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之韵》柳月

8、八

　　“大小姐，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去吧。”丫环二妞跟在杭文静身后央求着，“我们都出来半天了，要是让老爷和夫人知道，又该骂我了，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回去吧。”
　　杭文静道：“哎呀，你还真是啰嗦！一路上唠叼个没完没了的，早知道你这么烦，就不带你出来了！”
　　二妞道：“大小姐啊！”
　　杭文静道：“行了行了行了，你别叫了！我在家都闷了三天了，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趟，拜托你，少说几句，可不可以？我在逛一会，就回去！走啦。”她说着，一拉二妞。
　　“哎呀！”杭文静光顾着和二妞说话，却和迎面来的人撞了个满怀，抬眼一看是位姑娘，身边也跟着个小丫环。
　　“小姐！”小丫环叫着伸手扶住那位姑娘，“小姐，没事吧？”
　　杭文静忙道：“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有意的。没撞到你吧？”
　　那位姑娘一笑，道：“没关系，没事的。艾儿，我们走吧。”那位姑娘朝杭文静笑了笑，带着丫环走了。
　　二妞见杭文静看着那姑娘发呆，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杭文静似乎没听到，道：“啊，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姑娘，好象天仙一样。二妞，这是哪家的小姐？”
　　二妞道：“我怎么知道？大小姐，别看了，我们回去了，走啦。”二妞连拉带拽的拉着杭文静走了。
　　“二妞，我有点渴了，咱们先喝杯茶，然后在回去。”杭文静不等二妞不说话，就已朝街边的小茶馆走去，二妞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跟上。
　　“哟，两位姑娘，里面请，里面请！”店伙计张罗着让进杭文静和二妞，“两位姑娘，想喝点什么？”
　　杭文静道：“给我两碗茶。”
　　“好勒，两位姑娘请稍坐！”店伙计乐颠的去倒茶，工夫不大送来了，“茶来了！姑娘，您要的茶！”
　　杭文静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就是两口，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一抹嘴。
　　“呃，听说了吗？冷风镖局的冷少主，这次亲自押镖，去了镇江。”
　　“哦，是吗？能让冷少主亲自押镖的不多，看来这回一定是大买卖了。”
　　“八成是价值连成的东西，不然，也请不动冷少主。听说冷少主这次押镖，身边还带了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江湖上的人谁不知道他风流成性，身边美女如云。”
　　“可是这回的这位姑娘不一样，听说是杭州富商沈家的大小姐。”
　　“沈家几个月前，不是被烧了吗？”
　　“是啊，听说是杀手干的，除了这位大小姐，沈家就没人了。”
　　…………
　　“冷少主。”杭文静听邻桌的两个江湖人闲谈，听到这她已无心在听下去，“小二，结帐！”她叫了一声，扔下几文钱，起身就走。
　　“呃！大小姐。”二妞叫着，忙放下茶碗追了出去，“大小姐，大小姐，你等等我！”
　　杭文静兴冲冲的回到杭家堡，对刚才在茶馆里听到的事只字不提，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偷偷溜出去。对于冷风儒走镖去镇江的事，杭天龙和杭天虎也有所耳闻，看见杭文静兴冲冲的回来，杭天龙就知道这小丫头又要惹麻烦了，只有杭天虎还傻乎乎的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晚饭过后，杭文静早早地就上床歇息了，还叫二妞别来吵她，等二妞一走，杭文静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衣服，梳好头，收拾了几件衣服包好，斜肩背了个绣花的布兜，里面有暗器，有毒药，有金创药，还有二十颗金豆子。
　　一切收拾妥当，杭文静悄悄打开通往凉台的门，拉开一道缝朝院内张望着，小院里已经安静下来，唯独杭天龙的房里还亮着灯，杭文静轻掩上门，在房里转悠着，她只有等杭天龙睡了才能溜出去。从小到大，她特别喜欢她的这位大哥，却又特别“怕”他，因为她不管干什么，杭天龙都能知道，哪怕是她溜出去玩，结果也只有杭天龙能找到她。
　　杭文静在房里转悠了几圈，又悄悄打开门，杭天龙房里的灯已经灭了，杭文静一喜，背上包袱拿了剑，轻轻打开房门，慑手慑脚的下了绣楼。她来到杭天虎的门前，侧耳听了听，房里传来杭天虎的鼾声，杭文静冲着门做了个鬼脸，她又来到杭天龙的门前，听了听，房里静静的，估计是睡了，杭文静这才放心大胆的溜走了。
