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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玥影疑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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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在亲近之人面前丧失了信任的感觉很不好受,是她小看了盈妃。不过是前往临州的这将近小半月,盈妃这魅惑君上的本事又见涨!
“哎,你得好生把握这次机会啊!谁都知道盈妃娘娘好容易才能操持一次宴会,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得!不像棽芸郡主,总是冷冷淡淡的,可太不上心,万一大成哥这次没能成为宴会上的厨子,下次宴会又换成郡主操办,这大好机会又不知猴年马月!”
“正是正是,雯乐你说得在理!”
侧耳听这两宫女的谈话,她本来也不在意。只是在这个宫中,还没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青天白日就把她作为谈资的!
她站起身子,走到两个小宫女身后。她二人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着宴会上要举荐那厨子的事儿,丝毫没能注意到背后站着的正是她们方才兴致勃勃讨论着的棽芸郡主。
心中不忿,明抒璇冷哼一声,“本郡主在宫中这么些年,竟然不知道,宫中原来还有厨艺这么精湛的厨师啊,倒是可惜!”
“郡主恕罪,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们不是有意的…”她二人这才注意到来人,又知晓明抒璇已经把二人的对话都听了个明明白白。自然不敢有所隐瞒,慌忙低下头来,连连告饶。
呵,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口不择言吧!
她用手轻轻捂住唇,手指在鼻梁上摩挲道,“怎么办呢?不是本郡主肚量小容不下你们。只是宫规森严,你们背后无端议论起主子来,这可是藐视皇权啊!若是不罚,还请你们二位给本郡主拿个主意,往后宫中该如何以正法度?”
这话儿一出,两个小宫女也清楚地意识到了郡主心中的怒气,明白今儿这遭时运不济,眼下定是要受到惩处了。
叫雯乐的小宫女儿胆子大些,抬眼悄悄看一眼郡主。只瞧见上首那美貌女子也不出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听见郡主缓缓开口吩咐,“既然你二人口中这位厨子被埋没了才华,那也算是一件可惜事儿。只是俗话说背靠大树才好乘凉。你们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去向盈妃示好表忠心?”
雯乐机灵,听出这是郡主有意向他们抛出橄榄枝。连忙拉着知伊的手,磕了两个响头,“能被郡主看上,是奴婢们的福气。奴婢先代成哥谢过郡主恩德。”
两个小宫女乖觉,明抒璇也满意,渐渐舒展眉头,“你们口中的大成哥,且先叫他来郡主府的小厨房。往后贴身伺候本郡主的糕点小食。”
“至于你二人,”明抒璇手指点一点雯乐,“本郡主看着你为人机敏活络,要交给你一件差事。若你能办好,本郡主自然不追究你二人这不敬之罪。”
她偏一偏头,示意雯乐到前头候着她。
待雯乐退到一边,她又对知伊道,“你与大成哥是对有情人,本郡主安排了大成哥往郡主府帮厨。若是不安排你,你可会对对本郡主心有怨怼?”
“不敢。奴婢本就只是个普通的丫头,在宫里当差,无论伺候哪位主子都是一样做活,奴婢不敢抱怨,也不会抱怨。”
“你是个踏实的好丫头。本郡主知道这一遭儿,你是被雯乐连累。不过她也是好意,就是心思活络了些。这样吧,你原在哪处当差?”
“回禀郡主,奴婢身份低微。现下在邵婕妤宫中做洒扫院子的活计。”
“邵婕妤?”明抒璇温然一笑,心里已然想好了下一步该如何做,抬手示意知伊起身道,“你且照常回去伺候邵婕妤。回头本郡主有了闲余,会去邵婕妤那里看看。”
知伊口中这邵婕妤,明抒璇依稀还有那么点印象。当年姨母尚未过世之时,这位也得宠过一段时间。谁知后来究竟还是盈妃更得圣心,便渐渐在后宫争斗中沉寂下来。
倒是天生的对手,不错啊,不错!
吩咐完交待给雯乐的差事,明抒璇脚步轻快了些,叫小丫头传话给修竹,在宫门边上候着她。
“小姐,眼下时日尚早。咱们是回府去,还是要去别处逛逛?”
倚靠在帷车的软靠上,明抒璇按着额角思忖,“为时尚早,自然不能轻易浪费。咱们去一趟大理寺,我有些问题想要一探究竟。”
吩咐了车夫调转车头,青石板上车轱辘隆隆响过,片刻功夫后就抵达了大理寺。
一进堂内,明抒璇单刀直入,也不说多余的废话,“包大人,今日本郡主往您这儿来,实在是心头悬了个想不通的案子,又要在十日内给它解决了。您这儿是否有前一阵玥影楼被烧一事的记录?”
“有,既然郡主吩咐,我这里也没有不从的理儿。马六,你陪着郡主,往记档室走个一圈儿去,把玥影楼的资料拿出来给郡主瞧瞧。”
记档室里,明抒璇翻过那几册竹简,又听着马六谈起玥影楼事件的可疑之处,心头也渐渐有了计较。
“嗯?你说事发前不久其实有个老汉整日整日坐在玥影楼前?”
她听了这话儿,狐疑地看了眼修竹。之前她吩咐修竹去查这事,按理说这么明显的一件事,她应该有所发觉才对。可最终,关于这事儿的线索,她一无所获。
“郡主容禀。这个老汉,其实之前奴婢早有所发觉,只是当时缓穗还在您身边伺候,她说怕您知道这事后会胡思乱想伤神伤情。将这事儿给拦了下来,奴婢听着在理,一时考虑不周。”
“唉!”她摇摇头,语气略含无奈,但并无责罚之意,“你啊,叫本郡主怎么说才好。本郡主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呢?下次,记得提防着些旁人。”
从座上起身,她亲手扶起修竹,为修竹抚平衣裳的褶皱,“记着,本郡主再教你一次。下次再犯,可就赏爪瓜篱啦!”
“你跟在本郡主身边伺候,有好处也有坏处。往后,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些,心机练得深沉些。宫里的斗争向来没有边际,咱们主仆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又是絮絮交待了修竹几句,明抒璇停下话头,接着踱步至桌案,又仔细去看那竹简上的文字。
“一夜之间火就烧起来了,第二日却除了货品,无一人伤亡。”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件幸事,可是,不知道马六大人可瞧出其中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