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之韵》柳月

5、五

　　入夜，在康明超和苏虞的劝说下，冷凤竹和沈苏宁这才回房去歇息，小院内只剩下康明超和苏虞。
　　“小苏，你想不想，为少主报仇？”
　　“想！怎么不想？少主待我们就象亲兄弟一般，如今他死了，我做梦都想给少主报仇！如果让我抓到这个凶手，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怎么，你有线索了？是谁杀了少主？”
　　“我不敢肯定，但是这个人，绝对的可疑！一会见到什么，你可千万的别害怕，我是说，你见到少主的魂。”
　　苏虞被康明超说胡涂了，道：“害怕？害怕什么？若是少主能还魂，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怕？”
　　康明超道：“不害怕最好。我们先躲起来，鬼见到人，是不会出来的。”康明超说着一拉苏虞，两人躲在了假山后。苏虞还想在说什么，康明超却示意他别出声，因为这时他们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走了来，边走边四下看。当这个人影来到小院门口时，苏虞认了出来，是袁高，他愣了一下，瞅了瞅康明超，就见康明超盯着袁高，嘴角还挂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笑。
　　袁高见四下无人，摸进小院，直奔停尸房，他要查清冷风儒是不是真的死了。来到门前，袁高又四下看了一眼，走了进去，房里并排摆放着两口棺材，棺材前供着灵位，点着长明灯，左边一口是冷风儒，右边一口是玉面狐。
　　走进停尸房，袁高顿觉屋里冷风嗖嗖的，他大着胆子来到冷风儒的那口棺材前，探头朝棺材里一看，却不由得一愣，因为棺材里是空的，也就是说，棺材里没有冷风儒的“尸体”，袁高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发毛。
　　“你是在找我吗？”屋外传来冷风儒的声音，他背着手走了进来。
　　听到说话声，袁高猛的一回头，就见冷风儒倒剪双手，脸色凝重的站在门前，袁高吓得头皮发麻，顺着脊梁骨冒凉风，两腿发软有些站立不稳不了。他不知道眼前的冷风儒是人还是鬼。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还是鬼！”袁高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冷风儒进屋，背着手转到玉面狐的棺材前，道：“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呢？”
　　袁高无话可答，一点点地挪着身子，朝门移去。
　　冷风儒盯着他，道：“告诉我，是不是无极门派你来的？”
　　袁高的心一跳，道：“无极门？什么无极门？我，我都没听说过。”
　　冷风儒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骗得了人，可是，你骗不了鬼。今儿上午，你是不是去太白酒楼了？”
　　袁高的脸色变了变，道：“没，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江平和荣大小姐！”
　　冷风儒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道：“我只说你去了太白酒楼，没说你去见江平和荣大小姐，这可是你，不打自招的。”
　　袁高的脸色变得有些发青，朝门口溜了一眼，趁冷风儒没在意，转身就跑，可是刚到门口，门口突然冒出来两个人，吓得他三魂丢了两魂半，不自主的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来人，是康明超和苏虞。
　　康明超冲他一笑，道：“这么着急走什么？”
　　袁高结结巴巴的道：“我，我要，我要回房了。”
　　苏虞道：“少主惦记着咱们这班兄弟，所以还魂回来看看咱们，你既然来了，就陪少主多说会话。”
　　袁高那发青的脸，此刻已经变绿了。
　　冷风儒看着袁高，两眼闪过一丝杀机，道：“袁高，你还不肯说实话吗？如果你不说，今晚，你就会跟我一样，咱们黄泉路上还可以做个伴。”
　　袁高一听，忙道：“我说！我说！我是，无极门派来的。”
　　苏虞怒道：“那这么说，少主是你死的了！”
　　袁高摇头道：“没，没有！我没杀少主！我真的没杀少主！”
　　康明超道：“那玉面狐呢？是谁杀了她？”
　　袁高道：“是荣大小姐！”
　　冷风儒道：“荣大小姐？她们认识吗？”
　　袁高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荣大小姐说，她认识玉面狐，而且她们还是好朋友，只是玉面狐不知道荣大小姐的身份。”
　　冷风儒看了看康明超和苏虞，道：“荣大小姐是什么身份？”
　　袁高道：“荣大小姐是无极门门主荣清的掌上明珠，叫荣宛君。”
　　康明超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没有？”
