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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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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府,主子想打死一个奴才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入了戴府 ,签下的都是死契,自那一刻起,便生是戴府的人,死是戴府的鬼了。
“我实在是当不起两位的一声姐姐,两位都是在戴府伺候有些年头的老人儿了,我有什么不懂的还得两位姐姐多多指点。”清瑗拉过两个小丫鬟,让坐在了椅子上。
两个丫头起先还不太敢坐下,见清瑗让了几次以后,才不再扭捏的坐了下来。
“清瑗姐有所不知,戴府伺候的丫头是有级别的,名字带清字的是地位最高的,我等见了都得尊称一句姐姐。”
“其次的是名字里带花的,那些都是伺候内堂的,我等见了都得叫句姑娘。然后就是像我俩这种名字里带树的,是专门伺候七清的。”
“最后一等也是最常见的,都是伺候洒扫之类的。”小丫鬟为清瑗一一介绍着戴家丫鬟的等级。戴家的规矩多,丫鬟之间也是不能够越级的,这也是戴家下人虽多却井井有条的原因吧。
“多谢二位的提醒,清瑗记下了。”清瑗点了点头 ,暗暗的记下了这一点。
“那你们两位都叫什么名字啊。”清瑗这才想起了还没问这两个小丫鬟叫什么。
身穿橙色衣衫的丫鬟起身对清瑗福了一礼:“奴婢楠枝。”
“奴婢檀香。”另一个身穿绿色衣衫的丫鬟也起身施礼。
三人闲聊了一会,楠枝和檀香便起身退出了清瑗的房间。
安静下来的清瑗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暗想着自己一个陌生人怎就会被北城地位最高的人相中。
这段时间,不止一个人说她像戴若雪,不仅仅是样貌,就连性格都有些相似,可是清瑗不知道,自己真的像她么?那么现在这样的日子,她活得是她自己,还是戴若雪的影子呢。
傍晚时分,秋叶主动的来到了清瑗的房间,并且告知了她的每日的工作。
说来也怪,清瑗虽被赐名,也算是戴家第一等的丫鬟,可是做的却是二等丫鬟的工作。仔细想想也知道,她一个刚进府不久的人,又怎么会被派去接触戴家最为机密的生意账本呢。
“好好干,小姐可是很看重你的。”秋叶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给了清瑗足够的时间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清瑗早早的来到了戴若雪的卧房门口,安安静静的等在外面,后面还跟着楠枝和檀香。
这二人原本是伺候秋叶的,跟在秋叶身边很久,戴若雪的喜好也是知道一些的。
一来能够提点清瑗,二来也是奉了秋叶的命令留意着清瑗的一举一动。毕竟贴身伺候的人才能更加清晰的知道被监视之人的言行嘛。
这清瑗倒也安分,秋叶监视了她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并无半点异常,侍奉戴若雪尽心,对待下人也宽厚,办事也麻利,从不拖泥带水。
小两个月的时间,戴若雪又恢复了从前的摸样,只在内堂与书房间游走,从没踏出府门一步。那件事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她也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是谁能想到,这样的生活仅仅是被一封拜帖便彻底打乱。而戴若雪和周清杉,或是说戴家和曲家又纠缠在了一起,进而牵扯出了一桩十六年前的命案…
“小姐,废帝出逃了。” 一天早上 ,秋叶神秘兮兮的进了内堂,又遣散了内堂侍奉的众人,“据线人来报,废帝及其心腹此刻就在四城。”
四城是东城西城南城北城的合称,四城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京城腹地,皇帝被废后,各城纷纷独立,所以四城也就被当地的势力接管了。
其实四城在皇帝没被废的时候,衙门就有名无实了,四城的几位江湖人士依着年岁拜了把子。虽说这些年偶尔也有摩擦,但是表面还是一团和气。
现如今老一辈的如戴老爷子这般的都相继离世,唯有南城的谢五爷身体还算硬朗。
年轻一辈里,西城的小赵三爷手腕最为铁血,北城的戴若雪在小辈里行四,故而被这群义结金兰的兄弟姐妹们称为戴四姐。
戴若雪是这群小辈里唯一一个当家作主的姑娘,行五的曲染虽然手中也有三两权力,但是曲家现在当家作主之人早已换成了她的丈夫周清杉。
虽然戴若雪是女儿身,但是毕竟身份和能力摆在那,所以她的话四城都要给三分薄面。
