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摸鱼日常》烤鱼摆摆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经过几天相处，贺鸣已经重新接受贺福生，尤其是看到贺福生从府城给他带回来好看又好吃的荷花酥，这可是镇上都没有的点心。荷花酥做的跟荷花一模一样，一层一层的，又酥又香还甜。他还有了新玩伴，江林。有了江林，他可以在院子外不远的地方玩一会了，还可以教江林认字，尽管他自己认识的字也不多。贺福生在家，他也不想跟着哥哥去学堂了。

　　江林现在穿的是贺瑜小时候穿的衣服，贺龄教他给自己梳洗打理，给他洗澡，洗澡的时候也发现了江林身上有许多或大或小的新旧伤疤。江林遭逢家变再到娘亲磋磨也已经一年多，他内力的惶恐不是贺龄他们一两天就能抚平，求生的本能让他学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他不怎么开口说话，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让他不自在，只敢吃自己碗里的饭菜，不敢直视旁人，没有吩咐他做事的话，他整个人就会处在一种惘然无措的焦虑之中。

　　贺福生给他把过脉，单独给他准备饭食，都是些养胃养身体的。自从贺龄知道王广媳妇还卖水牛奶之后，每天都会去他家定一桶水牛奶，江林到家后也跟着一起吃。江林唯一执着的就是拿在手里的吃食，到了他手上的吃食，他总是吃的很快，生怕慢了一秒又没得吃。

　　那日车夫杨二赶回府城后，第二日果然带着管事来了杨溪村，他们东家还没有痊愈，就没亲自上门。贺福生让贺龄带着他们之间去了作坊，粉丝粉皮各要了一千斤，商议好若是需要直接让杨二驾车来订货。作坊里的人现在已经分工明确了，选了两个力气最大的人到附近村落收土豆红薯，管账的王进则负责去县城寻找新客户，作坊里剩下的人则加大工作量，在农忙到来之前再多出一些成品。粉丝粉皮好卖，价格更高。做出来的淀粉作坊自己都不够用，就没往外卖了。等收完这一季红薯就能加大生产了。

　　这些贺龄都不管的，他只要在家等着收分红就好了，为此还被贺福生喊上书房谈了一次话。贺福生嫌贺龄喜欢当甩手掌柜，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又稀里糊涂的，做事每个周全的规划，这都是运气好才这么久没吃亏。运气不好，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对此，贺龄只能说，下次一定。

　　宋秦的店还没有着落，他想先做个小推车，先在集市上卖，打出点名声再说。贺福生也说，先开店不如先摆摊，摆摊投入小，风险低，摆摊增加经验，也更了解食客的口味，等以后店开起来有老顾客捧场就更好了。

　　贺龄想想也是，还提出建议，多打几张可以折叠的小桌子，可以客人吃的时候有个座位，还能吸引过路的人。手推车和桌椅都很重，宋秦就把手推车和小桌子板凳寄放在熟人那，每日出几文钱当做租金，早上出摊的时候再去取。现在天热，可以试着卖凉拌土豆粉和红薯粉，再加一个甜口的木莲凉粉，不需要生火就很方便。每日只要带好凉粉调料和一些碗筷就好。牛车不如驴车速度快，宋秦就买了一头驴，重新打了个有盖子的车厢，这样下雨了，就不会淋湿了。驴比牛可便宜多了，一头牛最少都要七两银子，一头驴加上车架子也才三两。

　　贺龄每天都有课，就没办法跟着宋秦去镇上，他算是被这个学堂绑住了脚，哪里也不能去，好在马上农忙，要给村里的孩子们放假，也要回家去帮忙。贺福生回来后，贺龄就给失学儿童贺瑜找了一家小有名气的书院，这家书院贺龄考察了很久，先生是个举人，严厉而不古板。贺瑜上了几天课，没说喜欢这个先生，但是也没说不喜欢。书院提供住宿，但是贺瑜还是想住在家里，就每日跟着宋秦早早出门，在车上他还可以再睡一觉。宋秦收摊，再去接了贺瑜一起回家。

