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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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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江平走了,冷风儒坐在太师椅里半晌无言,康明超和苏虞二人相互看了看,他们猜不透冷风儒此刻在想些什么。
良久,冷风儒道:“小苏,江平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苏虞道:“啊,没说什么,只是问问沈大小姐如何了。”
冷风儒道:“那,你有没有问他,他怎么会是无极门的人?”
苏虞道:“我问了,他说无极门创派至今已有十年,他是在五年前也就是在没认识沈大小姐以前就入了无极门,此前无极门在江湖上不过是小帮派,不为人所知,只是最近这两三年,在江湖上行走的多了,才被人知道。”
康明超道:“照他这么说,他也算是无极门的老手了,一定知道不少关于无极门的事。”
苏虞道:“知道又如何?他也不会出卖了无极门。少主,我们该怎么办?”
冷风儒道:“玉面狐支会过我,她说荣清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她让我小心,多加提访,只是没想到,麻烦会来的这么快。”
苏虞道:“我们跟荣清,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不插手他的手也就是了,我想他也不会对我们如何的。”
康明超道:“若真如此,江平也就不会提醒我们,让我们小心身边的人了,难不成,我们这里会有无极门的眼线?”
冷风儒道:“在没有真凭实据以前,不要怀疑任何人,或许江平是故意这么说,为的是挑拨离间让我们互相猜忌,逼我入伙。”
苏虞道:“这到是很有可能。少主,那我们现在……”
冷风儒道:“先静观其变,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对任何人说这件事,也别让大小姐知道。”
“是,少主!”
这件事就这么放下了,冷风儒到要看看荣清怎么对付自己,他就不相信自己斗不过荣清。三天,三天过去了,冷风镖局内安然无事,一切都跟平常一样,可是到了第四天,却出事了。
“少主,少主!”康明超匆匆忙忙跑进书房,“少主,出事了!”
冷风儒正在教沈苏宁写字,他握着沈苏宁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自己的名字,他连头都没抬,道:“出什么事了?”
康明超道:“一大早,有人送来,一个棺材,里面还有具尸体。”
冷风儒一听,抬起了头,道:“是什么人?”
康明超道:“是,是玉面狐。”
冷风儒一惊,他呆了会,什么也没说,抬腿就往外走。
“冷大哥!”沈苏宁见冷风儒走了,叫了一声,丢下手里的笔也跟了出去。
冷风镖局的前院,正院当中摆放着一口红木棺材,棺盖已经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玉面狐的尸体,苏虞正围着棺材看,其它的人都远远的围着,小声议论着。
“少主!”苏虞见冷风儒来了,忙迎上前,“少主。”
冷风儒一抬手,苏虞闪到一边,冷风儒来到棺材前,看见了玉面狐,她平静的躺在棺材里,想必她死的时候并不是很痛苦,她粉白的面上有些发黑,应是中了毒,冷风儒不由觉得奇怪起来。
康明超走上前,道:“少主,少主!”
冷风儒双眉紧锁,道:“先把她抬到别院去。”
“是!你们几个过来,把棺材抬到别院去。”康明超叫过几个兄弟,把棺材抬下去了。苏虞挥了挥手,让其它的人都各自散开。
冷风儒两臂环抱,右手摸着下巴,道:“小苏,是什么人送来的?”
苏虞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老福一早开门,这棺材就已经在门口了。对了,这还有封信。”苏虞在怀里取出封信。
冷风儒接过信,展开看了看,道:“小苏,去把大小姐给我找回来,要快!”
“是!”苏虞应声忙离开镖局去找冷凤竹回来。
冷风儒拿着信,双眉紧锁的直奔别院。沈苏宁看看他,又瞅瞅已出了门的苏虞,她还没闹明白出了什么事,见冷风儒进去,她也忙跟了进去。
来到别院,冷风儒让沈苏宁在门外等着,他则和康明超进了屋,关了门,他要验尸,看看玉面狐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中了什么毒。冷风儒仔细的查看着,最后在玉面狐的左肩处发现几个针孔,呈梅花状,针孔的四周略呈青黑色,看来,这应是致玉面狐亡命的原因了。
康明超道:“少主,依你看,会是什么人干的?”
