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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无事别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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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趣又令人唏嘘的超级八卦怎逃得过科长的耳朵,人已在办公室门口久候多时,拎起我的衣领子往里拖,快窒息了,放手!放手啊,混蛋!
我美丽的颈部要是留下伤痕,告你杀人未遂哦!恢复元气,配合怜雅姐将始末复述一遍,发现一个问题,现在徐科长选择离开伤心地,远离刽子手,说明计划失败,那孩子怎么办?
“这人家就不知道了,一切交给上帝咯,堕胎,生下孩子独自抚养,要挟男方奉子成婚,或者最糟糕的拿身孕威逼男方破财消灾,被男方一顿毒打,打成重伤,打到流产,男的判刑十年以上。噫——想想好可怕,好恶毒呀!”
变态科长不准学怜雅姐的口气语调讲话,再怎么东施效颦,字里行间无一不透露你蛇蝎毒性,还有收起你猥琐的微微震颤,说出来不是让你爽的,注意持有善意。
科长冷静后说到:“孩子的生父是谁,我同意怜雅的说法,大胆点猜,非李庆玮莫属。”
我急忙嘘声:“小点声,咱在公司里,不怕隔墙有耳啊,你没证据别瞎说,谣言猛于虎,小心害死人。”
科长翘起二郎腿:“谣言不都是人云亦云而来,你从哪儿听来呢?我猜是陆露吧,记得提醒过你们近期少接触她,那么快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听媛媛姐说的,咋地!”好像把媛媛姐的叮嘱也给忘到九霄云外。
哎,谣言嘛,谁会当真,说着玩儿呢,对不对。
此时钟峰、付实和殷女士同时回来,我正要开口扒大八卦,见到殷女士顿时愣住,几天前的尴尬油然而生,都怪科长口无遮拦,大吵大闹,搞得大家好难做朋友。你说对吧,怜雅姐。
咦,怜雅姐呢?
桌角露出一截衣摆,我钻进桌下空余的一边,问怜雅姐干嘛躲这里,不就跟小贱人面对面,大不了明杠,有我在呢,怕啥,平日里你待我有恩,正是报答之时,只要你一句话,男女抓来跪跟前给您磕大头。
科长催促道:“咳咳,到工作时间了,怜雅,高总等着呢。”
怜雅姐噘嘴:“人家不去。”
居然罢工,完全不符合怜雅姐敬岗爱业的优良品德,虽说公私分明,放我身上不一定能理智对待,所以我支持怜雅姐,正面杠。
有了我精神上无言的鼓励,怜雅姐磨磨蹭蹭两分钟,最终钻出桌底,拿出包里一个足球大小的绒毛玩具熊,亲手交给殷女士并深情说到:“小殷请不要介意这迟来的礼物,拖了太久,人家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人家非常喜欢你哦,也别怪科长说话难听,都是某人在背后阻拦,千万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对你的真诚,以后都是一家人呢。”
敢情怜雅姐介意的是“元旦礼物”一事,极度羞赧到难以直面应对,反射弧未免太久太长。小三呢?奸夫呢?完全偏离侧重点啊。
科长微信单独闪我:不准说出去,礼物没买的锅全丢给高总,他背锅,演化成内部矛盾,两个人之间好解决,你就别一直表演颜艺,傻子都能看出你满脸捉奸不爽的蠢样。
我快速回复:周末看的言情偶像电影怎么解释?
科长再次应答:我给怜雅下达的任务,教化教化你这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榆木脑袋。
不服气辩解:教化我!?只身到人间混沌一世,独来独往至落霞孤日,好不快活,犯不着来个人麻烦我。你才该多看《阿甘正传》,教育你狭窄心肠如何放宽放长。
打字声响于空气中开打无声嘴仗,就看我跟科长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直到钟峰没收手机,我自眼中发射威慑,穿透科长的美瞳,灼烧她的双眼,叫她相信此神功盖世并非虚传。
在我忘情战斗的时候,怜雅姐拉上殷女士手牵手外出了。待我回神,剩下俩男的围坐我身旁,干嘛?
钟峰请我将今日听到的谣言再讲一遍,稀奇了,对八卦时常秉持唾弃之姿的高贵人士钟大帅,竟像个爱打探八卦新闻的小女生,硬拉着闺蜜陪听,清了清嗓子,开讲!
……
演讲的人,得意的八字胡快拼成一字型,下面听讲的人冷漠麻木,毫无感激之情,说散就散,起码的尊师重道总该有点吧。
衣领子又无缘无故被提起,这件衣领跟科长没仇没怨,见不得花里胡哨,时尚靓丽的嫩黄碎花女式衬衫,值129块呢!