　　书院提供的午食是大锅饭，宋秦怕贺瑜吃不好，中午的时候就让旁边的人帮忙看一会摊子，去给贺瑜带点吃食，有时带的是自己卖的凉粉。有次贺瑜的同窗看见他吃的土豆凉粉，忍不住尝了几口，被丰富的味道和凉凉的口感征服，央求贺瑜给他也带一碗。学堂里的学生大部分家庭条件都不错，宋秦又多了一些顾客，有时要的人多了，不赶集的时候他就干脆把摊子摆在学堂附近。

　　宋秦的小吃生意起早贪黑的，辛苦不用说，回馈还是很好的，独一份的吃食，一碗凉粉他卖六文，卖的很红火，平常一天最少要卖几百碗，若是遇到赶集，那卖的更多。生意好，自然会有一些麻烦。镇上有几个好吃懒做有些蛮力的混混，平日里就靠找一些小商小贩的麻烦骗点钱花。这几个人当中拿主意的是吴老三，他看宋秦虽然高大，但是年轻，摆摊这些日子都是一个人，领着三个小弟到宋秦摆摊的地方坐着，开始只想要点钱花，闻着香味就想先吃一顿霸王餐。

　　可惜宋秦摆摊开始就一直是先付钱再给东西，吴老三可不想掏钱，旁边卖烧饼的人悄声告诉宋秦，这伙人是镇上出了名的无赖，要宋秦小心点。

　　吴老三看宋秦不识趣，撸起袖子喊上小弟准备砸摊子，食客大多不想惹麻烦，放下没吃完的凉粉就溜之大吉，只有一个身材微胖的，身穿绸衣的年轻公子，他看吴老三他们要砸桌子，速度非常快的端起碗站到了一边，边吃边看热闹。

　　宋秦打猎练就了好身手，更清楚人和动物身体的弱点。对付这几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瘦弱的小混混那是不在话下。他从推车上拿出一段绳索，直奔领头的吴老三。吴老三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抬手就想养宋秦身上砸，宋秦连躲闪都不必，捉过吴老三的手腕一翻，吴老三手上的木棍就掉落在地，吴老三挣扎，伸出左手要去掰宋秦的手。宋秦再抓着吴老三的手腕往背后一拧，吴老三的肩膀又被按住，顿时动弹不得。吴老三的小弟都惊呆了，吴老三怒吼，“发什么呆，快动手！”

　　此时宋秦已经快速用绳索把吴老三的手反绑在身后，跟着吴老三的小弟也不是什么好人，看今天是得不到好处了，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没等宋秦动手就都跑了，留下被绑住的吴老三，嘴上咒骂小弟没义气。

　　要不是怕出手太重还要反过来赔付汤药钱，宋秦还能更快更狠。端着碗吃凉粉的小公子又坐回了桌子边，大声赞赏，“厉害呀，小老板。”

　　没有跑远的食客看没事了，也自己回来了，只是不太好辨认哪一碗是自己的，不介意的随便挑了一碗就吃了起来。

　　宋秦把吴老三绑在了摊子旁边，算是小小的震慑了一下有坏心的人。

　　吴老三起初还嘴硬，一直怒骂不求饶，被绑了半个时辰就瘦不了，又饿又怕，宋秦人狠话不多，把他绑了也不吱声，不清楚宋秦会怎么处理他。吴老三实在瘦不了了，“小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算我不懂事，我，我给小哥赔罪。”

　　宋秦看他终于求饶，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送他去府衙还嫌远，再说，没犯大事，这种无赖县衙也关不了几天，关他还嫌要管饭呢。自己也不想给他上私刑，但是就这样放过以后说不定还有人敢来找麻烦。

　　宋秦摆谱又晾了吴老三一会，才开口，“想要赔罪，今天就得给我干活。”

　　吴老三还没听完就马上答应，“可以可以，给我解开，你就是我大哥。”

　　宋秦威胁他：“给你解开，你跑了我也找得到你，我可知道你叫吴老三。”

　　吴老三被绑在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友渴又累，心里是想跑的但是又觉得自己跑不动，“我，我肯定不跑。”大不了趁他生意忙了再溜走。

