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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方士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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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方士引
三个夜游神回去客栈后,付宁自回了房里,江寻似那寻常的陷入情爱中的小郎君模样,站在人家门口,吊梢美目情意绵绵的目送心上人关门。
‘还不回房,你是想在她门口上吊么。’
撇撇嘴,江寻转身,甩着手走回自己房间。月行云冷脸闪身,留出空让他进去,然后重重关上房门。
屋子里,赵高正捧着自己重写的礼单,轻轻吹干墨迹。
江寻也不在意他,自顾往床里钻,嘴里连连喊累。
月行云捏着鼻子用脚把他的踢踏下的鞋子并拢,道:
‘你去洗洗再睡,脏死了。’
江寻故意把脸埋进枕头,咕哝着:
‘我不,怎样,你还拿剑砍我不成。’
嚓! 吹气的赵高和床里耍赖的江寻同时绷住,目光集中过去,见月行云的独往剑已经出窍三分之一。
嘭,赵高反应最快。
他放下礼单,三两步过去,麻利的给江寻穿上鞋,将人拉扯坐起,连推带劝的拽下床。
‘洗洗,呵呵,小师叔洗洗,洗洗好。’
站在水盆边,江寻不满的挠挠脖子,然后一猛子跟要淹死自己似的把脸扎进水里,左右摇晃顺带吐出几个泡泡。
等他湿哒哒的站直身子,接了赵高递给的帕子给自己胡乱的擦弄。接着,他撩起裤腿,高抬腿把脚浸在刚刚洗过脸的盆中,应付的涮涮,之后又去高抬腿涮另一只。
把这一切做完,他蹦跶着又投回床铺,嘴里喊着:
‘睡觉喽。’
赵高看着床边床里两个长不大的小孩,暗暗摇头。
他看出月行云盯着水盆厌恶的目光,自觉过去把盆端了,道:
‘月师兄,我这就拿出去,马上给您换个干净的回来。’
房间里安静下来,月行云将独往剑放在枕边,然后在床边衣架上挂起外裳。
‘那个阿宁,来历不明,武功诡谲,你不该陷入太深。’
床里的江寻发出一声轻笑,霍地坐正身子,他盯着月行云放在枕边的独往剑,道:
‘记得小时候老道士捡你后,每夜入睡,你枕边都要放着把割肉的小刀,后来修习剑道,小刀就换成长剑。’
江寻扭头看看板着脸的月行云,又重新躺下,直呼其名道:
‘月辰,你和我江夷歌,不也是来历不明之人么!’
赵高端着新盆进来时,明显感觉房间内空气不寻常。
娘哎,这两祖宗不会趁刚才空儿又吵了吧。
放好盆,想着怎么也得打个岔,给他们缓缓氛围。于是灵机之下,他才想起还有个正事,于是忙道:
‘月师兄,小师叔,我差点忘了,还有个事情禀报。’
凑近两人些,赵高将声量放低,道:
‘你们离开不久,商行的消息哨探送来信,北川马鞍州五毒门也已启程,党自白带的生辰纲中,暗藏了三个女孩。’
江寻侧了侧身子,眼睛微微眯着:
‘出北川时可避开司空氏了。’
赵高:
‘他们藏的隐蔽,没被人发现。但司空氏照例留了人跟踪,不过,那几个小尾巴,在出了北川后,咱们的人就帮忙清理干净了。’
江寻合上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道:
‘知道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早饭后,咱们上路。’
赵高听命退出。
月行云走到门边,将赵高离去时落下门环调正,又插好锁,这才回到床边坐下。
他把脱下的鞋子整齐对好,又目测下和江寻那双之间是否平行后,才拆开被子躺下。
‘孟怀辛视司空伍如臂如博,未必肯为了这事动摇自己根基。’
江寻伸手过去揉了月行云的头发,道:
‘司空伍不也视马良如臂如博么,嘿嘿,断了这条胳膊,他就是个半残喽!’