　　袁高道：“只有我一个，没有别人了。”
　　苏虞道：“那其它门派呢？也有你们的人吗？”
　　袁高道：“早在五年前，无极门门主就已派了不少人混入各大门派，做内线，准备时候一到，就一统天下。”
　　冷风儒冷笑道：“荣清的如意算盘打得到不错嘛。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他挥挥手，看了一眼康明超。
　　袁高迟疑了会，道：“我，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苏虞道：“如果你不走，可以留下来陪少主。”
　　“多谢少主，多谢少主！”袁高见真的可以走了，连忙抽身就走。见到冷风儒，他早已吓得没了主，刚才又被康明和苏虞两人一吓，差点还尿了裤子，幸好他给憋了回去。
　　康明超和苏虞两人闪身给袁高让出一条路来，就在袁高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康明超突然出手，一把匕首刺入袁高的后背心直没刀柄。
　　袁高闷哼了一声，回过身，指着康明超道：“你……你……”
　　康明超淡淡道：“少主答应不杀你，可是我没答应，何况你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都一样。”
　　苏虞道：“你是无极门的人，背叛少主，这是你的下场，正好在黄泉路上，去向少主请罪吧！”
　　袁高一头栽倒，抽动了几下不动了。
　　见他死了，苏虞上前道：“少主！少主，你没事吧？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
　　冷风儒一笑，道：“这是我和明超设的局，为的就是要引无极门的人露面。”
　　苏虞捶了康明超一下，道：“明超，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
　　康明超笑道：“这是少主吩咐的，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事先告诉了你，你还怎么哭的出来？”
　　冷风儒道：“害你白难过了一场，改天我请你们喝酒，不过，能赚得你的几滴眼泪，死了也值得。”
　　苏虞脸上一红，道：“少主，你说笑了。只要少主没事，我就是死了，也甘愿。”
　　冷风儒拍拍他的肩，道：“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是我冷风儒的福气。”
　　康明超道：“我们也很高兴，能有少主这样的朋友。少主，袁高的尸体怎么处置？”
　　冷风儒道：“人死不结仇，放到棺材里，明天拖出去埋了。”
　　“是。”康明超从袁高的尸体上拔出匕首，在他身上擦干血迹，然后和苏虞一起把尸体抬到棺材里，盖上了棺盖。
　　冷风儒来到玉面狐的灵前，道：“小仙，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杀了荣宛君为你报仇。小苏，明天你送她的尸体回清风岭安葬，那是她的家，让她，落叶归根吧。”
　　苏虞道：“是，少主。人死了，少主，你也节哀吧。”
　　冷风儒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哥？”冷凤竹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睡不着，想念着大哥，回想起往事就泪水涟涟的，她是来陪冷风儒跟他说说话的。“哥，你是不是放心不下我，所以回来看我的？”冷凤竹看着冷风儒，还以为是冷风儒死后显灵，魂回来了。
　　冷风儒走上前，道：“傻丫头，哥还没死呢，你看地上，鬼是没有影子的。”
　　冷凤竹看了看地上，有她的影子，也有冷风儒的影子，她半信半疑道：“哥，你，你真的，没死？”
　　冷风儒拉过妹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道：“你不信，摸摸看。”
　　“是热的！哥，你真的还没死。”冷凤竹哭着扑到冷风儒的怀里，“哥！”
　　冷风儒抱住妹妹笑道：“好了，别哭了，眼泪哭光了，要是等哥真的死了的时候，你可就哭不出来了。”
　　冷凤竹破啼为笑，捶了一下冷风儒道：“人家都不知道有多伤心，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冷风儒拭去妹妹脸庞上的泪珠，道：“哥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你，在你没有找到归宿前，哥是不会离开你的。”
　　冷凤竹道：“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
　　康明超道：“这是少主设的局，少主这么做是为了引杀玉面狐的凶手露面。”
　　冷凤竹道：“可是那具尸体，是我亲眼看到的。”
　　冷风儒道：“那具尸体是我找李捕头借来的，给他贴了人皮面具，然后再换上我的衣服，这样，就骗过所有的人了。”
　　冷凤竹点头道：“现在呢？那你们抓到凶手没有？”
　　冷风儒道：“让她跑了，不过没关系，如果她知道我还没死，一定会在来的，等她来了，我一定会杀了她，给玉面狐报仇！”
