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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试制作土豆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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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试制作土豆粉
村长把起垄栽培的新方法和村民说过后,最终决定每家只选一部分田采用新的种植方法。每一亩的红薯对只靠种地活命的村里人来说都很重要,出现了一种新方法他们都很激动,只是没人见过试验过的成果,就不敢全部都用新方法。每季粮食除了自己吃还得交税,在只能靠天吃饭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谨慎。
宋秦和贺龄都只开了两亩地,贺龄不确定窄垄宽垄还有单双行的收益差异,宋秦有打猎的收入,贺龄有县学发的廪米,每个月有六斗,用现代的计量大约是一百八十斤。两家决定把新开的这四亩田就当是试验田,窄垄单行和宽垄双行各一亩,宽垄单行一亩。四亩田都在一块,从种植到收获都能得到有依据的数据。
忙了几天把四亩地都按照垄平沟直的要求弄好,贺龄宋秦就准备制作土豆粉了。
一大早吃过早食,宋秦就来到贺家帮忙,贺龄从仓房捡了一大盆土豆称了大概十斤的量出来,挑的都是没有发芽没有破皮的。土豆出粉率也不知道和土豆的大小有没有关系,为了更好的削皮,贺龄尽可能挑选个头大,形状平整的土豆。
院子里只用青石板铺了几条路,在院子里清洗土豆不方便,宋秦就把一大盆土豆端到后面的小河边,宋秦做事麻利力气大,把要清洗的土豆分批放进细竹条编制的簸箕中,双手端着簸箕放在河水中涮洗,涮洗过两次后再上手洗一次。新手贺龄才洗完一个,他已经洗好了三个。
洗好了土豆端回院子里,宋秦拿了一把菜刀就开始利落的削皮,贺龄的刀工直接劝退了,就在旁边清洗磨盘。村里没有铁匠只有木工,菜刀比起削皮器笨重很多,特别考验刀工,好在削皮器做起来不难,等到去镇上让铁匠做上一些。
贺龄问宋秦,“这边一直种的都是这种红皮土豆吗?”
宋秦回答,“是啊,都是红皮白肉,难道还有其他样子的?”
贺龄也不记得京城那边的土豆是什么品种,“我听说还有一种黄皮的土豆,皮特别薄,里面也不是白肉,颜色也偏黄。如果能找到那种土豆,就可以不用花功夫削皮了。”
宋秦想到红薯也有不同的品种,原本杨溪村种的都是白色的番薯,煮熟后颜色偏白,口感特别干,吃起来比较噎人。村里现在种植的红薯还是村里王广几年前往云州跑商时发现带回来的。宋秦看了眼丢在盆里的土豆皮也有点可惜,“王广今年跑商还没回来,等他回来问问,他去过的地方多,也许见过你说的那种土豆。”
土豆削皮之后很容易氧化,颜色会变黑。宋秦削了几个土豆就剁好放在另一个盆里拿给贺龄,宋秦记得磨豆子的时候要加一些水,便在盆里倒了半勺水。贺龄家的磨盘不是很大,贺龄第一次推磨,动作不熟练,把土豆碎倒进磨盘上的小洞的时候总是要停顿一会,然后才去拉动磨盘的手柄,偶尔还要用刷把把磨道上的土豆沫往外扫,扫进磨盘下的大桶中。推动磨盘的时候最好还要保持速度一致,这样磨出来的土豆利用率最高。
重复一样的动作刚开始还不觉得累,动作简单的贺龄觉得他可以磨很久,磨了一盆之后,贺龄两只胳膊不是自己的了。有点垂头丧气,贺瑜对做土豆粉的好奇心也被重复的动作冲淡,领着想要出去玩的小弟出门去了。
宋秦很快把土豆都切好,十斤土豆切碎后也堆了三盆。宋秦洗洗手,从自家拿来了纱布和木架子,这个木架子有点像大号的十字衣架,把纱布绑在木架子上的四个角上,然后把木架子上的钩子挂在高处,最后在纱布下方放上一个干净的盆。
宋秦摆放好过滤的纱布,提了一桶已经磨好的土豆浆水放在架子旁边,磨好的浆水更像是泡沫,招呼贺龄过来,“鹿童,来做这个,这个轻快些。”
贺龄也不跟他客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又拿起一个葫芦瓢。“看来我们自己做是行不通的,还得请人才行。”
一勺一勺的把土豆沫倒进纱布里,纱布悬空,这个时候还不需要贺龄动手去挤压,土豆浆水就从纱布中流出来。想要加快速度,还可以调整木架子四角的高低。贺龄总算是找到了偷懒的机会,“只我们两个,速度太慢了,看来还是要请人才行啊。”
宋秦推磨速度比贺龄快很多,边推磨还可以边放土豆碎,“你请人的话,法子可保不住。”
贺龄并不觉得这个方法是什么秘方,“这算什么法子,你见过村里做豆腐的,这不就和磨豆子一个样,做豆腐比这可能还要难,卤水和石膏的比例不同,豆腐的口感还不一样。我们这做土豆粉,过滤完放几个时辰,等淀粉沉下把水倒去,最后剩下的粉晒干,收起来便好了。你看卖豆腐都能赚多少,不过是费些时间赚点辛苦钱。”
宋秦不赞同,“豆腐刚开始也是能卖高价的,不说京城,至少我们这还是没见过土豆粉的,再一个,我们农家人做完农活可不就有的是时间吗,赚钱吗,十两不嫌多,一文两文的也不嫌少。”
贺龄并不觉得土豆粉有多特殊,他还没彻底变成一个古人:“京城土豆粉也才三十文一斤,这里还能卖多少?你看这已经快中午了,我们还没过滤完,两个人做方法是守住了,那我们又能做多少呢?”