冷风儒道:“看她死的这么平静,没有半点痛苦,想必下手的人应是她认识的,不然以她的伸手绝对不可能会送命。”
康明超道:“只有认识的人才不会被防备,要下手也有机可趁。少主,这件事,会不会跟无极门有关?”
冷风儒道:“我也是这么想,虽然信上没提,可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一定是无极门的人在搞鬼。”
康明超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我们防不胜防。”
冷风儒道:“至少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安排一切了。”
康明超道:“少主的意思是……”
冷风儒一笑道:“既然无极门的人那么希望我死,那我就早点死,省得他们动手了。”
康明超明白了他的意思,道:“少主是要假死来引凶手上钩。”
冷风儒道:“没错,只要我一死,无极门的人一定会前来查个究竟,只要他现身,我就一定要杀了他,给玉面狐报仇!”
康明超点头道:“嗯,好计,好计!”
冷风儒道:“这件事,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不要告诉小苏,也不能让大小姐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引鱼上钩。”
康明超道:“是,我明白。”
一大早收到个棺材,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冷凤竹被苏虞找了回来,她从苏虞嘴里知道镖局出事了,当她急匆匆的赶回来时,却见冷风儒正在练剑。
“哥!”冷凤竹叫着跑了过来,“哥,是不是镖局里出什么事了?”
冷风儒停下招式,看看妹妹一笑,道:“你的消息还挺灵的,没什么,不用担心。”
冷凤竹道:“我听苏大哥说,玉面狐被人给毒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冷风儒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哥自会处理。竹儿,最近这段日子,你就留在镖局里,别出去了。”
冷凤竹道:“这怎么可以?如果我不去,谁来管帐?”
冷风儒道:“帐要管,可是你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你看你,这几天,人都瘦了。”
冷凤竹一笑道:“我没事的,你瞧,我精神不是很好吗?哥,镖局里真的没事吗?”
冷风儒道:“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这点小事,哥还能处理。”
冷凤竹道:“既然没事,那我走了,米行里还有笔帐没算呢。”
冷风儒道:“竹儿!既然回来,就歇会,我让容妈做几道你最爱吃的菜,晌午陪哥喝几杯。”
冷凤竹道:“那帐怎么办?”
冷风儒道:“帐迟些算也没关系,顺便你也教教苏宁,多一个人帮你,你也用不着那么辛苦了。”
冷凤竹道:“那好吧,我现在去看看宁宁姐。”
冷风儒道:“她在书房写字呢,你去吧。”
见到妹妹没事,冷风儒放了心,在没有找到无极门的眼线前,冷风儒不敢让冷凤竹离开镖局,是怕万一无极门的人对她下手,用她做威胁,那他就只能答应入伙,因为冷凤竹是她的亲妹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能失去她,也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闪失。
晌午,冷风儒兄妹二人小斟对饮,当然也少不了沈苏宁。现在,除了上茅厕和睡觉外她不会缠着冷风儒,其余的时间,她就好象影子一样随时随地的跟在冷风儒的身边。冷风儒被她跟习惯了,若是沈苏宁一时半会不在,他反到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冷凤竹端起酒杯,道:“哥,我敬你。从小到大,你都一直疼爱着我,虽然爹和娘不在身边,可是有哥在,我才不会觉得孤单、寂寞。”
冷风儒道:“傻丫头!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妹,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答应过娘要照顾好你,不让你受人欺负,我既然说得出,就要做得到。来,干!”
“干!”兄妹二人举杯对饮,冷凤竹执壶亲手为大哥满上。
“哥,三月二十,我要到灵隐寺去上香,拜祭爹娘,你去吗?”
冷风儒轻叹道:“去,当然去,爹和娘死了,也有十多年了,如果爹和娘还在的话,我们一家人应是最快乐的。”
冷凤竹道:“是啊。……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回来?你可是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吧?”
冷风儒一笑,道:“怎么,你想当媒人啊。”
冷凤竹道:“你看中谁家的姑娘,只要你说出来,我当这个媒人,又有何不可?你是冷家唯一的后人,也该为冷家多想想了,如果爹和娘还在的话,他们也一定会催着你早点成亲,为冷家传宗接代。”
冷风儒道:“哥的终身大事,你就别操心了,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
冷凤竹道:“我?我怎么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冷风儒道:“你可十七快十八了,是不是也该,找个婆家了?”
