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大家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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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鼎华第一次见到乔阡白的时候。说实话，乔阡白的样子实在……不算体面。
但当时莫鼎华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妻子刚走，儿子叛逆，公司手上一些不算干净的路子出的纰漏也逐渐显现。说起来，其实可能比乔阡白还要愁。
莫鼎华和乔阡白的碰面……有些戏剧化。莫鼎华当时正和客户谈生意，既然是生意，酒自然是少不得的。
这位客人是只肥羊，说白了就是无所作为的富二代，除了身份上好看些，脑子纯粹当摆设用的。莫鼎华拖了不少人脉才和这位搭上关系，到了喝酒的时候，自然是得卖力表现。
等酒喝了不少，这位冤大头对莫鼎华的称呼从“莫总”变到“莫大哥”的时候，莫鼎华才“醉眼朦胧”地从包里摸出合同，舌头打结但语气“诚恳”地说道：
“小王总，你叫我一声哥。我不……不坑你，这个你看着办，哥……哥不逼你。”
小王总和莫鼎华这个老油条一起喝了半天酒，吹了半天牛，只觉得自己和这个老大哥相见恨晚，哪里有什么不可以。合同也没多看几眼，麻利地就签了，还嫌莫鼎华和他见外。
合同签下了，莫鼎华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对待这尊财神爷愈发上心。侃天阔地无不顺着这位大爷的心思，简直就是小王总的知心老大哥。
折腾了半天，桌上的酒被喝得也没剩下多少，可这位小王总正在兴头上——他在跟莫鼎华说自己老爹有多不待见英明神武的自己。
小王总的爸爸从来不吝啬自己对这个儿子的唾骂，可大小王总之间总归有一条名为“血缘”的线牵着，大王总即使再恶心这个儿子，最多也只能是口头上出出气。
但大王总对着小王总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多多少少还是刺着了小王总骄傲的心。不管小王总在外面借着他老子的光再怎么威风，一到了家，他就变成了在他老爹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的臭虫，他不喜欢他爹，可也不敢怨，只能私底下和别人说小话，把气撒在其他人身上。说到底，其实就是个怂蛋子作风。
于是小王总叫来了服务员把酒续上，嗯……是倒霉的穷人乔阡白——毕竟吐槽自己老爹这种事情，少了点酒精壮胆，小王总是觉得不痛快的，这酒不光要喝，还得喝顶好的，小王总就喜欢花着他老子的钱还骂他老子不识货。
小王总哗啦啦自己就报了一串儿洋名字。乔阡白刷刷地记着，记完拿着单子出去取，却被告知小王总要的酒太贵，店里一时也找不到，乔阡白性子呆，说话不会委婉，回去回话的时候直愣愣冷淡淡地回别人：“有几样没有，您可以看看别的。”
小王总瞪着眼睛瞧他，突然一步跨上了桌子，不知道从哪儿生出一股蛮劲儿，抓住乔阡白的领带把他整个人掼到地上，牙帮子紧咬，一张红脸看起来有些吓人。
“我不管！你去把酒搞来！我必须得喝这些酒！”
乔阡白被摔在地上，隔着一层地毯倒并不觉得疼，但确实也被眼前的疯子搞得有些无措。撑起身子起来把随身带来的笔和酒单子捡起来，又尽量温和地又重复了一遍：“您要的酒太贵，店里一时找不全，不如您再看看别的？”
“我来你们这里喝酒，你们他妈的屁都没有，你们是要让我不好过嘛！！”小王总表情狰狞地指着乔阡白骂，抄着桌上的一个空酒瓶摔在桌上碎成两截。乔阡白看着那张油腻的脸一时觉得恶心无比，拍拍衣服给小王总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小王总眼见着乔阡白转过身，血液里疯狂叫嚣的酒气一下子冲上脑门儿，把理智击溃，带出些心中深藏着的对他人的憎恨。
“你也瞧不起我！”
“去死啊！！！”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坐在沙发上袖手旁观的莫鼎华刚反应过来伸手去拦，小王总捡起的地上的剩下的半截酒瓶子已经在乔阡白薄薄的白衬衣上炸开了花，和着血和亮晶晶的玻璃渣子四处飞溅开来。
乔阡白转身的那一瞬，身体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危机，本能地往旁边一躲，但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倏忽间极致的疼痛从脊椎蔓延致全身，一下子把这个年轻的男人压垮在地。
小王总看见乔阡白倒地，心里涌现出一点得逞的快感，走上前去又朝着他胸口踢了一脚，“你一个破服务生你有什么资格？你都敢看不起老子！”
莫鼎华眼见着事情不好了，绕过玻璃桌子挡在乔阡白前面，笑着劝小王总：“哎呀，小王总，不值当的嘛。只是个服务生……”
小王总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抖了抖自己的西装，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的被揍成一摊烂泥的乔阡白。
“小王总……”莫鼎华摸不准这位的脾气，但又怕事情闹大，试探性地又见了他一声。
