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阳光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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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乔阡白有所隐瞒，但是莫桦却没办法像上次一样气焰嚣张地和他对峙，让他把瞒着他的事情明明白白地交代出来。
他有些搞不清楚了，他和乔阡白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除了顶着“大学同学”这样一个单薄又毫无说服力的身份，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问他呢？在乔阡白的心里他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不太敢问，也不愿意去仔细想，只是有些沮丧。
乔阡白这个人对他来讲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爱管闲事，那些婆婆妈妈只对乔阡白限定出售。
他不喜欢看见那个大男孩儿缩在角落里，他想拉着他一起玩儿。
那自己在他心里又算什么呢？肖黑看了一眼握着水杯发愣的乔阡白，他刚好也抬头和他视线交汇，浅浅地对他笑了一下。
不知道啊。
……
肖黑起得挺早的，甚至还做了早餐，慢悠悠地吃完之后才去了黑猫子。
乔阡白其实在隔壁悉悉索索发出一点声音的时候就睁开眼睛了，直到客厅门发出一声响才把僵硬地身体放松下来，伸手去摸手机回复莫桦那些咄咄逼人的信息。
“你那边弄好了吗？”莫桦开口问他，声音暗哑，透出一股子疲惫。
乔阡白在心里叹了口气，回他：“都跟他讲好了。我说我生意上出了点事情，他……”
“我不想知道你是怎么骗肖黑的。”莫桦急急地打断乔阡白的话，深吸一口气后才平复语气跟他说：“那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就尽快出国吧。”
“出国？”乔阡白挑起一边眉，他并不记得他答应莫桦过这个。
“嗯，我在那边联系了一家靠谱的私人医院。”
乔阡白不是没有想过莫桦会帮他安排医院，但他没有料到莫桦的动作这么快。
“我不去。”
这也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你他妈听我一次不行啊？”莫桦踢了一脚桌子，“嘭”的一声响，混着那道略带祈求的问话一齐传到乔阡白的耳朵里。
“骆医生他们医院挺好的，推荐的专家我也接触过了，他说有把握。”乔阡白抿抿嘴，握紧手机坚持了自己的意见。
“你就听我一次不行嘛？”莫桦抖着声音问他，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意思，“算我求你了。”
“莫桦，”乔阡白踱步到窗边，带着些眷恋的情绪，隔着玻璃抚摸着窗外的景色，“我一出生就在这儿，长到这么大过得好和不好都在这儿。如果最后我真的活不了……我也想结束在这儿。”
“你在说什么屁话啊！！”莫桦现在最听不得乔阡白讲这些，他一句丧气话也不想听，他就想这个人好好的。
“这是说不定的事情……”
乔阡白的命运好像从来轮不到他做主。每次他都觉得自己到岸了，然后下一秒钟，他就会被迎头而来的一个浪打下去，这是他没有办法的事情……
“嘟——”
莫桦把电话掐了，对面只剩下一阵忙音。
乔阡白保持着拿电话的姿势仰倒在床上，愣神当中看到了天花板上斑驳的树影——外面出太阳了。
窗外细碎的阳光从透明玻璃窗上透过来照在房间里，把乔阡白略有些僵的身体也晒得松软许多，他翻过身夹住自己软乎乎的棉被，把脸埋进去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捕捉一丝阳光的味道。
乔阡白一直觉得阳光是有味道的，并且他喜欢阳光的味道。
但是在他大学的时候有个小破孩儿和他一起晒被子，去取被子的时候听说他喜欢阳光的味道就夸张地咧嘴大笑。
这个人很讨厌，他跟乔阡白说：“这是螨虫尸体的味道哦。”
说完这小破孩儿就跑了，抗着被子跑进阳光里，也是闪闪发亮的模样，像是要和阳光融为一体。
后来他和这个嘴巴不讨好的小孩儿走散了，他很难过，在自己最艰难的日子里也守着那段回忆过活，仿佛这样自己就会不那么冷了。
为什么要留在A市呢？可能是因为想离他近一点吧。
如果死掉的话，很想生命的最后一刻离他近一点，一点点就好，他身边……很温暖。
……
消失了一天的人终于又回来了。像个落水狗一样，脸上的狼狈遮也遮不住。
莫桦比肖黑来得还要早，在他打开门之前把眼泪蹭在了阿呆的衣服上，勉勉强强地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
肖黑假装看不见匆忙从阿呆怀里站起来的莫桦，以及他那一对明显是狠狠哭过的眼睛，若无其事地走到厨房，把昏暗的客厅留给了这两个人。
他甚至都懒得开口问。
好像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们几个人之间也捂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仅仅他不可见，其他所有人都知道。这种被所有人排挤在外的感觉，说实话……挺没劲的。
“小黑，”从暗处走进来一个人，把厨房的灯按开了。
肖黑拿着面粉的手抖了一下，一时间有点不适应这种亮光。
“昨天……有事儿没来，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也就那么一天。”肖黑把面粉提起来放在桌子上，不咸不淡地回应。
“你昨天干嘛去了啊？”
依旧是很平淡的语气，问出来的话却让莫桦心尖都颤了一下。
“我去我爸那里了。”定了定神，莫桦按下心里的忐忑，说出提早就编好的话。
“哦。”肖黑敛下眼睛，勾起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
真没劲，一个二个都当他是傻子呢……真没意思。
莫桦听不出肖黑那短暂的一声包含了怎样的语气，但他还是怕自己说得不明白引起肖黑怀疑。他的确看不起乔阡白，可他必须帮他瞒着，因为他知道这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
“我爸生气了来着，”莫桦挠挠头，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他说我正事儿不干，要帮我回去继承家产来着。”
真能装啊。肖黑这时候心里有点恶心，转过头去看莫桦拙劣的演技，特别盯住了他那双掩不住落寞的眼睛。
“是嘛，”肖黑呵呵笑了一下，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挺好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是亲昵的动作，莫桦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肖黑话语里的温度，甚至觉得他脸上挂着的笑都是冷的。
“你生气了嘛”莫桦抬眼，小心辨别肖黑的表情。
“怎么会？”肖黑抬手又拍了莫桦两下，夸张地笑道：“我只是嫉妒你，你爸爸这么有钱，咱这样儿的还没这个条件呢。”
“害。”莫桦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去干活儿去吧，要走的时候麻利走就好了，大不了我再招一个比你能干的。”肖黑急急地把莫桦往外推，话语间还是和原来一样的插科打诨。
他怕自己装不下去了，和别人演戏太累了，可能下一秒他这副虚伪的样子就维持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阳光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