　　听着轻轻的脚步声远去，杭天龙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道：“这位小姑奶奶，又得害我们去找你了。算了吧，还是先睡觉。”他想着翻了个身。
　　次日一早，当二妞送来洗脸水时，这才发现杭文静不见了，二妞叹了一声摇摇头，她已经习惯了杭文静的“突然失踪”，她只得跑去告诉杭峰夫妇。一听说女儿又溜出去了，杭峰无奈的看了看夫人，因为杭文静已不是第一次溜出去了。杭峰叫来两个儿子，叫他们去找文静。杭天虎一听，头都是麻的。
　　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杭天虎苦前脸道：“这位小祖宗，没有一天能老实的！”
　　杭天龙道：“她要是安安静静的，就不是文静了，走吧。”
　　杭天虎道：“走？上哪去找？天下这么大，谁知道这位小祖宗又去了哪。”
　　杭天龙道：“镇江，文静一定是去了镇江。”
　　“镇江？她去镇江干什么？”
　　“难道你忘了，冷少主押镖去了镇江，而文静又一直很想见见这位冷少主，看他长的什么样。以文静的性子，除了镇江，她还能去哪？”
　　“也对。这位小姑奶奶，还真能给我们找事干，这回去镇江，下回谁知道她又要去什么江，要是让我捕到她，非关她个十天半月不可！”
　　杭天龙一笑，道：“好了，别啰嗦了，走吧。”
　　找冷风儒的不止杭文静一人，还有左华，还有三个美女，凌波仙子妙善、红线女师容和绿眉妖潘如，她们都在找冷风儒，除了左华外，没有人想杀他。
　　左华在河洛客栈等了三天，这三天他是足不出户，他在等荣宛君的消息，他当然不知道荣宛君早就已经死在了冷风儒的手里，而且已经化成了灰烬，他更不知道冷风儒也早已押着镖离开了杭州城去了镇江。三天没有荣宛君的消息，他觉得奇怪，也坐不住了，所以来找江平。
　　“是你？”江平看到他，故作意外，把他让进了屋，“找我有事吗？”
　　左华道：“大小姐呢？她说三天内给我消息，可是到现在，我还没见到她。”
　　江平道：“大小姐？大小姐，没去找你吗？”江平反问了一句，在他心里已经有了底，他知道冷风儒已经杀了荣宛君。
　　左华道：“没有，怎么，她还没回来？”
　　江平道：“那天，大小姐说去找冷风儒，说服他入伙，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见过大小姐了，我还以为大小姐会在你哪呢。”
　　左华不由一锁眉，道：“她真的没回来？”
　　江平道：“如果大小姐回来，至少她会先见你，可是连你都没见到她，那她肯定是出事了。”
　　左华道：“你是说，冷风儒已经杀了她？”
　　江平道：“冷风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从不对女人动手，何况大小姐只是去做说客，冷风儒没理由要杀她，或许，大小姐是有别的什么事，来不急通知咱们。”
　　左华道：“不管这些了！我现在就去找冷风儒，你留在这等大小姐回来。”
　　江平道：“那好吧。”
　　左华不在等下去了，因为他已经没有耐性了，他很想跟冷风儒一较高下，领教一下他的八十一式无常剑法的厉害之处，必竟冷风儒也算是个高手。当他来到冷风镖局一打听，才知道冷风儒在两天前就已押着镖去了镇江，左华想都没想一下，买了匹快马追了下去。
　　“哟，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三个都来了？”冷风儒看了看妙善、师容和潘如，不由一笑。
　　师容道：“听说这次你亲自押镖，我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想看看是什么宝贝。”
　　潘如道：“若不是什么价值连成的东西，也请不动我们的冷少主，亲自来押镖。”
　　妙善道：“冷大哥，到底是什么宝物？能让我们瞧瞧吗？”
　　冷风儒道：“不过是尊象牙雕的佛像，和一个金莲台。苏宁，把包袱拿来。”
　　“哦。”沈苏宁从床头拿过包袱小心地放到桌上，冷风儒打开包袱，里面是个锦盒，打开盒盖，三女不由围上前观瞧，一尊象牙雕的如来佛像，通体乳白，手工雕刻精细，到也是件宝物。
　　妙善小心的拿起佛像看着，道：“手工精细，到是花了一番的工夫。”她看罢又小心的放回盒中。
　　师容道：“不过是尊佛像，要你亲自出马，好象，说不过去噢。”
　　潘如道：“只怕，是另有原因吧。”
　　冷风儒笑了一下，道：“苏宁，你先出去，我们有事商量。”
　　“哦。”沈苏宁看了看三女，转身出去了，什么话也没多说。
　　妙善道：“冷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走镖从来不带女人的，可是这回，你却带了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在身边。”
　　潘如道：“是跟这位姑娘，有关吧？”
　　冷风儒道：“这回的麻烦，是冲着我的，跟任何人也没有关系。”