宋秦想了想,提出建议:“那你就收土豆,收洗干净切碎的,收谁家的便和谁家商量好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就给送过来。”
贺龄反驳“那推磨呢,这个比剁土豆更累吧。我是想着村里人都很好,我们一家狼狈的从京城回来,我之前病着,大家都很照顾我。干脆一起合开一个作坊,每一家出些银钱合伙,再挑些人在作坊里干活。”
贺龄还没说完就被宋秦打断了,宋秦看着眼前的贺龄有点高兴又有点苦恼,“不患寡而患不均是什么你不会不懂,出银钱入伙之后怎么结算盈余,作坊里做工的名额如何分配?村里人现在是很好,有了他们之前看不到的利益,他们会不会发生改变呢?鹿童,你不可以没有防备之心。我们认识也不过月余,红薯的栽培方法也就罢了,制作土豆淀粉的方法也直接告诉我,我虽然在此处落籍,若我有坏心拿着法子跑了,直接卖给城里的商人,你找都别想找不到我。官府也不会为此发海捕文书。”
贺龄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你猎一头鹿的价格就很不错了,阿瑜可是见过你背着一头鹿下山进城的。我不觉得你会缺钱”停顿一会又舀了几勺土豆沫倒进纱布里,“我们家刚回来,老的老小的小,还有病的病。无利可图的时候尚且都能对我家伸出援手,你还是很让人信赖的。至于在村里开作坊,其实我也考虑了很久,只是没有说出来。光看我们家十几年没有回来过,田产老宅村长族老都帮我们打理的很好,回来后收回田地也很顺利。”
宋秦插了一句,“别忘了你的秀才功名,见官都不必行礼。他们对你当然是另眼相看。”
贺龄马上反驳:“在京城时并未传信回来说过此事,还是回来后村里人才知道的。说出来你别笑话我,我总是希望自己过得好,旁人也一样,外面那些商人,虽说是市农工商排在最末,可他们日子可比村里这些人过得好呢,劳役都可以轻松的拿银钱去替代。这几年赋税少些,风调雨顺的村里人日子也不过是凑合温饱。我看村里人都很听村长族老的话,作坊的名额就由他们指派,作坊的细则规矩都还可以再商量,我也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
宋秦无声微笑,继续推磨:“你这是心好,是善,我笑你作甚。只不过坏话总要说在前头的,你决定了过几日去找村长他们商量就好。”
土豆沫在纱布上流出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个时候就要人用手去挤压了。
宋秦让贺龄去收拾磨盘,“要是弄个作坊,磨盘要新做几个,最好还是买头驴拉磨,纱布也要准备多些。”
贺龄赞同,“不单是这些器具,还要在河边建作坊。不仅做土豆粉还要做红薯粉,什么葛粉绿豆粉,能做的都做,做粉条粉丝,镇上卖不完就卖去县里,还可以让王广跑商的时候带出去售卖。我看你也不要老是去山里,山路危险还是其次,凶兽威猛。有了容易赚钱的方法就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了。”
宋秦拒绝:“我喜欢大山,在山里,我好像就知道路在哪该怎么走,也认得动物的痕迹,不过我会减少次数的,等你身体养好,我还想带你去山里的一个地方。山谷很好看,还有好吃的果子。山谷深处有冷泉,里面有一种小鱼,不过手指大小,清水煮都很鲜甜。可惜出水没一会就会死,味道就会逊色很多。”
贺龄以前是个宅男,不爱运功,对爬山这样的邀约一向是直接拒绝没有第二选项的,更何况是古代这样没有建好山道的野山,但是面对宋秦,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忙到傍晚,终于过滤好所有的土豆沫,剩下一大盆土豆浆水,撇去上层的一点浮沫,就把他端进了里屋,静置了大概有一个时辰,把上面的清水倒掉后,就剩薄薄一层白色的有些湿的粉层贴在盆底,贺龄拿铲子把粉层铲除来放在感觉的纱布上,放在一个竹簸箕上让太阳暴晒,等到太阳下山,纱布上的土豆粉已经彻底晒干结块,用手都可以碾碎
称过后贺龄还是满意的,十斤土豆出了两斤土豆淀粉,还有大概四斤的土豆渣,这些土豆渣以后可以用来喂养家畜,还可以发酵好当做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