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太阳》一个大□□瓜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大胃王比赛当天，楚阳洋吹好头发，换上穿得最舒服的一件棒球服，跟着秦书昀噔噔噔下楼。
　　打开门，保姆车早早停在外头。
　　上了车，楚阳洋一手拿手机当镜子打着哈欠检查自己的发型，一手敲敲前座椅背，示意赵勇把早餐拿过来。
　　“两位少爷早啊~”陆文南的半边脸从驾驶位边露出。
　　楚阳洋：！！！
　　秦书昀：。。。
　　“赵勇他今天有点私事，托我帮忙接送一下两位，不介意吧？”
　　楚阳洋默默放下手机，瘫着脸表示，我很介意。
　　“一会呢，我们先送秦少去比赛片场。。”
　　“。。那我。”
　　“楚少您得去公司交稿子哦~”
　　哦。。哦你妹啊！完全忘了要写新歌混吃等死到现在的楚阳洋：。。。。。。
　　秦书昀怜悯地摸摸他的脑袋。
　　楚阳洋抹了把脸，自暴自弃.jpg。“我什么都写不出来。。没东西交。”
　　陆文南把车停稳，一脸亲切地把秦书昀交给大胃王录制现场负责朝秦暮楚组合的小助理。
　　回到车上，从后视镜观察楚阳洋的表情。
　　后者脸上天崩地裂的神色已经淡去，剩下一副我就是一条咸鱼的蛋疼样。
　　陆文南莞尔，默默抓拍下来发给董事长夫人。
　　“其实。。公司近期已经收到了几首歌，高董吩咐过，让您先挑。”
　　楚阳洋空洞的死鱼眼渐渐回复神采。
　　“之前请您学着写歌，只是希望挖掘一下您的才能罢了，楚少不必放在心上。”
　　楚阳洋徐徐长出一口气，满血复活，蹭地从座位上弹起，“唉嘛。。早说啊你。。”
　　陆文南但笑不语。
　　他们到的不算迟，录音室外的茶桌上却已坐了一圈人。
　　楚阳洋讪讪笑着，挨个儿扫了一眼，一个都不认识。
　　陆文南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靠墙端坐的两个中年男人是镇雄娱乐为了朝秦暮楚组合的首发专辑，特别请到的业内金牌词曲创作人。
　　右手边的相对年轻些，或坐或站的几位，则是公司筛选出来有资格卖他歌的人。
　　陆文南带着楚阳洋在左手边的上位坐下。
　　摸着木制的藤椅扶手，楚阳洋有些恍惚。
　　几个月前的他估计连进镇雄卖歌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居然成挑歌，买歌的人了。
　　果真是世事难料。
　　“前辈。。您先看看我的吧！”
　　“楚前辈，我的歌风格很阳光的，您唱了一定大火。。”
　　“前辈，这是我酝酿了两年多的曲子，您听听看。”
　　楚阳洋摸摸鼻子，被一群叔叔辈的人围着叫前辈，心情有些微妙。
　　陆文南伸手挡了一下，“各位稍安勿躁。楚少会一个个看的。”说话的功夫，他起身朝门外使了个眼色。
　　几名小助理鱼贯而入，把录音棚里卖歌的人请出去了。
　　留下一桌的磁带光碟和纸质资料。
　　陆文南捏了捏眉心，颇为无奈地看向靠墙低头喝茶的一位中年人。“陈老师，之前跟那几位聊得怎么样？”
　　大公司管理制度严明，卖歌的人正常没资格与歌手见面，会出现在这，只能是因为陈义，这位不拘一格，豪放不羁的金牌创作人的安排。
　　陈义抿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还行～歌都挺好，不过我个人更喜欢《谁》和《神仙》，这两首，前者很考验唱功，海妖的歌喉唱出黄土高坡的感觉，应该很别致，后一首偏说唱类，采用了少数民族鼓点节奏，可以发挥朝秦暮楚的舞蹈的优势。”
　　楚阳洋一脸乖巧地端正坐好，全程点头微笑。
　　陆文南看着一唱一和无比和谐的这两，嘴角微抽，默默偏过头，“。。柴老师觉得呢？”
　　柴利军点着桌子，“我倒觉得，这首《遇见深海》比较适合楚少的嗓子，辽阔没有边际的幽暗深海的感觉，直接把海妖人设定下来，之后再慢慢挑战自我，突破框架，更好。”
　　楚阳洋再次乖巧点头。
　　陆文南沉吟片刻，“那就这三首都要了，另外再配两首您二位的作品做主打，两位觉得如何？”
　　陈义摇头晃脑，“嚯！霸气！看来镇雄真准备给朝秦暮楚下血本啊。。”
　　柴利军严谨点头。
　　陆文南收拾好桌上落选的歌曲资料，向三人点头示意失陪，就出去谈收购事宜了。
　　楚阳洋按照要求，进录音棚，先照着《遇见深海》亮了嗓，音域宽广，一路直飙，嚎完笑嘻嘻地收声睁眼。
　　柴利军沉着脸。
　　陈义皮笑肉不笑。
　　楚阳洋心里咯噔一下，默默撇下嘴。
　　“唱得爽不爽？”
　　楚阳洋斟酌着点点头。
　　陈义抖着腿吊儿郎当，笑得别有深意。“你去KTV飙得更爽。”
