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科乱舞》光勇

58、第 58 章

　　小视频在短短两小时内的预售量超出了预期的百分之三十，价格比不上大片制作的十分之一，小赚一把也是够我们挥霍一些时日，比方说空调换成立式的新款，每人一把按摩椅，安装投影仪配备自动调整角度的皮质躺椅，咖啡机也换成怜雅姐心心念念了好久的虹吸式咖啡壶。

　　愿景始终是高于现实而显得美好，赶不上变化的计划只得遗弃在路边的烂泥里任人践踏唾弃，当下的付实犹如恶鬼附体，声称得到公司直接领导人的特别授权，强制征收我们辛勤得来的劳动果实不说，故作体贴民心的姿态，擅自串改了视频内容里人物的头像表情，所有出镜的脸全部替换成“囧”，“”，“☉╤☉”和“囶”，而原作则被留档封存，名义上是防止二度散播，我信你全家哦。害得我们好苦呀，顶住消费者的压力，不得不一折贱卖。

　　“怜雅姐，妹妹不孝，哭倒城墙亦未能换来狼子的半点良心，您钦点的丹麦虹吸壶唯有来生实现，若28年后丹麦还在的话。”

　　怜雅姐很是配合的用手绢揩拭眼角，一出苦情戏演绎得人神共泣，石头心都能哭碎咯，瞧瞧那人比石头还硬的心肠，以后别跟他玩儿了，绝交！

　　石头心肠二号人物回来视察整改工作，结果令他非常满意，甚至不接受任何上访的反对意见，强权啊，专制呀，天理何在呀。

　　“有时间哭穷，不如挪点出来把该办的办了，怜姐，麻烦你。”

　　对嚯！剩下最后一签，就看老天有没有被我们的眼泪感动，站在同一阵线。

　　科长伤心到出窍的灵魂忽地回归，一只脚踩上椅子，单手扣住命运箱，双眼周围晕开的黑色眼线凸显她狰狞的嘴脸：“杀我全家，哼一声算老子输，偏偏命贱挡人财路，不知好歹哇，老子叫你不知好歹！箱子里我跟怜雅的条子全部清除干净，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我叫你重新认主子！”

　　科长雄起！科长威武！科长帅过金城武！

　　经过上一场反常的测试，受氛围影响，付实在三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紧张地摸出纸团，嚯的一下猛被怜雅姐夺去，反着拆开露出一个字“秋”。

　　“是我的！是我的！老天爷长眼了，是我的！”

　　我开心的跟个猴子似的，怜雅姐高兴的跟个猩猩似的，科长直接变成金刚，捶胸口狂吼，而钟峰平静地坐回位置，像位经验丰富的饲养员等着灵长类动物冷静。

　　欢呼许久才平息，一旁的付实，作为一个正常人，感觉像是掉进了动物园的猛兽区，随时可能遭受攻击，他需要些时间来适应如何成为钟峰那样的饲养员，或者是游客，做到见怪不怪，这方面，他十分敬佩小阮前辈，不过早4个月进入杂物科，却能快速的适应环境并融入其中。

　　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怜雅姐，一口气宣布我们的胜利吧！

　　“……阮中秋。”

　　“在！”

　　“嗯——阮中秋？”

　　“在啊，怜雅姐，我在这儿啊。您念就是了，放心大胆的念。”

　　“唔……空————————————————————————白，阮中秋，没了。”

　　啊咧？妈的个孓，不可能，肯定有人做了手脚。抓过纸团翻来覆去查看，紫外线灯，放大镜寻找可疑之处，找不出个漏洞来，从逻辑上推理，绝对是付实动手脚，真相只有一个，他用假纸团替换真纸团，真纸团就藏在他右手的袖口中！

　　“也许是秋秋慌里慌张的裁错纸条了呢，糊里糊涂的丢进纸箱了呢，看，‘小魔女复仇计划表’的复印件，右下角空白处印有‘阮中秋’三个字，像是落款签名哦。”

　　晴天霹雳他个鬼！对比纸团和复印件的字体墨粉，的确来自我的计划表，慢慢想起来，计划表上但凡有字的地方全都经过精细裁剪，而我偏偏有署名的好习惯，就怕原创被人偷了去，这次反倒栽进自己的坑里了。

　　钟峰扣上西服扣子，带着观赏了一出好戏的满足神情，轻拍科长，说到：“天意嘛，难料，难违，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同样适用于运气方面。”

　　我怎么就忘记，属于我的幸运女神早已拜倒在臭男人的□□下，□□下！！！

　　徒留二人瘫倒在办公室里碎成黑化肥发灰，灰化肥发黑，灰黑化肥发灰发黑会挥发，发散到无边无际的天际，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余下两天我呈死鱼状态，戳一下动一下，并不是因为浪费了最后一签，是怜雅姐出去玩不带我，好处全让臭傻蛋占了去，放到从前我独霸怜雅姐专宠的时候，没人敢抢我风头，如今新人入宫，旧人哭，雨露均沾也轮不到我了。科长则直接“出差”两天，说是得到高总批准，我看是请霸王假，跑到哪个休闲度假村虚度光阴去了。

　　很快到了周五晚，陆露不请自来霸占我一半床位，自称是为了道歉，误会我是付实钟峰CP的主谋及推手，特意买了两大包零食来我家谢罪，我猜是嘴瘾犯了，家里人禁止她吃不健康的东西，我觉得她家人做得对，不是我歧视肥胖人群，1米2的床被挤掉三分之二，我要紧贴住墙面才不至于陷进床与墙壁之间的缝隙。

　　原本以为她是满怀歉意的我想法过于简单，她的真实目的是抓我陪着看付实和怜雅姐最新发布的朋友圈。他俩去迪士尼的事情，众人皆知，难免会惹人非议，但亲近的人知道两人关系一清二白也就不往心里去。

