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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初见凡木 ...

  •   见是同类,收奶茶吸管入鞘,隐约觉得有问题。我弱弱问到:“请问阁下何出此言?”

      礼貌点好,万一邪乎,撞上不干净的东西咋办,老早传说南大门挖山填坑的时候挖出两副棺材,还传出以前山脚下一户人家,六口人全烧死在家里,冤魂未散。

      年轻男人奇怪反问:“阁下?嗯——最近流行古装剧?流行元素变化的真够快的。刚才你不是在自言自语吗?”

      诶?好像是哦,因为害怕加上紧张,自己弄出点声音可以壮胆,不自觉地自言自语起来。

      我欠身道:“抱歉抱歉,首次到绘画街来,到处是名人画作,有点紧张。”

      年轻男人微笑道:“没事。你的看法挺有意思,男权社会自古以来男性艺术家居多,男人的欲望又难以抑制,会表现在作品中,异性恋是正常的代表,自然拿女性做模特儿,毕竟没人愿意被乱石砸死,当形成一股风气,自然不大避讳了。”

      这人说话蛮有趣的,我又问到:“潘玉良女士明明是异性恋,却多以女性身体为主,作何解释呢?”

      年轻男人靠前一步,双手抱在胸前道:“生在那个年代那种环境,裸体艺术在民众眼里属于肮脏下流的秽物,大老爷们儿没人敢脱光裤子朝男女跟前站,潘玉良借鉴人体的地方大都在澡堂子,总不能翻墙翻进男澡堂,当个女流氓吧。”

      我一下子乐了,本想现学现卖前几日看巩俐大姐演的《画魂》,拿潘玉良试试他,不愧是美院学生。

      年轻男子对上我的视线疑惑道:“你不是?”

      我拼命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倒希望是呢。嘿嘿,我又不小心说出心声啦。”

      年轻男子耸肩:“或许我有心电感应的特异功能,好比你正在想这个自说自话的大嘴巴家伙到底是谁。我叫凡木,美院万年留级生兼职这家美术馆的临时画家和管理经理,你好。”

      我慌忙地伸出手,伸左手干嘛,丢脸死了,立马换了右手使劲握住,不知是紧张还是太紧张,我握住他的手不停地上下摇晃,忘了怎么松手似的,在半空中晃了好几分钟,他一直保持微笑握手,好像跟我较劲,我不放手他也不放。我完全读不懂他的笑容是觉得好玩还是好笑,不管哪种,我没有别的意思,大脑就是忘记“放手”的指令怎么传达,不能怪我,怪大脑,行为能力都是它在控制啊。

      “凡木!是你,这幅肖像画是你的作品。我说有点熟悉的味道。”得亏脑筋飞速运转,立刻联想到我刚才评价的半裸肖像画,作家署名“凡木”,赶紧转移话题,缓和紧张尴尬的局面。

      “对。”

      “啊,我叫阮中秋,阮玲玉的阮,年年佳节有中秋的佳节,不不不,中秋节,不对不对,总之叫阮中秋。”

      “中秋,有诗意有寓意,适合做笔名。”

      “呵呵,抬举我爸了,要不是我妈执意选定这个名字,我爸能按中字辈给我取名阮中华。”

      凡木愣了两秒钟,噗嗤一声差点憋到内伤。我就说搞笑靠遗传吧。

      “哟哟哟,小妮子趁大人不在,擅自开荤呐,好的不学尽捡骚的练,”科长当画廊是维密天使搔首弄姿的走秀T台,单手叉腰走近后说,“牵到天荒地老啊。”

      萎靡天使,闭嘴,我牵什么了,我啥都没有牵,睁大你的死鱼眼瞧仔细,我左手清白干净,右手——

      三双眼睛盯着我的右手以及手掌里握住的细白手指,而手指的主人是一个叫凡木的男人。他的笑容告诉我,一直没放手哦。

      天啊,死的心都有了。

      之后,凡木带我们大致逛了一圈画廊,科长叹息找不到想要的。是买不起吧。她大言不惭的请凡木画一幅,价钱好商量,是看上人家的学生身份,图便宜吧。凡木答应的倒爽快,跟科长沟通起细节来,只要老板同意价格,他随时可以作画。

      道别凡木,死科长又硬拽我到一家高档西餐厅,逼我点龙虾,点特级牛排,点香槟,我先声明没带钱,藏好身份证以防她偷去抵押。吃霸王餐被逮住的证词我都想好了,主犯绝对是她。

      “不用操心钱的事儿,周末的爱情电影教育取得初步成效,移动ATM正飞速赶来,放开了吃。”

      钱包代指怜雅姐,她飞奔进门时,装了砖头的小挎包砸在科长脸上,丢了句:随刷,然后点杯咖啡,亮出手机里一张我跟凡木握手的照片,死死守着我口吐真言。

      自从那天晚上老实交代前因后果,明显是正当正规的见面问好,在怜雅姐的嘴里硬生生扭曲为一见钟情般的缠绵悱恻。我已经对言情电影里的男女之情产生一定程度的反感情绪了,经科长的开局一张图,再到怜雅姐是非黑白颠倒的编造能力,我发誓今生不再与爱情结缘,不再涉足情情爱爱的二人世界。