　　“音阶都不在点上，飘得太高。”
　　楚阳洋虚心接受，认认真真照着谱子上的音阶来了一遍。
　　柴利军却依旧眉头紧锁。
　　陈义换了个姿势，扁嘴，一语道破。“这歌key定得低了，你得找爆发点，有张有驰，你全程照着他来。。还不如你第一遍自嗨呢。”
　　柴利军叹了口气，从茶桌上随手扯了张餐巾纸，用手垫着，涂涂写写。
　　陈义瞄了一眼，轻声嘟囔了什么，随即对厚玻璃后被超大耳麦压垮发型的笑眼男生，摆摆手，“你继续自嗨，別照着谱子，闭上眼睛，找深海的感觉。你的歌能带人上天，却没有深不见底的幽暗感，边唱边想。”
　　楚阳洋闭上眼，跟着感觉走，咿咿呀呀地哼着。深海感没找到，谱子全忘光了。
　　左右老师们没喊停，他也就自顾自不断哼哼，调飞得没边。
　　却不知不觉间，唱出了那么点意思。
　　陈义随着他越唱越嗨，神情逐渐认真。
　　柴利军手里的纸巾，洋洋洒洒已经写满了一面。“停！”
　　“好嘞。”楚阳洋瞬间睁眼，乖巧站好。
　　打开门，柴利军把写满乐谱的纸巾递过去，“照着这个来。原来的谱子不要了。”
　　楚阳洋叹为观止，短短十来分钟，直接编出了一首完全不一样的歌曲，这就是金牌编曲人的实力吗！牛批！
　　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巾，默默拍照留底，以防损坏。
　　这一次再开腔，照着新谱子开腔，感觉一下就对了。幽暗，神秘，压抑而放肆。
　　最令他吃惊的是，谱子上的大部分调子，跟他时才乱哼的那几段几乎是一样的！
　　一曲毕，楚阳洋恨不得当场献上膝盖。“柴老师您简直6得飞起来！”
　　柴利军推推眼镜，不苟言笑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你很有天分，这首可以算是你自创的了。”
　　陈义重新摇头晃脑，“成，这首算是过了，我们来试试。。这首《谁》，要有嘶哑，豪放。。唉，就是糙！越糙越好，来一遍！”
　　楚阳洋翻着找到谱子，低头酝酿。
　　陈义撞撞柴利军肩膀，小声嘀咕，“诶你不说不帮人编曲了吗？这回怎么光速破例？原则呢？”
　　“。。那歌配不上他这嗓子。”
　　“忽悠。接着忽悠。”
　　“。。。”
　　“我太了解你了。诶――他嗓子再好能比得上付景栩？天王你都不肯从，这回破例。你就是因为他是ivan的小徒弟。。”
　　“你了解个。。声乐课低空飞过的门外汉知道什么叫老天爷赏饭吃的嗓子吗你？”
　　陈义翻了个白眼，他跟柴利军两个都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大概是风格实在风马牛不相及。从入校掐到毕业，十余年的社会经历愣是没减多少敌意。
　　柴利军说不过他就翻旧账，这个毛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行~你懂。”
　　“他的嗓子，不比ivan差。”
　　“。。什么玩意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个ivan无脑吹居然说这种话？？？”
　　“ivan从小受各界音乐大师的栽培，是被雕琢过的成品，楚阳洋不一样，他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培训，但是音域已经被撑大，辽阔渺远，这样的嗓子，再经雕琢，不可估量。”
　　陈义正色站好。
　　柴利军作为一个ivan死忠粉，不惜在自己风头最旺的档口，对外封笔，只作ivan的御用编曲人。
　　他会被镇雄娱乐请动，陈义一点不意外，毕竟是他培养对象的‘学生’。柴利军吹楚阳洋的彩虹屁，陈义也能理解。
　　但一个死忠粉，主动承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比自己本命男神还厉害，这点就很玄学了。
　　楚阳洋闭上眼，嘶着嗓子嚎了一声，攥着话筒铿锵有力一下下点着脑袋，嚎。
　　柴利军蹙眉，正要喊停。
　　陈义眼前一亮，眼疾手快，一把制住他。
　　“卧槽有点意思啊。。清唱唱出摇滚的感觉。。还能自带混响。”
　　“谁的青春不迷茫。。谁把热血染残阳，谁把诗集装行囊，谁把汗水熬成汤。。谁是我，我是谁！。。爱过谁！恨过谁！。。鲜衣怒马，谁不会！！――”
　　“噢噢噢！颤音出来了！一边飙高音一边颤！对对对！可以可以可以，这个真的可以！”
　　柴利军眉头越皱越紧，“你这是在磨损他的嗓子。”
　　“你个流行乐一门没修的，懂个屁！”陈义闭上眼，跟着歌声摇头晃脑。“这歌会火，而且会大火，这小子爆定了~”
