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之韵》柳月

2、二

　　二
　　沈家的那场大火可以说是烧得家破人亡，除了沈苏宁外无一人生还，沈苏宁现在跟三四岁的孩子一般，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沈家的家财就落在了冷风儒的手里。一家沈家米行，两家沈字号庄，还有一家沈记当。名义上挂着沈家的幌子，可实质上已是冷家所有了，这些家财是沈良武当年利用镖局所开设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冷风儒把这几家铺子交给了妹妹冷凤竹，让她学着去打典，他则安安心心的打典镖局里的事。
　　沈苏宁现在跟离不开娘的孩子一样，她喜欢缠着人，特别是冷风儒，她对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她说不上来，只知道跟他在一起特别的亲。她不太听话，可是冷风儒的话她绝对的听，要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乖乖地很顺从。由于沈苏宁的出现，打乱了冷风儒的生活，沈苏宁缠着他，缠得他烦不胜烦，可是又不好对她发脾气，稍微凶一点，她就会哭，等她不哭了，她就又会缠着冷风儒不放，简直拿她没办法。
　　“长啸梁甫吟，何时见阳春？君不见，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滨，宁羞，白发照，青水，逢时壮气，思，经纶。”沈苏宁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本唐诗认真的读着。
　　冷风儒正在练剑，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但偶尔也会停下来告诉沈苏宁认不清的字。现在，沈苏宁说话比以前好了许多。
　　“广张三，千六百，钓，风期，暗，与文王亲。大贤虎，变，变，……”
　　“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
　　“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君不见，高阳酒徒，起草中，长，长……”
　　“长揖山东隆准公。”
　　“长揖山东，隆，准公。……冷大哥，我，我不要念了，这首诗，好长哦。”
　　冷风儒长剑归鞘，道：“不行！继续念，念不好，今晚不许你吃饭。”
　　沈苏宁嘟起了小嘴，不敢在多说一句，只得乖乖地继续读书。
　　“少主！”苏虞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少主，有客来访。”
　　冷风儒拭了拭额上的汗，道：“什么人？是李捕头？”
　　苏虞看了看沈苏宁，道：“是，江平，他自称是，沈大小姐的，未婚夫。”
　　“哦？”冷风儒瞅了一眼沈苏宁，“去看看。”
　　“冷大哥！”沈苏宁见他要走，忙起身跟了过去，“冷大哥，你要，去哪？”
　　冷风儒道：“我去拜访一位客人，你乖乖的在这给我读书，等我回来。”
　　沈苏宁道：“冷大哥，我也去，好不，好？”
　　冷风儒道：“不行！回房读书去。”
　　沈苏宁嘟着小嘴，却站在那没动。
　　冷风儒道：“还不回房去？”
　　“哦。”沈苏宁应了一声，极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厅上有个年青人正等着，他，就是江平，沈苏宁的未婚夫。沈家出事已传遍整个江湖，江平听到消息连忙赶了回来。
　　听到脚步声，江平站了起来，打量了一下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跟自己年纪相仿，长得浓眉大眼，一表人才，一袭蓝缎的公子衫，腰间玉带，往那一站，不折不扣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江平一抱拳，道：“在下江平，想必这位就是，冷风镖局的少局主，冷风儒吧？”
　　冷风儒还以一礼，道：“正是在下，江兄，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坐，冷风儒道：“不知江兄到访，有何指教？”
　　江平也不拐弯抹角多说，开门见山的道：“我想知道，苏宁是不是在府上？”
　　冷风儒一笑，道：“是，苏宁在我府上。”冷风儒也不隐瞒。
　　江平道：“既然如此，我现在要带苏宁走，还请冷少主行个方便。”
　　冷风儒道：“你要带苏宁走？凭什么？”
　　江平道：“我是她的未婚夫，四月初，我们就要成亲了。”
　　冷风儒道：“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
　　江平道：“如果你不信，就把苏宁请出来，一问便知。”
　　冷风儒道：“我看没必要了。”
　　“没必要？”江平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为什么？难道苏宁，出事了吗？”
