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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年回归 ...

  •   未小年所在的学校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未家的小孩普遍读书早,即使他留级三年,也勉勉强强和同学们在年纪上擦边。差不多同样的年纪,他以前读高一的时候,贺仁他们正在上初一。

      一年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未小年回来了,夹着热搜向他们走来,引起一片喧哗。

      他下山前,万能的小白搜到了他父亲的电话,打了过去,未闻山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着实吓了一跳,失踪了一年的人还以为……

      继而听到未小年同意签订协议,又是一惊!但也不过多地去追究其突然改变的缘由。因为对极度自信的未总来说,未小年只有接受才是一个明确的选择,只是执拗了多年忽然顿悟的他让自己有些意外罢。

      未小年在电话那头跟他谈条件,语言表达精准又利落,“你把我单独立个户,再给我一笔钱。”

      未闻山嗤笑一声,不屑地应声“好”。

      未小年接着提要求:“还有,得麻烦你在合约上另外附加这么一句话:未小年这个人的所有从此以后和未家没有任何关系,未家不得以任何一人的名义,道德等一切合法及不合法的理由强行让其归回。”

      这话一出,未闻山乐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回一个早已想丢弃的丑儿。未小年十五岁以后的存在,是他的人生中最大的败笔。险些保不住一家之主的地位,只能狠下心有意去编造花夫人外遇的丑闻来掩盖。

      花夫人,是未小年的生母。也正因为这件事,高高在上的花夫人瞬间跌入泥潭。因此抑郁自杀,和未小年一人一瓶毒药,把自己毒死了,未小年却被冲进门的仆人救过来了……

      也许,未小年的人生真的是一场没有必要的意外。他时常这么想着。如果不是,为什么老天爷给他最好的又突然送给他一池淤泥,任由他深陷其中?

      花夫人的丑闻真相,未小年自然不知,十五岁以前的他是个单纯、幸福的小王子,十五岁以后的他是个单纯的落魄小王子。

      “哈哈哈哈,未小年啊未小年,别怪我,只能怪你自己,没有美丽的外表和超凡的——”

      “你觉得没有问题的就把合同和银行卡寄给我,地址你是知道的,不要让保镖过来了。”未小年打断他父亲的废话,继续道:“就这样,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宽大的办公室里,未闻山站在落地窗前,自上而下俯视着楼下的青山绿水,挑着眉缓缓道:“你,好像变了许多。”

      “屁话,”未小年相当不客气,把未家尊重长辈的家训丢得一滴不剩,“人总是要成长的,不是吗未总?”

      “未总”两字刻意大写,加重,加粗,加黑,落在未闻山的耳里,又惹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没有任何欢乐成分的笑声真不知道是在嘲讽他人还是在嘲讽自己。

      不过按照未闻山高傲的尿性,应该是前者。他哈哈大笑后,落下一句“如你所愿”后则断了通话。

      两天后,未小年收到了他的信件,里面规规矩矩地放着几张合同,和一张普通的银行卡。”

      未小年把合同看了两遍,确定没有坑之后落款,摁下手印,在老房子里找到一个录音笔,录了一段音频。

      其实未闻山完全可以叫人把他摁在桌子前签合同,又或者可以把他的手砍下来制造指印。但是这个国家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法律法规,涉及到重要事件,甲乙方必须在协议书中附上一段自述音频。

      大家都知道手印和指纹可以拿各种手段造假,但声音不可以。即使再高级、再厉害的演员说着违心的话,总会有一段不谐调的频率是逃不掉不断升级、改良后的高科技——测谎仪的捕捉。

      以至于,测谎仪被他们国家灵活地运用在各个方面,受到了极大的追捧。

      接下来的一周,未小年忙得焦头烂额,像只苍蝇一样四处蹿。他刷着未闻山给他的卡,里面的钱不多,顶多就只能买一套小别墅。但这点钱对未家来说,丢给路边乞丐都不带心疼的。

      未小年看到数额那一瞬间,直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好奇的小白凑过来看一眼后直叫“有钱人就是小气”,接着针对这个事情引伸触类地发表一堆自己深度的看法和独特的见解。

