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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送画风波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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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兴节目结束,轮到压轴戏上场,怜雅姐打破往日纪录,连续干掉三包辣条后,用她肿胀成安吉丽·辣·朱莉的厚嘴唇直切要害,问到我,墙上的画是不是小贱人送你的?
我挺直腰板,义正言辞:“画是大贱人订的,至于你们口中的小贱人我不清楚不明白不知道,学会尊重他人,是丈量社会道德的标尺,相信怜雅姐过于口快,误会他人了。”
怜雅姐打嘴炮不在行,微皱额前半永久道:“唔——改称小男人。是不是小男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腰背挺得更直了,就差臀部悬空,优雅缓慢的摇头否定。
怜雅姐憋到双颊气鼓鼓,愣是找不到突破口,眼睛在两位男士身上轮流转,企图让他们撬开我的嘴,但男人只参与听不参与行动,为男性高傲的尊严保留最后一片余地,无奈地继续吃喝,同时默默地递给我一条黑巧克力,时间很长,补充能量。
我得意的啃巧克力,怜雅姐舍不得对我动粗,只要死不开口,能奈我何?耗到三更半夜都不成问题,高热量食物保够,足矣。
“嚣张,我看你能嚣张多久。嘻嘻嘻,本女王敢打假电话,自然敢伪造订单的下单人,收件人,来,看清楚,白纸黑字写着您老的名字嘞!”
我的天敌——科长,料到她有大招当王牌,所以一开始愿意静观其变,将主事大权交于怜雅姐,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始至终她都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非要我背上流言蜚语之名,做够她们的谈资。将死之人必有一番挣扎,我反驳:“我不记得有签字,总的来说,我并不是当事人,完全可以否单。”
科长轻笑:“喏,拿去司法做笔记鉴定,能达到百分之九十相似度。”
她拿出签收单在我眼前甩来甩去,瞄准时机,抢过签收单撕碎,科长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塑封的原件,嘲笑我白费功夫。
我不服气道:“肯定是你仿签,我绝不承认签过这份订单。”
科长轻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人签名怎样,模仿签名又怎样,铁打的物证,人证(本人亲眼所见),你连跳进黄河的机会都没有,甭喊冤了。”
我四肢着地,悔恨的眼泪不争气的滴落地面,啜泣道:“我认输,是小男人送我的画,是我收的画,是我签的字,我都认了。唯有一点,我要输的明明白白,绝不做个傻瓜,只要科长一句话,清楚大声的回答我,字,究竟是不是仿签的?”
科长为自己得胜一局忘形道:“当然仿签的了,花了本女王50块找街头小贩摹,摹的可辛苦了,本人签名丑出天际。”
咔哒,将录音重播,科长亲口道出的罪状足够上法院告她,当我进来三天的小屁孩,随便糊弄,抹干净假泪,怜雅姐直夸我演技精湛,害她差点跟着飙泪。献丑了,给点掌声足够了。
“好啦好啦,秋秋别卖棺材了,给人家讲讲你的小男人嘛。”
是别卖关子,我卖棺材的话,早被林业局环保局逮去蹲监狱。“小男人有啥可讲的,不看了照片吗?”
“侧面照不清楚,而且秋秋的脸基本占了照片的四分之三,不是指秋秋脸大哦,一定是角度问题。最近人家对面相有研究哦,帮秋秋物色物色。”
我坚决不从。怜雅姐撒泼耍赖动摇不了我的决心,一筹莫展之际,她突然向付实示好,主动呈上抢在熊孩子下手前买到的最后一包干脆面。除科长外,付实算正面见过小男人的当事人,且评价客观理性,不掺杂私人感情。
付实不太愿意谈及他人隐私,性格上本就对涉及外人的谈论表现冷淡,但钟峰实时教育表明,适当的,不引人厌烦的与同事讨论身边人的某些经历能增加彼此感情,撮合彼此三观,不仅能从中学到一点冷知识,还能偷偷掌握部分人的喜恶,在人情世故上据此投机取巧,赢得好感,对未来的职场之路颇有益处。
哇哦,能将溜须拍马,偷听八卦解释得头头是道,亏钟峰说得出口,重要的是,付实居然轻易听信这番胡言,端正坐姿,新闻播报一样正经地告诉大家,他所接触到的小男人,年龄25岁上下,个子1米7至1米75之间,身材略瘦,戴深度眼镜,一头浅咖色自然卷,无胡须,面部无明显胎记或痣,相貌偏中性,上衣……
“停停停!播报失踪人口呢!”
及时掐断他们歪曲的源头,为引至正途,我不多费口舌,将今日的过程原本复述,做流水账一般绝无弄虚作假。我承认对凡木有好感,但与他相处之时并没越轨举动,对他或对我,异性之间正常的往来,留个联系方式以便往后联系,八字没一撇呢,非要我编个莎士比亚全集。
怜雅姐略显疑惑道:“所以说,那个木头跟秋秋第一次约会在教学楼楼顶,第一次正式邀请吃饭是在学校食堂,第一次送秋秋去公司只是帮忙送货。怪别扭的呢?”
