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摸鱼日常》烤鱼摆摆

7、第 7 章

　　第七章

　　红薯的产量离不开光照温度还有最重要的，来自土地的养分。宋贺两家开的都是荒地，准备种红薯之前都给地里撒了足够的底肥，腐熟好的农家肥和草木灰。一大半在翻耕土地的时候埋在了土壤下面，留下一小部分，直接洒在栽红薯秧古代小窝里。

　　为了栽种这些秧苗，宋秦贺龄在前一天就拿着锄头在地里忙活了一整天。村里人要来帮忙都被贺龄拒绝了，因为现在学堂还没建好，也不知道哪些人家会送小孩来学堂，那些要来帮忙的人自家地里的活也很多。

　　贺龄他们需要在整理好的垄上挖出一个个距离相等的地窝，地窝里撒了一些稀释过的草木灰水，方便第二天种红薯。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垄地的好处了。

　　垄高两边低，在沟上走动，比以前方便的多。两亩地听上去很少，真的亲力气为，弯着腰拿起锄头一个个的挖出浅坑，挖了半个时辰，贺龄只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斗笠太重，戴着没一会就出一头的汗，换上草帽也是一样，草帽上的系绳在脖子上都留下了痕迹，好歹草帽比斗笠要轻很多。贺龄四肢包在衣服里，看不出来有没有晒红，裸露在外的双手晒的又红又热，掌心也起了好几个水泡。

　　贺瑜背着小竹篓牵着贺鸣过来的时候，贺龄还在坚持。听到弟弟的叫声，连回头姿势都是僵硬的，锄头直立在地上，一只手放在锄头的手柄上，另一只手扶在后腰上慢慢直起身。

　　贺瑜站在田埂上看着贺龄的后背都湿透了，一张脸晒的通红，抿了抿唇，牵着小弟的手紧了紧。

　　贺鸣挣扎甩开二哥的手，疑惑的看了一眼二哥，又笑着跑向贺龄，嘴里还喊着，“大哥，吃饭。”

　　贺龄确实渴了，天气热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贺鸣跑到贺龄面前，就要伸手去抓贺龄的手，贺龄把手躲开，“大哥手脏的很。”

　　贺鸣嘻嘻笑，想到大哥经常叫自己脏脏孩，举起手指刮刮右脸跳脚大叫：“大哥也是脏脏孩。”

　　贺龄羡慕小孩这么热的天还这么有精力，自己却是没有精力配合他打闹了，喊二弟把小弟拉走去树荫等着，又提高声音去喊宋秦。

　　宋秦在他家田里埋头挖坑，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贺龄挥手，又看到树荫下的两个小孩，便拿着锄头过来了。

　　两个人在田埂旁边的沟渠里洗干净手，贺瑜已经把两只碗拿出来放在垫了一块青花布的地上。贺龄拿着打湿了的布巾盖着脸上，看着贺瑜带来的两块饼，一碟干萝卜咸肉和一瓦罐的杂粮粥缺提不起胃口。

　　宋秦把贺龄头上的草帽取下，把自己那块打湿的毛巾搭在贺龄脑袋上。“多少吃点，还有一些就结束，晚食我给你做酸汤鱼吃。”

　　贺龄看两个小孩在这，特别是贺瑜已经懂事，现在两条原本好看的眉毛拧成两条毛毛虫更不敢抱怨，不好说，明天还得种红薯。只得打起精神来，坐在地上边喝杂粮粥边咬一口饼。

　　宋秦现在基本上都是在贺家搭伙，他家就一个人，往年是自己早上做多些留着当午饭，晚食只有干完活才有空去做。

　　贺鸣站着哥哥旁边很开心，看二哥拿着蒲扇给大哥扇风，自己就跑到贺龄背后，两只手握成拳给贺龄捶背。

　　贺龄吃着饭心里有些酸酸的，吃一口咸菜，还夸贺瑜手艺好，又问他，“出来的时候灶堂的火熄灭了没？门关了么。”

