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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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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凑近了风悦的脸他就心猿意马起来,刚才的一场表演,倒好像成了一种预谋。
明明只是想吻他,是风悦亲得意乱情迷时先咬了他的嘴唇。像是报复。
后面就变得有些激烈。
极尽的纠缠与不留余地的撕咬,还有风悦不安分的手,麻便了石玉每一根神经。
石玉从前没有体会过对生命的渴望,他很少会觉得需要什么,好像情欲于他而言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佛经一读,他就安安分分将身体里的那部分本能埋藏了两百年,好像真的已经做到了四大皆空。
现在风悦眼里的他却是鲜活的,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生机,所有积攒的欲念都变成侵掠,把风悦牢牢锁在其中。
他要每一处都有他的印记,要更深处的索取,要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他。
无师自通的天分。
漫长的欢好。
好像生来就是为了找到彼此。
风悦的意识跟着不断起伏的星河一起摇晃,银河里没有落完的星星都捂着眼睛加快了逃离的步伐。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了辰月宫的风悦再清醒过来时,脑子里翻涌的血才彻底冷下来,和意识一起复苏的,还有遍布全身的痛感。
咬痕,吻痕,手脚的酸胀感。
他试着动了动手,发现手指上也是青紫的伤痕。
都已经入了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太乱了,从凌霄殿里逃出来时,他还以为就只是单纯看一场星星而已。气血方刚的年轻人,总是把事情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没忍住轻笑出声来。
“怎么了?”对面躺着的石玉睁开眼睛问。
“没有,有些惊讶而已。”风悦在石玉面前弯了弯手指,不怎么能动。又说了句:“你力气也太大了。”
“弄疼你了吗?”石玉忍不住把他的手抓过来,看到上面都是淤青。
是有些太忘乎所以了,脑子一热没顾上这些细节。
“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只是可能这两天不能给你做饭了。”石玉轻轻吹着他手上的伤,风悦觉得这样的石玉更可爱些,在他眼前,在他心里,填满他的空间,也填满他。
“以后我注意。”石玉停了动作,再抬起来的眼睛里都是心疼。
风悦就觉得是自己太矫情了,好端端的把伤给他看做什么,他最见不得石玉这种心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看得他心里难受。
他想着得做点什么吸引走石玉的注意力。
凑过去咬石玉的锁骨时,他自己也是懵的。
风悦是个关键时刻完全依靠潜意识的人,很多时候明明还没想清楚要做什么,觉得还应该想一想,身体就先替他做了决定。
石玉也是懵的。他感觉得到风悦其实不太喜欢这样掠夺式的求爱,正想着还是应该控制控制,学着温柔点。
他才平静下来,照理说刚被欺负完的风悦不应该有精力再来挑逗他。
但是胸前埋着的头和风悦一点一点舔过去的舌尖是很真实的。
心跳又慢慢快起来,风悦听见了。
还受了刺激一样一路亲下去。
这就是找死了。
本来是看他可怜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了他,初尝情潮的石玉禁不起这样明晃晃的勾引。