　　傍晚临分离，楚阳洋嗓子哑得不行，却兴奋得还有些意犹未尽。陈义看出来了，上去跟他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嚷嚷着晚上出去搓一顿。
　　柴利军面色不虞，把外套穿戴好，摁住陈义。嘱咐楚阳洋回去休息一天，不许吃辣，饮食清淡，多喝温水多睡觉，后天用最好的状态来录。
　　陆文南陪在一边，送走了两位老师。
　　“两位老师感情真好。”楚阳洋哑着嗓伸懒腰。
　　陆文南：？？？
　　“。。楚少要是没有别的安排，就请上车吧，我载你回去，顺道去接秦少。”
　　楚阳洋哧溜钻上车，用实际行动表示，我没有其他安排，我们赶紧去接大秦吧！
　　车子开到大胃王比赛片场前的直道上，老远就看到一坨蹲在路边的黑影。
　　陆文南：。。。
　　离得近了，路边那坨动了动，起身，抽长成一条。
　　秦书昀生无可恋的脸逐渐清晰。
　　陆文南停了车，捏着眉心，告诉自己要理智。“秦少。。能告诉我，你蹲在路边。。是为什么吗？”
　　“里面有个女的，很恶心。”
　　“。。所以。。你。蹲在这，多久了？”
　　“除了吃饭的时候，都在外面了。”
　　陆文南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站着。。不好吗？”
　　“站着的话，那女的就贴上来了！”
　　“那你。。还挺贞洁的哈？”
　　秦书昀臭着脸不说话了。
　　楚阳洋摸摸他的头，他就顺势歪进人怀里，哼哼唧唧。
　　陆文南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吩咐公关部提早介入。
　　他的直觉是对的。
　　大概傍晚6点多，微博热搜更新:
　　#大胃王#秦书昀×杜翘翘举止暧昧，或有喜讯？〔图片〕〔图片〕
　　黛玉美人杜翘翘竟然是隐形大胃王！〔视频〕
　　楚阳洋嗦泡面动作一顿，哦豁。
　　平素千年不刷微博的两人，一坐一卧扑在软毯，盯着中间的手机。
　　图片里，杜翘翘半依偎在秦书昀怀里，笑得春光灿烂。
　　另一张是，杜翘翘粉面含羞，帮秦书昀擦嘴。
　　绯闻男主角这会儿看着手机直喘粗气，眼尾眉峰藏不住戾气。“他们乱讲！！是那个女的！非往我身上贴！”
　　楚阳洋咬断面，呼噜一口辣汤。
　　“我要弄死他们！”秦书昀逐渐嘶哑低吼，伏在地上双手攥紧，身后数十条黑影飞速挥动，客厅里本就不多的装饰陈设被齐齐抽飞，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楚阳洋捧着泡面碗，嗦干净面汤，放下碗。顶着红油润过的唇瓣，吸了吸泛红的鼻尖。
　　“你都不哄哄我！！嗷嗷嗷！！！”咆哮声混着凌厉冰凌朝楚阳洋劈头盖脸扬过去。
　　楚阳洋抹了把脸，把冰碴子掸下去，伸手抱住双目血红，毛发逐渐变长的某只嗷嗷怪的毛脑袋，哑着嗓安慰“多大点事儿啊。。咱不气啊。。”
　　秦书昀头顶两侧褪去伪装，露出的一对兽耳，抖了抖，向后折成飞机耳。
　　“明儿我休息，陪你去会会那个杜翘翘啊。个小娘皮真敢干点什么，咱就削她。”
　　秦书昀臭着脸退开些许，正视他。“说话算话。”
　　“嗯哪。”
　　带着倒刺的专属于猫科动物的长舌头，伸出来，自下而上，从楚阳洋的下巴舔到额头。舔了又舔，好一阵才意犹未尽地收口。
　　楚阳洋歪过脑袋，看了眼被抽得划痕遍地的大理石地板和支离破碎的毛毯，砸吧砸吧嘴。
　　能把大秦委屈成这样，那位杜翘翘小姐了不得啊。
　　。。。。。。
　　赵勇刚上任，假不多。
　　一天时间显然不够用。
　　9点多卡着点出现在别墅门口时，赵勇满眼血丝，胡子拉碴，缩脖勾腰，沧桑感越发明显。
　　楚阳洋斟酌措辞，“勇哥。其实我和大秦背景挺大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不管什么方面，都可以跟我们说说看。。”
　　赵勇叼了颗槟榔嚼起来，敷衍点头，“放心吧，不会跟你俩客气的，我能有什么事儿，你们就安安心心上节目，准备专辑就成。”
　　秦书昀视线在赵勇身上来回扫了一圈，率先上了车。
　　楚阳洋慢吞吞挪上车，望着窗外叹气。
　　车座上热腾腾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那个杜翘翘是小白杨娱乐最近力捧的小花旦，什么都想沾一脚的人，就那样，索性看镇雄的意思，倒没想委屈小秦去炒绯闻，我一会去找他们经纪人聊聊就好。”
　　楚阳洋动容。
　　秦书昀不置可否，“最好有用。”
　　一进场，导演满场跑指挥工作，灯光摄像凑在近处调试设备。小助理老远迎上来，引着他们到化妆间。
　　杜翘翘早早坐在里面，任化妆师摆弄了。