月行云扫开他的手。
‘何况,还有司空术送去的那份生辰纲呢。’江寻嘿嘿两声,眸子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亮。
‘我要这份大礼变成刺,狠狠扎在孟怀辛心里,以他多疑的性格,便再难对自己的鹰爪完全信任。猜忌,是世上破坏力最强的武器。’
月行云睡姿比江寻规矩,按江寻话说,躺的和个尸首没甚两样。
他于黑暗中缓缓闭眼,耳中想着江寻最后的话音,在一堆远去了的记忆中,渐渐睡去。
翌日,众人起床后在客栈一楼聚合吃饭。
饭后,个个回去收拾,江寻则去了蔡氏兄弟房间。
一番简单视察病情,蔡傅好转的非常强烈,身上痘点已经散的差不多,人也精神起来,都能下床了。
兄弟两个见了江寻又是一番道谢。
江寻像个老大夫似的交代蔡傅按时吃药,以及今后一些个人生理卫生问题和注意事项。
‘这种病染过一次就很容易再犯,蔡兄今后男女之事还是要谨慎,即便是良家人,你也忌频繁,嗯,也就是说呢,万事要有度,不可贪过,蔡兄明白。’
蔡傅被说的连连垂头,脸蛋子烧的跟胭脂似的。
将病的事儿说完,江寻告诉蔡冲,他们这就要启程了。
蔡冲又在道谢,并说他们拖延一日再开拔。
江寻明白,他是为了弟弟延期。
两厢告别,同说待孟家堡寿宴再聚。
出了常溪镇,江寻像个活地图似的指挥,虽则绕开了两处城镇,可他们走的道路既有好山水,又有野亭山庙,景致优美不说,可猎的野味亦不缺。
这段路走的赏心悦目,同时也不艰难,大家伙心境都同周边景观一样,轻松仿若郊游。
近午,一众人正边走边商量选个什么地方停下休憩,忽地,前方隐隐传来叮锵声。
走不多少,就见前头一队人马停驻,绿叶如盖,苍枝如虬的周柏下,一男一女斗得正酣。
江寻还没看清,月行云却飞身过去。
跟着,他旁边的付宁道:
‘汪姐姐。’
江寻这会也看清了,那酣斗二人其中一个正是汪明珠,而他对战的对象,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
‘哎呦喂,女家主救命!’
‘剑下留人!’
男人和汪明珠的惊叫同时响起。
脑子里那根看热闹的弦震颤不已,江寻忙疾步凑上前,刚好赶上看月行云的独往剑愤然收势,擦着男人前胸而过的一幕。
虽则剑刃收的及时,和身体之间拉出些空隙。可月行云随意出手的剑式便是雷霆气势,只见那男人的身体有如为疾风掀动的草叶,身子向后打了两个旋儿落地。
‘方先生。’
汪明珠绕开月行云,冲过去将人扶起。
月行云漠然站在原地,身姿玉树。
‘哎呦呦,幸亏有这甲,否则我这身子骨还不得给劈死。’
江寻猎奇的目光盯着男子,他那皱眉抱怨的样子却也不丑,虽则是上些岁数,可面皮白的好比蛋清,眉眼深的深亮的亮,鼻梁高阔,脸蛋也是标准的倒瓜子型,一对嘴唇虽有点天包地,可胜在唇形标志。
嗯,是张标准的老白脸。
给人模样下了定义,江寻才又观瞧他所谓的甲。
看着就是个鱼鳞似的黑色半身马褂,也并不出奇。
这时,月行云淡然的目光忽地起了波澜。因为对面汪明珠的手掌正在男人身上抚摸。
咳咳,确切说,人家汪氏女家主是在用欣赏的目光和小手抚摸老白脸身上的马褂甲。
‘不愧鱼鳞甲,果然好御器!’
