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67、突入妖界

　　琼华现在说一团乱也不为过，莫离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做任何事了。
　　大体不是别的，而是玄霄和夙瑶吵了起来。

　　“到底你是怎么看着卷云台的？我特地让弟子在上面防守，你爲什麽全部撤下来！”玄霄也不知为了什么怒吼。
　　“你有资格问我？让这些弟子在上面，你真想送了他们的性命不是！”夙瑶的火气也不小，据理相争半分不让。
　　“若不是你让那些弟子撤下，怎会连天河进了妖界都不知！”原来玄霄是为了云天河生气。这个义弟一直对他很好，他也是自然记在心中。
　　“一个云天河，现在他根本不是琼华弟子，你竟然要爲了他牺牲弟子的性命吗？”夙瑶拂袖：“你简直不可理喻！”
　　“哼，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夙瑶，你可是在后悔当日把我封入冰中吗？”玄霄猛地震开她：“我现在便破开结界，用不着你出手，不要给我捣乱！”
　　现在？镜进去了吗？莫离抬头看着卷云台上，正巧见一道人影飞进去。
　　想了想，那就把时间再拖拖？
　　他也走出去。

　　“玄霄，这是什麽事情啊，发这么大的火？徒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周围占了一圈外人，似乎不知道琼华有需要回避的地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看着。不过他们也不算无可救药，被莫离这么一说，一个两个脸色通红。
　　“琼华要办事了，我说你们还没有待够是不是？”莫离挑眉直接对他们说：“如果可以的话有多远离多远，客房那地方很偏僻，你们可以过去休息。”
　　“话不能这么说！”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跳出来：“我们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捣乱的。你们现在不就是在和妖界打吗？那为什麽不让我们帮忙？”
　　“帮忙？”莫离忽然出手，这个出言不逊的立刻就被打飞。
　　“我丑话说在前，若有人再借帮忙之言擅闯琼华除剑舞坪外其他宫阙而无弟子带领的话，就当作是想窥探我琼华秘密。你们应该清楚，随意窥探他派私密的，我就算杀了他也没人能说出什麽！”
　　他们进入琼华可以，但想随便乱动可不成。颠覆琼华？他们有这个本事吗？就算要演，也要遵循他的剧本！

　　这样算是拖延了一点时间，婵幽说过幻暝撤退速度很快，现在他们可以动手了。
　　“玄霄。”待这些掌门退去，他转身道：“时机也差不多，我和你一起去破结界。”
　　“哦？原来师叔还有这种想法。”玄霄伸手：“请，我随师叔后上。”
　　“好啊。”莫离第一个走上去。玄霄立刻紧跟在后，并没有给夙瑶也跟上去的空间。
　　夙瑶寒着脸过了片刻，终于绝对还是不上去，而是在下面布置弟子。他们自认为自己很强？那就交给他们去处理吧！
　　她？哼！她还不稀罕去管这些事情呢！

　　“师叔，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玄霄轻声说，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上来，他也很小心怕别人听到一般。
　　“如果你能知道我在想什麽，你就是我师叔了。”莫离很轻松：“天青已经离开，爲什麽你不感觉到伤心呢？”
　　“伤心？天青已经离开？这话是谁告诉师叔的？他该杀。”一提到云天青，玄霄立刻就杀气腾腾：“他好好留在禁地，并没有。”
　　莫离张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不会吧？他不是告诉这孩子该去哪就去哪吗？他就这么喜欢被卷进来？
　　“看来并不是师叔听什麽人说，而是您让他走的。”玄霄手中的羲和忽然发出一声轻鸣。
　　“怎么？你要和我动手？”莫离自然了解羲和的每一声鸣叫都是什麽意思。
　　“当然不，玄霄怎么会和师叔动手。”他面无表情地说：“只是不要再想让天青离开我，否则的话，就算神魔我也杀！”
　　“哦……”莫离没多说。
　　这些小一辈的感情啊，真是让人头疼。就说玄霄吧，你留在身边又不好好珍惜，嘴硬的非说自己不爱。放走又不肯，却这么让两人都痛苦着。结果现在一个只顾着飞升，一个等着把感情消磨殆尽，两人都忽视了内心深处最重要的想法。
　　很好吗？
　　“我说玄霄，到你后悔的那日来找我吧，或许我还能帮你点什麽。”他忽然说。
　　“后悔？师叔说笑，我很快就永远不需要后悔了。”玄霄直直看着妖界，一脸的狂热。
　　“嗯，永远不需要后悔。”莫离也喃喃，却在说自己的决定。
　　如此一击，琼华殒灭……不后悔？说是破而后立，说是计画周详，但到底会不会成功谁知道？这种事情，就算有一点差池也可能最后功亏一篑。想到这里，莫离的剑竟有一些踌躇了。
　　玄霄冷笑：“师叔若无法动手，尽交给我无妨。”
　　“无法动手？怎么会？这是我希望的啊。”莫离比玄霄更快一步，向着妖族结界发起攻击。
　　这次他没有手下留情，十九年前尚且可以几乎以一己之力独抗，又何况现在？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妖界入口已经毫无阻挡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师叔好内力。”玄霄赞了一句，又道：“不过我没想到妖界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原来十九年前她早已经重伤，却骗了我一派的人！”
　　“那时四大长老合围，再加上太清与她抗衡，她能保住现在的实力已经难得。这还是妖界灵气充足。”
　　“灵气吗？很快就要为我琼华飞升所用。”玄霄上前一步，然后退后：“众弟子，进入妖界，夺取紫晶！”
　　莫离在后面看着这些弟子冲进去，半个都没有阻拦。
　　“师叔可愿入妖界一观？”玄霄肃手恭请：“十九年来两度与之争斗，如今终于有机会进去一看究竟。”
　　“那也要一起进去才成，难道你不想看看吗？两次网缚，你才终于将它握在手里。”
　　握在手里这个说法玄霄很喜欢，于是他迈步走进这个思想了十九年的地方。
　　而在他迈动脚步的时候，一个人影默默跟上他，就走在他身后，似乎护持也似乎只是在看着。
　　莫离看了一眼，最终没有说什么。天青和玄霄之间的事情是两个人的感情事他不清楚，也不想管，就这样吧。