　　从镜子里看到他们，小花旦表情不敢大动，只能弯着眼，粉面含笑。
　　瘦削古典的羸弱美人，眼波流转。
　　楚阳洋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生得，的确是比他闺女，好看一点。
　　“楚少~秦少~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楚阳洋回了个笑，算是招呼。
　　再看大秦，这人脸阴得都能滴水了。
　　“楚少。。秦少好像不太喜欢我啊，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杜翘翘眨眨杏眼，轻咬贝齿。
　　化妆师一脸心疼地细细帮她描眉，一边小心翼翼地瞪几眼秦书昀。
　　这姑娘，段位不低啊。啧啧啧。
　　楚阳洋感慨到一半，袖子被大秦猛地扯住。
　　“？”
　　“她比。。艾什么涵还扭曲。”
　　“。。艾。子涵？”
　　秦书昀郑重点头。
　　楚阳洋怔怔。
　　两人旁若无人咬起耳朵。
　　“啊。小天后误会了，小秦他不怎么懂人情世故，不是不喜欢您。”赵勇笑呵呵接过话头，边掏烟边朝杜翘翘经纪人走，“吴哥，好久不见，我昨天有点私事没送我们家小秦过来，多有得罪。。”
　　吴哥瞬间一派热络，迎上赵勇。“哪里哪里。。”
　　化妆师把小花旦打扮得美美的，收拾道具，过来摁秦书昀。
　　杜翘翘坐在原处，玩着手机，时不时抬眼笑吟吟偷瞄楚阳洋一眼。
　　装得真像那么个天真无邪的小迷妹似的。
　　楚阳洋啧啧称奇。
　　实际开拍后，灯光和暖衬人，橘白相间的室内，一排白色长桌后有男有女。
　　好看的真没几个。
　　除了秦书昀，杜翘翘，其他几位大胃王似乎都是素人，长相平平。
　　第一轮比赛是记时吃炸鱼排，食材新鲜，由厨师组现做现吃。
　　炸物吃多了，口腔皮容易破，后期，刚炸出来的鱼排还很烫。
　　主持人介绍完比赛难点，征得了赵勇同意，端着一盘炸鱼排，请楚阳洋做客串嘉宾，率先品尝。
　　黄澄澄炸鱼排，蘸着塔塔酱，酥脆咸香滑嫩的口感，楚阳洋满足地直眯眼。“好吃！”
　　一口吞，什么都不用吐，简直不能更适合大秦！
　　主持人夸张地渲染了一阵后，宣布:比赛开始。
　　楚阳洋抱着鱼排坐到后台，小口小口地啃。
　　不论杜翘翘人品如何，一个靠身材颜值说话的女艺人，敢来参加大胃王比赛，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情。
　　这是在用实力放话，老娘干吃不胖啊！
　　楚阳洋嘎吱嘎吱吃着鱼排，边看边想。
　　杜翘翘慢条斯理的吃相，在一众胡吃海塞的大胃王中，显得画风相当清奇。
　　秦书昀吃完9盘，其余选手吃完5，6盘，杜翘翘轻巧地擦擦嘴，推出第一个光亮的盘子。
　　楚阳洋挑眉，难不成这都能逆袭？
　　秦书昀吃完20盘，其余选手吃完10余盘，杜翘翘弱弱地举手，“人家吃不下了啦。”说着话，把还剩一大半炸鱼排的第二个盘子，推了出来。
　　楚阳洋:？？？
　　小花旦擦擦嘴，撩了把披肩长发，特别小媳妇地挪到秦书昀身边，柔柔弱弱地攀上大秦胳膊，“书昀。。靠你了。”
　　楚阳洋简直是满脸黑人问号。
　　杜翘翘经纪人吴哥笑呵呵地过来说，“楚少见谅，我们家翘翘是女孩子嘛，吃不多，所以跟秦少组队了。”
　　这操作不光楚阳洋，连赵勇都傻了。
　　“不是，她吃不多，那干嘛上这节目啊？来添堵吗？”
　　吴哥笑意锐减，“赵哥。这话过了吧。”
　　赵勇舔着后槽牙，叉腰冷静了会，重新措辞，“吴哥，我早上已经说得很明显了吧？我们家小秦，不炒绯闻。”
　　吴哥幽幽地看他一眼，眼神扫过一旁的楚阳洋，有些玩味，“赵勇，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这装呢？这节目本来就是我们翘翘金主赞助的，愿意带你们给热度，是好意。别不识抬举。”
　　赵勇眯缝着眼，阴沉沉不说话。
　　吴哥无所谓地耸耸肩走了。
　　“怪我。”赵勇深呼吸，颓然搓着脸，红血丝弥漫的眼中难掩疲惫。“我没注意到赞助商这块的问题。让秦少憋屈了。”
　　楚阳洋嘎吱嘎吱吃进最后一口炸鱼排，嗦着油乎乎的手指，“勇哥，杜翘翘上头都有谁？我。。”
　　赵勇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不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还能让他一夜破产？”
　　“我。。”大秦能让他一夜暴毙。
　　“这圈子混得很，理不干净的。怪我，我以后给你两挑节目再仔细点。”言下之意就是息事宁人。