当下这才令人明白,汪明珠刚刚不是跟人打架,而是在试鱼鳞甲。
‘汪姐姐。’幸好付宁的呼唤令汪明珠出离对神甲的痴迷,同时那双月行云看不惯的手也放了下来。
‘阿宁,你也来了。’
江寻凑到月行云身边,盯着俩女的挽了胳膊凑一处的场景,挑事似的感叹:
‘明明是你第一个出现,可人家眼里却看不见。哎,我算知道,这位女家主眼里,排第一的是武器,第二是妹子,你霜尘公子么,嘿嘿,三四五六七……’
投给江寻一个白眼,月行云走过去,对着男人拱手:
‘刚刚是在下误会,告罪,先生勿怪。’
男人看着月行云,也是陡然一怔,才忽又皱眉扶胸,道:
‘这位公子好剑法,也亏了咱有宝甲,否则哪还有命听你告罪。’
月行云道:
‘刚才是我未能体察便贸然出手,的确在下唐突,若是先生有需要,可提要求在下补偿。’
男人想来正等的就是他这句,立刻回答:
‘哦,补偿啊,呵呵,好好。’
他侧身灵活的动脑袋,看清月行云身后随众,立刻分辨出礼车上插着的青阳旗帜。
‘哦,公子是青阳派?’
‘那能否劳烦贵派捎我一段,只要进到大通城即可。’
汪明珠本来还在旁边和付宁说话,耳畔听见这边话音,不禁笑问:
‘方先生不是说好跟我们走么,怎的现在倒反悔了,这是觉得青阳派比我汪氏名头响,还是如何!’
汪明珠身为汪氏家主,虽然是满面笑意的同人说话,可话中那份隐藏的气势却也是让人听得暗自落汗。
‘女家主’方先生文绉绉的对着汪明珠深施一礼,诚意十足的皱眉道:
‘在下本就是个搭车的,原也是搭谁家的都一样,可自打您发现了在下这甲,咱们这半天里,您都拿我试了三把刀。哎,不是我不愿做良木,实在是在下正因武艺平平,我家娘子才会留这甲护身。怎么着我也是四十不惑之年,实是受不住您家这兵刃之苦啊。’
汪明珠听他说的实诚,不禁也是莞尔。
月行云从旁道:
‘先生若愿意,与我等同行亦是无不可,敢问您也是往孟家堡参加武林盟主寿宴的么?’
这位方先生听了,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于是仓促的顺了下头发,拽一拽衣衫,道:
‘在下方士引,在江湖上没甚名头,不过我家娘子还成。两江帮主沐红棉,正是在下发妻。’
江寻听到这兴趣不由更胜。
两江帮统辖雁江芜江,约二十三湖,是正经的漕运把头。帮主沐红棉鞭法绝妙,性如烈火,是武林中极少的几位名头响亮的女英雄。
至于她的丈夫么,方士引倒也被人熟知,不过并不是因他武功多强,而是这位据说,是个十分正经的把吃软饭当事业来经营的软饭男。
传言其人就如个尾巴,沐红棉走哪儿必带着他。是个媳妇指东绝不敢往西的主儿。
当年两江帮内派系繁冗,为了整顿清肃,沐红棉亲往西塘镇压西塘乱斗时,就带着方士引。后来的与三江口的盐路之争,也有此人。其叔父沐楼为人构陷被困常州,沐红棉仍带着夫君前去为叔父解围。
这些种种早早就传在江寻耳里,他可不像旁人,只听见软饭、尾巴那几个形容。
在江寻看来,沐红棉于所有危难时刻都带着丈夫,怕是这方士引真的隐有大才,虽则并未有任何消息说过方士引帮助沐红棉,但以沐红棉的行事和性情,她绝不是那顾忌小儿女之情的寻常女子,若丈夫真的怂包,她怎会在每个危机时都带着这个负累。
于是乎,众人中江寻第一个在方士引做完正是介绍后,活泛的跳了出来。
‘原来是两江沐帮主,久闻大名。呵呵,方先生能与我青阳派同行,是我们荣幸。’
说着转头对后头赵高等人道:
