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之韵》柳月

4、四

　　华灯初上。落凤楼。
　　“哟，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贵客上门哪。”落凤楼的老鸨罗妈妈笑着迎了过来。
　　冷风儒一笑，道：“罗妈妈，您这的生意可不错啊。”
　　罗妈妈道：“托您的福！冷少主，您来，是来找雅琴的吧？”
　　冷风儒道：“雅琴在吗？”
　　罗妈妈道：“在在在！除了冷少主，雅琴姑姑可是很少接客的。她在小院，您自个去吧，我就不招呼了。”
　　冷风儒道：“妈妈请便。”
　　冷风儒背着手朝小院走去，他是一个人出来的，平日里康明超和苏虞就象贴身侍卫一样，不管他走到哪，他们都会跟着，可是今天他们没来。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还没进门，就已听到屋中的人儿在吟诗。
　　“冰泉冷涩弦疑绝，疑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情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冷风儒随口接下，推门进屋，“雅琴姑娘，别来无恙吧。”
　　“冷少主？”雅琴忙起身相迎，“冷少主，你来了。”
　　冷风儒进屋，在桌边坐下，雅琴忙倒了杯茶递上，道：“冷少主，请用茶。”
　　“谢谢。”冷风儒接过茶杯品了一口，“碧螺春，嗯，不错。”
　　雅琴侍立一旁，道：“冷少主，怎么就你一个人？康大哥和苏大哥呢？”
　　冷风儒道：“他们在镖局，我出来走走，顺便到你这来看看。”
　　雅琴轻柔一笑，道：“冷少主，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今儿个，是吟诗还是听曲？”
　　冷风儒道：“最近遇到一些烦心的事，想找个人陪我喝几杯。”
　　雅琴道：“那我叫泉儿去备酒菜，你最爱喝的竹叶青。”
　　冷风儒道：“好。”
　　雅琴叫侍女泉儿去备酒菜，她亲自去酒窖取来一坛竹叶青，亲手开封，亲手为冷风儒满上，然后两人对坐，边喝边聊。
　　雅琴是落凤楼里的头牌姑娘，也是整个杭州城里出了名的名妓，她不但长得美艳，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她卖艺不卖身也是个贞烈女子，正因为如此，才引得杭州城里不少富家公子都争着要一睹她的芳容，也有人要出钱赎她，金银珠宝堆在她面前，她也不为之所动，但唯一能让她动心的只有冷风儒，她欣赏冷风儒这个人，欣赏他的才学，他的风度，他的谈吐。凡是到落凤楼里来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想打雅琴的主意，可是冷风儒例外，因为他知道，雅琴爱的人是自己身边的兄弟——康明超，所以他对她始终是以礼相待，从不提任何非份的条件，每次来都是小坐片刻，吃酒聊天，听她弹上一曲，尽兴了，他也就走了。
　　雅琴给冷风儒又满上一杯，道：“这是第十一杯了，你在我这喝酒，从来都不超过十杯的。”
　　冷风儒看看杯中的酒，道：“是吗？”
　　雅琴道：“冷少主，你今晚，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镖局里出了什么事？”
　　冷风儒端着酒杯只是把玩着，并不喝，道：“江湖上的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不过这个麻烦，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
　　雅琴道：“能让冷少主说出这样话的，一定是个不小的麻烦，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在大的麻烦事我都见过，也解决了，这回也一定能行。对不起，我先失陪一下。”冷风儒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出去了。
　　工夫不大，他回来了，一进门就道：“雅琴姑娘，让你久等了。”
　　雅琴起身道：“没关系。”
　　冷风儒坐到桌边，道：“雅琴姑娘，请坐，来，再陪我喝几杯。”
　　雅琴又陪着冷风儒喝了三杯，三杯后，冷风儒放下酒杯，起身道：“雅琴姑娘，多谢你的款待，在下告辞了。”
　　雅琴道：“我送冷少主。”
　　冷风儒道：“不用了，叫泉儿送我就可以了，喝了这么多的酒，你也歇着吧。”
　　雅琴道：“那好吧，我就不送了，冷少主好走，若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冷风儒一笑道：“那是一定！”
　　冷风儒离开了落凤楼，他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从侧门出去的，出了落凤楼的侧门，穿过一条小巷拐个弯就到了冷风镖局。
　　街上响起二更天的梆声。
　　冷凤竹急得直转，不住的朝门外张望，道：“这都二更天了，哥怎么还不回来？”
　　苏虞道：“明超，少主出门时，没说去哪？”
　　康明超道：“少主只说出去走走，没说去哪，我要跟着，少主没让，我看，很可能是去了雅琴姑娘哪了。”
　　冷凤竹道：“可这都二更天了，哥从来不会在雅琴姐哪留宿的。”