她一边往外拖一边说:“谣言就此打住,关在房间里,烂在肚子里,胆敢传出去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剁碎了烘干做肥料。”
OKOKOK,松手啦,信不信现在丢你进池塘喂锦鲤啊。
还以为下班时间死拉硬拽着我到什么危险见不得人的地方,路边随手捡的奶茶吸管紧拽手里以防万一,停在单开玻璃大门前,终于松开我的衣领子,可以好好喘口气,正要发飙,抬头瞧见“木文犀美术馆”。我顿了顿,莫不是挂的假门面招摇撞骗,论审美观,科长万万不配踏足优雅高尚的美术馆,进去了也会变成污染源,被工作人员驱逐。
木文犀美术馆建在美术学院附近,开在学院南大门通往主路的街上,本城出名的绘画一条街。大大小小的店铺聚集在这里,每个大门延伸的街道都以绘画谋生,且别具一格。如东大门外面的街道主要售卖国画、水彩画、素描的原料或用品以及学生们的半成品和成品;西大门毗邻主干道,店铺通常是2至3楼的大型商店,许多画室合租开在里面,对外招生,主打艺考的培训;北大门的小巷道连接居民区,以售卖油画相关物品为主,也可对外有偿装裱,虽有画作挂在店内销售,二手转卖居多,新作尚有二三,一个月难能卖出一幅,都是些初入学院的新生在此挂出作品,小试身手,稍有名气,有经验的学生或教师,最常出入美院南门的绘画一条街,以期在其中某一画廊一举成名天下知。
90年代末期,美术学院南门紧靠杂木丛生的半座小山,山坡上零散的遍布当地农民开垦的田地,无目的无规划的种植玉米、红薯、油菜以及常见的青叶蔬菜,远远望去,像极了患有斑秃的病人后脑勺。这块并不被人看好的荒山野地,却入了一些投资商人的眼,配合政府开发学院周边土地,将南大门外的斑秃病患硬是改造成有小桥流水百花相伴,抬头有明月,举手有酒香的充满艺术性的一条商业街。而艺术性得益于近朱者赤,美术学院对街道改造的意见,得到政府和投资人的大力支持,并且投入很多创造性设计,无论来自学生,还是教师,教授,能展示在街道上并得到赏识,着实火了一批才子。久而久之,南大门成了艺术标杆,吸引更多投资人来此立足。画廊,艺术馆,美术馆一间接一间,如花香花蜜吸引众多品鉴人,收藏家,鉴评家,经纪人,跟风的媒体驻足。随着时间推移,这条街的艺术门槛越来越高,作品越发优秀,一夜成名的梦想不再遥不可及,也使得美院的师生们争相把自己的作品送入这条街标价展示。
“所以,就为办公室的空画框寻一副好画,霸占我下班后的私人时间逛美术馆,凭你三流的眼光付不起一流的价格,纯粹浪费我时间,走了,勿留。”
预感到爪子靠近,双手立马捂紧脖颈,压紧衣领,看她从哪儿下手。科长左边眉梢轻挑,感叹训练效果显著,比狗聪明,拉起我的单肩包肩带当遛狗绳直往里拖。怎能如她所愿,我一只手试图抠出肩带,另一只手在脖子后面防备,都是人,科长有的我也有,不信她有三只手。
我俩都身而为人,奇怪她的怪力究竟哪儿来的,费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没摆脱她,进都进来了,只得作罢,这里的作品,撞坏任何一件也赔不起。她吩咐我顺着走廊往右,她拐左,看上中意的记下作品名称作者名字,有能力的话尽量记忆整幅画回去画下来。这不废话,我要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早就成高考状元了,轮得到在你手底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切。
踱步在空旷的画作走廊,心里有点发毛,照理说离关门时间还早,居然一个看画的人都没有,左右两边的油画和水彩画里的人物又栩栩如生,赞叹归赞叹,真怕一个个跳出来吓人。
我忍不住上前细看一副肖像油画,画中的女性仅披挂单薄的白色被单,□□半露,眼睛直勾勾地直视前方,嘴角的弧度给人似笑非笑的感觉,若不是色彩以暖黄为主,会误以为画的鬼呢。就算画女鬼,干嘛扯到女性非得露胸露屁股,美其名曰艺术,就算是艺术,近现代作品大都以女性裸露为主,鲜少见到描摹男性躯体的佳作成名,倒比不上罗马,希腊的艺术家,不分男女,要露一起露。
“女性躯体线条优美,肌肤柔嫩,作为代言美的性别,天生有股令艺术爱好者趋之若鹜的吸引力。”
谁?察觉到有人在我身后说话,下意识举起奶茶吸管尖锐的一端转身比划。只见一位年轻男性双手揣在卡其色的棉服衣兜内,腰背微微佝偻,原来不是科长不是妖魔鬼怪啊,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