科长冷哼一声:“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出点儿才华,来点儿幽默,大钱舍不得出,抠搜曰节俭,对感情经验为零的傻蠢女孩一套一个准儿。”
我反击道:“莫欺少年穷,别人还在上学,虽然留过级。学生哪儿有时间创业赚大钱,正常人正常相处不就这样吗,天天灯红酒绿,风花雪月下粉红雨才叫浪漫,才叫感情?那是资本主义的毒!少吸为妙,不是人人生来富二代,官二代。我今天就尝到性价比高又地道的麻婆豆腐,你能吗?闻的资格都没有。”
麻婆豆腐一词出来,立即被怜雅姐的“晚餐吃什么”天线接收,开始搜索附近有外卖的川菜馆子。
科长不屑道:“别侮辱同级生,留级是另一种概念,从他年龄判断,留级怕不是一两年吧。难道靠才华留级咯?”句尾处装出难过表情。
呀——上天请赐予我力量,消灭这只孽畜吧!
发功期间,平日不沾染半点凡事的钟峰插上一句:“有必要查下,付实跟我来。”语毕,即刻带目击证人指认第一案发现场,出门前嘱咐怜雅姐点川菜千万别被“水煮”二字欺骗,看图点菜,别让菊花悔穿肠。
有没有搞错,八卦新闻而已,搞成谍战片是想怎样。
“收起你的双下巴,合上你的猪拱嘴,结交人的底细摸不清楚就敢暧昧,特殊时期啊大妹子,那家艺术馆大有来头,背后资助人正是我们的盯查对象,长点心呗。”
“你好意思说,不你带我去的吗,不你叫我拿画吗,科长才是始作俑者。”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深入敌人腹地是想来个措手不及,教你学点儿实地技能,结果啥没捞着,你倒主动白搭进去,白菜老到成精,管不住腿。”
不跟科长浪费口水,她故意等看好戏,若凡木确如所言属于敌方阵营,以后不联系便是,保持距离,公事私情分清楚,情意斩断于萌芽,对双方来讲是及时止损的好时机,有什么大不了的。爱情,呵。
不过说真的,川菜还是地道的顺口,麻辣归麻辣,适应本地味觉的新派川菜味道怪异,与午间尝到的美味完全天差地别,看他们吃的欢快,辣的过瘾,心底泛起麻意,何时再能尝一口麻婆的豆腐呢?
本以为这场闹剧止于无聊的周六,无聊的同事之间,没想到竟蹿进外人耳中,若是媛媛姐,陆露倒情有可原,再不济是麻将搭子小燕子或五阿哥,今早一上班,前脚踏进财务二科支援,后脚就被周珉科长叫住,说是去杂物科的话知会他一声。办完事返程路上,周珉科长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虽然仍是平常笑嘻嘻的亲和模样,总感觉急切了些,不多时便切换到凡木身上,说上周六加班见到他同我来公司,问他表现如何。
“表现如何?”我一时懵逼,周珉科长跟凡木什么关系?自从在澳门得知周珉隐藏的另一面后,我对他的谈话保持谨慎态度,生怕跳进不知名的坑里。
周珉科长一拍脑袋急忙解释,凡木是他远房表侄,性情倔强,留级那年便鲜少与家人往来,近期更是换了所有联系方式,家里人非常担心,机缘巧合瞧见他跟你一起,想知道近来他过得好不好,给他家人报个信安个心。
亲戚朋友的招数用到烂还有人用,佩服。我装作不知情,配合周珉科长演出,真切地告诉他,凡木一切安好,简略描述一些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的片段,证明我与他不过点头之交,再追问下去涉及到个人隐私,我会翻脸哦。到了杂物科门口,周珉没问出个所以然,借口忘拿东西,自个儿小跑离开。还远房亲戚,关心个屁,凡木的联系电话也不找我要,演出不尽职啊。
坐回位置,科长吨位级的大屁股靠在我办公桌,她瞄见一个矮胖身影从窗外略过,问我是不是周珉。我点头作答。她意味深长地对着空气说:“明白了。”
我感到沮丧,有气无力地复述:“明白了。”
难得科长没有挖苦我,安静地进到休息室捣鼓自己的东西。一旁的怜雅姐小心地挪到我跟前,下巴搁在桌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我,问到:“真是一伙儿的?”
呼出一口气:“我不知道,但周珉科长也牵涉其中,八九不离十,脱不了干系。”
怜雅姐眨眼睛神秘地问我:“不考虑小实实吗?比陌生人靠谱。”
我皱眉道:“他是陆露的真命天子,当陆露空气听不见啊,就算她是空气也能隔空把我劈成两半。说来露猪最近没来串门呢?”
怜雅姐回答:“她请病假了,长假。”
节骨眼上请长假。不该乱扣帽子,也许她真的生病了,改天打电话问候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