　　冷凤竹道：“我就知道，哥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对了，哥，你去看看宁宁姐吧，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也不说一句话，整个人好象傻了一样，我好担心她会出事。”
　　冷风儒揽过妹妹，道：“我知道，我先送你回房去歇着。”
　　冷风儒送妹妹回房去休息后，他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屋就见沈苏宁呆呆的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蜷在床角，动也不动一下，跟木雕泥塑的一般。
　　冷风儒反手关了门，来到床边坐下，叫道：“苏宁，苏宁，苏宁！”
　　沈苏宁木纳的抬起头，看看冷风儒，道：“冷大哥？你是回来，看我的吗？我好想你。”说到这，沈苏宁哭了起来。
　　冷风儒叹了一下，道：“傻瓜，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沈苏宁摇头道：“你不用骗我了，我亲眼看见的。”
　　冷风儒伸出手，道：“那你摸摸看，鬼是看得见，可摸不到的。”
　　沈苏宁疑惑的看了看他，慢慢伸出手去摸冷风儒的手，还没触到她又缩了回来，伤心的道：“如果我摸不到怎么办？我不要冷大哥死啊。”
　　冷风儒抓住了她的手，道：“摸到了吗？我还没死，怎么会摸不到呢？”
　　沈苏宁睁大了眼睛，看了他半天，扔开枕头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冷大哥！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我好伤心，我不要离开你，再也不要离开了。”
　　冷风儒轻抱着她，道：“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沈苏宁抬头看着他，道：“冷大哥，你没死，为什么要装死来骗我们？”
　　冷风儒道：“这件事，你没必要知道，以后也别问了。好了，时候不早了，睡吧，现在总算可以安心的睡个安稳觉了。”
　　“我给你捕床。”沈苏宁抹抹脸上的泪，从床上跳了下来，给冷风儒铺好床，服侍他宽衣就寝。
　　次日一早，当冷风儒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沈苏宁打来洗脸水服侍冷风儒梳洗后，送来了他的早饭，牛肉汤面，不过今天有两碗，一碗是冷风儒的，一碗是沈苏宁的。
　　冷风儒跟往常一样，挑了一筷子送入嘴里，他吃着吃着不由停了下来。
　　沈苏宁看着他，道：“好吃吗？”
　　冷风儒道：“这不是容妈做的。”
　　沈苏宁奇道：“你怎么知道？”
　　冷风儒道：“我吃容妈做的面已经三四年了，是不是她做的，我一口就能尝出来。是谁做的？”
　　沈苏宁道：“是我做的，今天一早，我让容妈教我做的，不好吃吗？”
　　冷风儒道：“那到不是，味道，还算不错，只是，还欠点火候。”
　　沈苏宁道：“如果不好吃，就不要勉强了，我让容妈在去给你做一碗来。”她说着起身就走。
　　“呃！”冷风儒拉住她，一笑，“我又没说不好吃，再说这要是倒掉了，怪可惜的，我师父常说，不要糟蹋一粒米，当思来之不易，反正能填空饱肚子就行了。快吃吧，牛肉面要趁热吃才香。”
　　“哦。”沈苏宁孩子般的笑了笑，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冷风儒果然狡猾，我到真小瞧他了。”荣宛君在房里踱着步，气得她咬着牙格格作响，“现在镖局里没有了咱们的眼线，再要对付他，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江平瞅瞅她没支声，只是品着茶。他现在反到安心许多，他早料到冷风儒不会就这么死了，冷风儒没死，那沈苏宁就不用伤心难过，她现在一定很开心，只要她开心，江平也就放心了。
　　荣宛君见他不说话，在他身边坐下，道：“呃，你怎么不说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到是帮我想想办法，别在这傻坐着，跟个木头似的，好不好！”
　　江平道：“袁高死了，我们也不可能再派人混入冷风镖局，现在，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还是先回去在说。”
　　荣宛君道：“都是废话！跟没说一样。”
　　江平反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
　　荣宛君道：“我若想得出办法来，也就不问你了！……算了，算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去！”荣宛君起身，生气的离开。
　　江平看着她离去，轻笑了一下，自语道：“冷风儒，看在宁的份上，我帮你，但是如果你亏待了宁，我一定会杀了你，就算让宁伤心，也要把她带走。”
　　收拾好行装，荣宛君和江平骑快马赶回陕西阳平关无极门，临行前江平偷偷的交给店掌柜一封信，让他把信送到冷风镖局，亲手交给冷风儒。