　　妖界里的紫晶已经被幻暝众人完全搬空，但浑厚的灵气仍然充斥整个幻暝，让众弟子喜形于色。
　　“怪不得、怪不得，十九年前我们夺取的灵气只怕不到这里的百分之一。”玄霄不甘的说。十九年前如此惨烈的战斗，竟然只得到这么点好处吗？
　　“你也不用太过不忿，那些灵气虽然未被琼华所用，但却便宜了你和夙玉不是吗？”若不是有这些灵气，玄霄不可能破冰而出，夙玉……夙玉也不可能在当初没有办法抑制寒毒的情况下还撑到可以生下孩子。
　　“便宜？我们只是得到了我们应得的，难道不应该吗？这次的灵气也一样，除了琼华飞升所用之外，我也要一部份。”
　　“我知道，这个随便你，我怎么会妨碍？”莫离再走了几步就不走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研究一下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发现吗？我们怎么走都是这些地方，好像永远也到不了里面。”
　　“我知道，幻暝界内部自然有藏匿的地方，我一定会找出来。”玄霄继续向前，时刻不停。
　　莫离见云天青跟得紧，给他打个眼色，让他在必要时刻拦住玄霄。
　　见云天青点头，他才小心翼翼的退后，一点点一步步，然后在玄霄不注意的时候，一个旋身就消失在原地。
　　玄霄回过头扫一眼，对云天青冷笑道：“你紧跟在我身边不就是爲了制造机会让莫离离开？现在他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麽？”
　　“是你说让我跟着你的，我不跟着你，还要去哪里？”云天青淡淡的说，还是在他身后。
　　玄霄不再理会。跟着他？好！但什么时候能不是为了什麽大业，不是为了什么琼华，也不是爲了其他人的生存……而单单只是为了他才跟着他？
　　他们不可以什麽都不顾只爲彼此，只做彼此在意的事情吗？
　　话虽然这么说，玄霄自己也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能去要求云天青？他现在应该去找莫离从那里消失，一定能找到进到幻暝界的入口。