　　冷风儒道：“是出了一点事，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没大碍的。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带走她。”
　　江平有些气急，站起身道：“苏宁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权带她走！你没有权力阻止我！”
　　冷风儒依旧平静的道：“不怕老实告诉你，苏宁中了毒，虽然没死，可是毒已侵入她的脑子，对于以前的事，她已经不记得了，你就算见到她，她也未必会认得你，更不可能跟你走，何况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也有权力照顾她。”
　　江平一愣，道：“我不相信！我要见苏宁！”
　　冷风儒道：“好吧，我让你见她。小苏，去请沈大小姐。”
　　“是。”苏虞应声退下，到后院去请沈苏宁。
　　“冷大哥！”沈苏宁叫着从里面跑了出来，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冷大哥，你找我，什么事？”
　　冷风儒起身，拉着沈苏宁来到江平面前，道：“苏宁，有位朋友，要见你。”
　　“朋友？”沈苏宁看了看江平，“谁啊？他？我不认识，他啊。”
　　江平一把抓住沈苏宁的双臂，道：“宁，我是江平，平啊！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的未婚夫啊！宁！”
　　沈苏宁一时被吓住了，挣开江平的手躲到了冷风儒的身后，抓着冷风儒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江平看着她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道：“宁，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们相交已经四年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宁！”
　　苏虞道：“沈大小姐中的是曼陀罗花毒，所以，你在怎么说，她也不会认得你。”
　　冷风儒道：“现在你总该相信我说的，我没有骗你。”
　　江平摇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宁！”江平伸手要去摸沈苏宁的脸庞。
　　沈苏宁闪身躲开，道：“冷大哥，我，不认识他。”
　　冷风儒把沈苏宁从身后拉了过来，道：“苏宁，你在好好的想想，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他是你未婚夫。”
　　沈苏宁怯怯的看了看江平，最后摇了摇头，道：“不，不记得了。”
　　冷风儒道：“江兄，如果你执意要带她走，我不拦你。”
　　江平看看冷风儒道：“谢谢。宁，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大夫，去药王谷找药王，他一定可以医好你的！宁，来，我们走。”江平小心的牵过沈苏宁的手。
　　沈苏宁往后退了退，看了看冷风儒，冷风儒道：“跟他去吧，他会照顾你的。”
　　“冷少主，告辞了！宁，我们走吧。”江平扶着沈苏宁，拉着她的小手，牵着她走。
　　走到厅门口，沈苏宁突然推开江平，返身跑了回来，拉住冷风儒道：“冷大哥，我不走，我不走啊！”
　　江平心痛的叫了一声，“宁！”
　　沈苏宁看了看他，道：“冷大哥，我以后保证，听话，一定好好，的念书，不惹你生气，你不要，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冷大哥，我不要走，不要离开你啊，冷大哥。”
　　冷风儒道：“苏宁，听话，跟他走吧，他会照顾你的，你跟着我，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他是你的未婚夫，他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沈苏宁摇头，哭了起来，道：“我不走啊，冷大哥，你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嘛，我保证，会听你的话，不在惹你生气了。”
　　江平见沈苏宁如此的哀求，心有不忍，道：“冷少主，我不带她走了，让她留下吧，只是，希望你以后，多多关照她一下。宁，你可以留下了，我不带你走了。”
　　冷风儒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当真不带她走？”
　　江平苦笑，道：“如果我硬要带她走，她一定会不开心，如果她留下，能让她开心的话，我又何必勉强她跟我走呢？”
　　“哥！”娇呼声中，冷凤竹从外面走了进来，“哥。”
　　“竹儿！”看见冷凤竹，沈苏宁就象看见了救星一样，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竹儿，冷大哥要赶我走，你帮我，让他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我以后，真的会很听话的，真的，真的！竹儿，你救我。”