　　楚阳洋望向台上，能让人一夜暴毙的大秦嫌恶地看着挂在臂弯上的女人，拿盘子的手青筋别别乱跳。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算越亏。
　　是这么个理。
　　“勇哥。她上头有人，我们也有，不虚她。你说，这事儿怎么搞最狠？”
　　赵勇闻言扭过头，神色有些复杂。
　　估计看出他的坚持，赵勇扫了一圈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倒退着挪到楚阳洋身侧，不着痕迹地歪过头，嘴唇微微翕动。
　　“。。女明星嘛。脸不对了，身段没了，就屁也不是了。你搞垮她这个金主，她能扭头上另一张床。。你搞垮她这个人儿就中。”
　　楚阳洋垂下眼眸。
　　中场休息环节，杜翘翘经纪人趁杜翘翘补妆的档，过去跟他说了点什么。
　　没一会儿，杜翘翘就领着人笑眯眯朝他们过来了。
　　“看来两位哥哥已经知道内情了，那下午的录制时间里，麻烦秦哥哥要好好配合我噢！fighting！”小姑娘双手握拳，扮可爱。
　　秦书昀脸色阴得跟涂了墨似的。
　　楚阳洋向前一步，笑眼微眯，粉唇白牙，“姑娘你可真是太拼了。不过我还是劝你，做人留一线。”
　　杜翘翘笑意微敛，“楚哥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楚阳洋深呼吸，心底不住默念，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姑娘只是恶心，还罪不致死。
　　说着话的功夫，片场入口处白光闪烁。
　　节目组工作人员象征性地挡了几下，娱记们堆在门边，不住向这边拍照。
　　杜翘翘拢了把头发，笑眯眯挤进朝秦暮楚二人中间，调整角度对上镜头。
　　“你找来的？”
　　杜翘翘眨眨眼，含笑望了楚阳洋一眼。
　　楚阳洋深呼吸。
　　去他娘的罪不致死。
　　重新开始录制前，楚阳洋掏出绣花鞋，吩咐闺女远程操作，剪断杜翘翘的颜值线，身材线。
　　原本他还担心，沈思雨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分。
　　然后就被他家贴心的小棉袄谆谆教导，“爸，一会我剪完，她可能会立刻变丑，记得！提前！开直播！”
　　听人劝吃饱饭。
　　但这种事，毕竟要先跟节目组打招呼。
　　赵勇拍着胸脯，舌灿莲花跟导演保证了朝秦暮楚接下来的直播时间会高度配合节目组，配合杜翘翘小姐的一切安排。
　　杜翘翘原先就恨不得死命捆绑朝秦暮楚，蹭热度蹭人气。一听秦书昀愿意配合，虽然狐疑其转变之快，却也乐见其成。
　　一番交涉之后，下午的录播，改成了印上大胃王比赛的直播。
　　直播间的通知，在#大胃王比赛#官方微博下放出链接。再由朝秦暮楚组合的私人微博转发后，不出5分钟，观看人数突破10万大关。
　　天可怜见的，别家的小粉丝都有爱豆的图舔，消息互动。朝秦暮楚家的小粉丝就不一样了，自家爱豆懒癌晚期，基本不更微博也就算了。经纪人更是为了给他们筛选工作，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放生图打理微博。
　　没图可舔的颜控党，简直哭裂。
　　前阵子还有个新晋神颜唐岚可以聊以慰藉。现在跟沈思雨提分手，女友粉终于完全可以了，结果神颜小哥好似人间蒸发，来去快得像一阵风。
　　故而这会儿朝秦暮楚微博下一放有直播的消息，一个个闻风而动，嗖嗖嗖全进来了。
　　楚阳洋作为直播提议人，直接被节目组抓壮丁，指派为了主持人。
　　这种当红神颜，来免费友情客串的事，导演本来想都不敢想。可既然楚阳洋自己上赶着说全力配合工作，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镜头前，乱世巨星的BGM一响起，原先的主持人跳着不伦不类的机械舞，引出一只白净修长，指节分明的手。
　　随即一个身材曲线流畅的男性旋身入境，背对镜头，生猛有力，一顿顿地作出不可思议，水准超一流的机械舞动作。
　　直播间里的弹幕飞似的滚动刷屏，礼物一把把不要钱似的往上怼。
　　弹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说好的大胃王只有大秦出来接客呐！！/ 啊啊啊啊啊啊洋洋！！/ 别以为只露个背影我们就不认识你了！/ 姐妹们燥起来！！！
　　音乐停的一瞬，楚阳洋甩过小半张侧脸。
　　弹幕疯了。
　　转回身，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被摄像大哥调皮地拉了个近景。