‘走了半日,正好在这里休息。停好车,你们去打些野味。’
青阳子弟闻声开始忙碌,江寻则拉着方士引,又对汪明珠做了请的手势,同时不忘丢给付宁和月行云一个跟上来的眼神。几人跨步便重往那株周柏下走。
‘这位兄弟是…’
‘在下青阳派散木道仙弟子,江夷歌,字寻。青阳掌门唐玄乃我师兄,刚才误会砍你一剑那个是我师侄儿月行云。’
‘哦,大名鼎鼎霜尘公子嘛,听说过听说过。不过,江公子,在下倒鲜有耳闻。’
‘我家师傅好游历,师兄参会多,我呢只好常年坐镇青阳山中,所以世人少知。’
‘原来如此,幸会。’
‘彼此彼此。’
几句话间,老白脸方士引和少年郎江寻俩个便如常人眼中的忘年交般,手挽着手坐在了周柏下。
屁股坐定后,方士引注意到,江寻落座后嘴里还念叨着:雁伍两江,二十三湖,水漕大帮,沐帮主一女子撑起诺达家业,实乃巾帼不让须眉之楷模。
嘴里说的利索同时,人家少年郎的手上也不含糊。毫无身份顾忌的扫开身边平石上的落叶,引着跟了他的漂亮小丫头,待人坐下后,还不忘送去一波笑意。
见此情景,方士引对江寻更生出几分亲近感。
别看这小郎君年纪不大,就冲照顾小媳妇这勤谨,怕是将来也有望成个惧内的主儿。
呵呵,同道中人,甚好。
另一厢,月行云则是垂手站着,苍白老干的垂条微微摇曳在他身侧,他的余光正好可以顺着枝条,看到汪明珠指挥手下以石块抵住车轮,并检视车厢情况以及同助手头领交代的模样。
汪氏以匠艺驻足武林,家门中男多女少。
汪明珠扎在男人堆里,又要统帅他们,周身的英豪飒爽之气的确不少。可贵就贵在,她并没有因此把自己活脱脱逼成个男人婆。
手下的一堆男人目光聚集,他们的眼中有欣赏,有钦佩,有敬慕,有爱戴,亦有畏惧。
这样的环境给人的感觉遥远而又熟悉。当初,阿丹哥哥在队伍里,周围的勇士就是这样看着他。
而更令月行云熟稔甚至是热目的,是汪明珠的眼睛。
她有一双盛满星空般璀璨的眼睛,无时无刻不透着精气神儿。就像莫邪姐姐一样。
在月行云难以克制不去偷瞧汪氏女家主时,江寻那儿正把块绿豆糕分给方士引。
‘方先生这趟是独自出来的么,沐帮主呢!’
‘哦哦,我家娘子先头走了。’
‘咦,您二位这是分兵作战么,呵呵,还一前一后的。’
‘嗨,方兄弟见笑,咱呐,这是夫妻之乐有些过头,嘿嘿,被我家娘子给…轰下来了。’
瞧着方士引似笑非笑的模样,江寻却被他说刚才那番话时的镇定搞得稍稍有些难以接受。
这老白脸是在跟小爷开黄腔么……
此刻,江寻很想深入和他探讨下,究竟是如何个乐法才能乐的让媳妇给轰了。可毕竟身边还有个付宁,他还是要顾忌下自己形象的。
哪知方士引却无愧软饭王的职称,很善解人意的在后面追加起了注解。
‘江兄弟莫误会,我说的这乐并非鱼水欢乐,而是纯粹乐子的乐。’
江寻瞪眼,上了年纪的就是比咱小年轻脸皮厚些。
‘我呢武艺不成,身骨一般。所以,每次出门我家媳妇都会体贴的弄架马车与我代步。这趟往出来,我两江距离南陵何止千里,路上无聊,我就跟我娘子猜谜玩儿。这走了十多天都没事,哪知眼瞧不过两百里就到大通了,她却忽然翻了脸,把我人轰下车,说现在看见我就烦,她要清静清静,让我自己腿儿去大通。我说夫妻多年,我的斤两你做媳妇的还不晓得,这两百里路可也不近,周围山林又多,如今来往人又多又杂,万一我出点意外,她后半生岂不要做寡妇。然后…’
正听在兴致,见方士引忽然停止,江寻不由催促:
‘然后怎么了?’
