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相“悦”》顾南殷

3、年少初遇

　　过了好一会，于悦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站了起来，刚好看到他闲闲地走进了她们家旁边的那栋楼。
　　旁边的，那栋楼？他们是邻居？怎么原来没有见过他呢？
　　于悦托腮趴在窗台上待了好久，直到爸妈回来叫她时，才回过神来，起身下楼。
　　察觉到她下来，温蓉婉抬头，问:“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于悦摸了摸自己的脸，疑问道:“我笑了？”温蓉婉抬头笑着看了看她，于悦走过去抱了抱她，拖长了尾音，撒娇地叫着：“妈妈！”
　　温蓉婉笑着回抱了一下，温柔地说:“好了，准备吃饭了。”
　　于悦笑着回道：“嗯嗯好的！”
　　晚上吃饭时，于悦慢吞吞地喝着粥，酝酿了好久，才像是不经意提起，“爸爸，我们邻居是新搬来的？”
　　于烨看向她，“可能吧，前几天看到有人搬进去了。怎么了？”
　　于悦轻轻点了点头，说:“没事，我们班新转来一个同学，好像是我们邻居。”
　　于烨也没有太过在意，随口说道:“哦，那以后回家你也有个伴。

　　余跃在楼下站了一会后，终于回到家里，直接忽略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余丛，面无表情地上了楼。
　　刚要开门，就听到楼下的询问，“不吃饭吗？”
　　余跃身形顿了顿，没有回答，转了转门把手准备进去。
　　下面的余丛似乎有些恼，中气十足地喊:“我不是问你话吗？哑巴了？”
　　余跃把手随意地搭在门把手上，凉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带着讽刺说:“你们一家人吃吧。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说完也不等余丛发火，就哐得把门关掉。
　　一进门趴在床上，用力地扒了扒头发，扯了扯身上的衬衣，把自己的头卷进被子里，感受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烦躁地吐了一口气。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今天于悦红了的脸，又慢慢地笑了出来，这女孩怎么这么不经逗。
　　在床上躺了一会，起身坐在书桌前，翻开书包，拿出里面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开始刷题。
　　深夜，死一般的寂静，余跃完成了任务，用力地伸了伸懒腰，向窗外看去，一抬眼就看到旁边那栋楼的一个小角也亮着光。
　　他歪头认真地想了想，那应该是于悦的房间吧，盯着那抹亮光，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笑，两边的酒窝异常好看。
　　这样想想，其实这里……似乎……也还好。