　　弹幕齐刷刷：给摄像大哥加鸡腿！！！！
　　“OK。。欢迎来到《大胃王》比赛节目直播间，我是楚阳洋。”
　　啊啊啊啊啊啊啊！！/洋洋！！！！！！！
　　导演实时注意着直播间的动态，被满屏的礼物砸得合不拢嘴，对他外聘的新任主持人连连比大拇指。
　　楚阳洋后退，让出在他身后的大胃王选手们，并用心地一一介绍。说到杜翘翘时，他还着重提了句，“这就是时下超火的小花旦，病弱美人杜翘翘了，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很多哦！”
　　不明真相的杜翘翘受宠若惊，粉面含羞地跟镜头前的观众们打招呼。
　　直播间弹幕有了一瞬间的寂静，女友粉们醋意大生，纷纷哭闹起来。只有少数路人粉和男粉们，在附和楚阳洋的话。
　　楚阳洋见好就收，最后介绍臭着脸的秦书昀，“嗯，最后这一位，长得很帅，不知道实力怎么样呢！”
　　弹幕表示，是的呢，我们一点都不知道除了帅，大秦还有什么实力呢！/ 这颗莫名其妙的糖，我吃了。/ 杜翘翘哪有很好看啊。。一看就是整的。/ 洋洋我们不许你早恋！你在阿妈心里还是个崽！
　　在之后就是介绍下午第一轮的比赛项目，吃烤半熟的牛肉片盖饭！
　　楚阳洋掀开铁盖头的瞬间，表情有点凝滞。
　　满脑子都是：完犊子，大秦吃饭会不会吐啊！
　　弹幕不疑有他，只当自家爱豆是被烤牛肉盖饭馋哭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楚阳洋介绍完了比赛难点，宣布，比赛开始。
　　直到秦书昀用自带的特大号钢勺，两勺解决了第一碗。鬼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给自己搞出的这玩意儿。
　　“哇――我们12号选手5秒达成第一盘完食！”秦宝宝你太棒了，居然开始吃饭了！还没咬断勺子！必须奖励！
　　弹幕:喔~这惊讶的样子装得真像那么回事 / 就凭这一段，谁还敢说我们洋洋没演技？！/ 一言不合飙演技233333
　　工作人员适时送上一碗肉片更多，多加了个生的无菌蛋的卖相更精致的烤肉盖饭。
　　楚阳洋给了他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然后矜持地舀了满满的一勺牛肉和蛋液，一口下去。
　　“嗯！~~超赞！”一勺接一勺，吃得头也不抬。
　　弹幕：导演拍大腿（你倒是说词儿呀！嗨呀好气！）/ 洋洋慢点吃，大秦不跟你抢！ / 哎呀呀宝宝吃得头也不抬，妈妈太开心啦~
　　“。。真的，超好吃。。我以前一直以为烤牛肉什么的要全熟才好吃，原来这样半熟的好嫩好好吃~”
　　幸福得直跺脚。
　　弹幕：心疼我洋，这样子不像装的 / 洋洋，是不是以前大秦都告诉你，半熟不好吃他来吃？/ 楼上真相了。。/wuli洋洋长那么大，没吃过半熟牛排，一定是大秦的锅！
　　楚阳洋吃完一抹嘴，正经地开始播报选手们的进度。
　　几位咬合力比较强的选手在这一轮没了优势，有主食参与的比赛项目，是真正考验胃力的情况。
　　除开秦书昀，其余几位正常的大胃王都选择快攻战术，争取在胃反应过来变涨之前，尽可能塞入更多食物。
　　让楚阳洋惊讶的是，杜翘翘这次居然小口小口不停地在吃。
　　不知道是怕直播时，太矫情被讨厌，还是别的原因。
　　“现在比赛已经过去10分钟了，12号选手目前已经吃到了第50碗，十分恐怖的实力，远远拉开了与其他选手的距离！”楚阳洋说着话，过去皮笑肉不笑地摁了一下秦书昀的胳膊，眼神示意，悠着点！
　　大秦舔舔嘴唇，低头看看碗里还剩半勺的烤肉，抬头看看专业主持人做派的搭档，默默用大勺子刮了几粒碗边的饭粒，珍而重之地含到嘴里。
　　弹幕：。。。。。。/ 人家比赛讲究争第一。。/ 我们朝秦暮楚讲究。。 / 放水的时候，清新脱俗不做作。。
　　“咳咳，让我们来关注一下目前排名第二的3号选手，他的体型是本次男选手中最为娇小的一位，居然有10分钟14碗的强大实力。。”
　　播了一圈，楚阳洋走到目前全场唯二的女选手，杜翘翘身边，“我们的11号选手杜翘翘，10分钟也吃了。。6碗！真的没想到身材那么好，居然食量也不容小觑！”
　　真是真心实意的感慨，他是真没想到，小姑娘能这么拼。
　　瞬间就有点后悔了。
　　娱乐圈这种地方，对小姑娘本来就比较苛刻。说不定杜翘翘只是太拼了，太想红了，用错了方法。
　　但事已至此，楚阳洋也没法隔空让闺女住手，只能领着摄像师走远杜翘翘，让她公然变丑不要那么显眼。
　　全景收音的直播间里，突兀地响起“嗤啦――”一声。
　　摄像大哥条件反射地把镜头转过去。