　　师容道：“你有麻烦了？是谁那么大的胆，敢跟我们的冷少主做对？”
　　冷风儒道：“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无极门吧。”
　　妙善道：“是陕西阳平关的无极门？听说过，门主荣清是个野心很大的人。”
　　冷风儒道：“他的野心的确很大，不但想称霸武林，还想一统大明的江山。”
　　师容愣了愣，道：“他想一统大明江山？难不成，他还想当皇帝？”
　　潘如撇撇嘴道：“他当皇帝？就是穿了龙袍，也不象太子！这件事，应该是很机密的，荣清还不至于胆大到要说出来，冷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风儒道：“是位朋友告诉我的，他要我小心荣清身边的四个人，荣清的干儿子左华，他的女儿荣宛君，军师张品良，还有一个叫寒肃的，是药王门的弃徒，除了这四个人外，荣清还有一批死士，一共二十个人，要瓦解无极门的势力，得先除去他身边的羽翼才行。”
　　妙善道：“看来，你对无极门了解的还挺多。”
　　冷风儒道：“荣宛君已经死了，左华过几天就会找上门来，我跟左华之间的这一战，是免不了了。”
　　师容道：“那我们帮你！左华这个人我有些耳闻，他是个独来独往的杀手，武功绝对不在你之下。”
　　冷风儒道：“不，这件事，你们别插手，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潘如道：“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你？”
　　冷风儒一笑道：“怎么，你们对我，没有信心吗？”
　　妙善道：“那到不是，只是，你这回的对手是左华，我们有些担心。在独行杀手中，他和平善秋可是小有名气。”
　　冷风儒道：“不用担心，我见的高手，也有一些，有些人的武功在我之上，我都能对付的了，何况一个左华呢？能全部接下我八十一式无常剑的人，我不敢说江湖上没有，可是也不多。”
　　有了凌波仙子妙善、红线女师容和绿眉妖潘如她们三个人，冷风儒反到安心不少，他把镖和沈苏宁交给三女，他则可以安心的对付左华。
　　左华骑快马日前兼程，终于在五天后赶上了镖队，他在镖队的必经之地等着，立马横剑拦在路当中。
　　“停！”苏虞一抬手，镖队停下了，苏虞催马上前，一抱拳，“请问阁下拦住我们的去路，不知有何指教？”
　　左华冷冷的道：“叫冷风儒来，我找他！”
　　苏虞道：“阁下是，左华？”
　　左华道：“是！”
　　苏虞看了看他，不在说什么，拔转马头朝镖队的后面跑去，因为冷风儒段后。
　　“少主！”苏虞来到近前带住马缰，“少主，左华拦路，说是要见你。”
　　冷风儒道：“他来得好快啊，我去看看。”
　　妙善挑开车帘，道：“冷大哥，是不是左华？你自己要小心。”
　　冷风儒一笑，催马来到前面，就见不远处站着匹枣红的高头大马，马上端坐一人，一字眉，圆眼，一脸冷淡的表情，双手抱着长剑，浑身上下一团的杀气。
　　冷风儒催马往前走了几步停下了，一抱拳道：“在下冷风儒，请问阁下是……”
　　左华冷眼看了看他，道：“左华！”
　　冷风儒道：“原来是左兄。不知左兄拦住在下的镖车，有何指教？”
　　左华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冷风儒道：“你是来杀我的？好象，我们之间并没有怨仇吧？”
　　左华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冷风儒道：“既然是第一次见面，你为什么要杀我？”
　　左华道：“我是杀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冷风儒道：“既是如此，那好吧，你要杀的人，是我，与我身边的人无关，他们是否可以走了？”
　　左华看了看他身后的镖队，道：“可以。”
　　冷风儒道：“小苏，你带着镖先走。”
　　苏虞道：“少主，我留下帮你。”
　　冷风儒道：“不用！我叫你带镖先走，走！”
　　苏虞看看冷风儒不敢在多说什么，只道：“是！……起队！”苏虞一挥手，镖队又开始前行，当马车从冷风儒身边经过时，马车内的几个姑娘家都掀开车帘看着他，一脸的担心。
　　镖队过去了，苏虞道：“少主，我走了，你自己小心。”话毕，他催马赶上镖队。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了冷风儒和左华对峙着。左华翻身下马，冷风儒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各自在各自的马颈上拍了一下，马走开了。左华握紧了手中的剑，冷风儒两眼眯了眯，紧盯着他握剑的手。
　　镖队走出去能有十里地去，沈苏宁突然挑开车帘，大叫道：“停车，停车！快停车！”
　　赶车的人忙把车停下了，沈苏宁抱着个包袱跳下马车就往回跑去。
　　“呃，沈姑娘，沈姑娘！”妙善她们三个叫着也忙跳下马车，追了过去。
