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心观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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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相信，那场让你的队友失去了生命的人祸，诡秘与黑夜既不知情，也无力阻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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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嗯，有些许混乱。
克莱恩面无表情。
戴里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瞪着那画面，声音愤怒：
“这些画面在胡说些什么！！‘世界’先生是愚者先生最重视的眷者，愚者先生怎么可能……”
阿尔杰·威尔逊快步走到戴里克身边，御风微微浮起，按着戴里克的肩膀，把他按回了座位上。力道不大，戴里克没有抵抗地顺从坐下，终于从暴怒中回过神来，声音变小：
“抱歉，倒……威尔逊先生。”
他果断地紧紧闭上了嘴，不再泄露信息。
“冷静点。‘观众’途径擅长什么，你应该清楚，轻易相信祂的话就太愚蠢了。”
苍老的提醒声在伦纳德的脑海内响起，随后又被空间播放了出来。帕列斯愕然，若有所思地止住了话头。而伦纳德听着这诡异的合音，脸色难看地缓缓点头，松开了攥紧的拳。红檀木的座椅把手断开了一截，红褐色的粉末从他的掌心倾泻到了白玉地面上。
被声音从沉思中唤醒，奥黛丽维持着淑女的礼貌笑容，赶快给周围众人补了几个“安抚”，但她依然神思不属，回忆起“世界”先生在心理治疗中袒露过的心声：
“如果有的帮手不知在谋划什么，也许对你有利，也许会危害你呢？”
“神灵只能在某些方面提供帮助，而这不够呢？”
这心声似乎又多了一种解读，而且是一种可怕的解读……不，不要被那位空想家带进了祂的思维陷阱里！
奥黛丽暗暗提醒自己，抬眸望向石板中央那几件非凡物品，尤其是那只洁白的羽毛笔，心情颇为复杂：
这个空间究竟是友是敌？这种时而掀风作浪、时而息事宁人的作风，难道真是罗塞尔大帝猜测的那样，是有数个不同的意志在讲述“预言”？
休担忧地望着脸色苍白的佛尔思——得到奥黛丽·霍尔小姐的的精神安抚后，佛尔思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但依然有些坐立不安。
休有些不解和迷惑：是因为听到这个预言中远古太阳神对愚者先生的诋毁，佛尔思才如此慌乱？以她对好友的了解，似乎不太可能。
也正是此时，她听到了那位不熟悉的神使，用带着口音、用词俚俗的因蒂斯语低吼道：
“狗屎！格尔曼曾经是正神教会的官方非凡者？他还真有家人？是这个预言在胡扯吧？”
被吓出了乡音的达尼兹惊疑不定地望向其他人，似乎是在寻求一个答案。佛尔思避开了他的目光，似乎很想装作没听到“世界”不为人知的前情故事。阿尔杰身体一僵，沉默了一会儿后望向表情颇为复杂的“星星”。戴里克则略有迷茫地左顾右盼，不知道“世界”先生当过官方非凡者的信息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啊，也许是大家都在惊讶“世界”先生也信仰过其他神灵？
奥黛丽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这个预言泄露了“世界”先生不少秘密，他的心情肯定不太愉快——等等！“世界”先生不是复苏的古代人吗？他在这个时代的家人？让他对这个时代产生眷恋？
这，这似乎听上去更像伟大存在的安排了……不，不能这么想！
她心绪混乱，不自觉地观察起了其他人的反应。客观来说，即使去除掉天使组们，在场其他非凡者们掩饰自身情绪的能力也还是在平均线之上。然而，对于一位半神级别的观众，他们泄露出来的情绪依然十分明显——有人愤怒，有人迷茫，有人恐慌，有人警惕……该怎么进行安抚呢——嗯？！！
呲——啦——咔——嚓——！
一声极其扭曲、混乱的声音突然冒出，在所有人的耳边、心间、脑海里轰鸣！这声音像是粉笔用力划过黑板，又像是碎玻璃被小刀划过，刺耳得难以形容，又或者说，这声音就是所有毫无美感、刺耳尖锐、与人类正常认知完全背离的噪音们的集合！
扭曲之音毫不客气地闯入了听者的脑子里，打断了在场观影者们的百感交集。埃姆林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闷哼出声。戴里克攥紧扶手，手臂上的肌肉颤动了起来。奥黛丽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脑海里的思绪全部变成了一片无意义的白噪音。伦纳德捂住了耳朵，却无法阻挡从额上滑落的一滴又一滴的冷汗……
阿尔杰也感觉有点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顺着几位天使们的视线，有点茫然地望向了罗塞尔大帝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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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塞尔放下了手，近乎愉快地看着那黄铜书册后知后觉、气急败坏地翻回记录有“禁止争斗、禁止互相伤害”条款的一页，“违者视程度处以鞭刑乃至死刑”的文字浮现在那条规则之后。祂那件款式颇为华丽的绣金线外套上裂开一道又一道口子。