冷凤竹脸上一红,道:“哥!看你说的,你是不是怕我以后,嫁不出去啊?”
冷风儒道:“我到不担心你嫁不出去,在这杭州城里,谁不想娶我们的冷大小姐?只不过,哥要给你找个好人家,以托终身,也算对爹和娘有个交待。”
冷凤竹道:“我的夫婿,我要自己选,不用你操心啊。”
冷风儒笑道:“不害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哪有女孩子自己选取丈夫的?”
冷凤竹小嘴一撇,道:“为什么不可以?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我要嫁就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要不然,就不嫁。”
冷风儒道:“好,随你!来,喝酒。”
兄妹二人喝酒聊天,沈苏宁干坐在一旁,觉得无聊至极,吃了几口菜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入夜,一声雷响把沈苏宁从梦中惊醒,她一下坐起,屋外又是闪电又是打雷,还下着大雨,她吓得心里直发毛,跳下床连鞋也顾不上穿,就冲到冷风儒的房里。
“谁!”听到门响,冷风儒惊醒翻身坐起。
“冷大哥!”沈苏宁叫着一头钻进冷风儒的怀里,死抱着他,“冷大哥。”
冷风儒推开她,道:“苏宁,你干什么?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到我房里来干什么?”
沈苏宁仰起小脸,道:“冷大哥,我害怕!外面打雷,好吓人。”正说着,又是一声巨雷响,沈苏宁叫着捂耳朵,躲到冷风儒的怀里。
冷风儒有些哭笑不得,推开她,道:“这打雷有什么好害怕的?好了,快回房去睡吧。”
沈苏宁摇头,道:“我不要回去,我害怕!”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快回房去睡吧!”冷风儒拉起沈苏宁就往外走,打开门把她赶了出去,“快回去睡吧,不要再来吵我!”说完他把门一关,返身回房倒头就睡。
沈苏宁站在门口没走,可是她又不敢进去打扰冷风儒,直冷得她蜷成一团躲在门口,双手死捂着耳朵,小声的抽泣起来。
听到哭泣声,冷风儒哪都是气,他不得不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把门打开,正准备骂她几句,却见她可怜兮兮的蜷在门口,那气也一下子消没了。他无可奈何的抱起她,把门一关,把她抱上床塞到被子里,让她暖和暖和。
“你可真能缠人!早知道你会这么麻烦,我应该让江平把你带走!好了,不许哭,睡觉吧。”冷风儒钻进被窝,面冲外躺着不在理沈苏宁。
沈苏宁不哭了,她紧贴在冷风儒的背后,工夫不大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她睡着了,可是冷风儒却失眠了,直到街上传来二更的梆声,他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是一睡着,他就梦见了母亲,梦见母亲临终前的话,母亲死不瞑目。
“风儿,长大了,你一定要,出人头地!沈良武,他,他是个畜牲!他不但,不但杀了你爹,还,霸占了娘,你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为你爹,报仇,也为娘,血耻!”
“娘,风儿明白,风儿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给爹报仇,给娘血耻。”
“乖孩子,乖孩子!娘,忍辱负重,为的,就是你们兄妹,不,不被人,欺负。风儿,娘,走了,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嗯,风儿知道,风儿会照顾好妹妹的。”
“沈良武,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你要杀他,一定,一定要学好武功,跟他斗智,千万,千万不可大意,更,更不能,让他看出来,你要杀他,明白吗?”
“风儿明白!娘,您好好的休息,您会好起来的。”
“风儿,娘,娘不行了,记住,记住娘的话,一定,一定要夺回,属于我们冷家,冷家的,东西!”
“娘,风儿记住了。……娘,您说话啊,娘,娘,娘!”
“娘!”冷风儒叫着从梦中惊醒,也把沈苏宁给惊醒了。
沈苏宁揉了揉眼睛,道:“冷大哥,你怎么了?”
冷风儒看看她,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道:“都是因为你爹!害得我冷家家破人亡,我曾发誓,一定要让你们沈家双倍偿还!”