　　当冷风儒接到这封信时，江平和荣宛君已经在回无极门的路上了。
　　“冷兄，你好，冒然给你写这封信，实迫于无奈。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是无极门的人，这件事，日后相见我会告诉你的。现在你的镖局内暂时是安全的，不过你仍要小心无极门的人，他们可是无孔不入的。荣清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如果你坚持不入伙，我看荣清一定会想办法除去你，谁要阻碍他，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我帮你，是因为宁，虽然我不能留在她身边照顾她，可她依然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还是会关心她，为了她的幸福和快乐，所以我不希望你死，但如果你要欺负她，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把宁带走，望你好自为之，一切小心。江平字。”
　　看罢信，冷风儒轻轻一笑。
　　康明超道：“少主，是谁的信？”
　　冷风儒道：“是江平，他要我小心无极门的人，以防他们来暗算。”
　　康明超道：“他如此关心少主，看样子，还是为了沈大小姐。”
　　提起沈苏宁，冷风儒这会到觉得身边清静了许多，道：“对了，苏宁呢？她去哪了？”
　　康明超道：“沈大小姐和大小姐去了绸缎庄，一会才回。”
　　冷风儒把信往怀里一揣，道：“四月十六是陆柯三十寿旦，明超，你去帮我准备一些贺礼，我现在要去趟落凤楼。”
　　康明超道：“是，少主。”
　　陆柯，是冷风儒当年跟随师父行走江湖时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结为八拜之交。而现在，冷风儒已是冷风镖局的少主，陆柯也子承父业，他现在是山东崂山陆家寨的大当家，娶有一妻刘氏。兄弟二人每年只见两次面，一个是四月十六陆柯的生日，一个是七月初八，冷风儒的生日，这是他们的约定，雷打不动的。
　　冷风儒安排好镖局的一切，就动身前往陆家寨，只有他一个人去，带着准备了的贺礼，骑了快马日夜兼程赶往陆家寨。
　　“大哥，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精神。”
　　“哎呀，我的好兄弟，你可想死在大哥了！”陆柯见到冷风儒，大笑着迎上前，拉着冷风儒在身旁坐下，“来，坐坐坐！来人，上茶！”
　　冷风儒笑道：“呃，大哥，怎么不见大嫂？”
　　陆柯道：“二弟，你来的正好，你大嫂有喜了，估计过几日也就快临盆了，我正准备着派人去请你来呢。”
　　冷风儒道：“哦？是吗？大哥，那可要恭喜你了。”
　　陆柯开心的笑道：“同喜，同喜！二弟，竹儿呢？你怎么没把她也带来？你大嫂可想她了。”
　　冷风儒道：“镖局里有事，走不开，等过阵子，我一定带她见见大嫂。对了，大哥，怎么没见善秋？”
　　陆柯道：“他有任务，下山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走，二弟，我带你去见见你嫂子，她要是知道你来了，一准高兴！”
　　冷风儒道：“好哇，正好，我也想见见嫂子。”
　　陆柯带着冷风儒到后山寨去见自己的夫人刘氏，一进门，陆柯就道：“夫人，你快看看，是谁来了？”
　　冷风儒进屋拱手一笑，道：“大嫂！”
　　“哟，是二弟来了！”刘氏赶忙起身下床相迎，“二弟，啥时候来的？”
　　陆柯上前扶住夫人，道：“咱二弟刚到。夫人，来，小心，坐。”
　　刘氏嗔道：“你也真是的，二弟来了，怎么也不叫人给我送个信？二弟啊，别站着，坐！”
　　冷风儒在刘氏对面坐下，道：“大嫂，我听大哥说，过几天大嫂就要临盆了，真是恭喜恭喜！”
　　刘氏摸摸自己的大肚子，脸上洋溢着母亲般温柔的笑，道：“十个月了，这小家伙总算要出来了，你都不知道，这小家伙在我肚子里，没一天能老实的，肯定是个儿子，跟他爹一样！”
　　陆柯笑道：“那是自然，虎父无犬子嘛！我的儿子，自然也跟我一样。”
　　刘氏白了丈夫一眼，嗔道：“是啊，跟你一样，大老粗一个！二弟呀，这回来，你就多留几日，至少也要等这孩子出世了，你看上一眼，在走。”
　　陆柯道：“对，二弟，你在我这多留几日，咱哥俩可有好久没在一起聊聊了。”
　　刘氏打趣的道：“聊？咱二弟可是文武双全，你一个大老粗，除了舞刀弄剑的，还能聊什么？我看你是手痒痒了吧。”
　　陆柯嘿嘿一笑道：“平日里难得能见二弟一面，这回见到了，自然，也要切磋切磋了。”
　　冷风儒笑道：“看来嫂子对大哥，可是了如指掌啊。”
　　刘氏瞥了一眼陆柯，温情一笑，道：“他是个直肠子，能有几个弯弯筋，我会不知道？二弟，这几天，你就陪你大哥过过手吧，不然我看他，快憋死了。”
　　冷风儒笑道：“行啊，我也正想找大哥切磋一下呢。”
　　陆柯道：“二弟，等孩子出世了，你帮大哥，给孩子取个名。”
　　冷风儒道：“我给孩子取名？这怎么可以？孩子的名是父母给取的，我？不行不行。”
