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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有火墙入住的新房子虽然比不上有暖气空调,但是比之前的老宅子住起来是舒服多了。贺鸣终于不要从一层又一层的厚衣服中解放出来,之前穿的厚,两只手臂放着都摸不到大腿,平日想用手摸摸鼻子都艰难。

      贺龄在倒座房试验种蔬菜,目前来看不是很成功,温度是够了,还差一些光照。葱、蒜苗倒是长的很好。喜光的叶子菜长的不好,贺龄干脆重新种了一些不怎么依赖光照的蔬菜,韭菜和芹菜。种的小油菜,刚长成小菜苗的时候掐一把清炒就十分好吃。

      贺家现在也有了三个下人,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和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这三个人都是逃荒的流民,到了大河镇就找到牙行自卖其身。在牙行见到的时候,三人都是衣衫褴褛,脸都冻的乌青。这是贺龄第一次见到流民,因为干旱,地里的收获给地主交地租都不够,他们也没有自己的田地,等不到朝廷的赈灾粮,带上全部的家产一路往南的逃荒,走到大河镇的时候,除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什么也没有了。眼见马上就要下雪了,镇上的活计落不到他们这些来路不明的流民身上,乞讨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没办法就只好给有钱人家当下人,好歹能活下去。这样的流民大户人家是不要的,他们习惯买岁数小一点的,养几年学学规矩才放到身边伺候人。贺龄没那么多要求,看人可怜,领回家也能马上干活就买下了。

      三个下人都是同乡,年长的男子叫马顺,年轻些的叫冯平,马顺的妻子就叫马三娘。贺龄现在算是当上了真正的甩手掌柜,有什么想法都让马顺冯平去做,马三娘就负责家中的打扫工作。贺龄算是从繁琐的家务活中解脱了,虽然他自己也挺喜欢做饭的。对贺龄有时候要自己做饭,马三娘还很不安,生怕惹了主子的厌弃,又要被发卖出去。

      一进腊月,贺龄就打算做腊肉和腊肠了,除了自家吃的部分,还要多做些放店铺里卖,宋秦的山货铺子已经打出了名声,他做的酱菜泡菜在宋秦的铺子也卖的不错,之前就贺龄一个人做,数量上就不是很多,现在有了帮手,就可以多做一些,腊肉做得好,保存一年都没问题。

      早早的从山上砍了许多松树枝来,用松树枝来熏的腊肉才更香。这回都不用再请别人,冯平和马顺就能把三头猪给料理了,之前乔迁宴已经杀了一头。一头猪养了近半年,也才一百来斤,这还算是养的不错的。三头猪都做成腊肉,风干其实也不剩多少。为了多做点腊肉,宋秦又继续到处跑,还好现在两家都有下人,忙起来没有那么狠。

      多出来的猪头直接做了卤猪头肉放食肆卖,卤猪耳朵也是一道很好的下酒菜,还有鲜猪血做了糯米血肠,这些菜卖的并不贵,放食肆都不愁卖。剩下的就全部做成了腊肉和腊肠,熏肉的时候除了用松树枝,还加了许多柚子皮。忙忙碌碌的,院子里的味道就有些杂乱了。不过想到卖出去能得的银钱,贺龄就不好说什么了。

      做腊肉的这段时间,家里天天有肉,唯一幸福的就属小白了。他天天有骨头啃,长得格外快,现在皮顺毛亮的格外英俊,只是有时候露出笑脸就显得看起来不太聪明。贺鸣从一开始的开心到现在看到肉就皱眉。贺龄经验不足,光准备了许多的酱菜和干菜,没有做多少果酱和果子干。贺鸣最喜欢的柿子酱拌面吃着都觉得不香了,还是宋秦从县城里买了一筐橘子回来,贺鸣才好些。橘子酸甜,剥下的橘子皮晒干,做肉菜的时候放一些橘子皮就更好吃了,新鲜的橘子皮,凉水泡过去掉苦涩味,直接用菜籽油清炒也很好吃。冬日的水果价格贵,品种少,贺龄这才想起来,自己这附近的山不是很适合种果树嘛,新鲜的水果不好运输,做成水果干也行啊。

      马顺冯平的遭遇算是给贺龄敲响了警钟,存储粮食的重要性以及锻炼身体,身体不好,连逃荒都可能走不了多远。在现代,遇到灾祸有国家可以依靠,古代可不行。遇上旱灾水涝,一个地主家都有可能家破人亡,更何况自己家也只是小有积蓄。开春了一定多建几个地窖屯些粮食,镇上也要买房子。狡兔三窟,多存点粮,以后新粮都存着,有了新粮再卖旧粮,虽然旧粮比新粮便宜多了,但是有了存粮,不过发生了什么总有个应对。

      不得不感叹朝廷的办公速度,几个月前刘县丞就已经上报,到现在奖励才下来。刘县丞升迁有望,对贺龄更加温和,朝廷给的赏赐更是一分不落的交到了贺龄手上,除了五百两赏银,还赏了一块玉佩。五百两算是巨款了,贺龄拿到手又买了许多田地。为了低调不被一些有心人眼热,贺龄还委婉请刘县丞替他模糊身份。刘县丞以为贺龄是不想抢他风头,自然答应了下来。

      快到年边,镇上的大戏台天天都有人来唱戏,来看戏的人从早到晚,宋秦还让店里的人推了两辆小推车到看戏的地方摆摊卖吃食。宋秦看贺龄闲了下来不用上课,还特意在贺龄书房留下一封信笺,邀请贺龄去镇上看戏。

