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你说我就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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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桦跟着乔阡白走出医院的时候他也还是恍惚着的，这个消息太不真实，兜头砸在他脸上让他来不及反应。
他不明白，短短半个月不到怎么就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知道戴光霁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但是他一直不愿意信。
“回吧。”乔阡白看他僵着一张脸慢慢踱步到雨里，忍不住伸手拉他。
莫桦轻轻把他的手撇开，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瞬间漏了。
他颤着身子蹲下去，嘴角向下，那双肿肿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又开始流泪，混着雨水一起打落在地上。
乔阡白站在他背后看他，拳头攥得紧紧的，心里涩得发酸。
莫桦平时虽然平时看起来桀骜不驯，但骨子里一直都还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脾气。他这样的人重感情，所以乔阡白从来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医院门口的门卫大叔看这二人在大门口淋了半天也不动，热心地递上一把大大的黑伞。
乔阡白把伞撑起来，把地上缩成一团的莫桦拖起来，语气轻柔地跟他讲：“回吧。”
莫桦靠着乔阡白勉强站起来，悠悠叹出一口浊气，用湿漉漉的袖子把脸擦了擦，才勉强定下心神。
“你不打算跟他说？”
乔阡白当然知道他讲的是哪一个“他”，闻言垂下眼睛，声音有些闷：“时候到了再告诉他吧。”
莫桦勾起一边嘴角嗤笑一声，开口带着些火药味：“呵，你是说等你死的时候嘛。”
“我……”乔阡白眉头皱了皱，开口想要辩解。
“走吧。”莫桦打断了他，从他手里接过伞往停车的地方走。他不想再听他编鬼话骗人了，他现在说什么他也一个字都不信。
“那就回吧。”乔阡白也不知道如何破解现在的僵局，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他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来弥补。
“回去准备一下，该道别的道别，要编的谎话编好。这两天我会安排你治病的事。”
如果说前面一句是在刺他，那这一句就直接是在在逼他了。
“好吧。”乔阡白对着那双肿得像桃子的眼睛，最终还是妥协了。
……
肖黑觉得今天黑猫子里气氛很奇怪。
莫桦那小子今天翘班了，还没给他提前说一声。阿呆今天早上一来就臭着脸，饼干都烤废了两盘。
缺了一个人他和阿呆两个自然忙一些。但阿呆向来脾气不外露，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事情总是是急躁，拧着两道眉好像看什么都不顺眼。
“阿呆啊，你今天怎么了？”听到厨房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肖黑缩着脑袋进去询问。
“没事。”阿呆蹲下来把地上地玻璃片捡起来，让垂下的碎发挡住了他的脸。
“你知道莫桦上哪儿去了嘛？”这两人一开始就不对盘，不会是吵起来两个人闹别扭了吧。
莫桦。阿呆听见这个名字眸子一闪，随后语气淡淡地回复肖黑：“他去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了。”
“有多重要啊？”肖黑笑嘻嘻地顺着阿呆的话随口接下去，随后被猛然抬起头的阿呆盯得浑身发毛。
阿呆眼神复杂地盯着肖黑看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了一句：“是挺重要的。”
其实作为他个人来讲，他并不认可乔阡白这种做法。纸包不住火火，早晚是要露馅的。与其等被发现时撕破脸伤感情，还不如一开始就讲清楚，让人还能有个接受的时间。
可他不是乔阡白，没有办法为他做决定。
肖黑挠挠头，满头问号地退出厨房了。刚才那一眼看得他心都颤了一下，他实在觉得奇怪得很。
莫桦那边的电话打了几遍也没人接，就连乔阡白那边也是联系不上。这一堆人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一样，这时候统统选择了闭嘴。
肖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他们每个人的不对劲都给他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
“回来啦。”
肖黑晚上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接到一句平时不常有的问候。换了鞋往里面走，抽抽鼻子就闻见一股子饭餐的香味。
“过节呢？搞这么隆重？”肖黑走到餐桌前，粗略扫了一眼桌上那十几道不同的菜式。
“没事情做，给你改善一下伙食。”乔阡白撑着脸对他扯出一个笑，语气是平时少有的温柔。
“咦~无事献殷勤。”得了便宜的人并不卖账，挤眉弄眼地说话。
乔阡白轻笑一声垂下眼睛，遮挡住眼中一番潋滟的光彩。
“去洗个手先。”
“好。”
肖黑刚进厕所，乔阡白在外面立马就撕心裂肺地咳起来，他皱起眉胡乱把手冲了两下就又出去了。
“怎么了？”
乔阡白见他出来，慌慌忙忙地把手里那张纸巾捏在手里，又抽出一张纸把嘴角擦擦，装成一副一切都好的样子应他：“今天出门没带伞。”
肖黑挑起眉往他手里看，乔阡白感受到他的目光，下意识挡住了捏着纸的那只手，顺势把纸团丢进了垃圾篓里。
“开饭吧。”乔阡白拍了一下桌面，把肖黑的注意力召唤回来。
肖黑盯着乔阡白的脸瞧了一会儿，接着在乔阡白对面坐下。两个人沉默的开吃，一桌子好菜吃进嘴里也显得没有什么滋味。
“对了……”
“那个……”
食不言的状态保持了一会儿，两人突然同时开口。
“你先说吧，我没讲什么大事。”肖黑抬抬下巴，示意乔阡白先讲。
乔阡白握着筷子的手收紧了一下，突然觉得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午的谎话变得难以说出口。
“怎么了？”肖黑看乔阡白不说话，也停下筷子看他。
一句话把乔阡白喊到回神，他抿抿唇把筷子放在碗上，磕出一声轻响。
“我得出一趟远门。”
“嗯。”肖黑也把筷子撂了，眼睛看着桌上的菜，等着乔阡白把话说下去。
乔阡白双手交握，心里又犹豫了一瞬，才故作轻松的讲哽在喉咙里的那句话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是生意上的事情，那别出了点问题，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理清楚……”
缓缓的,肖黑把碗从面前挪开,撑着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乔阡白。
对视之时,肖黑看到了乔阡白的躲闪。
他们一个二个都把他当傻子嘛？
“真的是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吗？”肖黑希望他不要撒谎，他们之间不该有谎话的。
乔阡白张来嘴巴,想编些什么来应付,可脑子里闪过的无数想法都被肖黑的眼神扼杀,最后只能颓然地低下头来,缄默。
“是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乔阡白真的想要放弃了，他甚至有把实情全盘托出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他不能将这样沉重的消息加在第三个身上了。他不想再看见有人为他哭。
“好。”肖黑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你说是真的我就信了。”
“嗯。”乔阡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夹了一筷子肉垒在肖黑碗里，“你吃这个，这个好吃的。”
肖黑顺从地把肉喂进嘴里，嚼蜡一般地吃起来。
他刚才都看到了，那张纸巾上有血。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你说我就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