　　刘氏道：“二弟啊，你就别推了，你大哥是个粗人，认的字不多，不象你饱读诗书，要他给孩子取名，不是什么小虎子，就是什么小狗子，这必竟是陆家的头胎，取名，自然也要取个好听一点的，再说，你是孩子的叔叔，叔叔给侄取名，也合情合理。”
　　陆柯道：“没错！你嫂子说得没错！二弟，你就别推了，我还想着，等孩子长大了，拜你为师呢。”
　　冷风儒笑道：“行！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离四月十六还有三四天的日子，冷风儒暂时在陆家寨住下，每天跟陆柯切磋武艺，闲瑕时聊聊天，说说江湖上的事，兄弟二人成天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无极门？”
　　“无极门？听说过，才出道江湖不过三年，可是现在的势力，足以跟少林和武当各大门派抗衡了。”
　　“无极门的势力不但如日中天，而且各门派也都有他们的人。”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镖局内也有无极门的人。”
　　陆柯一愣，道：“真的？那现在呢？你有没有除去这个人？”
　　冷风儒笑道：“我若不除去，还有心思在这坐着吗？无极门的门主要我入伙，如果我不答应，他就要对我下手了。”
　　陆柯道：“兄弟，你放心！如果这个什么无极门的门主要对付你，有大哥在，大哥帮你！”
　　冷风儒道：“谢谢你，大哥！不过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陆柯道：“看你说的，咱们是好兄弟，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如果你有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我。”
　　冷风儒笑道：“大哥，我知道，如果我有什么事难事，一定找你帮忙，决不跟你客气！”
　　陆柯道：“这才对！这才是好兄弟。”
　　两人正说着话，有个小喽罗走了过来，道：“禀大寨主！二寨主回来了。”
　　陆柯笑道：“是善秋回来了。二弟，走，去看看。”
　　大厅上，坐着位白衣少年，年岁跟冷风儒相仿，剑眉虎目，修长的身材，眼角眉稍藏着千层的杀气，他就是陆家寨的二当家，平善秋，他同时也是一个杀手，一个独来独往的杀手。
　　“善秋，你回来了，看看，谁来了。”陆柯说着话，和冷风儒一起走了出来。
　　冷风儒抱拳笑道：“善秋，好久不见了。”
　　平善秋站起身一笑，道：“原来是冷兄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冷风儒道：“我已经来了三天了。”
　　陆柯道：“坐，都坐！……善秋，这次的任务怎么样了？”
　　平善秋道：“我要杀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在世上的。对了大哥，我这次回来，在路上买了个玉佩，就当送给侄儿的见面礼。”
　　陆柯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善秋，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和你嫂子商量了，等孩子出世长大后，就拜二弟为师！”
　　平善秋笑道：“大哥，你可真有眼光，孩子还没出世，就先给他找了位师父，不过能拜冷兄为师，将来长大一定大有前途，说不定还是位武林高手呢。”
　　冷风儒道：“能不能成为武林高手，还得看他的资质，论剑术，善秋的剑法也不在我之下，有机会，咱们切磋一下如何？”
　　平善秋道：“好啊。”
　　四月十六，陆柯三十生日，这一天陆家寨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喜气，众山寨的兄弟们齐来贺寿，陆柯与众兄弟们开怀畅饮，正当他们畅饮之时，出了点小事，夫人刘氏只觉得肚子一阵剧痛。
　　陆柯忙抱住夫人，道：“夫人，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刘氏捂着肚子道：“我，我肚子好痛，好痛！大概，是要生了。”
　　冷风儒忙道：“大哥，快，快送嫂子回房去！”
　　平善秋道：“来人，来人！快去找稳婆！”
　　陆柯半扶半抱把夫人送回房，这时稳婆请来了，房里只留下几个丫环，其它的人都赶了出去。陆柯守在门外，房里传来夫人的尖叫声，叫得他直揪心，不住的来回直转。
　　冷风儒道：“大哥，你别太担心了，嫂子是不会有事的。”
　　陆柯道：“这必竟是她的头胎，我还真担心。”
　　平善秋道：“大哥，今天可是双喜临门，别说这些丧气话。”
　　冷风儒笑了笑，拍拍陆柯的肩。三人在门外守着，足足等了能有半个多时辰，等得陆柯心如油煎，他正着急着，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陆柯一听，喜道：“生了，生了！你嫂子生了！”
　　门一开，稳婆从屋里走了出来，笑道：“大寨主，恭喜你！夫人生了个一对双，有儿有女，母子三人平安无事。”
　　冷风儒道：“大哥，恭喜你！”
　　平善秋道：“大哥，恭喜你！快进去看看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