　　沈苏宁实在熬不住了，打了个哈欠道：“冷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冷凤竹看看她，道：“宁宁姐，你要是困了，就先回房去睡吧，别等了。”
　　沈苏宁摇头道：“我不困，我要等冷大哥回来！”
　　冷凤竹道：“可是谁知道，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康明超道：“大小姐，要不，你们先去睡吧，我和小苏出去找找。”
　　冷凤竹道：“我还是等哥回来在睡，要不，我睡不踏实。”
　　苏虞道：“那我们现在出去找少主。明超，我们走。”
　　康明超和苏虞赶去落凤楼找冷风儒，可是当他们他们赶去时，冷风儒已经离开多时了。
　　“冷少主已经离开这有半个多时辰了，怎么，他还没回镖局吗？”
　　苏虞道：“少主真的已经离开有半个多时辰了？”
　　雅琴道：“冷少主在我这喝了十三杯酒，然后就离开了，是泉儿送他出的门。”
　　泉儿道：“我送冷少主出门，冷少主说走侧门离镖局近，我从侧门送他出去，看他走了我才回来的。”
　　苏虞看了看康明超，心里有丝的不安，道：“该不会，少主出什么事了吧？”
　　康明超道：“不会！少主为人机警，不会出事的！我们从侧门出去找找。走！”
　　雅琴叫住了他们，道：“等等！如果你们找到冷少主，就送个信来，让我放心！”
　　康明超看看她，道：“我知道，小苏，我们走。”
　　两人从侧门出去找冷风儒。现在已是二更天了，家家户户此刻也都早已安睡，小巷内静得有些吓人，除了康明超和苏虞外，在也看不到第三人。两人边走边看，担心冷风儒因醉酒而遭到无极门的人暗算。真是越担心什么，越出什么事，两人走着走着，突然都停下了，就见前面不远外离小巷口不到一丈之地躺着个人，两人相互看了看，心里都是一跳，连忙跑了过去。
　　苏虞上前翻过那人一看，不由失声道：“少主！少主，少主！”
　　康明超伸手一控鼻息，吓得把手收了回来，道：“少主，他，他，他死了。”
　　“不可能！”苏虞抱着冷风儒叫了起来，“少主，你醒醒，少主，少主！”
　　康明超道：“小苏，你冷静点！少主，已经，已经断气了。”
　　“少主！”苏虞抱着冷风儒哭了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哭，为了冷风儒。
　　康明超道：“别哭了，我们先回去吧。”
　　苏虞抱起冷风儒的尸体，哭着回转镖局，康明超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一言不发，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冷风儒，而是他故意布的局，可是冷风儒现在在哪呢？他也不知道，见不到真正的冷风儒，康明超的心里也不安，一颗心始终悬在半空不踏实。
　　镖局内，冷凤竹还在等着，她在等康明超和苏虞的消息，沈苏宁实在熬不住，被冷凤竹劝回房去睡觉了。
　　听到脚步声，冷凤竹心中一喜，叫道：“哥！”可是当她回转身一看，却看见苏虞抱着冷风儒回来了，康明超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冷凤竹一愣，忙跑上前道：“哥！哥！……苏大哥，我哥怎么了？他怎么醉成这样？”
　　苏虞轻轻的把冷风儒的尸体放到地上，跪在尸体旁，哽咽道：“大小姐，少主，他，他死了。”
　　“死了？”冷凤竹一阵惊噩，“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冷凤竹扑到尸体上，摇晃着，“哥，你醒醒，醒醒啊，哥！你快起来，你不要吓我，哥！哥！”
　　康明超上前扶过冷凤竹道：“大小姐，少主已经，归天了，你，你还是节哀吧。”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不会！哥说过，要陪我去灵隐寺上香拜祭爹和娘的，明天就是三月二十了，他怎么可以丢下我，怎么可以，哥！”冷凤竹扑到康明超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苏虞道：“大小姐，你放心，我苏虞对天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为少主报仇！”
　　冷凤竹哭道：“是什么人，什么人干的？”
　　苏虞道：“我们是在小巷，发现少主的，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少主就已经……”
　　冷凤竹哭道：“哥！”
　　苏虞道：“明超，明天给少主，发丧！”
　　康明超道：“不！不抓到凶手，就密不发丧，我要亲手杀了这个人，以祭少主在天之灵。”
　　苏虞道：“好！何时抓到凶手，何时发丧！”
　　冷凤竹伤心欲绝昏倒在康明超的怀里，康明超抱着冷凤竹道：“大小姐，大小姐！”
　　苏虞道：“明超，你送大小姐回房，我想在这，在多陪陪少主。”
　　康明超点头，抱起冷凤竹送她回房。竟管他知道冷风儒还没死，这不过是个骗局，但他却不能把真象告诉冷凤竹，包括苏虞在内，他们若不悲痛欲绝，又如何能引鱼上钩？
　　冷风儒的死讯很快传遍整个镖局上下，众弟兄们无不悲痛。他们跟随多年的少主就这么英年早逝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路还没到尽头，可是他的人却已先去了。冷凤竹一身重孝守在冷风儒的灵位前，她的双眼又红又肿，却仍然在不停的流泪。沈苏宁也穿著孝衣，她没有象冷凤竹那样哭个不停，她烧着钱纸，一言不发，人呆呆的，她此刻很安静，从未有过的安静。
