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2章 ...
-
话音刚落,系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化作一道白光,缩回代理人的项链的宝石里。
而后,那个火辣的美人正对着众人说:“行了,大概的规则都阐述了,还有二十秒,等你们进去后木签会产生反应,有号码的那头会出现提示,之后就找吧。”
说完,审核代理人迈着优雅地碎步离开了这栋危险的洋房。
她的这段话也实实在在的浪费了这宝贵的二十秒。
在所有人蒙圈的状态中。突然,地面开始晃动,力道不稳,半是平缓半是剧烈,如地震来临,说是海啸、末日也不为过。且震级尤为强烈。戴生不禁想:“这样的动荡,不知道外面会不会受波及,如果有,那估计是残垣断壁的一片吧。”
似是为了应和戴生的念头,大理石制的地面霎时间如干旱了数年的干燥土地,霎时间分裂出道道口子,节外生枝杂乱无章,横叉劈出房间的两极,使在场所有人不得不以“两派对立”的组团形式存活。
也许地板内是空心的,戴生清楚地感受到脚底传来阵阵猛烈的悸动,颤动愈渐预增,一半的人已然重心不稳,狼狈地跌倒在地。
可悲的是,此时的房间,除了人类外,再无任何实体,屋内的摆设装潢赫然凭空消失,若不是仅剩华丽的壁纸,这里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墙壁像是被涂抹了神秘膏药,滑溜溜的根本扶不住。
不少人承受不住,开始悲戚嚎鸣,如放弃挣扎等待死神降临的饥荒难民。
戴生同样屹立不住,倒在了地上。不过他比其他人要好些——单膝跪地,一只手撑在滚烫如岩浆的地面上,另一只则搭在成燨的肩上。
他们在相互扶持,拢着对方不让掉下去。
不待二人镇住理智,等待脑子冷静的片刻。空气中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冰冷强劲的罡风恶狠狠地刺过面颊。
那强悍的力道仿佛是在对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宿敌。恶毒的几乎要把戴生的皮囊扒下来,再将他噬骨饮血。
整副躯体都被吸得不是自己的了,太疼了。痛不欲生。
就像在神志清醒之际被千刀万剐做成人彘。
意识昏沉过去之前,戴生还保留着丝丝微不足道的清醒,却是朦朦胧胧的,跟刚起床时懵懂如出一辙。
他感到手臂上隐约有沉重感,不是很沉。恰好是人体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被这股未知力量包裹。戴生不仅没生出惊悚,反倒甚觉温暖与安全。
有点儿减轻的痛苦。他半阖着眼眶,恍惚心道。
周遭一瞬间陷入沉寂。身体蓦然变得轻飘飘、软绵绵的,四肢乏力。犹如浮在虚空,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如坠五里雾中。融于黑暗,亟待被末日吞噬,诡异的野兽伏在荒草暗处发出无力的嘶吼。
身后没有实体依靠的事实让戴生从心底萌生抵触,这种虚无的体会很不踏实。心里空落落的。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交织。
思绪如棉。
“戴生,醒醒。”有人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
意识模糊间。倏忽,被烈火炼化的躯体如置冰窖,戴生发出舒爽的轻叹
声音又出现了,这会儿脑子逐渐清明,他听清是谁在喊他:“成燨……”
嘴巴里干干的,嗓子略微沙哑,声线浸入了颗粒感,听上去别有风味,异样的性感。
戴生慢性子地睁开眼,被当空烈阳刺了个满怀,使劲眯了眯眼睛,火辣辣的触感化为一滴泪水顺着眼尾流下。
怔住了神,呆愣片刻。
本能的动动身子才意识到——自己平躺在草地上。
背后有些尖锐的刺痛感显而易见。
他以手肘为支持力撑起上半身,坐在湿润的土地上。一缕甜丝丝的清凉的微风拂过,温柔地撩起耳边的碎发。余风中还挟杂着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戴生蒙圈地环视四周跟原生态大自然一样的惬意风光。这儿跟他们来到洋房前通过的那条林间小道一模一样,只是眼前的这片林间更大。通俗点来讲,这就是扩大版的“林间小道”。
只不过绿植琳琅满目,有大有小;鲜花包罗万象,种类繁多。不少只有在远古时期才出现的花这里竟然也有。而且数量很庞大,类型更繁盛,多如牛毛。
戴生像个未经世事的小毛孩,发出来自心底的惊叹:“哇……”
旋即他又想到这般美景为何存在,目光炽热,炯炯有神地凝望那片茂盛的森林。头也不回地问成燨:“这是第一个世界吧,你看看木签有变化没。”
成燨窝在身后点点头,摸向牛仔裤裤兜寻找木签。
戴生此时已经被繁华迷得挪不开眼,让他来拿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人一旦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任何纷扰都起不了作用——除非等那个人做完自己的美梦。
原因之一是这个,那第二嘛……
成燨拿出木签复杂地看了一眼。
他比戴生最先恢复意识,醒来时就发现周遭除了他和戴生外空无一人。果真是被分配到不同的世界去了。
打算先找出签子了解一下情况,却发现原本人手一只的木签不知何时黏在了一起——成了两根。
另一根应该就是戴生的。成燨侧过头望了一眼仍处在晕厥中的戴生。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粘合成两根;不明白系统之前为什么没提及过;更不明白为什么是以他为基础,粘在一块儿。
想来想去,思绪飘忽不定。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一切归功于——随机分配。
“成燨?成燨!怎么发呆了?”在成燨愣怔之余,戴生已经欣赏完无限风光的美景。转过身却见成燨傻愣愣地停滞在原地,面上的表情也跟脸谱似的变化多端。
说着就要走过来查看,边走边嘀嘀咕咕:“是不是签子出问题了?还是任务太恶心——靠。”
成燨把签字上密密麻麻,一排排的小字挪给戴生看。倒不是因为字体小而密引发密集恐惧症,而是因为上面的任务提示,着实把戴生不轻不重地恶心到了。
恶心到他都无暇顾及签子发生的外观改变。
一把夺走成燨手上的木签,将它抱孩子一样高高举起,摆在朗朗晴空的烈阳光线下。
字体因为光的照射变得清晰无比。
在这样的情景下,戴生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把它从头到尾、一字一顿、口齿清晰地读了五六遍:“操!这尼玛什么东西,这么恶心人的吗?”
