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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八个小陀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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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纳巴前辈，你能详细的告诉我关于这次壁外调查的异常么？”
趁着吃早饭时间，艾莉尔坐在一位参加了此次壁外调查的纳纳巴身边，打听着自己想要了解到的事情。
“啊，是艾莉尔啊。”纳纳巴在看清楚来人后，友好的笑了起来，点头示意道：“这次比壁外调查的异常情况就是女型巨人了。”说着，他开始严肃起来。
“女型巨人？”她一怔。
“是的，女型巨人。”纳纳巴的表情有些沉重：“她与那些奇行种还不一样，似乎具有智慧以及行动目标，并不是以吃人为目的。”
“什么？！”艾莉尔心中也是一沉，追问道：“这种巨人数量并不多吧？”
“到目前为止只是这一头而已。并且，这次损失惨重的原因也基本上都是因为她，损失人手中的成，全部是被她杀死的。”
艾莉尔双拳缓缓紧握，手中的饭都忘了吃：“那么，利威尔班的前辈们也全部都是丧命在她的手里吗？”
纳纳巴听闻，望着她，暖棕色的眸子里沉淀着深重的悲哀：“艾莉尔……是啊，请节哀。”
她身子不由地僵硬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筷，别过头去，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我知道了，谢谢你，纳纳巴前辈。”
女型巨人，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你啊。
手中的饭似乎再无食欲下咽，她道过谢后，准备离去。可这时，纳纳巴的声音从身后若有若无的传来。
“艾莉尔，如果你想了解的更详细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利威尔兵长呢？”
闻言，她脚步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装作没有听见，一路小跑出了食堂。
大概这世界上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之一，就是自己曾经坚定追寻的身影被自己质疑的时候吧。明明下定决心要一直追寻的脚步，却在自己心里一点点破灭。明明被自己一直仰望的发光身影，却在心里一点点暗淡。
难道当初不经意的温暖与对下属的关爱，还有藏在冰冷外表下的细腻，都是假的吗？利威尔，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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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正往训练场赶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她的身后叫住了她：“艾莉尔，埃尔文团长让你去会议室一趟。”
艾莉尔扭头——是跟在埃尔文手下办事的朱莉。于是问道：“朱莉，团长找我有事吗？”
朱莉笑着，亚麻色的卷发随晨风轻轻飘扬，道：“这就不是我该了解的，你只要去了会议室自然就知道了。”
她点头，莫不是顶撞了兵长的事情要处罚她吧？是的话，就处罚吧，毕竟，顶撞长官是她的失责。
一路无言。走了许久后，她跟随在朱莉的身后到了了会议室的门口。
“埃尔文团长，利威尔兵长，艾莉尔来了。”朱莉伸手叩门通报道。
“进来。”传来埃尔文稳重的声音。
进了会议室大门，空荡的房里只有埃尔文与坐在埃尔文对面的利威尔。埃尔文平静地望着她，海一般的眸子丝毫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利威尔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见她进来后，才抬头轻轻一撇。
“你先下去吧，朱莉。”埃尔文吩咐道。
“是。”朱莉领命而退。
会议室只剩下坐着的两人与站着的她。
埃尔文并未开口，气氛一片压抑。艾莉尔站的笔直，等待着两人的处罚。
“艾莉尔，”他静静注视着她，开口道：“你是南部训练兵吧？”
艾莉尔一怔，不是处罚么…？随即立刻回过神，老老实实回答：“是的，团长。”
埃尔文眸光为凝：“你认为我们目前的敌人是什么？”
目前的敌人…？
“女型巨人！”她坚定道。
“那么你觉得她是什么？”埃尔文身子微微前倾，仔细的盯着眼前的少女，似乎在认真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一愣，女型巨人…当然是巨人…
不对！缜密的埃尔文团长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问她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问题，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
“这次比壁外调查的异常情况就是女型巨人了。”