　　原本宋秦一个人的时候，只能在不忙的时候抽空把碗洗了，有时候等着的客人还没用干净的碗用，只能现洗，次数多了也耽误事。现在有了吴老三，他就把洗碗的活交给吴老三。不知道情况的老顾客来买凉粉，还笑宋秦终于舍得请人做事了。

　　吴老三觉得自己找到机会可以溜走的时候，宋秦的声音总是适时的冒出来，吓得吴老三又不敢动了。就这样跟着宋秦一直忙到收摊，宋秦看吴老三跟着忙了好一会，就给吴老三留了一碗凉粉，“吃吧，吃完自己洗碗。”

　　吴老三没想到今天还不是白做工，一碗凉粉也有六文呢。一碗凉粉下肚，好吃的他竟然第二天还想来洗碗，吴老三摇摇头，自己一定是晒久了脑子都糊涂了。

　　吴老三后来也没敢来找宋秦麻烦，吴老三只是悄悄尾随宋秦一段路，宋秦就能察觉到，又收拾了吴老三一顿。被宋秦收拾的事再一次被小弟传了出去。三个小弟现在跟他见面也是怪怪的，吴老三气小弟没有义气，小弟也不服他。名声一落，骗的钱自然就少了，干脆厚着脸皮自作主张跑去宋秦摊子上干活去了。

　　宋秦虽然不信任吴老三，但是为了省事他还是收下了吴老三，做了一整日就管他三餐，或者给他十二文，只来半日就只管一顿饭，钱就不给了。吴老三习惯了有固定收入，有人管饭的生活也不去骗钱了。

　　自从宋秦在镇上摆摊后，贺龄想买什么都方便了。杨溪村偏远，货郎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现在好了，宋秦每天都要去镇上，贺龄想买什么头天晚上跟宋秦说一声就行，就算忘记跟宋秦说，还能吩咐贺瑜呢。

　　趁着天好，这些时日，贺龄都忙着晒菜干和酱菜。冬天能种的菜蔬种类很少，想丰富冬天的饭桌，只有在夏天和秋天晒好很多的干菜，还可以做泡菜和酱菜。

　　夏天的菜多的疯长，贺家加上江林和宋秦也才六个人，院子里的菜根本出不完，院子里的辣椒，洋柿子，黄瓜都很多。洋柿子就做成柿子酱，新鲜的柿子洗干净放入开水中烫一会后剥掉柿子皮，切碎后放入锅中煮，煮好后拌进少量的青椒末和豆角粒，加上大量的盐搅拌均匀后装入坛中再上火蒸一次。这样做好的柿子酱，可以放三到五个月，和酸甜口的柿子酱比，这样做的柿子酱更适合做菜，拌面条。

　　晒干菜就很简单，洗干净切好直接晒干就好，有些菜比如莴苣，就需要切成条焯过水之后再晒干。贺家院子大，不光院子里晒满了菜，屋顶也晒了很多。

　　贺福生回来后也没什么事做，偶尔给村里人看病，次数很少，这些村里人知道看病吃药贵，大多是能忍就忍。他想重新把药铺开起来，但是镇上已经有三家老字号开了很多年的药铺，镇上人口就那么多，再开一家也不合适。贺福生就暂时把精力放在了给一家人还有江林做药膳上，药膳虽然补但是味道却不行，往常到饭点，贺鸣不用喊就拉着江林来堂屋等着了，现在三催四请才能把小孩叫上桌。贺龄抗议是药三分毒，才让贺福生把每顿的药膳改成七天一次。贺福生每日还试探性的往山里去，贺龄怕他走远了迷路回不来，有空就要在贺福生边上念叨。贺福生这个时候就想起宋秦的好处来，可惜宋秦现在忙着摆摊，暂时是没空陪他进深山了。为了给贺福生找点事做，贺龄就鼓动他找个徒弟，带着学认药和一些简单的医理。

　　贺福生这一趟出门带回好些药，除了在府城卖出去的，好的都留下来准备给贺龄调养，这几日已经配齐了药方上的药。贺龄想起中药的味道就头疼，贺福生看他精神状态还好，想着秋冬进补更合适。贺龄还以为就此逃过，看着江林每天都苦着脸捧着药碗喝药，美滋滋的高兴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