　　冷凤竹被她说的莫明其妙起来，看了看冷风儒，道：“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要赶宁宁姐走？”
　　冷风儒道：“这位是苏宁的未婚夫，他是来带苏宁走的，可是苏宁不愿意跟他走。”
　　冷凤竹没说话，只是打量了下江平。
　　江平道：“都是我不好，执意要带走宁，才惹得宁伤心。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带她走了。”
　　冷凤竹道：“宁宁姐，你听见了，我哥没有要赶你走，也没有人要带你走。”
　　沈苏宁看了看江平，又望瞭望冷风儒，这才停止了哭泣，却紧紧的依偎在冷凤竹身边，生怕一松手，就会被人给抓去。
　　冷风儒道：“竹儿，你先陪苏宁进去。”
　　“哦。宁宁姐，我们进去吧，有我陪着你，没有人赶你走的。”冷凤竹哄着沈苏宁，带着她进去了。
　　看着她进去，江平的心一阵痛楚，他最爱的女人如今却不记得他了，除了沈苏宁他一无所有，沈苏宁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财富，可是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边，看着她视自己如陌生人。
　　冷风儒道：“江兄，苏宁不愿跟你走，我也没办法，如果江兄真想让苏宁跟你走的话，我到是可以劝劝她，不过得要一些时日。”
　　江平道：“不用了，就算宁肯跟我走，她也不会快乐的，只要她能开开心心，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希望冷少主，看在两家的情份上，代我好好的照顾她。”
　　冷风儒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要不她早就流落街头了。”
　　江平一拱手，道：“打扰了，告辞！”
　　冷风儒道：“恕不远送。”
　　江平没在说什么，转身走了，头也没回的走了。
　　看着江平离去，苏虞道：“少主，你真的不打算让沈大小姐跟江平走了？”
　　冷风儒道：“江平居无定所，苏宁跟着他不太适合，看在沈伯母的份上，我应该照顾她，从今往后，沈家和我冷家的仇，就此一笔勾消吧，我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里。”
　　冷风儒不在计较跟沈家的仇，因为老马的一句话，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反正沈良武已经死了，他的宝贝女儿也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了，冷风儒现在只想开开心心，真真正正的过好每一天。
　　放下了仇恨，冷风儒觉得心里轻松许多。
　　见过沈苏宁后，江平走了，心碎、心痛的走了，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来到家酒楼前他停下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酒。酒能壮人胆，可是酒也能麻醉人的神经。他大口大口的喝着酒，从晌午直喝到日落，直到打烊了他才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栈，推门进屋，房里早已亮着灯，桌边还坐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姑娘。
　　“你……你……怎么来了？”江平扶着门，站立不稳的走进屋，事实上他连话也说不清了。
　　姑娘看看他，秀眉微微一锁，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你那位未婚妻呢？”
　　江平东摇西晃的来到床前，一头栽了下去，道：“你，你是说，是说，宁？她，还，还在，镖局，她不，不，认识，我了。”
　　姑娘起身来到床边，道：“我看她，不是不认识你，而是另结新欢了吧？”
　　江平指着她，口齿不清的道：“胡，胡说！宁，不是，不是那种人！她是因为，因为中了毒，忘了，忘了以前的事，所所以，她才会，不，认识我！我不许，不许你，说，说她的，坏话！不，不许你，说！……宁，宁……”江平喃喃的说着，只觉得眼皮发沉，不一会的工会就睡着了。
　　姑娘在床边坐下，看着他，伸手轻抚他的脸庞，自语道：“江郎，在你心里，沈苏宁真的比我还重要吗？她有什么好的？她能给富贵，给你地位吗？为什么，为什么在你的心里，只有她，而没有我？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她所不能给你的，我荣宛君也一样可以给你，我就不信，我比不上那个女人！”荣宛君俯瞰身靠在了江平的胸口上，“江郎，你是属于我的，是我荣宛君的，从今往后，我只许你心里想着的人是我，而不是沈苏宁那个贱人！”
　　房里的灯灭了，荣宛君脱光了衣服钻进了江平的怀里，黑夜之中，江平把她当成了沈苏宁，两人缠绵着，直到都累了，这才相拥而眠到天亮。