      看戏贺龄是欣赏不来的,请他去看演唱会还差不多,说起来真的是非常想听歌了,口水歌都行。贺龄可以说是非常后知后觉了,来了这里除了消遣贺鸣,是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了。不过男朋友的第一次不太浪漫的邀约也不能拒绝,逛逛街也是可以的,就当是放风了。

      之前拉过猪的车架子即使清洗过还是有很重的味道,不拉货的时候就换上了另一个车厢,新打的车厢还有小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包点心。车厢的椅子上垫了很厚的被子,还放着一个披风。宋秦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很体贴了,贺龄满意,如果不是抱着贺鸣,他更喜欢和宋秦一起靠着坐在一起,两个人裹在披风里。

      大戏台是个阁楼,唱戏的台子很高,下面也没有座位,看戏的人都是站着的,即使天刮着冷风,也不妨碍来看戏的人的热情。贺龄他们到时,台下已经站了许多的人,贺龄只能看到乌泱泱的脑袋,和戏台上隐约的动作。

      宋秦把贺鸣举在肩膀上坐着,贺鸣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他还有些怕,两只手抱住宋秦的脑袋。

      “阿鸣,松松手,都看不见路了。”贺鸣的手都捂住宋秦的眼睛了。

      贺鸣嘻嘻笑,又去抓宋秦的耳朵。

      贺龄四处张望,他刚刚好像看到贺瑜了。

      “往那边走,那边有杂耍。”宋秦去拉贺龄。每年腊月的大戏台,会有很多班主带着戏班子来赶场,来的人多了,就有些别的杂耍班子也过来,大戏台这边也就更热闹了。人多的地方,卖小吃的也就多了。

      杂耍处也围了许多人,但是好歹离得近能看得清楚。有把手伸进热油锅的,有变戏法喷火的,有训猴子打拳的,贺鸣最喜欢看一个老头和八哥鸟对话。黑色的鸟站在老人的手指上,两人一唱一和,逗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

      贺鸣听不懂,但是会说话的鸟他第一次见,八哥鸟嗓音粗哑,吐字却很清楚。这个老头靠训鸟为生,他来这不单靠训鸟表演赚钱,还是为了卖已经驯好的鸟。除了八哥,还想画眉鸟。贺鸣看中了一只耳朵上有一小撮白羽的八哥鸟,蹲在笼子前不肯走了。

      八哥鸟也好养,宋秦就给贺鸣买下了,贺龄对贺鸣还会严厉些,宋秦就算是溺爱型的了,贺龄每次都要说宋秦会把贺鸣惯坏,宋秦认错认的痛快,就是不带记性。老头告诉他们八哥鸟喜欢吃炒米,把米放锅里用小火炒到变成黄色,火不能大,大了就会焦,米炒好后趁热放生鸡蛋,搅拌均匀,等冷了搓散再喂给八哥鸟吃,八哥鸟不吃热的。

      买到了自己喜欢的贺鸣又乖乖的坐回了宋秦肩膀上,贺龄提着盖着黑布的鸟笼子,这是怕八哥鸟记住路又跑了。

      “宋秦,你看前面是不是阿瑜。”贺龄只看到一个背影,中间还有好几个路人挡着。

      “好像是,我喊一声看看。贺瑜!”贺瑜按道理今天有课应该在书院,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前面的人听到叫声,回头一看是熟悉的人,拉着身旁的人退到路边等他们过来。

      贺龄看贺瑜没有慌乱之色心情就好了很多,出来玩看到家属这么淡定,应该就不是逃课出来的,十二三岁正是叛逆期,乖小孩变逃学少年可不行。

      贺瑜旁边站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估计就是贺瑜的好友李佳泽了。

      “大哥,宋大哥,阿鸣。今日先生有客,就给我们放假了。这是我的好友,李佳泽。我们写完课业跟着同学一起来的,只是人太多,我们走散了。”贺瑜给家人介绍李佳泽,自从认真跟李佳泽谈过后,李佳泽改了很多,两个人关系没有疏远反而更加亲近了。

      “见过贺大哥,宋大哥,还有贺小弟。”李佳泽的个子比贺瑜要矮一些,很热情的同好友的亲人打招呼,并无拘束感。

      “你好,这里人多就不要堵在这里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贺龄照顾贺瑜李佳泽跟上。

      宋秦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贺龄,约会带的拖油瓶怎么越来越多?

      镇上就陈记酒楼最出名,之前贺龄还来他们酒楼卖过菜呢,当时在酒楼的后门等着,这还是第一次走前门。

      陈掌柜自己也是账房,在前面的柜台站着,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在那算账。小二小冯在前面招呼客人,看到熟悉的宋秦还笑着问好,又问是在楼下大堂吃还是去楼上雅间。

      宋秦同陈掌柜也打了个招呼,以前打猎的时候基本上小猎物都是送来陈记酒楼售卖。

      陈掌柜打量了一眼宋秦一行人,心想宋秦果然是发达了,这一身衣服的布料可不便宜。宋秦的食肆开的和他家酒楼有些距离,风格不同,自然也没有看到同行的红眼了。看到贺龄时,陈掌柜还有些惊讶,宋秦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佳公子。陈掌柜已经不记得贺龄来他家卖过菜了,当时刚刚病愈的贺龄有些干瘦,做了几天农活还晒黑了些,又是一身粗布短打的农夫形象,陈掌柜当时只把贺龄当成宋秦同村的村民了,压根没放在心上。现在的贺龄已经养好,胖了些反而更精神,同样的一个人换了一套儒生打扮,就好像气质变成另一个人。

      现在的人对书生都敬重,陈掌柜也不例外,也不用小冯带路了,亲自引宋秦一行人上楼。

      贺龄有些唏嘘,不管是哪里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啊。不过之前来这是卖菜收人家的钱,现在来吃饭给人家送钱,对客人热情些也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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