“她与那些奇行种还不一样，似乎具有智慧以及行动目标，并不是以吃人为目的。”
“到目前为止只是这一头而已。并且，这次损失惨重的原因也基本上都是因为她，损失人手中的成，全部是被她杀死的。”
……
纳纳巴的话语仿佛回荡再脑海。
异常情况…
智慧…
行动目标…
不是以吃人为目的…
如果这么说来，她身边这样的巨人，也就只有…
“埃尔文团长，”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犹疑，带着自己都有些怀疑的不确定：“是像…艾伦…那样吗？”
闻言，利威尔拿文件的手指一顿，再次抬头撇了她一眼。
“哦？”埃尔文眸子悄然的闪过某些意味不明的因素，紧紧望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开口解释道：“据我在兵团里所了解的，女型巨人拥有智慧以及行动目标，而且并不是以吃人为目的。如果是普通的奇行种，似乎是没有这种能力。并且能对此次壁外调查造成如此惨重的伤害…我认为，只有像艾伦那样由人类变成的巨人才能说得通。”
埃尔文依旧波澜无惊，继续开口问道：“那么，你们南部训练兵里有没有这种可疑的例子？”
艾莉尔的一愣…团长居然，没有反驳她的猜测…难道说，她真的，猜对了？
她仔细想了想，南部的训练兵里….：“对不起团长，我没有注意到这种情况。”
可是，脑海里却止不住想起利威尔班的惨死，想起伤残的战友，想起利威尔冰冷淡漠的眸子……
艾莉尔的眸子微微放大，却带着刻骨的恨意，随即毫不犹豫的开口道：“如果女型巨人真的是推测的这样，那么不论是谁我都一定会杀了她！”
为佩特拉奥卢欧你们报仇！
埃尔文无言，看着眼前的艾莉尔，随后将目光转向利威尔的视线里，轻轻点头，拉开椅子转身而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仍旧坐着的利威尔以及仍旧站立的她。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阵诡异的沉默。
“利威尔士兵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去训练了。”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多余情绪，态度恭恭敬敬，军礼也敬的极为标准，一丝不苟的样子与他离的那么近又那么远。
利威尔放下手中的文件，将身体转向她，微微皱眉道：“今天你不要训练，去打扫利威尔班的屋子。”
艾莉尔微愣，这是什么奇怪的命令…但她随即应声道：“是。”
他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走向门外：“不打扫完不许吃饭。”
“是，利威尔士兵长。”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光微沉。
呵。眼前的这个人，对他，就是如此生硬恭敬吗？对他，再也露不出那种温柔清明的眼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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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利威尔的命令，艾莉尔没有去训练。当她默默提着第三桶清洁用的水上楼时，背后似传来隐约的痛感。
“嘶…”她微微皱眉，本来以为疤掉了就完全没事的。幸好，幸好没去训练啊，不然一定会再次加重伤口吧。
艾莉尔突然想起利威尔这个看似奇怪的命令，难道，兵长知道伤口不会完全愈合的这么快所以才不让她去训练的…？
随即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兵长这么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意思。
休息了片刻后，她来到了那些已经没有了门牌的房间门前，静静看了许久，才推开门，拿着清扫工具进去。
再也不会有那些熟悉的人住了…
不知道是怀着一种怎样复杂而沉闷的心情，她认真又一丝不苟的打扫这些本来就不脏的屋子。从窗户到墙角，每一处角落都细细的擦拭，冲洗。一遍又一遍。
打扫完几间屋子后，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只剩下了一间屋子没有打扫——利威尔的房间。
她望望窗外的日头，揉着饥饿的肚子，提着东西进了位于走廊尽头的屋子。
屋子里因为主人经常的清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她望着屋子，沉默，心中有一种苦涩弥漫开来。
为什么，曾经以为的对兵长的理解全部被推翻了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叹气，将抹布的水拧干，走到书桌前开始认真擦着桌面。目光落在桌面的刹那，一张被揉成一团的纸吸引了她的目光。那团纸随意的摆在桌子上，与一旁堆放的整整齐齐的文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艾莉尔知道那些桌子上的文件是不能翻的，但是这张类似于已经要扔掉的纸应该不在不能看的范围吧。兵长这么洁癖，为什么没有扔这样一张揉乱纸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将抹布放在一旁，拿起那纸，轻轻在手指间展开。
