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病毒养成记》月白苍歌

8、第 8 章

　　东城广场是东城面积屈指可数的空地，能停下数架飞机的那种。现在这里确实停了不少军用空降直升机和车辆，荷枪实弹的部队把广场围起来，只开放了三个入口供人进入，广场里有人拿着对讲机和大喇叭在维持秩序，但起到的作用不大，大家都被吓坏了，几乎是从发号牌的人手里抢到号牌，拼命地想往直升机里钻。
　　“师父师父，有了有了！”唐小堂举着五张连着的号牌钻过来，激动得气都喘不匀，“他们好像对我们这种遵纪守法老实排队的好市民特别有好感，主动过来询问了我们的情况，给我们分了票。”
　　“神他喵好市民，刚才踹翻了仨壮汉的不是你吗？”随后赶上来的李小文扶着膝盖喘气。
　　“靠，没看他们一个劲儿往前挤，差点把一个小孩踩着吗！”
　　“看见了看见了，干得漂亮。”
　　两个人斗了一会儿嘴，才发现师父一直没吭声，雨停了，她收起伞，抱着胳膊眉头紧锁，望着入口的方向。
　　四点半了。
　　秦越和陆一川一点消息都没有，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陆时雨就这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等着。
　　“师父……要不然，我和小文出去找找吧。”唐小堂说。
　　陆时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和秦越的对话停在了那句“小川和我一起，广场见”上，而和陆一川的对话框里，还是陆一川发给她的“老姐克制，冷静，打坏了人要赔钱的！”
　　最终，她摇了摇头：“我信秦越。”
　　唐小堂和李小文担忧地向广场外看，那里还有人陆续地赶来，但就是没有秦越和陆一川的影子。说来也奇怪，广场在市中心，A城负责人选择这里是因为能尽量疏散群众，但同时人多了，怪物也多，所以这里有大批部队严阵以待。虽然……想起他们上午的时候见到的那三个怪物，总觉得怪物未必就怕了弹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差十分钟五点，广场的飞机越来越少，他们要做的飞机负责人员正在大声念号码督促人们抓紧上去。
　　“师父……”唐小堂不安地看着陆时雨。
　　陆时雨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从徒弟手里把票拿过来，看了看，抽出三张，把剩下的两张再还给他们。自己拿着三张径自走向一边因为没拿到票绝望地抱成一团哭的一家三口：“给，快走。”
　　没有理会三人的目瞪口呆，自顾自走回去，摸摸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徒弟，笑了：“你们快走吧。”
　　“师父！你要去找越哥和川哥？？”
　　陆时雨抓起背包背好：“当然了，小川是我亲弟弟，我绝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可是师父，你给我们留票干什么！我们当然是要跟着你的！”唐小堂激动地挥舞着手里的票。
　　“就是啊师父，你别想扔下我们不管啊!”李小文嚷嚷着附和。
　　眼看着登机的人都快没了，陆时雨也不废话，把票拿过来，一手抓着一个往飞机那边拖，任他们打了滚的挣扎，也没什么用。正在核对机票的人呆呆地看着一个女孩拖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毫不费力地走过来。
　　“给我上去！”陆时雨把票塞给工作人员，然后一把把徒弟推上飞机。
　　“师父！”两个人转身就想跳下来。
　　陆时雨一脚踩在梯子上，伸手一根手指指向两个人。
　　平常听师父话听惯了，这一指直接指得两个人没敢动。
　　陆时雨笑了，收回手大拇指很痞地抹了一把鼻子：“老实地走，好好活下来，别给我丢人。”说完一甩背包，转身潇洒地走了。
　　“姑娘，飞机还能上人，你上来吧！没有票也不要紧的！”工作人员在后面大声喊。
　　陆时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了，载别人吧，本姑娘要去和那些怪物死磕了！”
　　“师父！！”

　　东城人员开始疏散，目前，A国是疏散人员最多、速度最快的实验场。
　　实验评级：S级
　　特殊实验体出现状态：已跟踪

　　“秦越，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陆一川退后三步瞪着秦越。
　　“你就当是我疯了吧。”秦越上前拽过陆一川往车上拖。
　　“我靠秦越！”陆一川死命挣扎，“你给我放开！”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又在节节攀升，意识也有一丝不清明，刚才的刺激已经够了，他不想变成个怪物把秦越咬了！
　　“陆一川，你在别扭什么？要么你乖乖跟我走，要么你现在就告诉我你不喜欢我！”秦越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松。
　　“秦越，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我不喜欢男人！”陆一川想也不想大喊，继续拼命挣扎，背后还没愈合的伤口又因为一系列剧烈动作裂开了，他感觉到粘腻的血流了下来，湿透了刚换上的T恤。
　　秦越被气笑了，就是笑的有点狰狞：“让你说你真说是吧！”
　　陆一川感觉手心开始冒汗，他心脏跳得厉害，眼眶疼得要撕裂了一样，心里的暴躁越来越盛，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秦越的钳制，反手掐住他的脖子，胳膊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响：“秦越你这个王八蛋，你要逼我到什么程度！你非得死在我手里才甘心是吗？？？”
　　秦越感觉到陆一川发抖的手和不正常的力道，脸色变都没变，反倒是伸手安抚一样拍了拍他的头：“所以你说我逼你，是怕伤了我，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
　　“不是因为我吻了你？”
　　“秦越你大爷，我求求你赶紧滚！”陆一川崩溃大吼。
　　秦越反而笑了，把人放开，又扳过他肩膀：“让我看看你伤口，我就走。”
　　陆一川犹豫：“真的？”
　　“嗯。”
　　陆一川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察觉到秦越小心地把自己的衣服卷起来，忍着不发出疼的声音，但却见秦越半晌不动，忍不住出声：“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话没说完，只听轻微的一声响，紧接着有个什么东西贴在了自己的伤口上，心脏一哆嗦，赶紧转身，看到秦越晃着自己刚被割出一道口子的胳膊对自己笑，伤口上明显沾满的是自己的血。
　　“秦！！！越！！！”陆一川发疯一样扑上去，把秦越扑在地上一拳一拳砸在他身上。
　　秦越没躲，吭都没吭一声，终于在他差不多打累了的时候，握住他的拳头，拍拍他的后脖颈，在他耳边低声说：“跟你打赌，赌我们俩最后都没事。”
　　陆一川哆嗦了一下，半晌，闷声：“要是有事呢？”
　　秦越低笑：“一起变成怪物，好像也不错。”
　　“你……”陆一川挥拳又要揍他。
　　秦越抓住他，轻巧地带着人坐起来，看着原本一直喜欢笑弯了眼的小孩儿现在像一只发狂以后沮丧的小野兽一样，浑身炸开的毛还没收回去，一张脸脏兮兮的。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小孩儿的眼角，说：“时雨那么强悍一个人，身边又有那么机灵的徒弟，你不用太担心。让我陪着你，别赶我走了。”
　　炸开的毛慢慢耷拉下去。
　　半晌，陆一川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别扭地嘟囔：“我要真变成怪物，咬了你别赖我。”
　　秦越扶他起来：“没事，变成怪物了，我应该也比你强。”
　　陆一川发誓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这么想杀了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