包房内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里快速变换移动，其中一束蓝色灯柱照到了乔阡白的脸上，把他身上的血星子照成了黑色。
许是那黑色刺疼了小王总的眼睛，小王总周身沸腾的怒气消散了些。他攥紧了拳头，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缓慢地走到沙发上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剩下的小半杯酒，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莫鼎华说：“莫哥，今天不好玩儿，下次我带你去别的地儿尽兴。”
莫鼎华愣了一下，一下子又爽朗地笑了，走过去亲昵地拍拍小王总的背，“好啊，下次就麻烦您招待我啦！”
小王总没有再和莫鼎华多客套，摆了摆手就走了。莫鼎华看着小王总走了，估摸着现在跟上去估计也讨人嫌，就安排了人去接应。
“你还好吗？”莫鼎华给助理打完电话，才有时间处理地上趴着的，一看情况就不太妙的乔阡白。
乔阡白此时脑袋有点儿钝，只感受得到无数细碎的声响在脑子里盘旋，一时间没有回应莫鼎华。
莫鼎华皱着眉头把五颜六色的灯关掉了，开了两盏亮晃晃的照明灯，然后又蹲下来点了根香烟。
突如其来的光明照得乔阡白缩成了一个虾米，他将头深深埋到胸前，蜷缩着抱住肚子，身子轻微地战栗。
莫鼎华看乔阡白能够动作，心里松了一口气。伸手拨开乔阡白额前沾了汗的碎发，仔细地瞧了瞧面前这张尚且年轻的脸庞——是个挺俊的孩子，只是此时这个大男孩儿脸色白的吓人，额头浸出些汗珠子，疼得眼睛鼻子皱成一团，咬着牙却一声没吭。
“下次遇到这种事记得跑快点，”莫鼎华嘬了一口烟，半晌吐出点烟雾，“小王总那种畜生打人是不讲道理的。”
乔阡白这时候算是清醒了些，费力掀开眼皮，迎着头顶炫目的光，并没有看清楚莫鼎华的模样，但还是管不住自己一张嘴，忍了忍还是斜着眼睛不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鼎华听了乔阡白的话也不气，只是附身深深地盯着他的一双眼睛，“好人不好做啊，倒是祸害遗万年。”
那时候乔阡白还不会抽烟，莫老爷子一开口，一嘴的烟味儿熏得乔阡白脑袋疼，于是别过眼，挣扎着摸着地板慢慢爬起来了。
莫鼎华此时也站起来了，把手里烟掐灭了了去扶乔阡白，温和的对他笑着：“我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你能给我付多少医药费？”乔阡白微微有些喘，睨他一眼，还是拍开了莫鼎华伸过来的手，他不太喜欢别人碰他的。
莫鼎华以为这小子是怕自己赖账，楞了一下，随即笑着回他，“你要真出了问题，不管多少医药费我都负责的。”
这次的应酬虽是小王总闹了事，但总归是出不了圈儿的。而且莫鼎华估摸着小王总此刻该是怕的，自己好好善了后，以后就凭着今天的情分，说不准还能有和这尊财神有更多的合作。
比起以后，这样一个小子，总归花不了多少钱的。
乔阡白试着动了动腰，大略确定了自己脊椎没被砸出什么毛病。于是向莫鼎华伸手，“我不去医院，你给我一万，这事儿就算了了，你看怎么样？”
一万块并不是什么大价钱，这年轻人没讹他，但莫鼎华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儿子一般大的，背后淌着血小子，终归是有些心软，“医院你也去，那一万块我照样给，你看成吗？”
乔阡白这会儿已经缓过劲儿来不那么疼了，听了莫鼎华的话，抿着唇盘算，过了一会儿才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瞧他：“不去医院，你给我一万五。”
莫鼎华心说这年轻人要钱不要命，趁着自己年轻完全不把身体当回事。于是不自觉地拿了长辈的语气训他：“小小年纪不在意，老了就知道要吃大亏。这样，我给你一万二，再送你去医院。”
乔阡白扶着桌子走到沙发旁边坐着，听着莫鼎华训儿子般的语气，脸上有了点笑意，轻咳了几声，慢腾腾地说，“可是我要只要钱，我的命要是值钱，那我可以不要命。”
莫鼎华望着乔阡白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自己的老婆，一时间觉得有些烦，又去摸外套里的烟盒子，“要钱也得有命用不是，赚得了钱，人没了也是白搭。”
“我无所谓的，要钱的是我母亲，她现在躺医院里，流水一样地花钱。现在只要有钱，我怎样都可以。”乔阡白仰头闭了眼，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惨白的灯光照得这个小子看起来更加的瘦。
莫鼎华最终还是又掏出一支烟点了，“怎样都可以？”
“对啊，做什么都无所谓。”乔阡白的语气吊儿郎当的，听着像是真不在乎。
莫鼎华夹着烟没抽，轻笑一声，“那我给你钱，你跟我走，你干不干？”
“只要比现在赚得多，我就跟你走。”乔阡白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眼里盛着对金钱的渴望，“我晚上还有一份儿工，你给的钱得比这两份工加起来的钱还要多。”
“你叫什么名儿？”
“乔阡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番外】大家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