      才过几天而已,怜雅姐的热情只增不减,上班一见面就缠着我问东问西,到了午饭时间,主动打饭打菜,更甚者,当我表现出不乐意,她立马订餐厅找私厨,搞得我在外人眼里跟坏人似的,利用金钱敲诈纯良美人。怜雅姐的大动作自然引起同事们的注意,通过碎片式信息,他们先后了解到无关乎事实的虚假内情,拼凑出来的话语,无论安慰或是鼓励,传到我耳朵里,能把肺气炸,在此点名批评一条电子邮箱留言: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祝,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付实贺

      啊啊啊!!!一张没前没后的照片居然能解读到结婚的地步,究竟是有多闲!付实,你电脑旁边小仙人掌的刺,我一定一根根拔掉,再一根根倒插在键盘上!我看你文思如泉涌。

      “有空拔刺,不如去把画取回来。”科长随我拔仙人掌的刺。

      “画好了?五天不到,有速度不见得有质量,你是不是只给人家100元订金?”我顺手把刺插进橡皮擦。

      “我要得急,凡木有副油画快完工了,发来照片看着不错,就订下了。你如果下班后不方便,明天去也行,周末时间多,见到心上人顺便能喝个咖啡聊聊天,促进感情。”科长一脸坏笑。

      “你为什么不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老师没教爹妈有教吧。”我才不上当。

      “好,你说的。”科长站起身拿出手机。

      ……

      “喂,凡木啊,现在有空吗?我实在抽不开身,劳烦你帮忙把预定的那幅画送来我公司,上次的小妹会接待你,地址和她的电话待会儿发你短信,谢谢啊。再麻烦你一件事,顺路捎一束红玫瑰,新画新气象嘛。就这样说定了啊,到大门口报阮中秋的名字。拜~~~”

      算、你、狠!

      为了我工作场地日后的清静,只得委曲求全,任科长奸计得逞,答应明天去取画,请她取消凡木主动羊入虎口。这个仇,我记住了,待时机成熟,新仇旧恨一起报。容我先撒一把刺,撒进科长座椅,方可安心的扬长而去,哈哈哈哈哈哈。

      哈——欠,我大清早的脑子短路,按照上班日的时间点跑来取画,七点一刻而已,商家基本没开门营业,南大门林立的艺术馆更是黑灯瞎火,何况周六休息日,还在安静地睡回笼觉吧。我只得揣手跺脚走到北门附近的早点铺,混进一群学生里充当小年轻,少了赶早课的匆匆,豆浆可以慢慢嘬,不怕烫到舌头了。

      吃完早点,看看时间早得很,天寒地冻的,找到一家网吧,打算放部电影眯两个钟头再出去。麻利地掏出身份证充钱,网管头也不抬的拿进手里,半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赶实习设计,我否认到不是这里的学生,当他递还身份证时,像是想起网吧规定,对照证件看我的脸,我俩同时愣住。

      凡木!?

      “你怎么在这里?”男女异口同声双重唱。

      我快速解说原因,轮到他时,只叫我等一会儿,换班的人来了一起走。十来分钟后,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睡眼惺忪进来打卡换班,一坐下便打开游戏打排位。本是勤工俭学的好机会,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游戏娱乐上,网游害人呐。

      美术馆冬天的营业时间早上十点开始,凡木看手表不到八点半,问我吃早饭没,我像忘了摇头点头的具体动作,脑袋胡乱晃一通,他默认我一定饿着肚子,带我去吃美院学生常去的一家包子铺。

      “这家包子实惠,真材实料,蒸饺也不逊色,你尝尝。”

      凡木一个劲夹蒸饺给我,我以一屉小笼包为挡箭牌,尝了一个素蒸饺,感谢他这么周到。付钱的时候我坚持AA,大概我从杂物科练就的恐怖表情吓到他,不再执着请客。饭后走出包子铺,一阵寒风刮来,掀起无数白色小颗粒扑在脸上,冰冰点点的凉意,我一抹脸颊,有水滴,恐怕又是雨夹雪,抬头看个清楚,却见一层层糖霜般的雪粒飘落。

      我不禁叫出声:“下雪了,奇迹!”

      凡木不以为然:“从没见过雪吗?”

      我向前摊开双手兴奋道:“老家见过两次,在这里读大学期间可一次没见过,今年居然下雪了,我得通知怜雅姐他们看雪。你经常见吗?”

      凡木耸肩道:“东北不下雪都难,打小雪堆里长大,雪仗中生存。”

      我乐了:“你一点儿不像东北人。”

      凡木自我嘲弄:“奇怪大老爷们儿干绣花活,心思细得跟针一样,绣花绣到极致也是门艺术,你可以小瞧我的作品,但是不能怀疑我的胃口。”

      哈哈,拉倒吧,早饭吃的一样多,之前我还吃了豆浆油条,他哪像真正的东北大汉,人家一顿饺子能吃四五十个,大个儿的那种。等等,这样我不就比他吃的还多,而且一点不撑,一点不胀肚子……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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