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似锦》紫雨凌夕

4、第四章

　　中午,林冉一脸欲言又止,还是她先开口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恩.没什么?”林冉犹豫了一刻,又问:“你……和陆嘉铭是怎么回事?”“啊,”她飞快看她一眼,又恢复了常态,淡淡而言:“在一起啊.”“什么?你们……”林冉激动的让人诧异,她似乎也看见小锦疑问地眼神,缓了缓:“只是,你那么爱凌翊?”“好了,我不想再提他.”
　　“可是……”
　　“好了,小冉,我真的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你应该明白的.现实就是这样,我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她的语气渐渐低下去,到最后,居然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你把陆嘉铭当替代品,会好受吗?
　　“我没有!”她飞快地说.
　　“好,小锦.我不和你争,只是你的心是欺骗不了自己的.再说，你就那么确定陆嘉铭是真的对你的？你还是不要陷得太深为好，我看他十有八九就是经验丰富。”林冉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她往前走,脑海中不停出现那些话.你的心是骗不了自己的,骗不了的.“哎哟~”“在想什么呢?都不看路的.”他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而她却把肩头一滑,林冉说的话却无意识地跳入脑海，想把他的手滑下来,可是他的手大力地掌控着,她并挣脱不了.只好看着他的笑脸,他也并没有其他地表示,象平常一样说：
　　“今天晚上,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就这样啊,7点半,海滨公园门口啊,别忘了,那我走拉.”他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还没有等到回答,就走的老远,只是狡黠地回头向她招了一下手,她无奈地扬了扬头,抿了抿嘴巴.

