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这是一刃暗堕了的，弑主了的，来历不明的，他兄弟五虎退的同位体。
骨喰想着。
而他也是被自己刺伤，却救了自己一命的暗堕刀剑付丧神。
——骨喰尼？这次是要出征了是吧？战斗时一定要小心啊……出征，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嗯，好的。我会小心的，尽量不会让自己受伤。
——嗯，那一路顺风……啊！小老虎，不要打扰到别人啊！
脑海里突然浮现着一幕非常平淡的对话。自己本丸的五虎退抱着两只有些调皮的老虎在拐弯的走廊正好碰见了他，日常地和他打了招呼聊了几句后，他怀中的老虎便乘主人不注意时逃跑成功，让不得不退急匆匆地跑去追。
这是一副非常平凡的场景。那时他看着退害羞不好意思地和他说了几声对不起后离开，自己也赶到集合的地方。本丸的大家都一脸期待或是紧张地准备着战斗。
对啊，因为他们都是刀剑付丧神啊。本质上依旧是冰冷的兵器。
但还是不一样的。他们在化形后第一次拥有了身体，拥有了情感，拥有了心，拥有了光。
但也不一样。
这位暗堕了的五虎退不一样。
他的眼睛没有光，那片金色就像是无机质生物一样，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事物会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还有表情，那副绝对不会出现也本不应该出现在五虎退身上的那种机械式的麻木和冷淡。
还有他如同被墨水浸染过的短发，额头上代表着暗堕的两个黑色骨头的角，身上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绷带和宽宽松松的病服，一切都和他本来的样子不一样。
不一样啊。
骨喰看着面前矮了他快半个头的暗堕五虎退，终于把他和自己本丸的五虎退的模样分开了。
突然，他看到了五虎退身上出现的红色和层层绷带，才意识到他的伤口因为随意的走动而再次裂开，也才发觉自己竟走神了一会儿。
而在这期间五虎退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除了时不时会眨一眨的眼睛和小小起伏着的胸口，看上去就和一个精致的破碎娃娃一样没什么两样。
骨喰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只见这个一直都表现得异常安静的五虎退怔怔地看了几眼他之后，嘴巴扯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位暗堕的五虎退笑了起来。
笑得那么突然，笑得那么自然。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个内敛害羞的孩子一样。
他笑得简直就是和他本丸中的那个正常的五虎退平时的笑容一模一样，不，应该说他们本就是之间的同位体，性格在源头就已经是被复制粘贴出来的，笑容会相似这没有什么好奇怪或让人诧异的。
但骨喰只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寒意与悲哀。
……他为什么，会在现在突然笑了起来；又为什么，他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还在硬逼迫着自己要去笑起来，刻意模仿着五虎退最真实的表情？他又是如何抱着现在的心情笑起来的？
“唔……是审神者大人和时政那边找我的吗？可以帮我带个路吗？”
五虎退有些害羞又尴尬的低下头，墨色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神，在他半张脸上投下模糊的阴影。
看到站在他面前的骨喰似乎被他打断了散发的思绪，五虎退才继续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现在这个模样过去，适合吗？…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他又重新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因为角度问题不知是偶然还是有意的，在适当的角度下装满了来自窗外明亮而温暖的阳光，柔和的目光中几乎装不下即将溢出去的温柔。
五虎退抬手将散落在耳边的头发用唯一存在的手微微梳到了耳后。除了头顶上的那两只骨角和漆黑的短发，没有人在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会怀疑他不是五虎退。毕竟他的全部动作和神态气质都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就表现出来。
如果骨喰不知道暗堕付丧神的存在，如果他没有见过他原本那死物的死寂的状态，毫无疑问的，就算是作为藤四郎一家的他也绝对不会觉得这位暗堕五虎退会有什么问题。
这种突如其来的模仿，非常明显的表演没有让骨喰因此有半点被他所迷惑。反而让骨喰只是感觉地到五虎退仅仅只是下意识的肌肉反应而已。可能是在对他以前的同伴下意识的在伪装，而这伪装已经形成了习惯性的条件反射了而已。
这位曾经的五虎退，就是以这样虚假表演的形式和他原来本丸中的同伴相处的吗？可能他们没有关于其他五虎退的对比参考，所以很难感觉得到他五虎退一切都在表演着。但一旦有了和其他正常五虎退的对比参考，才会发现原来他的演技是如此高超，又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不用担心，审神者和大人们不会介意这些问题的。”
骨喰伸出手，仔细而有些僵硬的拉住了五虎退手臂上有些松散的绷带，帮他好好的缠绕起来。
接着，他还没收回的手就这么自然的放上五虎退的头顶，轻轻的摸了摸，然后弯下腰虚虚抱住了这个还没他高的孩子。
本来就比较少话的脇差现在却有一大堆话涌到了喉咙，难得的因为不知道先说些什么而一时语塞。最后，骨喰只是用着近乎叹息的声音，混杂着悲哀和疼惜的语气说着:
“………………”
[哟→哟↗哟↘——你现在还好吗？]
戴着护神纸突然蹦出来的少年从背后捂住了五虎退的耳朵，用着高低起伏的语调在他耳边愉快的打着招呼，正好完全盖过了骨喰说的话语。
五虎退眨了眨眼睛，微微垂下了眼帘，不再看着他面前的骨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出现突然打岔的少年，活泼好动站在了窗边，遮住了折射进五虎退眼里的光芒，用手盖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知想到了什么，五虎退重新抬头注视正在一脸郑重严肃的看着自己的骨喰，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轻声说道，
“走吧，不能让各位大人等太久，这样才是好孩子，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