　　莫离直接从婵幽特地为他开启的通道直接进入里幻暝宫，在他进入之后通道便关闭。婵幽在那里等着他，不过这次又多了梦璃和紫英他们三个。
　　“师叔。”紫英拱手：“我曾想过，您一定会来这里。”
　　“猜到我和幻暝有交易了？”莫离走上前对婵幽道：“玄霄带着琼华弟子在外围，不过我想很快能找到进入幻暝的路。”
　　“无所谓，外幻暝宫已经清空，随便他做什麽都可以。”婵幽冷绝的说：“不过你最好照我们约定行事，否则我就更换结界，将他们全部困死在外幻暝。”
　　“你困不住的，有玄霄和天青在，没人能困住他们。”莫离满不在乎的说：“至于我们的约定我当然会遵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八派先动。”
　　“莫离，你刚刚说我爹？我爹和大哥一起在外面吗？”云天河兴奋的说：“我要去——”
　　“呯！”莫离给了他一下直接扔到一边去：“现在出去？你是想带路给他们进里幻暝宫然后把幻暝界的人杀的一干二净是吧？知道点轻重。”
　　“正是，云公子。”梦璃忧虑的说：“你现在出去不啻给对方指路，我知道你想见云叔心切，但也请少安毋躁。”
　　“可是如果爹走了怎么办？他不是死了吗？弄不好只是随便回来看看的。”云天青抓耳挠腮的说：“我实在有很多事情想问问爹，梦璃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让你去？你当是管着小孩出去玩吗？不要胡闹。”莫离懒懒道：“否则万一出什麽事情，是不是幻暝界一众生灵的性命都算在你头上？”
　　云天河一噎说不出话来，可是他真的很想见爹啊。
　　“那么，我们来谈谈强行改变天轨的事。”莫离摊开一张图：“这就是妖界横空的轨迹。每一年你们越过琼华之后，轨迹都会稍稍有所改变。似乎是爲了调整，让你们明年也一样能越琼华而过。”
　　“自动调整？”
　　“没错，是自动，除非你妖界有什麽人想刻意十九年一次跑到这里来转转。”
　　“不可能，幻暝界中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婵幽立刻说。
　　“那就是幻暝本身的问题，或者可以试试看改变幻暝界的形状，让它偏离轨迹。十九年后，就不会再和琼华有交集。”
　　“你是要我毁灭幻暝的一部份？”
　　“你不毁也有人会毁，还不如自己动手，也免得节外生枝。”莫离出的计策的确都是好计策，只不过一个比一个狠，不光对自己狠，对别人也一样。
　　“可是……”婵幽可没有莫离那么绝，随随便便一个决定就把自己的家毁掉一半。
　　“如果不想做的话也有办法，可以挑起八派和琼华的争斗，但这样打下去你妖界的损伤可能更大。”
　　“……我知道。”琼华对妖界势在必得，不可能轻易退却。如今保住妖界生灵不被屠杀已经难得，还想要完全保住妖界根本不可能。
　　“那你说，我们应该毁哪一块？”婵幽终于下了决定。
　　“就毁琼华进攻的那一块。”莫离面无表情地说：“琼华入门心法为御剑，坠入空中并不会受太大损伤，况且就是损伤也无所谓，自作自受。”
　　“师叔。”紫英皱眉轻唤，怎么说也是琼华弟子，他没经历过那么多苦痛，实在没办法和莫离有一个想法。
　　心存不忍？紫英你还真善良。莫离勾勾嘴角：“若你做不到，到时候不要出里幻暝宫就好。幻暝界的事情有我和婵幽，玄霄也未必能占上风。”
　　况且那边还有一个云天青，他就算不会帮助他们，也一定能拖住玄霄的脚步。
　　“紫英不是这个意思，若妖界可以顺利脱离，自然是最好。”慕容紫英有些沉闷的说。他的人生观只因为琼华网缚妖界而改变，一直到现在变得面目全非，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前路漫漫却没有一条是他可以走的，怎么能不茫然失措？所以这一阵他都是很沉闷的状态，一直郁郁寡欢，像以前一样平静的面容早已不再。只是不过几日的时光，就已经憔悴许多。
　　“紫英，你去休息一下。”莫离忽然说：“这是长辈的命令，不许你反驳。”
　　“……是。”慕容紫英默默地到里面去休息。

　　“紫英他没事吧？”菱纱担心的说：“也怪不得他的心情不好，琼华的事情……要是紫英能像我们一样，能放开就好了。”
　　“放开？哪有那么简单。”莫离仰天长叹。紫英和他很像，他们都是从小在琼华长大，这里不只是拜师学艺的地方，还是他们的家。他们没有家人，淡到根本不记得，惟一记得的只有琼华而已。这样深的牵绊，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如今紫英已知理亏的是琼华，自然无法再说出相助本派的话，但若真打起来……他一定会出手想办法化解两方争斗，不让琼华众人受伤。
　　还是要趁着紫英休息的时候开始，他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对婵幽点点头，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幻暝外层。

　　玄霄已经找到幻暝宫的入口，正在想办法怎么打破。入口就是紫色雾气的中心，那里妖气最浓，玄霄一剑刺进去才发现并不是什麽妖怪隐藏在其中，而是另外一个妖气充盈的世界。
　　“天青，你说该怎么破才好？”人过不去，剑刺进去只能刺透却不能破坏，到底要怎么进入呢？
　　云天青站在一边默默无言。
　　“天青，我在和你说话，你要回答。”玄霄突然抓住天青的肩膀拉过来：“你和莫离师叔计画的很好是不是？那你一定也知道这个入口要怎么进入。告诉我，不要这么不听话。你该知道，我并不想伤害你。”
　　“我知道，你不想，却不在意。”天青平静的说：“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任何事，别忘记，我们一开始选的就不同。”
　　“……没错，没错！”玄霄忽然甩开他：“你从一开始选择的就是与我为敌！”
　　云天青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并不是为敌，只是不同。”
　　“不同？我倒要看看这个不同要到什麽时候。”玄霄忽然提高声音：“夙瑶！”
　　夙瑶走上前，讽刺的说：“怎么？你现在需要我了？”
　　“不要废话，与我同引灵气。”既然剑能刺入另外那个空间，就可以将灵气引出来。等妖界的灵气全部被引入琼华、整个妖界都彻底抽空之后，他倒要看看那个妖界之主是不是还能按兵不动。
　　至于莫离……这个师叔对琼华的心自己不是不懂，他不信他会一直帮着妖界。