　　一觉醒来，江平只觉得还有些头痛，他摸了摸头，睁开了眼，却看见一张如花般的笑脸。
　　“你醒了？”荣宛君趴在他的胸口上，看着他一笑。
　　江平一愣，道：“怎么是你？”
　　荣宛君道：“为什么不是我？难道，你还有别的女人吗？”
　　江平推开她，坐起身道：“我是问你，你怎么会到这来？”
　　荣宛君坐起身，伸手抱住他道：“你知道的，人家想你嘛，一刻也不能离开的，所以，人家来看看你。事办得怎么样了？”
　　江平叹道：“宁中了毒，失了忆，不再记得以前的事了，就连我，她也不记得了。”
　　荣宛君靠着他道：“没关系，她不记得你，还有我啊，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的，你应该最明白，人家对你的心意。”荣宛君娇柔的说着，妩媚的看了看江平，一笑。
　　江平道：“可是你应该知道，在我心里没有人能代替宁，竟管她现在不认得我，但我还是依然爱她。”
　　荣宛君道：“我知道，我会等，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比她差，而用，她能给你的，我也能，我会证明给你看！”
　　江平轻轻推开她的手，道：“时候不早了，起吧！我答应过主人，只在这呆一天就走。”
　　荣宛君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道：“多呆几天也没关系，反正有我陪着你，回去了，我会向爹交待的。”
　　江平一边穿衣一边道：“还是尽早回去吧，你偷跑出来，主人一定会担心的。”
　　荣宛君道：“哪都是无极门的人，就算我躲到天边，也一样逃不出我爹的手掌心。”
　　江平不在多说，拿过她的衣服扔了过去，道：“你快穿上吧，我在下面等你。”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荣宛君看着他出去，冷笑了下，那笑是那样的冷酷与邪恶。
　　入夜了，冷风镖局里的人都早已歇息了，唯独冷风儒还没睡，他不在房里，也不在书房，而是大厅上，他斜靠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冷风儒睁开了眼。
　　“哥。”冷凤竹轻叫走了过来，“哥，你怎么坐在这？”
　　冷风儒道：“难得能清静一下，她睡了吗？”
　　冷凤竹道：“嗯，我好不容易才哄她睡着，她一直吵着要见你。”
　　冷风儒道：“早知道，昨天就该让江平把她带走，也省得我整天耳根子不得清静！”
　　冷凤竹道：“宁宁姐是了中了毒嘛，所以才会跟小孩子一样，难得她还能记得你，哥，以后，你就迁就一下，不要对她那么凶嘛，沈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现在也怪可怜的。”
　　冷风儒道：“怎么对她，我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你去睡吧，明早不是还要去店里吗？”
　　冷凤竹道：“那我回房了，哥，你也早点去歇着。”
　　冷风儒看着妹妹进去，止不住叹了口气，又微合双目斜靠在椅子里，过了会他突然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何必鬼鬼祟祟的呢？”
　　“冷风儒就是冷风儒，难怪人家都说你是只老狐狸。”娇娇的声音传来，接着一道红影从外面飞了进来，一位清秀美貌的姑娘站在了冷风儒的眼前。
　　冷风儒睁开了眼看看来人，道：“你怎么来了？”
　　红衣姑娘娇笑道：“我到杭州都已经三天了，办完我该干的事，顺路来看看你。”
　　冷风儒起身笑道：“不知这回，又是哪个倒霉鬼会死在你玉面狐的手里。”
　　“洪门武馆的大当家，洪飞。”玉面狐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冷风儒道：“洪飞？他的口碑还不错，能跟他结仇的人，不多，是谁要杀他？”
　　玉面狐道：“当然是他的死对头，他的师弟刘世君。”
　　冷风儒道：“同门师兄弟相残，不过是为了大当家的位置。”
　　玉面狐道：“你只说对一半，刘世君要杀洪飞，不单是为了大当家的位置，而是因为，他已经投靠了无极门。”
　　冷风儒看看她，道：“无极门？听说过，门主是荣清，无极门才出江湖不过三年，最近听说，无极门的势力比以前大多了。”
　　玉面狐道：“何止是大多了，简直就是如日中天！现在江湖上一些小帮小派都已归顺了无极门。荣清的野心不小，我听说，他最近在拢络一些高手，他要一统江湖称霸武林。”
　　冷风儒轻笑了一下，道：“列朝列代都有这种人，妄图称霸武林，可是到头来没有一个能成功的，都只落得个惨淡的下场，谁称霸武林都与我无关，我只走镖，养家糊口。”
　　玉面狐笑道：“多事不如少事，少事不如无事，够聪明！这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反映如何了？”话音落，玉面狐蓦然出手。
　　冷风儒是个时时刻刻都保持机警的人，哪怕是跟自己最亲最近的人说话，也都保持着三分的戒备，玉面狐手刚一动，他也立刻做出了反映，两人对拆了几招，结果玉面狐被冷风儒拿住，双手被扣。
　　玉面狐小嘴一翘，道：“每次都是你赢，下次，我一定要胜了你！”