“这是线索吗?根本就是一本简易的yellow小说!”气愤着,戴生将内容读给成燨听让他评评理:“山顶洞窟,良辰夜景,琼浆玉液,脱衣解衫,余音绕梁?妈的这货……这怎么……怎么搞啊我靠!”
羞赧地看向成燨,却见这人无奈地扶额一笑:“就这么几个字并不代表什么,它能有很多种解释意思,你能从中联想到这是一本……这样的小说能充分诠释了你的身经百战。”
末了他挑起一边的眉,嘴角洒出几丝意味深长的坏笑,目不转视地欣赏戴生红到耳根子的窘迫处境,眸中掠过几分狡黠。
正巧被戴生捕捉到了——他的神情太过明显,想不猜到都难。
像是终于找到对方的漏洞一样,忙不迭回击:“诶诶诶,你这表情可跟你的形象大不符,人设崩了知道不,跟你宛若明月姣姣的君子人设太违和了。”
此话一出,成燨收回之前的神情,困惑地问:“怎么就不符了?我日常就这样,而且我从没说过自己很君子啊,你是怎么联想到的?”
不料反被将一军,戴生语塞,被这话噎到了。旋即又想:“对啊,我是怎么认为的?跟他接触不多怎么就判定这人就是个君子行为?只是看脸吧?对,看脸的话,这赖皮家伙的第一印象就是大豪门里头娇养的公子少爷。这样的背景做铺垫,那君子什么的就都不违和了,家里有钱,从小被良好家风或交际或教育耳濡目染,那气质不就培养出来了嘛,对嘛!就这回事儿。”
认为自己的逻辑十分缜密且通畅的戴生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他觉得不去计较这件小事——暂且放过成燨的同时,又坚决抵抗自己是颜狗的事实。
“呃,好吧,算我的错——先别跟这问题干上了,还是好好想想任务的事儿吧,这提示我有了点眉目,就等接下来的实验了。”戴生强行扯开话题尬聊。
不过提示有了头绪是真的,上面的字样,与其说是提示,不。这应该是线索。
提示的话,按戴生以往的经历探讨,该是直截了当,直白清晰,显而易见的“作弊”行为。
反观木签上的一句话。字里行间晦暗重重,模糊不清,只隐晦的作出行为,根本不明显。所以,木签上的才是线索。
到底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这点无从考证。毕竟从情绪多元化,长长感情用事的人类相比,稳定不出纰漏的系统更值得外界的信赖。
因此,系统说这是“提示”,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吹捧信任他的每一条指令。自从“系统”这一高科技横空出世后。人类的思维在不知不觉中貌似发生了改变——他们认为,系统做什么都是正确的,因为是机器,办事效率更高更准确。这种观念在大家心底深处根深蒂固。犹如渗透进骨髓里。
历史上不乏有想逃脱系统控制的人,但结局毫无例外。
削成人彘。
并非被系统处决。而是人类。
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这人背叛了系统,同等于背叛了人类,背叛了世界!是污秽肮脏的存在!需要烈火炙烤,才得以从本质上剔除他的不洁观念!”
至于系统为什么说出:进去后,木签会出现变化,上面会有提示出现……硬要说成“提示”这点,就很值得匪夷所思了
“嗯,我也有了点思路。要不都发表一下?”不多时,成燨又恢复了他“笑面虎”的面部表情。
“行。”戴生点头:“你先说我先说?”
“……要不一起吧,看看我们作为今后的队友,最基本的默契有没有。”成燨思索半晌,想出这么个注意。
闻言,戴生露出嫌弃的表情,咂舌说:“组队了还没半天,哪来的默契啊!”
