顾问,没说他的另一个身份。但此时说她的丈夫就是他的话,无异于当中让李总下不来台。
“有啊。”她跟他碰了个杯,巧笑道:“李总一定看我整晚电话没响过才故意这么说,其实我是为了专心跟您喝酒,手机都关机了。”
李总意义不明地笑笑,跟她碰过一杯,起身拍拍她的肩膀,坐回去。
不久后饭局结束,傅涟漪和瞿洲回到酒店,她晚上喝的有点多,走路不太稳,一出电梯就趔趄了两下,他扶住她,忽然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哎?”她惊呼。
他瞟了她一眼,“别动。”
她便不敢动,挂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胸口,毕竟大庭广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到门口,她从他口袋摸出房卡,刷开进去。
他抱她放在床上,却不走也不动,居高临下这么看着。
她撑坐起来,看着他说,“怎么了?”
他坐下来,牵起她的手,摩挲了一下,低头问:“戒指呢?”
“啊……”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无名指,说:“早上洗澡的时候取下来了。”今天去谈合作她特地什么饰品都没戴,不想身上的亮闪闪的转移对方注意力。
瞿洲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浴室拿了那枚戒指,过来重新帮她戴上。
“以后都戴着。”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想说点什么又怕是自己过度解读,反而尴尬,最后便什么都没说,只郑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