　　陆露最近的势头愈发猛烈，女性天生的猜忌心在恋爱与友情之间，明显选择为爱奋不顾身，化身侦探非得从一张张照片，一段段视频寻找蛛丝马迹，是想找到两人暧昧不清的证据呢，还是想证明他俩清清白白呢？女人啊，陷进爱情的女人总想用最利的矛刺穿最坚固的盾来证明爱的程度。她只是单恋暗恋，忒起劲了。

　　“我说，你躺一夜一天了，不给家里通个电话在外留宿？”

　　“放一万个心吧，家里留了便条，周末教堂志愿者也请好假了。雅子的朋友圈又更新了，你看小石头的更没。”

　　妈诶，昵称都起好了，怪腻歪人的，我眼睛又干又涩，翻身躺平哀怨到：“饶了我吧，天使大姐，这一天啥都没干，就陪你‘捉奸’了，眼球能把屏幕碾碎咯。”

　　“我没加小石头的微信，姐妹应该相互帮衬，‘总而言之，你们都要同心，彼此体恤，相爱如弟兄，存慈怜谦卑的心’。”

　　“呵呵呵呵，你是没好意思加吧，何必绕弯路，主动攻击呗，你微信号我发给付实，再帮你发一句，‘从来没有人见过上帝。我们若彼此相爱，上帝就住在我们里面，爱他的心在我们里面得以完全了’，网上搜的，应该没写错吧。OK，发送完毕。”

　　下一秒猪山压顶，陆露羞红脸非要抢走我的手机撤回消息，我的床能叫外人做主人？穿过她的腋下摸到翘起来的床角，掀起床单顺势那么一裹，火腿煎饼果子完成了。两分钟已过，木已成舟，想翻也只能翻船咯。

　　随后一通信息点亮陆露的手机屏幕，是朋友添加请求，我就说付实实在吧。死死坐在被单边沿，完全压制住陆猪的狂乱挣扎，顺利将付实添加进她的微信通讯录，拿走，不谢。

　　陆露一招大力金刚破笼术震破被单禁锢，把我也震落到床下，她抓起手机正要删除微信号，恰巧付实发来一通语音，说是感谢她提供的办公家具商家，服务好质量优价格也实惠，在他外出期间，帮钟哥省了不少事。光是听到他声音，陆露灭人的气势瞬间消失，下半身软软的跪坐在床边，手抖地举起手机到嘴边又快速放下，决定用发文字回复来掩饰紧张的心情。

　　唉，年轻奏是好啊，陆露不年轻了啊。

　　唉，爱情奏是甜甜蜜蜜酸酸臭臭的味道，看起来美丽，闻起来熏人，吃起来五味杂陈。

　　倒是咱科室要换新家具啦，真奢侈，我的办公桌明明新的很，大公司奏是有钱，有味道。铜臭味浓烈。

　　陆露回过头说到：“杂物科是新添办公桌椅，公司合作的大厂家来不及订做一套新的，才找到我帮忙问认识的商家。大概你家科长又招人了吧。”

　　又招人？还嫌不够热闹，这是要招兵买马大闹天宫的节奏吗。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陌生号码，肯定是推销理财产品或者贷款，我穷是穷，穷的有骨气，能找爸妈要的绝不在外借钱。利索地挂掉，不多时又是同一个号码打来，我等它响，知趣的自个儿挂断，免得我接起来后一顿唐僧碎碎念念到你投胎。铃声终于止住了，刚想拉进黑名单，催鬼赶路的玲玲声继续骚扰。看样是认识的人有急事了，赶紧接起来。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叫爸爸。”

　　“滚。”

　　“大逆不道的孽子，白养了你，生个畜生都比你有用。”

　　“好啊，希望你学过跨物种生殖隔离，畜生只有畜生生得出来，我是人类，概不奉陪。”

　　陆露在耳边小声问到是谁，我嘘声回到畜生科长呗。

　　“本女王不是聋子，竟敢口出忤逆之言，回来浸你猪笼！”

　　“得得得，有事快说，没空招待你。”

　　“紧急事件，给你一个地址，不管方便不方便，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去。”

　　还没抗议电话被挂断了，回拨过去已是关机，然后收到短信，里面有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备注必须等到了目的地才能联系号码主人。搞得神秘严肃又正经，分不清是整蛊还是急事，不去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现在已经21点，我交代陆露在家等，事情不太复杂的话，一个多小时后就回来。披上羽绒服匆匆下楼打车去了。

　　目的地离我家不算远，20分钟后到达一家专吃海鲜宵夜的大排档，别看外面飘着小雪冷飕飕的，店内是热火朝天，屋顶打出的灯光反射到街沿的积雪，路灯都相形见绌。拨通联系人电话，是个男的，“喂”的时候明显表露怀疑陌生号码的不耐烦，但说出是谁派我来时，口齿一下变得清楚，语气也软了几分。我待在门口等对方来接，不多时一个套着浅灰色麻花花样毛衣的矮壮身影从里面晃出来。

　　“怎么是你？”

　　“居然是你！”

　　我与打开正门的那人不约而同叫出来。

　　“哦，徐蒙科长，好巧啊，呵呵呵。”尴尬。

　　“是啊是啊，挺巧的。”很尴尬。

　　“您……在这儿吃饭呐。”废话，不吃饭难道看大闸蟹跳舞。十分尴尬。

　　“对啊对啊，您也来吃饭的吧。”跟着对方用敬语。呀——尴尬死了。

　　“不不不，正好有事来找个人。您回去接着吃吧，外面冷。”我在说什么呀，撞死得了。

　　“没事没事，出来打个电话，透透气。”

　　“您打，您打。”

　　叮铃叮叮当叮铃，诶，来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