　　画面里，一直半垂着脸不停进食的杜翘翘，身上原本宽松修身的连衣裙，居然被她突出来的大肚腩撑破了！
　　连她身前的长桌也没挡住。
　　场面一度令人窒息。
　　弹幕骤然一停。
　　导演眼疾手快想关掉直播，秦书昀突然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直播平台就跟着了魔似的，怎么都关不掉！
　　直播间里人数再度暴增，观众里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呼朋唤友。围观杜翘翘越变越胖。
　　杜翘翘经纪人吴哥连连招呼人上台阻挡。
　　还是慢了一步。
　　美人杜翘翘红着眼圈抬起脸，原本白嫩的脸，被她本人轻柔地擦了擦，肉眼可见地露出黄腊油腻的肤色。
　　弹幕疯狂刷屏：卧槽卧槽卧槽！！/ 这什么啊这！杜翘翘怎么突然变这么丑！/ 呕呕呕呕呕。。/ 天哪，我竟然对着这种猪撸过？！/ 杜肥猪滚出娱乐圈！/ 亚洲四大邪术之化妆术。。
　　杜翘翘在台上一边哭，一边手上不停地舀着饭往嘴里送。
　　吴哥简直气炸了，挡着人去抢勺子，“吃什么吃！你还有脸吃！你是猪投胎嘛！！”
　　杜翘翘充耳不闻，一把推开吴哥，流着泪端起碗，边跑边吃。
　　楚阳洋抱着话筒，愣愣地看着台上闹作一团的场景。
　　杜翘翘不是自愿在吃，是被。。
　　楚阳洋猛地看向秦书昀。
　　大秦正慢条斯理地舔着碗，一副除了吃再无追求的样子。
　　楚阳洋眯起眼，走过去。
　　这会儿场上乱得很，吴哥带着人满场绕，追截杜翘翘，节目的工作人员忙着关闭视频直播平台。其他大胃王参赛选手们理智地躲在一边看热闹。
　　一摄影棚的灯光道具，摄像仪被撞得零零落落。
　　楚阳洋好容易躲闪过人，捱到秦书昀身边，就被赵勇护着往台下走。
　　直播间弹幕疯魔似咒骂着杜翘翘，沈思雨远远挪开手机，神色有些复杂。仅仅是让杜翘翘直播变丑了而已，后续网友们铺天盖地的谩骂责难，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这些人疯了吗？杜翘翘不过就是变丑了点，用得着骂那么难听嘛。。”
　　沈思雨嘀咕了一句抬起头，却发现周围好些年轻人都用一种相当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东西吗？”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露出精致的眉眼的高个潮男，翻了个白眼，拉着同伴率先走远。
　　“那女的有病吧？帮【杜阿姨】说话。。”
　　“你管呢。说不定她也是个阿姨，看她那衣服土得。。”
　　远处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姑娘更是似笑非笑地看看她，调侃起沈思雨墨镜后的相貌。
　　沈思雨：。。。。。。
　　看毛看啊！信不信老娘让你们统统变丑！凸！
　　当晚，朝秦暮楚所属别墅。
　　两神一怪，盘腿相顾无言。
　　“我觉得。。我们过分了。”活动发起者楚阳洋同志，举手打破沉默。
　　“其实。。我。。我们就是，对，让她公然变丑，不对，可这不。。解气么。。”实际操作者之一的沈思雨越说越小声，羞愧地接腔。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阳洋：？
　　沈思雨：？
　　“。。今天在片场，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哈？大秦咱们有一说一，别扯开话题。”楚阳洋坐正来，“是不你控制了杜翘翘，让她舞了豪疯又吃又跑的？”
　　秦书昀蹙眉，看向沈思雨。
　　后者双目圆瞪，果断摇头，“呜噜噜噜。。不我啊！我就扯了线，没控制她！”
　　秦书昀缓缓转回头，表情放空，“也不是我。我要能控制她，直接一开始让她别恶心我不就完了吗？”
　　“。。嘶。。咱捋一捋，闺女你就只扯了线，大秦你。。什么也没做？那她跟疯了似的。。还有，导演组后来说的，直播关不掉。。”楚阳洋一边分析一边搓胳膊，有点毛骨悚然。
　　沈思雨冥思苦想好一阵，猛地蹿起。“啊！等我抓个人来问问就知道了！”说话间，女生瞬移到阳台，深吸一口气，“有关部门管事的出来！！！！”
　　声音伴着呼啸的风袭向天际，一股脑冲散几片闲云，声势浩大。
　　别墅客厅刚被修补过的墙板壁灯，与屋外两三楼高的常青树簌簌直抖。
　　楚阳洋颤巍巍缩进秦书昀怀里，捂上耳朵屏息。
　　一分钟过去了。
　　阳台边空空如也。
　　楚阳洋神色复杂地看向自家闺女。“喊的啥玩意儿这是。。”
　　沈思雨撇撇嘴，手伸到胸罩里，东摸西摸。
