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求生指南（双重生）》蒜蓉蒸扇贝

71、陈嬷嬷

　　第二日一早，秦瑶便迎来了另一位意料之中的访客。

　　“陈嬷嬷，真是许久未见了。”秦瑶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品着茶，看向跪在她面前的老人，面上的表情颇有几分高深莫测。

　　她挥挥手，示意宫女将陈嬷嬷扶起来。

　　看着这位一身低品级宫女打扮陈嬷嬷，秦瑶不由也有点感慨，能够在王家的监视之下逃出生天，这个人未免也太厉害了。

　　“倒是没有想到，德妃娘娘都身故了，你却还能保全自身，实在是不简单啊……”她感叹着，却是死死盯着陈嬷嬷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不过就是不知道，陈嬷嬷你到底是哪一边的呢？”

　　王家几乎对德妃身边的人了如指掌，否则也不能那么轻松地弄死一个在位多年的贵妃，像陈嬷嬷这种跟随她多年的贴身仆从肯定早就在王家人的监视之中。如今德妃死了，她却能够活下来本身就足够说明问题。

　　“没想到公主竟是如此料事如神，老奴斗胆问一句，公主又是从哪里知道老奴还活着的呢？”被一语点破身份，陈嬷嬷倒是没有慌张，反倒是镇定自若地反问道。

　　秦瑶把玩起了茶盏，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其实我也不知道能把您诈出来。不过是凭借着直觉认为秦桦一个人做不出和我交易、联盟甚至是交换情报的事情。”

　　“倒不是我小看她，只是她已经在德妃羽翼下生活太久了。”秦瑶慢条斯理地说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长大也是需要时间的，您说是吧？”

　　陈嬷嬷似是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公主心思缜密，老奴自叹弗如。”

　　“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您能够潜藏在德妃娘娘身边多年，如今又全身而退，也绝非常人能够比拟的。”秦瑶笑眯眯地说着，但眼中却是寒芒一闪，话锋一转。

　　“只不过，本宫虽然和六妹妹关系一般，但她毕竟是我皇家子弟，本宫也不愿意见到她被人蒙蔽，枉为他人做嫁衣。所以……”

　　秦瑶冷冷盯住陈嬷嬷，笑容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挚，却莫名透出了一种渗人的气势，陈嬷嬷心中一惊，慌忙地跪了下来。

　　“公主明鉴，老奴绝没有想要伤害六公主！”陈嬷嬷磕头如捣蒜，“老奴虽然存了利用六公主的心思，但确确实实从未想过害她！”

　　秦瑶渐渐收起笑容，目光如一把锐利的刀子像是能从陈嬷嬷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陈嬷嬷犹自不知，也许真的是心中有亏，根本不敢抬头看秦瑶，还在慌张地解释着。

　　“老奴想要见到您，却又苦于没有门路，这才想到了从六公主身上入手。何况，我和六公主的目的是一样的，都只是想为德妃娘娘报仇啊！”

　　陈嬷嬷直起身，右手高举，目光坚定，“老奴指天发誓，老奴对德妃娘娘和六公主忠心耿耿，绝无半点二心！若有半句假话，便让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秦瑶用手帕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便挥挥手，“好啦，嬷嬷何必要发这种毒誓呢？本宫也没有说不相信您呀。”

　　她又笑着命宫女将陈嬷嬷扶了起来，“只是，本宫还是有个疑问，既然陈嬷嬷都已经这般推心置腹了，那我就不客气的问出来了。”

　　“公主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老奴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嬷嬷笃定地说道。

　　“不知道嬷嬷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为何德妃过世，您还能平安脱身呢？”秦瑶直指问题的关键。

　　“您是德妃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人，想来那些暗地里的调查或者秘密您应该都一清二楚。所以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幕后之人毁掉了所有证据，却独独放过了你这么一个了解全局的人呢？”

　　陈嬷嬷脸色当即一变，目光有些躲闪。

　　“嬷嬷还是正面回答我比较好，”秦瑶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冷冷道，“我们虽然暂时目标一致，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先收拾了你们。”

　　她冷笑一声，“毕竟，你们主仆二人怎么说也是王家出身，若真有那么一天王家伏诛了，问斩也好，流放一罢，总归也能给你俩留个位置。既然对德妃娘娘忠心耿耿，那早点去底下服侍她不也很好吗？”

　　陈嬷嬷身子一僵，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公主您诈我呢，”她苍老的脸上皱纹纵横，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您如今难道不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吗？太子一日没有消息，您也就只能一日在这宫里护着太子妃。咱们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先死都还不一定呢。”

　　这时，陈嬷嬷眼中终于露出了几分精明，言语也凌厉起来，倒还真不愧是德妃心腹了。

　　“哦？这么说本宫还真只有与你合作一条路可走了？”秦瑶终于来了精神，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趣地打量起面前这个老人来，“陈嬷嬷倒是一语中的，哥哥没有确切消息之前，我还真就束手无策了。”

　　“不过……”

　　她懒洋洋地扭扭头，又将手指头掰得劈啪作响，然后嗤笑一声，“这却不代表我就不能坐山观虎斗，看你和王家狗咬狗。”

　　“我想王家恐怕不是不想杀你，而是没找到你吧？你说，我要是把你送到他们面前，他们会怎么做？”秦瑶慢悠悠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轻松。

　　“我虽然依附于哥哥，但若真有那么一天哥哥死了，单凭借着我和谢晋的军功，我们也是一块难吭的骨头，绝非任人宰割的猪羊。可是嬷嬷你就不一样了……”

　　陈嬷嬷猛地抬起头，又惊又怒，“你！”

　　“嬷嬷别生气，我这不就是随便说说吗？”秦瑶收起了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瞬间竟又变得平易近人起来，“您也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我哪里忍心呀。”

　　秦瑶说完，静静地看着陈嬷嬷，像是在等待着她的某些回答。

　　陈嬷嬷立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口气，肩膀也垮了下来。

　　“公主真是好厉害，老奴今日算是栽在您手里了。”陈嬷嬷起身冲着秦瑶长长地施了一礼，“老奴心服口服，今后便甘心为公主做马前卒，绝无二心！”

　　“公主倒也猜得不错，王家确实是想要除掉老奴。”陈嬷嬷没有犹豫很久，便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不过却不仅仅只是因为老奴知道娘娘的秘密。”

　　她顿了一顿，却是看向秦瑶，“老奴其实是老爷当年安插在娘娘身边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