倒是没反驳。
“试试就知道了,就会有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嘛,要是说对了,岂不更有利于之后的发展?”成燨说的头头是道,竟叫戴生这么个伶牙俐齿,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一次口舌之争都没输过的赢家挑不出话语间的不足。
本来也没毛病。
但是如果自己的思路跟对方的严重不符,还显得幼稚怎么办?岂不丢人丢出银河系了。
成燨似是察觉出他的踌躇不定:“别担心,都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本来就有点玄幻,弄错很正常。万一谁的观点正好做到启发的开关点呢?”
这句话的冲击力不亚于给戴生喂了颗定心丸。
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强制自己不准耍小脾气,默然几秒后,直视成燨的眼球。
他直觉自己的眼神中一定闪烁着坚定与勇敢。
深呼吸一口气:“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出来。”说完还特意强调:“每个人都必须说!”
成燨:“……”
无语地腹诽:“何必呢,又不是赴死。”
心里这么说,嘴上还是得老老实实答应他。把这个小祖宗安抚好了就成。
“三、二、一……”
倒数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他和成燨异口同声喊出自己的答案。
成燨:“夜晚。”
戴生:“山洞。”
两人:“……”
空气仿佛凝滞成固态,场面一度尴尬安静。
旋即,还是戴生跳出来解围:“差不多差不多,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只不过我是把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说出口。”
成燨也解释:“我也是。”
说完他立即补充:“要说出原因吗?”
“当然!”这会儿答应的倒是爽快。
“我先吧。”戴生看着成燨,在成燨点头示意后说道:“之前签字上有句‘山顶洞窟’,我就直觉认为任务发生的地点是在山洞里,至于哪个山洞里面也提示了,‘顶’,一座山最顶端的山洞。然后我又观察到这片森林虽然树木茂盛,但是山峦没多少,拢共就三座。所以我认为,只要找到其中最高的山,并且找到里面最上面的山洞就行。”
说罢,他微微扬起下巴露出脖颈,唇角弯起一抹得意的胜利笑意,像个做了好事急于邀功的三岁孩子。在暗示,不,明示什么已然了解。
成燨被他的所作所为颇感无语,终了还是无奈地夸赞一番。
然后就到他发言:“我想的跟你差不多,‘良辰夜景’,‘夜’,时间发生在晚上。再结合你观察到的就可以得出结论——”
“晚上位置最高的山洞里,有人会出现。”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回答。
此话一出掀起暗潮,他们震惊又意外的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对于解出一道关键题目十分满意,又似乎因为发现两人的默契值而惊喜。心里涨满了成就,不约而同地笑了,恣意潇洒的耀眼笑容。
“不过,既然在今晚,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戴生和成燨分别坐在一块比较干净的树桩上。
戴生问。
“找洞啊。虽然最高的山一眼就可以辨别,这里的三座山高度相差还是挺大的。但问题就在于顶端的洞……”成燨神情严肃地低头沉思。
半晌后抬起头看向戴生:“得挨个儿找。爬山。懂吗?”
“卧槽?”戴生从小身子骨弱,走几步就得喘一喘,小时候一千米测试他从来都是倒数第一,从未改变。
这会儿让他去爬一座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爬上去的高山同等于间接索命。
哆哆嗦嗦的戴生此刻已经能提前感受到自己颤抖着的一双软趴趴的废腿,哀求道:“这……我贫血啊,体质很烂的,万一走到半道儿上拖累你了怎么办?”
成燨无所谓:“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但现在这种环境和情况,大晚上的,你确定你要一个人待着这里吗?会丢命的……”
越说越瘆人,到最后还使上轻柔的低沉嗓音缓缓诉说,像恐怖片里一样。
“靠……爷去,去还不行吗……”戴生胆儿小,晚上上个厕所也得全部灯开起来,欢快的音乐放起来才能勉强抑制住心底的恐慌。
现在让他一个人待在夜深人静,冷风呼啸,树叶因风摩挲,时不时罅隙交叠,发出诡异的窸窸窣窣声。甚至极大程度会从背后窜出个恐怖的黑影,对着他的脸颊呼出冰冷的呼吸,如冰块温度的双手轻拂面颊,诡谲森冷的孩童似的笑声在耳畔左右穿梭。
然后——一张可怖的,女人的脸,五官残缺,器官不全……尖锐的指甲悠闲的,仿佛观赏食物似的摩挲脖颈间,等他一个不注意。
“哗啦——”妖冶的鲜血溅湿一地。
人首分离!
戴生被自己脑补的画面补得痴呆了,俨然是被吓傻了,不知从何时起紧紧环保住自己的胳膊,迫切的渴望安全感和温暖。
他脸色煞白,唇色失血,像个重病复发的病人,牙齿打着颤:“我跟你,一起,去。”
成燨见到这样,被恐惧包围的戴生十分满意,朝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善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