　　秦书昀无声地捂上楚阳洋的眼睛，自己淡定侧头。
　　“找到了。”沈思雨皮笑肉不笑，看着手里乌漆麻黑的令牌，阴恻恻。“装死是吧？”
　　话音未落，就有个蓝帽蓝制服的中年人悬空着，畏畏缩缩出现在令牌上方。“啊哈哈。。神女大人。。我这不是。。忙嘛。。您有。。什么事啊？”
　　楚阳洋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凭空出现的制服中年人。
　　“我们就是想问问。今天在。。唔，影禹大厦东区2号厅里，除了我们几个，还有谁动了手？”
　　黄叔良搓搓手，望向声源，哦豁，27483号超SSS级类狐变异体，和它的饲主。
　　确认过眼神，是得罪不起的“人”。
　　“啊哈哈哈。。有。”
　　这话一出，在场3个，脸色全变了。
　　“是谁！”
　　黄叔良挠挠头，“额。。这不。。正查着呢嘛，神女大人。。就传我。。过来了。”
　　楚阳洋抹把脸。
　　没想到公务员编制效率低下这事，还包括有关部门。
　　“咳咳，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沈思雨眼睛一眯。
　　“啊啊啊。。懂懂懂，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各位，请放心！”
　　楚阳洋满意点头。
　　新闻联播里，主持人脸色沉痛凝重地报道，潘云市有名望的几位优秀企业家，知名大导，相继暴毙在家中，引起社会各界密切关注。
　　黄叔良长叹着消失在烟雾里。
　　两神一怪面面相觑。
　　“看来像我们这样的家伙。。不少啊。”
　　“都不厉害。”
　　“爸。。我们。。管不管？”
　　“唔，我得录歌，你干爹得去比赛现场收尾。”要管你管。
　　沈思雨合上嘴，认命地点头，“那我看着帮帮他们吧！明天起，我就是守护世界和平的月野兔！”
　　楚阳洋：。。。月野兔哭给你看哦。
　　秦书昀：？
　　杜翘翘直播变丑的事件，登顶微博热搜。
　　这姑娘的确是火了，一夜之间，几乎家喻户晓得火。
　　只是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大胃王比赛虽然被杜翘翘背后的金主连夜撤销了赞助，却由于事件发酵热度居高不下。
　　互联网时代，流量就是钱。
　　节目组不但没有停播，相反在官博不痛不痒地说了点同情杜翘翘的话后，表示接下来的赛程，将全程以直播形式播出。
　　秦书昀去到片场时，不止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就连赵勇，都对昨日光怪陆离的事情绝口不提。
　　与其说绝口不提，更像是，他们一夜之间，忘了事件发生时所有的，不合理之处。
　　楚阳洋这边，熬夜吃辣加烧烤地混了一天，对上柴利军镜片后的锐利双眼时，表面稳如泰山，内心慌得一批。
　　录音棚里，又多了几张生面孔，经过介绍，是柴利军特意请来培训楚阳洋的音乐界大能。几人听过了楚阳洋的试音，都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楚阳洋会在这群专业音乐人的教导下完成朝秦暮楚首张专辑中的演唱部分。
　　杜翘翘躲在自己的公寓的卫生间，靠着墙捂住双耳，紧闭双眼。
　　玄关外愈演愈烈得急促暴躁的碰撞声，一下一下好似凿在她心口。她个人微博下层层叠叠的骂评以及瞬息万增的私信数量，快让她崩溃。
　　一个月前，昔日闺蜜莉米被骂上热搜榜末位时，她自己居然还想着黑红也算红，能红就很好啊。
　　现在想来，真是错得太离谱了。
　　杜翘翘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助地哭嚎。
　　腰上突兀出现的肥肉，脸上怎么擦粉都盖不住的蜡黄肤色和油腻粗大的毛孔，她从来没有这样子厌恶过自己。
　　到现在她也没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每一餐都不敢多吃，吃完就会催吐，每晚都有用超贵的补水面膜保养，为了演个角色，爬床陪睡不带犹豫，为了立人设，出门在外从来谨言慎行。
　　眼看时下最火的男团组合难得上个小节目，不过是想蹭个热度，觍着脸去了。
　　我做错什么了！我只是想红而已！配合我一起拍个照会死吗？！被我捆绑一下会掉块肉嘛？！！
　　明明。。那么努力了。
　　一定不是我的错！一定是楚阳洋他们！是用了什么邪术！我得。。想办法。。
　　杜翘翘肥硕的身子艰难地匍匐在地上，披头散发，面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