　　“林冉,今天你先回去,我……有点事.”她有点心虚不敢直说,不知道林冉为什么好像对陆嘉铭带有深重地敌意.
　　林冉并没有问什么,只是颇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点了一下头.
　　夜里的风带来微凉的触感,带起她的衣服一角,已经8点半了,公园前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左右徘徊,不管怎么打电话还是忙音.几次都已经离开了,却又是不放心地回来,心里有隐隐地不安,像颗种子在破土而出.公园在个有点偏的位置,来往的路人越来越少.指针已经转到九,挂掉依旧嘟嘟响着的电话,终于紧了紧衣服,离开了.果然只是那么不重要的人,什么都只是随随便便地习惯而已.她努力挥去心里的那股不悦,灯光把她的影子拉的无限长.还是个典型的女孩子,不管平时有什么样的强势,可是还是会怕孤独,还是会怕黑.或许像她这样故作坚强的背后,是更深的恐惧.身后好像总是有人跟随的影子,可是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只有夜风打着圈的落叶.让人心里发毛.她吓的不轻,却没有办法只好加快脚步,哼起小时候最爱听的歌来壮胆,可谁都知道这样的状况,自然是没有唱歌的闲情,所以那首歌听起来歪歪斜斜,不成样子.背后好像有人轻微地笑声,她不敢回头,却跑了起来,后面的脚步也越跟越紧.她跑到一个巷道口,转身侧了进去.她伸出头一看,结果当场就呆住了.“是你?你……在干什么?”“我,恩,”他有些尴尬,“不太放心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林冉告诉我的.”“什么,她告诉你的,”她抬头疑惑地看着凌翊“她跟你说什么了?”“她说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很不安全,让我来看看.”“一个人?她怎么会知道我一个人?”他摇摇头,并不知情.随手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气息瞬间就充斥在她的周围.让她伪装的一切差一点就天崩地裂.她咬咬牙,伸手扯掉披在身上他的衣服,
　　“还是不要这样吧,女朋友知道该生气了.”“你……这样是何苦?天冷,你穿的少了,还是披上吧.”
　　她并不回答,只是倔强地伸着手.他也还是冷静地凝视她,并不去接.许久,才看见她眼里早泛起的光亮.他的心一软,无奈地接了过去.
　　肩并肩,走了很远,还是没有人说话.不知不觉到了她家楼下,她说了一声再见飞快地转身,却终于听见他带有少见的沙哑声音:“小锦,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他,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却没有力气去笑,来的只有一股深深的倦意,她的嘴角牵起一丝角度,看起来却好像是哭一般.“如今,我的原谅对于你来说有意义吗?毕竟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哦不对,我差点就忘了你是我的上司了.”“小锦,你别这样.我,有苦衷的.你这样,我很难受.”“难受吗?你知道什么叫难受吗?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这样做,求求你放了我,就让我这样.忘了一切发生的.你和我只不过是一般朋友而已.不是吗?一般朋友.所以,你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如果被我男朋友知道,我会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他震惊地抬起头,她看见他眼里的惊慌失措,残忍地笑了.而心里却狠狠地酸着.“你有男朋友了?你居然这么快就又找了一个?!”他的手有些失控地钳着她的肩,弄的她微微地吃痛.
　　“比起你的速度,我只是小菜一碟而已.没想到我也可以找到除你之外的吗?还是想我像痴子或是傻子,每天为你哭一场,然后感天动地让你回来吗?”她的声音明显的带着哭腔,却一声比一声高.最终他无力的放开了她,失神地说:“对,是我先放手的,你今后怎么做,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她的泪终于奔涌而下,他看见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狠狠地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所以再等等我好不好,就一段时间就可以解决了.你能不能不要和别人在一起.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真的.” 她只是哽咽,甚至连声也发不出,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吐出来.她在他的怀中不知道多久,那种熟悉的气息让她迷茫,突然惊醒,迷惘地望着他.嘴唇动了动:“对不起,我们不可能了.很多事发生了就发生了.我有一个对我很好的人就够了,他已经存在了,所以抱歉,我不会去伤害他.”
　　他的眼蓦地暗淡下来,想要说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摆了摆手,只留下了落寞的背影.她呆呆地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就像再回不去的曾经.
　　没有开灯,痴痴坐着,电话还再刺耳的响着,她却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直到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才一下回过神.她拖着困乏的步子,打开门,看见陆嘉铭的脸和他头发上粘染上夜里的雾气.觉得遥远而心酸.她的眼眶一酸,几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向他撒去,可是最终只是把身子一凛,转身故作轻松地说:“进来吧,怎么来了?”他抵着门,低着头,良久,才抬起头.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她有些吃惊,却没有解释,只是莞尔一笑,“你不是也没有接电话吗?”“你知道的,我告诉过你今天公司有个紧急会议,所以我手机不通..我很抱歉.”“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告诉我,是做梦的时候吗?好了,我不想说的,陆嘉铭,我很清楚自己很平凡.不过不代表我可以像你以前玩过的玩具一样可以被你耍.你觉得等人很好玩吗?你觉得耍我你很高兴是不是?”
　　他的身子一抖,眼里从疑惑却转为最悲哀的痛:“原来,在你心里是这样想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玩与被玩,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很抱歉打扰了你的生活.你应该没有依赖过我,所以,我离开,那样就再没有人会当你是玩具了.”他缓缓转身,又回过头“还有,今天,我要林冉转告你了.”
　　林冉,林冉又是她的名字,每个人的嘴里都吐出这个名字,让她来不及思考,觉得有千丝万缕,却不知道如何梳理,看着门还大敞着,像个深深地黑洞,陆嘉铭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清楚.脑袋好像忘记了怎么思考.有一些事情人们总是刻意去逃避,害怕真相的背后只不过是自己在浪费感情而已.有的时候明天的到来让人觉得不可捉摸的害怕.她将用什么要的姿态去面对林冉,又怎样去平和的和陆嘉铭~凌翊说话.她不知道,她甚至连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不曾经历过.她摸索着,走到电话边,按下留言键,她听见陆嘉铭的声音穿透黑暗,朝她铺天盖地地卷来.她终于滑落在桌边,一抹,脸上早已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