纸面上干干净净，只有唯一的四个字——“人类最强”。
笔画略微凌乱，可以看得出主人在写字时烦躁繁闷的心情。明明是带着褒奖与荣耀的词语，可现在看起来却带着略微的讽刺与复杂。
艾莉尔微怔，望着手中纸页上的字，她认得出来这是利威尔的笔迹。顿时，一种复杂不知所措的心情涌上脑海。
这是…什么意思？这算什么…兵长为什么要写这四个字？这种夸赞他一定都听得耳朵出了茧子吧，他一定并不在意这个称号…可是为什么，要写下来呢？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无数种可能在她心头掠过，可没有一种能完全解释的清这四个字的含义以及它的主人写下它时的心情。
她望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它铺平默默的放到了桌子上。压下心头的万千思绪，拿起抹布继续打扫起来。
将桌面擦干净后，她来到另一侧开始擦抽屉及柜子。
从最上面的抽屉开始，一层一层的落到最下面的抽屉。突然，掌下抹布的擦拭并不在那么平缓，似乎有一个抽屉因为合不上而微微向外伸开，顶住了手掌。
哎？有一个抽屉没合上？
她用力向内推了推，却发现抽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顶着，推也推不进去。艾莉尔将抹布拿开，最下层的抽屉开了一个狭长细小的口子，露出什么东西。
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她想了想，犹豫不决。在盯着那个狭长的抽屉口半天后，最终还是伸手拉开。
她这么做…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兵长他…应该不会知道她打开过吧…
随着抽屉缓缓拉开，一个木牌随着她的动作缓缓展现在她眼底。
下一秒，在看清了那个木牌后。她的眸子蓦地张大，有眼泪迅速上涌。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主人惊讶与复杂的心绪，她抬手捂住嘴巴，生怕哭声露出。
那个木牌上写了“佩特拉.拉鲁”。
艾莉尔没有顾得上擦去脸上的泪珠，猛地拉开剩余的部分抽屉，拿起佩特拉门牌，向下看去。
佩特拉门牌下依次压着奥卢欧的门牌，艾鲁多的门牌，根塔的门牌。
整整齐齐的放着，不多不少。
而根塔的门牌下压着几十篇自由之翼的袖标，有的染着血，有的已经微微泛黄。她缓缓拿起几个袖标，袖标的背面标着次数不一的壁外调查序号。从第二十三回壁外调查开始，到如今的第五十七次壁外调查，每一次都有着几片的袖标放在抽屉里，铺满了抽屉下厚厚的一层。
双腿似乎也没有了支撑的力气，她低低哽咽，紧紧抱着那四个门牌。无声低下头，眼泪一滴滴的坠落在木牌上，浸湿了干燥的木头，顺着木头的年轮与间隙悄悄地流下。
……
“兵长，我可以留下他们的门牌…没、没有了？”
“你是不是…把它们扔了？”
“没有用的物品，就应该被取下。”
“情感，也是如此。”
……
原来，兵长只是说取下，并没有扔掉，反而默默的留了下来。原来，他不是不难过，只是没有时间难过，并且，更不能说出这种难过。原来，这才是“人类最强”那四个字所背负的意义，那责任与义务远远比她想的要多得多。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无知而已。
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的心头满是内疚与自责。
艾莉尔.伊。你真是个该死的大笨蛋，你曾经是用了多么恶毒话语去讽刺他伤害他。
真是…太愚蠢了…
她呆呆的跌坐在地上，眼泪如冰凌花般不断的涌出。抹布落在一旁的地面上，水桶还在门边摆着，她忘记了拿，也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窗外的日头已经缓缓暗淡，变幻成无尽的夕阳，晕染开一层又一层，落满天空。
已经忘记过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那熟悉而平缓的脚步声，她才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的起身。
红肿的双眼里映入那一双灰黑狭长的双眸，清冷的，如天边引人注目的寒星。
“兵长…”她把怀里还抱着的木牌放到抽屉后，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对不起…对不起兵长…对不起！”
那些无法言喻的愧疚再次上涌，让她一刻都不想再他视线里待下去。她在他面前犯过许多错，惹怒过他，麻烦过他，顶撞过他。可再多错，也比不上这一次，哪怕是光凭随意拉开上级的私人抽屉这一条，都足以让她被毫无疑问的逐出兵团。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无知又愚蠢的笨蛋。没有纪律，随心所欲，不顾大局，让她再无颜面面对眼前的男人。
她拾起搁在地上的抹布，低下头急匆匆的跑出他的房间，不敢再看他一眼。哪怕背部因为奔跑而微微有疼痛感，她再也顾不上这么多。
利威尔微微错愕，看着一旁脚下的水桶，眸子里是略微的无奈。
伸手将那水桶提到走廊里，脚步因为用力过多而有疼痛导致了轻微踉跄。他皱眉，待疼痛感过去后，才伸手将门关上。
这个笨蛋，大概是真想让他给她处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