“怎么会这样?废帝不应该在宫里么?”戴若雪对于这个消息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乱世里,帝位虽不是如同草芥一般,那也是颇受威胁的,便如同这位废帝一样,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帝王 ,却落得被“乱臣贼子”废黜的下场。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主仆二人在房中说着悄悄话 ,清瑗的声音却突兀的出现在了门外:“小姐 ,刚才有个小厮来给您送拜帖。”
戴若雪吩咐了一声,清瑗才推门而入,将拜帖双手奉上。
这说是一封拜帖,实际上就是一张纸。寻常拜帖的格式在这张纸上根本看不到半点,这张纸上只有一句话,便是约戴若雪西城见面。而落款之人正是此刻身处四城之中的废帝。
戴府是四城里做的最大的势力,涉猎的方面很多,又掌握着四城里最为富庶的戴府。废帝也知北城是戴若雪的地盘,所以便特意约她在势力范围相对薄弱的西城见面。
那废帝觉得只要收服了戴若雪,那四城归顺他便指日可待。届时他借着四城的天时地利打进京城,那么恢复他的天下就是易如反掌。
看到这张纸以后,戴若雪的第一反应是避而不见。
且不说四城早就不属于废帝管辖,便是以戴若雪此刻的权势,又怎会怕区区一个废帝。
“小姐,刚刚那个小厮送了个东西,说是务必请小姐一观。”门外又响起了一声,一个婢女手捧着一块玉佩走进了房内。
戴若雪抬眸,就看到丫鬟的手里托着一块做工精良、雕刻着雪花形状的玉佩。
那玉佩戴若雪再认识不过,那是她出生之时,戴老爷子请了四城最好的工匠历时数月才雕刻而成的玉佩。
数年前戴若雪与周清杉两情相悦,便将此物送与周清杉作为定情信物。他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而今这玉佩竟出现在了废帝手上,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周清杉现在在哪?”戴若雪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抹猩红,凌厉的眼神仿佛要在那婢女的身上射出个大洞。
那婢女自是没见过这等场面,只吓得抖似筛糠。清瑗见状赶紧打发她出了房间。
秋叶眼见戴若雪这般气愤,也是赶紧差人打听了周清杉的行踪。
不多时,下人便回了话,说是周清杉不在曲家,也没在戏园子。
屋内当时就如同冰窖一般。秋叶悄悄地瞄了一眼戴若雪,就看到戴若雪捻着佛珠的手死死攥着那串佛珠,仿佛恨不得将那珠子捏成粉末。
小厮也是看到了戴若雪冷的结冰的脸色,颤颤巍巍的继续禀报:“据曲家的门童说,周老板已经两天没回过曲家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废物,一群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戴若雪许久不曾动过这么大的气了,就是两个月前李达哐她去看戏那次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原本从容的一个人,倒也急得在房中团团转了。
“叶子,备车去西城。”戴若雪不想再这么干等下去了,她也不能这么干等了。废帝既然能把玉佩送到了她的手上,便是知道周清杉在戴若雪的心里的位置,也不怕戴若雪不上钩。
虽然她这十年来她也想努力的忘记他,可是每一次见到他,记忆里他的摸样就会记得更清楚些。现在周清杉不见踪影不知生死,戴若雪真的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秋叶应声告退,只留下清瑗一人在房间服侍。
戴若雪现在思绪混乱,她不确定周清杉到底在不在废帝手上。为今之计只能分头行动,一边派人仔细寻找,另一边自己亲自去见废帝。
“清瑗,你拿着某的折扇,外院的小厮随你差遣,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的寻找周清杉。”
戴若雪的折扇就是她的信物,外院的小厮除了认戴若雪本人和秋叶以外,就只认那把终日被戴若雪随身携带的折扇了。
现在她将纸扇交给清瑗,便是给了她调动戴家全部势力的权力。而这所有的权力,也不过是用来寻找一个男人。
秋叶吩咐人套好了马车,又将换好了衣服的戴若雪扶上了马车,自己也越身入了车内。
一路上美景如画,可是戴若雪根本无心观赏,她恨不得自己能背生双翼,立刻飞到西城。
“小姐,你失态了。”
秋叶的话戴若雪充耳不闻,手里死死的捏着那玉佩。
“小姐,你失态了,那周清杉是曲染的丈夫,与小姐你没有关系。”秋叶咬了咬牙,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