      他揉揉耳朵,无可奈何又郑重其事地采取小白的建议,到户籍所在地查自己户口的信息,确认真实性,以防狡猾的未闻山作假。同时给自己办了张银行卡,把钱挪到自己的卡里,安全!最后把母亲留送给他的房子卖了,又得了一笔钱。一人一鸟美滋滋地在路边摊吃串串,不亦乐乎。

      他们在路边摊周围流连忘返一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赶在工作时间内回到学校重新办理入学手续,又在对面的小区租了一个套房。一路上未小年忙前忙后跑着,跑饿了就停下来喝杯奶茶继续跑。

      有些年轻的店家很羡慕这位毫不在乎钱包厚度的少年,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带一点犹豫。买东西还都是买双份,一份给自己,一份给站在他肩头上的小鸟。年轻一点的女孩子遇上了都会情不自禁地停下来偷偷给他俩拍照,然后冒着“有爱”的星星眼进行修图、配字,发到社交区上炫耀。

      这些,忙着湖喝海吃的一人一鸟自然不知道,等他们知道后,自己在网红界都有一定的名气了。

      未小年不再是长衣、长裤、长发,一顶帽子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活像一个嫌疑犯。现在的他脱掉了帽子,穿一件时尚的牛仔裤加纯白衬衣,看上去干净清爽,充满少年人间的青春活力。

      每个迎接他的人不再是满脸的嫌弃和避之不及的态度,皆是笑脸相迎,甚至有个别的还会痴痴地盯着他。尤其是追求美丽的女孩子,她们的目光都快黏在他身上了,怎么移都移不开。就连他出现在学校里的那一刻,保安,老师和同学们都惊呆了,各个不断地质问他好几遍“你真的是未小年?”。

      人人张大嘴巴,难以置信一个人怎会有这种翻天覆地般的变化。直到他愤然地甩出母亲的照片,纷杂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此时的未小年,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卷,精巧的五官,奶白的皮肤,修长的身材。尤其是那双碧绿的大眼睛,仿佛就是一方汪洋大海,一对上,直叫人移不开眼。这才是他原本的样貌,唇红齿白一介小奶生不失少年人的英气。可爱,俊朗,帅气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美。

      他的长相随母亲,花夫人是个混血儿,美人画里走出来的大美人,从上到下都无可挑剔。

      被人当动物一样围观议论的未小年很不愉快,眉头不展地听着他们的质问、怀疑。他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恢复了原本该有的模样,这些人却认为是他不惜倾家荡产去整容的结果。

      努力压着烦躁的心情处理了这一堆破事,他带着小白去逛商城,美好的心情又回来了。逛了一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统统归入囊中,好不惬意。

      这么舒爽的生活真是久别重逢啊!

      未小年把自己甩在大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良久,他转过头来,朝扎在书堆里的小白伸出魔抓,拎起它,把它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嘴巴前,微微抬起脑袋往上亲了一口,不料沾上一嘴毛。未小年丝毫不介意,就这嘴巴上的白羽毛深情地望着小白,缓缓道:“谢谢你,小白。”

      虽然“小白”这个名字很普通,很有可能是未奶奶的随心一取,但是真的谢谢你——小白,谢谢你能出现在我生命里。没有你哪有今天的未小年。

      未小年碧绿的眼瞳里流淌着动人的波澜,其中流露的真情实意毫不避讳。看得小白浑身起疙瘩。它伸出无情的爪,一把踹开恶心鸟的人类,挥着翅膀飞回书堆里,把自己羞涩的身子埋在书中。它通过书本,把有用的知识存在记忆芯片里,把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规则一一刻制下来。

      等它啃书啃到废寝忘食,再次抬起头看向房间里唯一的活物时,“活物”未小年早在大床上睡得不省人事,还打了小呼噜。小白摇摇头,撑着下巴思忖这副身体的强度还是远远不够,怎能这么轻易就累倒了呢?看来明天得加点训练量。

      睡梦中的未小年仿佛感受到小白的怀谋不轨,浑身一颤。

      然而,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颤抖的身体,知道他又开始做噩梦了。无奈地飞到床上,落在他的身边用洁白的翅膀轻轻抵触着他的额头,放出自己的能量驱赶噩梦。

      它看过这位少年的梦境,一段段触目惊心的残象,已经成为少年心中抹不掉的心魔。美好梦境的破碎,家人嫌恶的眼神,亲人丑陋的嘴脸,还有长达三年的校园霸凌的生活片段如同一片片锋利的刀片,横在他心口,稍微一碰就疼,炖肉切骨般疼。