　　贺瑜还没回答，贺鸣贴在哥哥背上，也不嫌贺龄一身汗臭味，“关了关了，钥匙在我脖子上呢。”

　　贺龄看贺瑜点头才放心，又催贺鸣离自己远点，“我一身的汗，臭死了，快躲远点。”

　　贺鸣啪嗒一口亲在贺龄脖子上，又呸呸两声，皱眉叫道，“好咸啊哥哥，好咸。”

　　贺龄宋秦都给小孩逗乐了，快速吃完饭，催两个小孩回去。贺瑜想留下来帮忙，贺鸣则是更想和哥哥在一起，自从贺福生出远门去采药之后，他就比较黏两个哥哥。贺龄不会凶小孩，最后还是靠宋秦绷着一张脸把小孩们劝回去了。

　　贺瑜留下一个瓦罐，里面装的是加了盐的凉开水，这是贺龄早上出门的吩咐，出了很多汗之后最好喝点盐水补充体力，避免出现脱水的状况。加了盐的水喝起来味道怪怪的，宋秦还不想喝。“菜是咸的，再喝加了盐的水，不是越喝越渴吗？”

　　贺龄一个眼神扫过去，宋秦只能苦着脸喝了半碗水。

　　忙碌了一整天才弄完四亩地，回到家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贺瑜已经蒸好了糙米饭，炒了三个蔬菜，一盘竹笋炒腊肉还用冰糖炖了七个鸡蛋。

　　宋秦要去买鱼做酸汤鱼，贺龄拦着，“别去了，这些尽够了。等过几天忙完了，我们再做顿大餐好了。”

　　宋秦反驳：“就是因为要干活了，你胃口不好不多吃点要吃不消。”

　　贺瑜紧张，放下筷子“大哥，我去买罢。”

　　贺龄摇头，用筷子夹一块腊肉放进嘴里夸贺瑜：“阿瑜手艺比我还好，这些都很好吃。宋秦坐下，赶紧吃饭。”

　　宋秦这才坐下吃饭。

　　第二天还是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越早干活越凉快。贺瑜提出要跟着一起帮忙，贺龄没有答应。贺瑜呆着家并不是没有事做，他也很辛苦，除了给一家人做饭送饭送水带小孩，还要在山脚下捡枯树枝回来。贺龄想等村里人种完红薯就闲了，要赶紧把作坊弄起来改善生活，靠他种田是不行的。

　　这里夏天种的红薯秧苗都是春天就准备好的，贺龄家春天还没回来自然没有秧苗，宋秦和村长给他匀了一些。县衙又推出一种新的栽红薯方法，直接栽红薯藤，据说这个方法是更南边的琼州传过来的。贺龄也买了一些。

　　村里人大部分还是用的老方法，培育好的红薯苗每株都发了很多叶子，弯着腰弓着身子把每一株红薯苗依次放置昨天挖好的洞里，然后在埋上一些土。贺龄不还不太习惯古代的衡量单位，看宋秦的操作，大概就是埋一个指节的厚度。有两亩田都是宽垄单行，贺龄就选在宽垄单行的那一亩田里试用新方法。县衙售卖的红薯藤，每段大概有贺龄手腕到手肘距离那么长，把红薯藤丢在坑里然后覆土，留三到四片叶子露在外面。

　　就这样不断的弯腰，插苗，覆土，往前挪，然后继续重复这些动作。这样累了就换一组，蹲着插苗，覆土，往前挪。贺龄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水落在土壤里，还流到眼睛里。这个时候贺龄非常希望这个田里能有物流公司放快递的传送带，自己坐在传送带上，不需要自己移动。

　　古代很早就有用来播种的耧车，不知道耧车可不可以加以改进用来栽秧苗。

　　忙活了四天才把四亩地种完，贺龄手指甲指缝都沾了很多黑泥，贺龄干脆就把指甲剪了，还剪的特别凸。贺龄以为忙活完可以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葛优躺的时候，宋秦又来了，肩膀上还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上左右挂着两个木桶。