然而下一瞬，黑沉虚幻的光包围了罗塞尔，这光芒凝结，化作一副充满威严感的黑色盔甲，同色的长披风飘起，落在了高背椅上。一顶漆黑无光的皇冠无声无息地出现于头顶，罗塞尔抬起手，在虚空中一揽，握住了凭空冒出的权杖。
血色的鞭影被甲胄阻挡在外，毫发无损的罗塞尔瞥了一眼黄铜书册，轻笑道：
“你慢了一步。有什么力量约束了你的恶意。”
随后，全身着甲的威严皇帝望向了魔术师打扮的“梅林·赫尔墨斯”，眨了眨眼，建议道：
“我们来总结一下目前的情况？”
克莱恩微微颔首，开口道：“石板、黄铜书和羽毛笔，这个时间点的祂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罗塞尔点头，瞥了一眼自身再正常不过的躯体，挑眉道：“一定有旧日级别的力量出手，才能隔绝我受到的污染。”
克莱恩接话，“黄铜书早已被源质污染，但这一次，祂没有得到失序之国的加持，甚至可能反被约束了。毕竟，祂表现得这么……”拉胯。
罗塞尔把玩着权杖上的宝石，语气悠然道：“羽毛笔和那块石板，可见混沌海是被摆到明面上的答案。嗯，答案之一。”
克莱恩若有所思：“此外，这种召集形式，以及‘观影’这种透露情报的方式，都让我有些熟悉。”
罗塞尔耸了耸肩：“再考虑到这个空间精神分裂般的表现，结论似乎很明显。”
克莱恩露出一丝笑容，用“罗塞尔名言”回复道：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塔罗会成员们，贝尔纳黛，莎伦，艾德雯娜，达尼兹：……？？？
埃姆林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声：
“所以，结论是什么？”
“结论？”
罗塞尔笑了一下，目光扫过被祂的噪音AOE到的非凡者们，简单道：
“小心‘观众’。”
说罢，祂击掌两下，就像是提醒了这个空间一样，银幕上的画面再次动了起来。
其他人：……？？？
威尔·昂赛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叹气道：“我有点明白了。唉，我连‘命运之轮’的唯一性都还没能容纳，更别提‘光之钥’。你们的未来却……”
少年模样的水银之蛇撇了撇嘴，颇有些吃柠檬的感觉。另一侧，阿兹克皱着眉再次打量这片空间。贝尔纳黛表情古怪地望着心情似乎很不错的父亲。帕列斯则声音低沉地在伦纳德脑海中开口：“我明白了。嗯，这种猜测也不无可能……”
“你们明白了什么？”伦纳德抓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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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抓狂后，塔罗会的成员们终究足够熟悉神灵“不明示、只提示”的风格，更何况“预言”的画面再次播放，也没有给他们留下讨论的时间。
将揣测藏在心底，“小心观众”的提醒下，他们以比较平和的心态，继续观看远古太阳神与“世界”的交谈场面。
【克莱恩眸光微沉，表情却没什么波动。他屈起手指，轻轻敲击座椅的边缘，若有所思道：“解释这么多不像你的风格。”
顿了顿，他随口问道：“你打算让我就这么等着？”
亚当笑了笑，嗓音平缓：“难道你更希望我直接催眠你，让你睡到阿蒙成神？”
克莱恩似乎也笑了一下，平静道：“这取决于你有没有聊天的兴致。”】
“那位远古太阳神的解释风格是什么样的？”
埃姆林小声嘀咕。
不可否认，“观众”影响他人认知的能力实在太强，即使明知远古太阳神与愚者先生立场敌对，祂的话语的可信度至少要打个两折，他也不知不觉被祂给带进了语境里。然而，被罗塞尔大帝那一阵魔音袭脑，得到“小心观众”的提示，又看到“世界”对远古太阳神的诋毁的不以为然态度后，他也镇定了许多，又有了闲情逸致关注其他事。
他只是自言自语，没料到那位态度颇为傲慢的罗塞尔大帝居然会接话：
“说真话，但并不只说真话，也并不说全部的真话。”
埃姆林愣了一下。另一侧的阿兹克·艾格斯也轻轻颔首，目视前方银幕，用回忆的口吻道：
“是的。无论是引导、误导还是治疗，祂还是会说些真话的。”
罗塞尔则淡然道：“毕竟是那位二代造物主。何况，钓鱼也是要放点鱼饵的。”
【亚当微微颔首，语气温和道：“阿蒙要等到完成仪式，成为序列0，才会来窃取走你的命运，否则，祂没办法承受住那份命运。所以，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祂朝着教堂的前方走了两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侧过头望了望大门口，似乎是在看苦等在尸骨教堂外的查拉图。
随后祂转过身，面向克莱恩。上百米高的十字架耸立于祂的身后，却无法将祂衬托得渺小。阴暗的光照下，镶嵌有不同种族头骨的巨大苍白拱柱显得格外灰暗，穹顶和墙壁上那一张张透明、扭曲、痛苦的脸孔也若隐若现。这背景何其诡异可怖，却无法将画面中心、身着简朴白袍、面容普通的神父拉入诡异可怖的氛围中，只能让祂显得更加——神性满溢。
连光芒都好像集中到了祂的身侧，让尸骨教堂显得更为昏暗。
亚当就这么普普通通地站在十字架下，面向克莱恩，单手握住胸前的银制十字架吊坠，神情和煦，眼眸清澈，像牧师布道、信徒传教一般，温和但又不容拒绝地提出了邀请：
“我们一起去看一段历史吧。”】
随着银幕中的话音落下，白玉平台突然剧烈震动了起来。所有人都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在观影者的注视中，悬浮于半空中的银幕“融化”了，化作夹杂着迷蒙光亮的灰白雾气，然后猛然扩散，将猝不及防的所有人都包裹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小心观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