　　像是忽然一个同名的人闯进自己的生活，每次的体育课都是一组，每次点名两人都默契地一前一后，每次看到白衬衣都会莫名地想到余跃。
　　“嘿，在想啥呢？”于悦像是受到惊吓般抖了一下，随及收拾好表情，不满地对尹寒韵说:“你又吓我！”
　　尹寒韵笑着，不在意地说:“我这不是看到你正走神吗！”
　　说完，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坏笑着趴到于悦课桌上，“那说说，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说着向下瞟了一眼她的草稿纸。
　　于悦慌忙地用手遮了遮上面写着的“余跃”，义正言辞地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不要偷看！”
　　尹寒韵还是一脸八卦，戳了戳她的胳膊，“那你跟我说说你刚刚想到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于悦轻咳了一声，说:“想起原来看的一个冷笑话。”
　　尹寒韵倪了他一眼，“讲。”
　　“从前有个鬼，放了一个屁，然后死了。”刚讲完，斜后方传来一阵笑声，于悦迷惑地转过头去，刚好看到余跃在她旁边，低头扶额笑着，而且不断抖动的双肩还彰显着他很开心。
　　“？？”于悦真想站起来对他说，你别笑了，一笑起来真是要命！她认真地想了想，感觉自己没有这个勇气，只好干巴巴地也附和着笑了两声。
　　过了一会，余跃才抬头看向她，眼底还有零星笑意，努力地压下嘴角，“确实挺好笑的。”
　　“那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给你讲。”四目对视，一阵诡异的安静，以后……我……经常……给你讲！？啊啊啊啊啊！！！她说了什么？于悦承认她的话又不经脑子奔出来了，好看的脸皱成一团，进行自我检讨，要死啊，干嘛要说这么一句啊！！！
　　于悦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抬头看到他挑眉看着自己，笑意逐渐加深，“好。”“？？！！！！！”好什么好啊？
　　于悦觉得现在解释什么都是画蛇添足，认命地吐了口气，懒得挣扎，“那请你随时恭候。”余跃似乎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似乎意识到气氛不太一样了，尹寒韵在旁咳了一声，尴尬地插了句话:“哈哈哈哈，确实挺好笑的。”说完，世界又安静下来。
　　最后还是上课铃声打破了几人之间难以言表的尴尬,拯救了仿佛在水火中的于悦。
　　不过上课后，尹寒韵还是不依不饶地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和余跃暗度陈仓了？”
　　于悦转过头来，对着她温柔地笑了笑，尹寒韵连忙捂住嘴巴，瓮声瓮气地说道:“我错了！”
　　身边这才安静下来，于悦刚要继续埋头刷题，就看到了草稿纸上满满都是俞跃的名字，又回想起刚刚和余跃说的话，瞬间想一头撞死。
　　下午放学，因为只剩下两道题，于悦就准备干脆做完再走。没过一会，教室里就安静了下来，收拾书包时，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她和余跃两人。
　　看到余跃从她身边经过，下意识地抬手拽住了他的上衣下摆，见他低头看过来，又像是烫手急忙放开。
　　余跃看着她的动作，迟疑了一下，问道:“要给我讲笑话？”
　　听到他说话，于悦的脸猛地又红了，低头磨蹭着不说话，余跃笑了笑，“那，回家？”
　　于悦这才点了点头，提起收拾好的书包，站了起来。
　　校园里两人并排走着，余跃眯了眯眼睛，叫了一声，“于悦。”于悦也没太注意，随意地应了一声，又听到他懒洋洋地说:“你这是赖上我了吗？”
　　于悦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啊？”了一声，见她这个反应，余跃似笑非笑地问:“今天也要我送你回家吗？”
　　于悦听到他这么说，微微舔了舔唇，解释说，“我们不是邻居吗？两个人一起走安全一点。”
　　余跃看到她舔唇的动作，喉结动了动，神色漫不经意，“这样啊。”
　　出了校门没多久，就看到昨天和他一起的那些人，余跃带着她闲闲地向他们走去，声音散漫，“啧，来的真不是时候，爷今天呢，与美女有约。”
　　程皓上来一把将他搂住，“有了美女，忘了兄弟？原来没发现啊！”转头看了于悦一眼，声调杨高，“怎么？都不想和美女介绍一下我们啊！”
　　余跃玩笑着打了他一拳，“tm还有你不想认识的女生吗？”
　　于悦在旁边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听着他们开的那些不大不小的玩笑，抿唇笑了笑，似乎这样的俞跃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才是俞跃最真实的样子，她发现自己竟然更喜欢这样的他，无所顾忌地说着脏话，虽没有在学校时那样温文尔雅，可他还是喜欢。
　　余跃回头看到她略显局促地站在一边，便笑着走过来，对她说:“没事，别紧张。”
　　说着，将她往前拉了拉，把其他人都向她介绍了一遍，最后说到程皓时，他眉眼动了动，“这个比较坏，就不用认识了。”
　　程皓本来还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听他说不用认识了，脸色黑了黑，“怎么我就坏了，我哪里坏了，你说说！”
　　余跃低哼了一声，“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别带坏人好孩子。”
　　程皓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刀，转身立马变脸，亲切地说:“小妹妹好，我叫程皓。”
　　于悦看他立刻变了的脸色，笑了笑，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我叫于悦。”
　　“嗯？”程皓似乎有些讶异，“你们俩名字一样？”
　　于悦微微笑了笑，“读音一样，但字不一样。”
　　程皓吐槽道:“tmd你们俩这什么缘分？”
　　转过头来看到于悦还在旁边，缓了缓神色，干咳了咳，“小妹妹啊，昨天晚上其实就是个误会，我其实平常挺温柔的一个人。”
　　于悦向上瞟了一眼余跃，刚好被他看到，见他笑着过来扯开程皓，“行了行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见个漂亮女孩就扑上去，洛璇还不够漂亮？”
　　程皓听到洛璇的名字，把本来要往嘴里递的烟放了下来，“我怎么就遇到好看的就扑上去，这不是给你点面子嘛。就凭哥这张脸，还用我往上贴？”
　　余跃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极其不给面子地回了句，“还真用。”
　　于悦听到他欠揍的口气，弯了弯眉眼，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就捂住了嘴。
　　可程皓还是凑过来，“弟妹，你说，就我这长相有你男人好看吗？”听到他随口说出的弟妹，于悦瞬间僵住，脸上腾地又烧了起来，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余跃，见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带子，轻声说道:“你也好看。”
　　程皓也没太注意她的回答，转眼就又和他们开起了玩笑。一路上有说有笑，笑着闹着送于悦回了家。

　　于悦趴在窗前，吹着冷风，才让脸上的燥意慢慢消退下去，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她盯着楼下的那根灯杆，理了理最近发生的事情，自从他出现，自己就有了很多原来没有体会过的心情。
　　开始不断地想起这个人，想要和他有些什么联系，他对自己笑时，心脏会怦怦乱跳。一种酸涩的，又带有一丝甜味的东西，在心里泛开。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在自己心中逐渐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