沈苏宁从未见过冷风儒如此凶过,吓得她直用手推,道:“冷大哥,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沈良武,你当初是如何对我娘的,我现在就让你女儿来偿还,我要让你在天之灵,永不得安息!”冷风儒恶狠狠的说着,低头去吻沈苏宁的嘴,粗暴的撕开她的衣服。
沈苏宁吓坏了,用力的推着冷风儒,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冷风儒,身上的衣服被冷风儒撕去,她被冷风儒无情的占有了。
“日景归西山,碧华上迢迢。今古何处尽,千岁随风飘。”江平叹息了一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无限的哀愁与相思,伴着漫漫长夜将他围绕。
“这么晚了,你还在喝酒吟诗,真是好雅兴。”娇滴滴的声音如珠落玉盘般的好听,接着门无风自开,荣宛君笑迎迎地走了进来。
江平看了她一眼,道:“这么晚,你还没睡?”
荣宛君道:“我睡不着,知道你也一定睡不着,所以过来,跟你聊聊天。”她说罢,在江平的身侧坐下。
江平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口闷酒。
荣宛君看着他,娇娇一笑,道:“怎么,又在想你的那位未婚妻了?”
江平道:“我跟宁相识了四年,要忘掉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荣宛君道:“既然你对她那么痴情,又这么念念不忘,当初你为什么不把她带走?”
江平道:“她现在只记得冷风儒,根本就不认得我了,如果我要带她走,她一定会不高兴的,这不是我想见到的,我只要她开开心心,我就很满足了。”
荣宛君握住他的手,道:“时间会冲淡一切,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会让你快乐,高兴起来,反正她都不记得你了,你又何苦念念不忘,自寻烦恼呢?”
江平抽回手,起身道:“大小姐,时候不早了,你该回房去歇着了。”
荣宛君上前抱住了他,道:“江郎,让我服侍你吧。”
江平推开她的手,走到一旁,道:“大小姐,不用了,你是千金之躯,江平不敢劳烦大小姐。”
“我都是你的人了,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呢?让我来服侍你,宽衣就寝吧。”荣宛君边说,边解开了自己的衣带,除去衣衫她就已□□了,原来她衣服内什么都没穿。
“江郎。”荣宛君轻唤,声音如梦幻般围绕着江平,她上前从背后抱住了他,“江郎,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荣宛君天生尤物,是个十足的女人,她懂得如何去迎得男人的欢心,更懂得如何去勾引男人的心,让他们都败在自己的裙下,江平当然也不例外。
一番风花雪月之后,两人终于安静下来。江平靠在床头一言不发,他的眼神有些忧愁还有些空洞,荣宛君满足的靠在他怀里,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膛。
荣宛君抬头看看他,道:“江郎,你在想什么?”
江平道:“冷风儒会不会跟我们联手,入伙无极门?”他没有回答荣宛君的问话,反问了一句。
荣宛君笑了笑,道:“你说呢?你跟他打过两次交道。你认为他会吗?”
江平道:“冷风儒是个自傲的人,我看不会,但玉面狐的死,我想他应该会考虑。”
荣宛君道:“我看,他还是不会,玉面狐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而已,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真正能让他动心的,是他的宝贝妹妹,冷凤竹。”
“冷凤竹?”江平想起那天在镖局见到的冷凤竹,不过当时他的心都快碎了,没在意冷凤竹,现在想起,都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你们要怎么对付她?”
荣宛君道:“只要冷风儒肯入伙,我们当然不会对他的妹妹如何,但如果他不答应的话……”
江平道:“你们会杀了她?”
荣宛君道:“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能威胁得了冷风儒了,我爹还不至于老糊涂了。”
听她这么说,江平点了点头,道:“你能想到,冷风儒也一定想得到,他也不是傻子。”
荣宛君道:“俗话说,人有千虑,必有一失,他冷风儒在聪明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他妹妹身边,只要他一走开,我们正好下手。”
江平道:“你打算让谁去?”
荣宛君道:“用不着咱们动手,只要支会一声,冷风镖局的内线,自然会替咱们把事办好。”
江平道:“还有两天才是期限,如果两天后他还是不肯答应,我们在动手也不迟。”
荣宛君道:“你是担心冷风儒会死,还是担心你那未婚妻?”
江平道:“宁现在已经很可怜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冷风儒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冷风儒死了,她一定会伤心难过,为了她,所以我不希望冷风儒死。”
荣宛君道:“那你最好求菩萨保佑,希望冷风儒能入伙无极门,那样的话,你不就可以天天见到你的未婚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