再折腾完,就已经到天蒙蒙亮了。
风悦最后累得完全失去了意识,石玉要再办他时他才意识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颤颤巍巍想逃,被扯住腿拽回去了。
辰月宫的月光漫了一层又一层,风吹过来落了一地的杏花。
但是这样好的景色风悦没看见,因为他在床上躺了三天。
石玉倒是第二天中午就醒了,了然的没有吵他。
等风悦醒过来,天就又黑了,确实是太累了,睡醒了还是没什么力气。
但是有件事他还是很高兴。
石玉给他做了一罐糖,各式各样的蜜浆倒进新烧的小老虎模具里,放凉后就成了一窝各种情态的小老虎,满满一大罐,但是每天只给他一个。
看得见吃不着,是两个人共同的忧思。
这三天里石玉看他满身都是伤,没有忍心再碰他。石玉的房间和风悦还是门对门,虽然定了关系,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提要住在一起。
风悦觉得还是不能和石玉睡一张床,这么折腾下去,他下半辈子怕是都得在床上度过。
石玉则在等一个契机。
这几天里,他一直在逼自己克制着对风悦的欲望。
以前和风悦一起看书,他最过分的举动不过是坐得离他近一点,看书看累了,就盯着他发一会儿呆。现在不行了,他看着风悦那张脸就想亲,拿着书半天都翻不了一页,满脑子都是风月事。
于是两个人一起看书的时间变成了风悦一个人的,石玉正好趁此机会去给风悦觅食。
大多时候是聚财楼的菜,风悦不是很喜欢,但是石玉不擅厨艺,辰月宫又没有厨子,只能将就着吃。
吃是吃了,但是吃得很少。石玉为了每天他多吃一点儿,要陪着他吃很久的饭,少部分时间自己吃,大多数时候给风悦夹菜,风悦看他一眼他吃一口,吃完了要盯着风悦把自己碗里的也吃完。
相当煎熬。
风悦以饭不好吃为由每日多要一块糖,石玉没答应。
两个人好像调换了角色,这几天里石玉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风悦,抱他晒太阳,给他洗澡,洗完澡上药,还得帮他穿衣服。
风月觉得实在是大可不必,他没有到这种地步。
但是看石玉做这些琐事做得很开心,也就由他去了。
偲谐和茵陈来过一次,偲谐盯着他满脖子的红痕问:“辰月宫有蚊子吗?怎么把你咬成这个样子?”
“对呀,有只吸血的大蚊子,可凶了。”风悦眼也不抬地答。
“啊?在哪?”偲谐天真地四处看了看,煞有介事地问。
石玉挑了挑眉没说话。
茵陈尴尬地笑笑,带着偲谐出去了。
他们来是为了告诉石玉,两天后有一场婚宴,在东海,于昤和小璃的婚宴。两个人特意托了茯苓来找石玉,让他务必出席。
石玉一边给风悦擦药一边问:“你想不想去?”
“去吧,他们能算我找到你的契机,应该去一趟。”说着把脖子仰起来让石玉帮自己上药。
“再说了,我喜欢婚宴,红彤彤的,特别喜庆。”说话时喉结一动一动的,看得石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木棒,石玉闭上眼定了定神,手上动作都轻了不少。
风悦察觉出不对劲来。石玉这几天乖得不正常,像是刻意在忍着不去碰他。
他本来还想说:“你以后不要咬我的脖子了,衣服盖不住,很影响我的仪容啊。”现在看着不怎么对劲的石玉,乖乖闭了嘴。
药擦了一半,石玉扔了木棒,就着手给他抹起药来。
这哪里是上药,简直是上刑。那种极尽缠绵的抚摸太致命了,像脖子变成了蚂蚁洞,无数只小蚂蚁钻进去又钻出来,触角拂得他的心又酥又麻。
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恶鬼缠身的那晚,钻心蚀骨的痛觉就蔓延了全身每根神经。才发着抖说了句:“我自己……”
石玉就盯着喉结咬过来了。
他没说完的话就变成了逸在空中的含糊。
又被亲得五迷三道。
还好石玉只是扯松了他的领口,在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以前,风悦迷迷糊糊地离开了他的唇,按住他的手说:“我后天还要去婚宴呢,等回来好不好?”