　　镖局内的众弟兄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到冷风儒的灵位前，上香拜祭，唯独有一个人当他来到冷风儒的灵位前，却偷眼看了看康明超和苏虞，手拈三支香装模作样的拜了三拜后退开了。康明超很冷静，他一向如此，他脸上的表情凝重肃穆，很难看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而苏虞两眼红红的，显得十分的悲切。这人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康明超的眼睛，看来，可疑的人已经开始要露出水面了。
　　一整晚都没有冷风儒的消息，雅琴担心的要命，天一亮，她换了身素静的衣服，带着泉儿从侧门出了落凤楼去镖局，她要亲自去看看，看看冷风儒是否安然无事，要不她不安心。
　　“康镖头，苏镖头！”有人跑进灵堂来报，“落凤楼的雅琴姑娘到。”
　　苏虞看看康明超，道：“有请。”
　　雅琴带着泉儿走进镖局，可是一进大门，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她的心当时就一沉。雅琴快步走进灵堂，却见冷凤竹身着重孝，在场的众位兄弟也都一个个腰系孝带。
　　雅琴呆了半天，道：“这，这是怎么了？谁死了？冷少主呢？”
　　苏虞和康明超都没说话，两人闪退一旁，雅琴抬眼望去，看见了供桌上的灵牌，震得她娇身一晃，不由退了几步，泉儿忙扶住她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雅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晚冷少主还跟我在一起喝酒的，怎么就……是谁干的？凶手抓到了吗？”
　　康明超道：“我们在小巷内发现的少主，凶手，暂时还没抓到。”
　　雅琴眼圈一红，两行泪落了下来，道：“怎么会这样？没想到，昨晚竟是最后一面。”
　　苏虞道：“雅琴姑娘，节哀吧。”
　　雅琴道：“我想给冷少主上三株清香，不知道，可不可以？”
　　康明超回头看了看，冷凤竹木讷的道：“雅琴姐，你有心了，谢谢。”
　　苏虞递过三株香，雅琴拜了三拜把香插入香炉，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苏虞道：“不抓住凶手给少主报仇，我们就不发丧！”
　　雅琴拭了拭泪，道：“那你们，有线索吗？有没有去报官？”
　　康明超道：“这是我们镖局的事，是江湖的恩怨，就算报官，官府也管不了，还是由我们自己解决好了。”
　　雅琴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苏虞道：“雅琴姑娘，谢谢你，不过，抓凶手的事，你也帮不了什么忙。”
　　雅琴道：“那到也是，我又不会武功，帮不了你们什么，不过，你们要是抓到凶手后，一定要告诉我。”
　　苏虞道：“这是一定的。雅琴姑娘，谢谢你来拜祭我家少主。”
　　雅琴道：“谢什么？好歹，我跟冷少主也是朋友一场。不打扰了，我走了。”雅琴看了看冷凤竹，走上前蹲下身，“竹儿，人死不能复生，还是看些吧。”
　　冷凤竹勉强一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雅琴姐。”
　　雅琴道：“你自己好好保重，我走了。”雅琴起身，又看了看康明超，转身走了。
　　回到落凤楼，雅琴的心情要多糟有多糟，推门进屋，却吓了一跳，因为她看见了冷风儒！这还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泉儿躲到雅琴的身后紧抓住她，道：“姑娘，有，有鬼！有鬼！”
　　雅琴仗着胆子，道：“别怕！大白天，鬼是不出来的！再说，这是冷少主，他是不会，要害我们的。”
　　冷风儒一笑，道：“这句话到说对了，我怎么会害你们呢？”
　　雅琴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冷风儒道：“你看看地上，就知道我是人还是鬼了。”
　　两人往地上看了一眼，看见了冷风儒的影子，泉儿道：“有影子！鬼是没有影子的，那这么说，他是人了！”
　　雅琴见冷风儒没死，是又惊又喜，道：“你，你没有死？”
　　冷风儒道：“活着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死？”
　　雅琴道：“我刚才去过镖局，可是康大哥和苏大哥他们，都以为你死了，还设了灵堂，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
　　冷风儒道：“这只不过是我布的一个局而已，他们发现的那个尸体，是我从李捕头那借来的。”
　　见他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雅琴有些生气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竹儿有多伤心，你却装死来捉弄他们！”
　　冷风儒道：“不这么做，我又怎么能找出内奸呢？”
　　雅琴一愣，道：“内奸？镖局里，有内奸吗？”
　　冷风儒道：“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吗？我这个麻烦，不是一时三刻就能解决的。”
　　雅琴恍然明白了，道：“哦，我知道了，你故意装死，是为了引出内奸。”
　　冷风儒笑了下，道：“聪明。相信这会，明超应该有了线索。”