会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方士引抹了把身上的鱼鳞甲:
‘他就扔给我这个,让我穿了保命。’
江寻听完,用目光很是认真的在甲胄上打量,半晌道:
‘可是这也不万全啊,先生的脑袋还在外头,要是给人抹了脖子,不照样要沐帮主做寡妇么。’
‘且这般宝贝,要是给人起了贪念,亦可先将其夺了,再把您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鱼或投山岭喂狼,总之法儿可多了去。’
被江寻的话说的方士引后脖颈子直泛冷汗。接着便是如遇知己的拍着江寻肩头,道:
‘江兄弟顾虑周到,可不么,我媳妇真是忒不会疼人了。’
‘呦,方先生的话我可听见了,小心我见了沐帮主,都给你兜出去。’
汪明珠笑着走过来,她左手里抓着个水袋,右手拎着桌板。
月行云在垂条下主动接了桌板,放开下面交叉的架子,将同膝高的桌板架好。
汪明珠则摆了几个木碗在桌上,将水袋中液体倒入。
‘大家尝尝,琵琶果酿,不易醉人还很能润脾。’
方士引话多,这会正是渴水,所以他喝的最快。一碗喝完,又舔一碗。
几个人,就属他喝的多,汪明珠的水袋尺寸不小,实打实能倒出二十碗。最后算算,单方士引一个就喝了十多碗。
解了渴,就该轮到肚子饿。
接下来就是江寻登场,他指挥赵高等人埋锅煮汤,下的料是他们在之前客栈买的熟牛肉。肉汤的辅料都是江寻自备,这才是这锅牛肉汤与众不同的地方。再辅以从客栈带出来的十张大饼,一大锅牛肉罩饼,火候还没齐时,那香气就勾得青阳和汪氏的子弟们都蠢蠢欲动起来。
除了牛肉汤,还有赵高带着俩人打猎回来的几只野兔和汪氏子弟从附近水渠捞的肥鱼。
也是江寻负责涂抹调料,然后赵高等去烧烤。
就着这顿丰盛的午饭,方士引吃的开怀,不禁话匣子开的也夯实。
于是,他那被媳妇轰下车的烦人谜语,也被抖搂出来。
方士引:‘如果有一辆马车,坐车的是王爷,驾车的是王妃,那么这辆马车是谁的?’
江寻:‘如果啊,哈哈,如果有一辆马车啊!’
方士引:‘怎样能让麻雀安静下来?’
江寻: ‘压他一下,因为鸦雀无声!’
方士引:‘一座佛塔,从塔的二层掉下来和从十二层掉下来,有何不同?’
江寻:‘…… 从二层掉下来是,嘭—啊! 从十二层掉下来是,啊—嘭! 声音不同呗! ’
方士引:‘米的妈妈是谁?’
江寻:‘花,花生米。’
方士引:‘米的爸爸是谁?’
江寻:‘海,因为海上花!’
方士引: ‘秃头是一种什么病?’
江寻: ‘没毛病。’
方士引: ‘ ……’
连串的谜语都被破解,方士引看着江寻,眼神无比热切。
相见恨晚的知己之感,顶的他竟然莫名感到头晕。
江寻只是乐,心里装的都是得意。
不就是脑筋急转弯么,小爷肚子里的要翻出来,比你不知强多少倍。
月行云则是人群中最镇定的一个。他守着江寻长大,这种猜谜早听到麻木。于他而言,眼前最重要的,是把碗里香菜吃光。
以他这种不着烟火气儿的性子,香菜韭菜腊八蒜,此等以味道吊诡致胜的食物从来就不会出现在他的食谱。可今天盛饭的是汪明珠,人家又不知道他口味,便随着大众都加了香菜。
吃牛肉汤不要香菜,这种人不得是天菜么!
要是旁人这么干,霜尘公子肯定不能沉默。可偏偏是集阿丹和莫邪双人特点于一身的汪明珠。
可能连月行云自己都不明白,这香菜的亏他是怎么装聋作哑的吃下来的。
付宁就和他人都不同了。她是吃的也专注,听的也专注。一心二用的毫不费力。
在她来看,并没觉得方士引的谜有多奇怪,只是觉得每个都好难哦,反正自己是想不出答案的。
同样的,她更认为,能那么轻松回答正确的江寻好厉害啊。
原来这人不只有做饭好吃一个优点,猜谜也是个自己不及的长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