　　苏虞在前面带着队，听到后面乱哄哄的不由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却见沈苏宁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往回跑去，他忙拔转马头追上拦住了去路。
　　“沈大小姐！”苏虞从马上跳下，“沈大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苏宁道：“我去找冷大哥！”
　　潘如道：“你又不会武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让冷大哥分心，你还是乖乖的呆在这，哪也别去！”
　　沈苏宁道：“可是，可是我担心他啊！我保证，不会让他分心的，不会让他看到我的。”
　　苏虞道：“沈大小姐，少主吩咐过，让我们先走，相信少主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苏宁道：“不见到冷大哥，我不安心。”
　　妙善道：“沈姑娘，放心吧，冷大哥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沈苏宁看看她们，道：“可是……”
　　师容道：“不如这样，你们先走，我回去看看冷大哥，这样，你总该可以放心了吧？”
　　沈苏宁终于点了点头，道：“嗯。”
　　苏虞道：“这样吧，我们就在这等，说实在的，我也担心少主。”
　　师容道：“那好，我走了。苏大哥，借你的马一用。”师容拉过苏虞的马，翻身上去，拔转马头朝回跑去。
　　当师容返回去找冷风儒时，冷风儒和左华已是两败俱伤，两人的身上都有血，两人的体力也都各自不支，瘫坐在地上喘着气。他们恶斗了两百多个回合，只是打了个平手。
　　冷风儒看看左华，道：“你的剑法，不错嘛，荣清有你这么个帮手，可是如虎添翼。”
　　左华道：“你的剑法也不赖，八十一式无常剑，我今天总算开了眼界了，果然精妙绝伦。”
　　冷风儒道：“八十一式剑法，每一式又化有三招，一共是两百四十三招，一般的人，都接不过我一百招，可是你却接了我两百二十剑，除了善秋，你是第二个，能接我两百多剑的。”
　　左华道：“过奖了。你是我平生所遇到的对手中，最难缠的一个。”
　　冷风儒一笑，道：“以左兄的武功，何以屈居无极门，做荣清手下的一个杀人工具？”
　　左华道：“他对我有恩，我发过誓，要报答他。”
　　冷风儒道：“报恩固然重要，可是报恩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做他的杀人工具，你为他卖命，不过是伪虎作伥罢了，荣清的野心不光是一统天下，而是要当皇帝。”
　　左华道：“我知道，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十年，他一边精心安排，一边训练杀手，可是我却不能背叛他，我是身不由己。”
　　“冷大哥！”师容催马来到近前，从马上跳了下来，跑了过去，“冷大哥！”
　　冷风儒道：“师容？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小苏押镖走了吗？”
　　师容道：“我来，总比沈姑娘来要好。冷大哥，你受伤了？”
　　冷风儒道：“皮肉伤，不碍事的。”
　　师容看了看左华，道：“冷大哥，我替你杀了他！”
　　冷风儒拉住她，道：“不要！我跟左兄是两败俱伤，你这样杀了他，是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让他走吧，日后，我再跟他好好的较量一番。”
　　师容道：“让他走？让他走，可是放虎归山啊。”
　　冷风儒道：“左兄也算是条汉子，冷某敬重他，佩服他的武功，只是，他投错了门，让他走吧。”
　　师容盯了一眼左华，冲着他道：“看在冷大哥的份上，你走吧！”
　　左华用剑撑着站起，道：“冷兄，今日一战，我们尚未分出胜负，日后有机会，我必定以死相拼。”
　　冷风儒一笑，道：“好，一言为定！”
　　左华转身就走，手捂胸口，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师容扶起冷风儒，道：“冷大哥，你怎么样？伤的要不要紧？”
　　冷风儒摇头道：“我没事。师容，小苏他们呢？”
　　师容道：“苏大哥他们在前面等呢。冷大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左华？如果他死了，荣清不就少了一条手臂吗？这对我们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冷风儒道：“左华是个奇才，他只是被荣清利用，如果他能听我的劝，弃暗投明帮我们，岂不是好？”
　　师容道：“他帮我们？他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我们走吧，苏大哥他们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