　　种完红薯得马上浇水，刚种植完的红薯需要充足的水分渡过缓苗期，为了让红薯更好的生根，土壤必须保持湿润。幸运的是，杨溪村的沟渠河道都建的很完善了，贺龄宋秦开的荒地就在水渠旁边，挑水不需要走很远。

　　现在的水桶都是木头做的，没装满水就很重了。贺龄知道自己的斤两，每次水桶都只装满一半的水，只是这样来回的次数就多了一点。

　　“宋秦，你说把四个水桶绑在独轮车上，你推着独轮车我拿长柄勺来浇水会不会轻松很多。”贺龄再一次想念自来水，水泵，水管，他一个高中毕业好多年的文科生，让他造出自来水系统那比把他送回现代还要难，他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么一个方法。

　　“我回去借一辆来试试，你先去歇会。”宋秦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等宋秦借来独轮车，发现独轮车有些窄，只能左右更绑一个水桶。推着独轮车走有点阻力，但是宋秦还推的动。贺龄就不行了，平地上还好些，到田里，很难推成一条直线。

　　宋秦推着独轮车走一条沟，贺龄就在隔壁一条沟，用长柄勺从车上的桶里舀水往田里浇。这样配合，两个人都觉得轻松很多。村里人有人路过看见，觉得稀奇，跟着推了一把，回去也开始用这种方法了。

　　令贺龄非常高兴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了。下雨自然就不需要再去浇水，宋秦让贺龄呆在家里，自己披着蓑衣带着斗笠去田里查看。

　　宋秦过了很久才回来，裤脚挽起光着脚，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宋秦进了院子，把蓑衣斗笠取下来，挂在了堂屋外面的走廊上。贺龄接过竹篮，一看是满满一筐螺蛳。

　　“这样大的雨还去摸什么螺蛳，还光着脚，感冒，啊不，伤寒可不是闹着玩的。”贺龄摇晃几下竹篮，每个螺蛳大小均匀，碰撞间发出声响，看宋秦头发裤脚都是湿的，又赶人走，“去拿换洗衣服过来，洗头洗澡罢。”

　　宋秦不当回事，“大热的天淋点雨不算什么，等吃过晚食回去再洗罢。晚食吃什么？”

　　贺龄不肯，“阿鸣想吃肉丸子，我才活好肉馅腌着呢，晚食还有一会，你先洗罢，晚食过后再洗，头发干不了，再吹风，头要痛的。”

　　宋秦想耍无赖，往堂屋进，贺龄细身板还要去当门神。贺龄板着脸，往宋秦怀里塞了一把油布伞，就推宋秦出门。

　　“拿了衣服就回来，你家还没开火，没热水，我知道的。”

　　“行行行。”宋秦无奈，只好撑着伞出门去了。

　　宋秦很快回来，宋秦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贺家，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贺龄看他回来也不管，去灶房做饭去了，宋秦自己去倒水。

　　贺龄本来想做油炸的头丸子，但是家里的猪油剩的不多，只能用磨菇汤煮。先把蘑菇焯水捞出，沥干水分后用油煸炒，香菇变软后加入清水烧开，等到水开时，就用左手虎口挤肉丸，挤出一个就用勺子撇进锅里。所有丸子下锅后盖上盖子闷煮，没有钟表，闷煮的时间贺龄就是凭感觉。等到丸子浮起，又往锅里加了一些青菜，最后加盐出锅。因为肉馅腌过，就没有再加其他的调味料。

　　动作不是很熟练，丸子不是很圆。味道鲜，丸子的口感很弹牙，贺鸣吃了好几个，一边说好吃，一边说这个不是圆子，因为一点都不圆。

　　一家人入睡的时候外面还在下着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