　　雅琴道：“冷少主，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冷风儒道：“现在，只有等。今晚我会回镖局，不过现在，我只能暂时留在你这。”
　　雅琴道：“你放心吧，在我这，没有人会知道的。”
　　冷风儒道：“别对任何人说，你见过我，也别告诉任何人，你去过镖局。”
　　雅琴道：“我就当什么事也没生过。”
　　冷风儒这一招的确高明，装死骗过所有的人，然后在神不知鬼觉的出现在落凤楼，躲在雅琴的房里，这样一来，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绝对想不到。
　　“你说什么？冷风儒死了？”荣宛君一愣，不由看了看江平，“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镖局里，都设了灵堂了。”
　　江平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昨儿晚上，听说冷风儒去落观楼找雅琴姑娘喝酒，结果回来的路上被人给杀了，是康明超和苏虞他们去找，才发现的。”
　　荣宛君道：“那康明超和苏虞呢？他们有什么反映？”
　　“苏虞眼睛红红的，看的出来是哭过，到是康明超看上去没什么反映，不过他这人平日就很冷静，这会看上去更冷静。”
　　荣宛君看看江平，道：“你说，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平沉思了会，道：“冷风儒也是个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就这么被人给杀了，不过，我们又没见到他的尸体，是真是假，还说不准。”
　　荣宛君点头道：“你给我回去，去把这事给我查清了，若见不到冷风儒的尸体，那他就一定还活着，想办法给我查出，他躲在什么地方！”
　　“是！”来送信的人应声，起身离开了太白酒楼。
　　就在他们邻桌坐着一个戴斗笠背冲着他们的人，他见送信那人下了楼，这才抬起头来，赫然是康明超，他冷笑了一下，饮尽杯中的酒，丢下几两碎银，漫不经心的也下楼去了。
　　荣宛君看看杯中的酒，又望望江平，道：“你说，冷风儒真会死吗？他明知我们无极门要找他入伙，他却突然死了，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江平道：“是人就会死，他冷风儒是人，可不是神！再说，冷风儒自视清高，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就连官府也有，他朋友虽多可是他的仇家也不少，去落凤楼喝花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若是要在这个时候偷袭他，很难说，他会不死的。”
　　荣宛君想了想，道：“这到也对，如果他真的死了，虽然我爹少了个好帮手，可也少了个对头。冷风儒一死，我看他这冷风镖局还能撑得了多久。”
　　荣宛君没有江平想的那么多，她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去勾引江平，让他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除了江平，她还想着一个人，那就是冷风儒，她一直想一睹冷风儒的风采，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因为她只对活人感兴趣。
　　回到镖局，康明超来到别院看冷风儒，冷凤竹和沈苏宁也在，她二人是来拜祭的，冷凤竹一边烧着钱纸一边自语着，沈苏宁只是陪着她烧钱纸，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哑了一般。
　　“大小姐，沈大小姐。”
　　“康大哥？”冷凤竹站起了身。
　　康明超看看她，道：“大小姐，节哀吧，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少主不在了，可是这镖局还在，大小姐还要把这镖局撑下去。”
　　冷凤竹道：“我知道，我会撑下去的，哥为了这镖局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一定会撑下去的。”
　　康明超道：“大小姐，我想跟少主，单独的呆会，说说话，可以吗？”
　　冷凤竹点头道：“可以。宁宁姐，我们回去了。”
　　冷凤竹扶起沈苏宁，沈苏宁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站起，任由冷凤竹拉着走。从她知道冷风儒“死”的那一刻起，至到现在，她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似乎也傻了一样，她显得出奇的安静。
　　看着她们离去，康明超来到棺材前，似在对棺材内的人说话，又似在自语，道：“少主，内奸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是两个月前刚刚加入的新手，袁高！刚才我跟踪他去了太白楼，他去见了两个人，一个是江平，另一个是位姑娘，他管她叫大小姐，我想应该是荣清的女儿吧。今晚袁高会来查探，只要抓到他，就知道谁是杀玉面狐的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