      即使小白恢复了少年的身体,但那颗残破不堪的心,它尽了全力力,还是伤的。

      唉……
      小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飞到阳台上望向远方。

      第二天,未小年还没上学,学校却炸了,网站,论坛频频瘫痪,从昨天炸到今天。甚至有学生疯狂到花钱请黑客侵入学校的监控,就只为了看未小年的脸。

      学校为了不引起骚乱,努力去引导学生们的注意,让他们的目光放在隆重的开学典礼上,但,底下还是热腾一片。

      因为今天早上的一则新闻,一时间把未小年这个名字放上了众人的舌尖里,翻腾。台下的学生交头接耳,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都差点盖过校领导的演讲。

      未家发了一则声明,通篇长长一段官文。大概意思是未小年承认自己和未家没有血缘关系,他的出现只是个意外,不排除其母亲有外遇的可能性。介于十五年的感情,落落大方的未家表示不想去剥夺未小年的姓氏,念十五年的陪伴之情,就当做一个纪念。

      最后附上了亲子鉴定表和未小年的一段录音,有图有字有音频,未家解绑亲子关系的事件一锤定音。

      一篇官方的通文,没有一个字是抬高了未家,践踏了花母和未小年,但每字每词凑在一起,细细品味,就有这么个意思了。真神奇!

      未小年置之不理,甚至笑之以鼻。想着如果是母亲看到这一则通文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追着未闻山掐脖子。

      他慢悠悠地起床,洗澡,洗漱,做早餐。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在小白的全能型学霸练习手册中奋战,无止境地继续往下学。

      学无止境,无海无边啊。

      第二天,他刻意避开烦人的开学典礼,穿一件黑色的连帽衫,把头发藏在帽子下,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没办法,这一头银发实在耀眼。他怕像昨天一样,会像一只猴子一样给人盯着瞧,对其拍照。没办法,银发在这个人口繁杂多样的国家里,依然是少见的种类。

      他未小年今年本该升高二,但高一还没有念完的他,学校自然不愿意直接让他升级,更何况他成绩也不好,这是个硬伤。好在最后学校答应了和他打了个赌,赌了如果这个学期的期中考试他成绩排名前十,校方毫无怨言支持他。

      所以他必须来上课,争取用成绩来证明自己,即使他的出现可能会引起强烈轰动。但现在的他毫不在意,他已经厌倦了蜷缩在黑暗里自怨自艾的生活,何况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在操蛋的三年里的软蛋了。

      “你是?”讲台上的老师不确定地朝站在门口处的学生问道:“你是新来的学生?”

      “不,不是。”未小年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波澜,表现得从容淡定,抬起头,面不改色地答道:“我不是新生,我是未小年,一个老生。”

      确实挺老的,高中读了两轮了,能不老吗?

      他话一落,教室里死寂一片,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盯着门口的他。未小年很讨厌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往教室里环顾一圈后拽着语气不耐烦地说:“蔡老师,请问我坐哪?”

      蔡老师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新生”是在叫自己,但自己的记忆中又不记得有这么个学生,如果曾经有过,那这般独特的美貌自己怎会忘呢?

      正奇怪着,冷不丁再次被人唤了一声“蔡老师”,她忙压住心底的一堆问号,回过神来,微笑着给这貌似新生的老生安排座位。全教室只有后排有位置,未小年选择一个左右都没有人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着老师开堂讲课。

      到是底下的同学,有的还没有从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里抽出灵魂,各个仿佛吞了几只大□□一样,嘴巴张得大大的。

      蔡老师第一次上课晃了神,语病常常出错,目光频频扫过后排。未小年听着听着脑袋不自觉地往桌面上掉,屡次被小白的尖嘴巴啄醒,但小白啄着啄着,最后也跟着趴桌子了。

      两没出息的!一个传染俩。瞌睡虫怎能是轻易就打败的呢?

      小白使了隐身术,别人都看不见他。但是全班的同学都知道,这个变美变帅的未小年突然很拽,竟然敢在课堂上睡觉。神奇的是,老师也没反对!

      这事怨它 ,小白苦着一张脸,都怪它大半夜喊未小年起来演练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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