躁动的石玉就伏在他胸口深呼吸了好几次,艰难地说:“今天放过你。”
那天晚上他还庆幸了一会儿,还好他和石玉是住在两个房间,不然他肯定完。
睡着的风悦又陷进了噩梦里去。住在辰月宫的这些天里,他已经很少再做关于鬼域的梦。
这一次的梦里只有那天晚上穿透他的恶鬼,明明只是一种记忆重播,他却清晰的感受到了所有痛苦。
最深刻的是石玉被恶鬼扯走时的绝望。
那一瞬间,记忆里的小孩就都长成了大人。
那些语句都卡在嗓子里,用尽了全身力气说不出话来。
“不要。”
“回来。”
“放了他。”
霎时惊醒。
发现石玉在盯着他看。
还好,只是梦。他平复了一会,拉着人躺下来,把石玉圈到怀里去。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的缘故,石玉身上很凉。
不能去看他的眼睛,不然会被点着。今天下午他的眼神就不对劲了,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都是欲求不满。
能忍到现在都不容易。
“睡不着吗?”风悦装模作样地问。
石玉躺在他怀里,眼睛里都是翻涌的情潮,藏着心疼的克制。
“你做噩梦了。”他拂开风悦贴在耳边的发,手凉得风悦一激灵。
“手怎么这么凉?你冷吗?”他一只手环着石玉后背,另一只手抓住他耳边那只手往怀里带,来来回回细细摩擦着,想把自己的温度分他一点。
“不冷。”石玉抽走了手,跟风悦拉开一点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习的术法性寒,大多时候是这么个温度,比一般人冷一些。”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眼神却烧热了风悦。
“你为什么做噩梦?睡不好吗?多久了?”石玉问得认真,风悦却听得心猿意马。
“你今晚是来做这个的?”语调里都是笑意,充满了挑逗。
“不是,我是来修心的。”
风悦的手在石玉身上乱摸,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修心来找我干什么?还半夜三更的来?”
“我对你的欲望太强烈了,得想办法压一压。”石玉由着他的手乱来,烈火焚身。
理智还压得过本能一头,情欲都留在眼底。
风悦的手停了动作,继续挑逗他:“哦,那想出来了吗?”
“想出来了,跟你睡一起。”
“不怕纵欲过度?”
“不怕。”石玉闭上眼继续说:“只要你不勾引我,我就撑得住。就算你勾引了我,也可以……”
“我想要你。”没说完的话被风悦打断了,本来已经要胜利了的石玉就在这句话里绷断了神经。
风悦凑过来吻他。
贴得越来越紧,风悦感觉到石玉慢慢热起来。
这一次的吻与云雨起初都是温柔的,石玉贴在他耳边轻声说:“跟我一起睡吧,我要你的梦里有我,只有我。”
他被搅得乱糟糟的,不记得自己是不是说了好。
这一次石玉没有咬他的脖子,每个吻都是缠绵的,还说了很多话。
“忘记那些痛苦好不好,只记得我就好了。”
“我不会离开你的。”
“风悦,你是我的人,死了也是。”
“办婚礼吧,我给你三媒六娉,娶你进门。”
他在分不出心的喘息里心软得不像话,回过头找到石玉的嘴唇含住了他的舌。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饱含感情的吻把节奏带得激烈了,
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我要你,要每时每刻的你。”
石玉觉得自己身体里沉睡着的生机又活过来了。他在此之前还以为情欲是可以被打败的东西,他不想看风悦疼,不想太依赖风悦,也不想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他身上去。
那样不公平。就好像对自己宣告了:风悦附属于你,你可以完全占有。
他觉得不应该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渴望,明明这些天他都打败了自己。
现在每一寸意识都在索求着风悦,他才意识到:都是浮云罢了,那些自己这些天当作乐趣的胜利。
明明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
他不要克制了,也不要什么公平与否,这么压抑着太痛苦了,再释放出来时都变成喷薄的报复,最后还是要都往风悦身上发泄。
风悦已经要哭出来了。
咬着他手臂的力度大得失去了控制,泪断了线。
他不想停。
风悦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就像在一只饿极的狼面前吧唧着嘴啃肉骨头,还挑衅人家说:“你来抢啊,我不给你。”
不是找死吗。
等终于结束,他觉得自己好像只剩下一口气。
这次学乖了,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可怜巴巴地待人宰割。
这次他睡得好,一觉到了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