　　冷风儒一笑，松开手却抱着她，道：“每次都是这是几招，我闭着眼都能跟你打，拜托你下次，换几招新鲜的。”他说完，在玉面狐的脸庞上吻了一下。
　　玉面狐道：“是你武功好嘛，人家就算换几招，也一样不是你的对手。”
　　“多日不见，你的这张嘴，可是越来越厉害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冷风儒一笑，抱起她朝后宅走去。玉面狐娇媚送上一记香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冷风儒虽说风流倜傥但他并不好色，他身边的美女数不清，可他从来不主动去找女人，往往都是女人主动找上他，而且一个赛过一个的漂亮，不管走到哪，他身边总有美女相伴，而且武功也绝对不会在他之下。
　　街上传来四更天的梆声，冷风儒的房里依然亮着灯。
　　冷风儒靠在床头，看着玉面狐穿好衣服，道：“从后门出去，不要让人看见了。”
　　玉面狐回头一笑道：“我知道！对了，风儒，记得我说的，当心无极门。”
　　冷风儒道：“当心无极门，干什么？我们可是井水不泛河水。”
　　玉面狐在床边坐下，道：“你不理会江湖中的恩怨，可是人家却把你放在心上，冷风镖局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小有名气，而我们的冷少主又是风流倜傥一表的人才，我看荣清一定会想办法来收卖你，如果你不愿与他合作，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冷风儒道：“他称霸武林，我走我的镖，两不相干的事，他为什么要杀我？”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荣清就是这样的人，你最好还是小心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时候还早，你在睡会，我走了。”玉面狐笑了笑，起身离去。
　　对于她的话，冷风儒没有全放在心上，可是也没有全当耳边风，他是个机警的人，不机警只怕他早死上几百上千上次了。
　　次日一早，冷风儒跟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身，梳洗后，容妈送来他的早饭——一碗牛肉汤面。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他喜欢吃容妈做的饭菜，特别是容妈做的牛肉汤面，他是百吃不厌。
　　“少主！”康明超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张贴子，“少主，无极门的使者前来拜访。”他说着，把贴子递上。
　　冷风儒接过贴子，看了看，道：“是什么人？”
　　康明超道：“是江平，就是那天来的那个。”
　　冷风儒一愣，道：“江平？是他？想不到，他会是无极门的人，他人在哪？”
　　康明超道：“在厅上，小苏正陪着他。”
　　“去看看。”冷风儒把贴子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走，连面也不吃了，他心里很清楚，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
　　“少主！”
　　江平朝冷风儒一拱手，道：“冷少主，咱们又见面了。”
　　冷风儒笑笑道：“是啊，还真快，咱们又见面了。请坐！”冷风儒往太师椅里一坐，闭口不言。
　　江平道：“冷少主，我此来并不是为了私事，而是为了公事。”
　　冷风儒道：“做说客，说服我入无极门，对吧？”
　　江平道：“冷少主果然聪明。没错，门主很是欣赏冷少主，也很想让冷少主入伙，只要冷少主肯跟我们合作，门主说了，不管冷少主提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冷风儒轻笑了一下，道：“不管我提什么条件都答应？看起来，还挺诱人的，不过可惜的很，我冷风儒自小就懒散管了，不喜欢有人约束我，而且，我胸无大志，只想做个镖师，你们门主的好意，我只有心领了。”
　　江平道：“那冷少主是不答应入伙了？”
　　冷风儒道：“我武功平平，又胸无大志，而且我也不太喜欢跟人争斗，要不是身边有众位兄弟撑着，我这镖局只怕也早已做不下去了。请你回去转告你家门主，他要称霸武林也好，还是当武林盟主也好，都与我冷某无关，我冷某不会插手他的任何事。”
　　江平道：“我一定替你转告，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要提醒冷少主。”
　　冷风儒道：“江兄请讲。”
　　江平道：“荣清不好对付，没有人可以逆他的意，冷少主既然不愿加入，荣清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无极门高手如云，冷少主，以后你自己要小心，小心你身边的人，无极门是无孔不入的。”
　　冷风儒道：“多谢江兄提醒，冷某知道怎么做。”
　　江平起身道：“那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